於是這章算是交代蘭斯的事情,嗯,應該不會有人看不懂吧?
可憐的蘭斯,這篇文裡面注定是炮灰配角的命啊——小魷魚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最後的時候,蘭斯也在一邊==
最後一段英文內容出自《亞瑟王》,個人覺得還是用英文比較原汁原味,嗯。
於是明天第二卷最後一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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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奇都大人重病,時日無多。
在因為「天之公牛」的事件得到解決而歡欣沒有多久就聽聞到了這個噩耗的時候,蘭斯達魯布伽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
是啊,怎麼可能相信。
那在數天前還對著他溫和微笑著,合起了雙手以帶著少許耍賴的表情,拜託他偷渡一點零食甜點給她的存在,會這樣說倒下就倒下。
即使心知肚明恩奇都大人的不良前科真得是多到數不勝數,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焦慮過——因為恩,破天荒的沒有像往常一樣外出,而是呆在自己的寢室沒有再出來過。
所以,原本只是安靜的在自己的禱告間禱告著的蘭斯,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刻不顧禮儀離開了神殿,前往了恩的住所想問個明白。
相對於烏魯克的恩,他更加尊敬的卻是恩奇都大人。因為,恩奇都大人是唯一一個像寧孫大人那樣不會計較他的出身而給與他全盤信任的人。
他喜歡看到恩奇都大人小計謀得逞時的竊笑,喜歡看恩奇都大人休息時的安詳,也喜歡看恩奇都大人練武時的專注……
甚至,連恩奇都大人在對上恩時候的總總讓旁觀者忍不住黑線的表現也都喜歡。
也曾經想過,要是可以這樣一直留在恩奇都大人的身邊,輔佐到自己生命的終點,那該有多好?
只是為什麼……恩奇都大人回去的時刻,會這麼快來臨?
他不明白。
再然後,讓蘭斯停下了腳步的,是在經過後花園的時候,從窗戶外看到的場面。
正坐在床邊的,表情從來沒有見過的冷凝的恩,還有,正躺靠在恩懷中的,雖然外表沒什麼變化,但是卻能明顯感覺到生命之火正在逐漸消失的恩奇都大人。
那不是他平素所認識的恩奇都大人。
他記憶之中的恩奇都大人,雖然有的時候給人感覺懶懶散散,但是只是站在那裡,就能讓人感覺其內所蘊含的旺盛的生命力。
絕對不是像現在這般,彷彿風一吹就會熄滅的殘火一樣,虛弱到讓人想哭的樣子。
「後悔麼?」
他聽到了恩這樣的疑問,略帶低沉的語調完全聽不出平日裡的意氣風發。
事實上,蘭斯也有這樣的疑問。
這麼多日夜的相處,他早就已經有了「能讓恩奇都大人失控的,只有恩」這樣的覺悟。
所以,與其說他會疑惑於恩奇都大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還不如說他在奇怪到底是恩又捲入了什麼麻煩的事情,才會連累到恩奇都大人。
要是沒有恩的話……
不是第一次的,蘭斯湧上了這樣的念頭。
但是隨即,他就掐滅掉了這種想法。
因為,作為當初召喚出恩奇都大人的他,再清楚不過——如果沒有恩,那麼恩奇都大人根本就不會出現。
為恩而死。
這種事情,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需要考慮的事情,但是對於恩奇都大人來說,卻是如同呼吸一樣再自然不過的事。
雖然早就已經認清了這樣的事實,但是為什麼在再次認知到的時候,會覺得如此的失落?
「不,吉爾伽美什。我從來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片刻之後,蘭斯才聽到了那個人極度微弱,但是卻依舊堅定的聲音,「其實站在那樣高的位置上,你很寂寞吧……只是對不起……以後,無法再跟隨著你的腳步了……我失約了呢……」
站在窗外,蘭斯的目光在注意到了房間中有什麼東西折射了一下陽光之後,徹底的呆滯了。
恩奇都大人……在哭?
