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小魷魚被一杯放倒——雖然說比起之前半杯倒有進步就是了
然後我再感歎一下……
吉爾,真沒想到你原來還是個君子啊……
遠目ing
=============================================
【吉爾,怎麼剛睡下又起來了?】
【睡不著。母親大人您不是也沒有睡麼?】
【小孩子晚上到點之後就要乖乖上chuang睡覺,熬夜是大人的事情。】
【……我今天晚上不想睡。】
【不好好睡覺可是會長不高……嗯?吉爾你怎麼一身大汗?今天應該還是很涼爽的。】
【……】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吉爾?】
【母親大人,我又夢到那個噁心的地方了。】
【……是那個洞穴還有屍骸麼?】
【是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有著和我一樣臉的人在那裡。】
【那麼吉爾,你對此又是怎麼想的呢?】
【很討厭。母親大人,怎麼做才能摧毀那裡?】
【抱歉,你是無法摧毀掉那裡的。】
【為什麼?】
【吉爾,雖然殘酷,但這是你必須要擔負起的責任。】
【責任?】
【是的,身為恩的責任。也是你掌握王權所要支付的代價。】
【我討厭這種感覺。不當恩可以麼?】
【吉爾,這個世界上沒有無償的事情。如果你想遇上『那個人』的話,那麼成為恩就是先決條件。而成為恩,就要承受這樣的代價還有責任。】
【……我知道了。】
【乖,這才是我的好兒子。】
【母親大人……】
【什麼?】
【請不要以為轉移了話題之後我就會當做沒看到你又偷了一罐酒在你的袖子裡。請您自覺交出來可以麼?如果怕父親大人生氣的話,就不要喝啊!】
【那怎麼行!頭可斷,血可流,酒不可不喝!】
【……】
、
嘖,竟然會想起這麼無聊的片段。
靠坐在自己房間的舒適軟床之上,遣下了服侍的奴隸之後,吉爾伽美什看著窗外的夜景,輕輕晃著手中的黃金酒杯,很難得地進入了出神的狀態。
是因為又快要到那個女人的忌日了,所以才會想起來的吧?
身為女神的寧孫,是他的父親帶回來的妻子,唯一的職責就是誕生預言中的他而已。
不管在外人的眼中,那個女人有多高貴多得體,對於他來說,身為他母親的寧孫,不過是一個喜歡裝神弄鬼故弄玄虛並且極度嗜酒,喜歡偷懶還有看戲的極度惡劣的傢伙罷了。(天音:話說回來,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是用這種形容詞,寧孫你這個母親當得真失敗。)
不過就是這樣的人,卻受到了民眾的擁戴以及父親的寵愛。
這只能讓他更感歎那些沒什麼腦子的平民還有奴隸思想的愚昧——不過,也不能指望他們能擁有更高的智慧就是了。
和那些愚民不同,自己從