晶瑩透亮的液體從她低垂著的纖長的睫毛中溢出,在恩的手拂過之後,漸漸形成一顆又一顆珍珠般的物體,隨即化作綿長的線流自她精細的眼角緩緩滑過,最後悄無聲息的,在恩的衣服上粉碎消失。
「吉爾……」
再然後,他聽到了恩奇都大人低低的聲音,「殺了我吧。」
「!」
為什麼?!
蘭斯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衝入房間的舉動,但是卻被恩轉過來的視線給定在了原地。
那是命令,同時也是警告。
蘭斯毫不懷疑,要是自己真得衝入了房間,絕對會死於恩的斬殺之下。
那是……屬於恩和恩奇都大人,兩個人的世界,拒絕著旁人的介入。
而事實上,從一開始,他就無法介入。
「我是認真的。」
於是,他只能站在窗外,聽著恩奇都大人用像在談論著今天天氣一樣的語音語調要求,「與其死於這種該死的詛咒,我寧願,死在你的手中。這是……我們當初約好的事情,不是麼?」
是啊,因為詛咒而死去,絕對不會被恩奇都大人所接受。
「那麼,如你所願。」
他只能看著,恩閉起了眼,然後手輕緩的按上了恩奇都大人的脖子。
「卡嚓!」
輕微的聲音,伴隨著恩奇都大人輕聲的一句「吉爾伽美什……對不起。」,像是響在他的內心深處一樣。
再然後,就是恩奇都大人的身體,非常緩慢的,卻又肉眼可見的,在恩的懷裡,化成了塵埃消失無蹤……
從始至終,恩奇都大人的雙眼,注視的人,始終都是恩。
即使如此,恩奇都大人還是在不斷的說著「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為什麼要哭泣?
恩奇都大人。
您根本什麼都沒有做錯不是麼?
還是說,您單純的,只是為了無法再跟在恩的身邊而悲傷?
在外人面前從來都只是微笑或者刷小脾氣的您,只會在恩的面前哭泣麼?
這樣的感情……這樣的信賴……
其實,他真的很羨慕。
蘭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的禱告間的,只知道當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在子夜時分了。
再然後,那一位降臨在了他的面前。
自稱「烏特納比西丁」,是大洪水時代唯一的倖存者。
但是為何,這個和寧孫大人完全不一樣的存在,卻會給他一種寧孫大人就站在他面前的感覺?
{我聽到了你的祈求和疑問,也可以給與你解答和再度追尋那個人的機會。}
灰色的人影這樣注視著他,平淡的道,{而代價,就是你的生命。這樣也可以麼?}
再度追尋麼?連這樣微小的祈願也被看穿了麼?
在苦笑之餘,蘭斯卻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然後,吩咐了神殿的侍女為他淨身,毅然走入了神殿的祭祀之間。
{執著的人啊……告訴吉爾伽美什,他想要答案的話,就來我的住所找我。}
動脈被祭刀挑破,生命隨著血液而流逝,但是,卻一點後悔的感覺也沒有。
恩奇都大人。
如果可以,不想再看到您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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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和太陽的碎片相比較起來,也絕對不會遜色到什麼地方去的,砂金色的髮絲。
擁有著無比硬度還有清澈度的,彷彿經由精靈的巧手所雕琢過的,金青色的雙眼。
縱使每一次的夢境,僅僅只能看到那樣的一個朦朧的聲音。
但是蘭斯洛特就是覺得自己可以清楚的知曉——那纖細的身體中擁有著多麼無以倫比的爆發力,而看似柔弱的美麗皮相之後的頭腦又是多麼的優秀。
可是,為什麼……
只是看著那個身影,就會感覺到內心,無比的悲傷呢?
即使每一次每一次的夢境,自己都努力的想去看清那個身影的面容。但是每一次每一次……卻都在差那麼一點點的時候,清醒了過來。
說給負責教養自己的女性精靈聽的時候,她們總是吃吃的笑著卻不願意說出個所以然來。
一直到最後,蘭斯洛特遇到了薇薇安(天音:相傳是給與了亞瑟王劍鞘的存在。)之後,她才告訴他:「那是屬於你前世的記憶,你不願意忘記那個人,才會如此重複的夢見。」
「那麼我該怎麼做?」
蘭斯洛特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但是薇薇安只是對著他微笑,然後給與了他祝福之吻:「那麼,閉上眼,去問問你自己的真心吧。」
詢問自己的真心麼?
蘭斯洛特有些遲疑的將手放在了心的位置,然後閉上了眼。
他……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呢?
啊啊,是了。
他想找到那個在夢境中出現過的人,然後……
「然後如何?」
薇薇安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而他睜眼,卻是搖了搖頭。
然後要如何,他並不知道。
「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做的話,是永遠不會知道結果的。既然沒有答案的話,那麼,我的孩子,就遵循你自己的心去行動吧。」
這是薇薇安給他的最後忠告,「只要你記住,不要後悔你自己的選擇。」
遵循自己的心麼?
蘭斯洛特彷彿咀嚼著長者的教導,最後微笑了起來。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就去尋找吧。
離開了自幼長大的,居住著無數精靈的夢幻之湖,為了尋找那夢境中的人而踏上旅程。
穿越了海洋,來到了另一個陌生的大陸,走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國家,搜索了一座又一座的城鎮。
但是,卻始終沒有結果。
只是,那夢境中的人,在這個世界上,真得存在麼?
還是說,那僅僅只是自己的一場夢而已?
蘭斯洛特曾經這樣的懷疑過。
幸好,那個時候,他聽到了關於亞瑟王的傳說。
有著大魔術師梅林指導的,拔出了選定王者的石中劍,雖然嬌小卻有著王者之風的領導者,大不列顛重振威望的希望。
如果有他相助的話,那麼自己尋找的旅程,應該會輕鬆上不少吧?
這樣想著的蘭斯洛特,帶著自己的武器拜訪了那名為了大不列顛而四處奔戰著的王者,然後,呆愣出神。
砂金色的發,金青色的眼,纖細而充滿了爆發力的身影,還有那出色的領導才幹……
無一不和夢境中的那個身影重疊了起來。
找到了麼?
也許是因為這結果來得太過突然,以至於蘭斯洛特在瞬間產生了不真實的感覺。
「Move.aside。This』s.the.King』s.road.and.the.knights.you.joined.arms.against.were.his.very.own。」
(讓開,這是國王的道路,而且你對抗的騎士是國王的戰士。)
清冽的聲音響在耳邊,那個纖細的身影站在他面前,傲然正視著他。
注視著那雙寫滿了驕傲還有堅定的金青石色雙眼,蘭斯洛特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在雀躍的聲音。
「I『m.Lancelot.of.the.lake,from.across.the.sea。And.I.have.yet.to.find.a.King.worthy.of.my.sword。」
(我是湖之騎士蘭斯洛特,來自大海的另一邊。我還沒有找到一個值得我手中之劍為之戰鬥的國王。)
「That.is.a.wild.boast。You.lack.a.knight』s.humility。」
(狂妄的驕傲,你沒有騎士的謙卑。)
「Not.a.boast,sir,but.a.course。」
(不是驕傲,先生,只是一個過程。)
微笑著回應著眼前人的質疑還有指責,蘭斯洛特舉起了手中的劍。
擊敗我,我所尋找的人,證明您有讓我追尋的價值。
如果是您的話,一定可以。
「For.my.search.is.over,my.king。Make.me.your.champion。」
(我的尋找已經結束,我王。請讓我成為您的騎士!)
彎身行禮,同時許下的,還有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承諾。
這一世,不想再重複夢境中的那種悲傷還有無能為力。
所以,請讓我跟隨您的身側。
請讓我就這樣守護著您。
我的,重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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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Miss·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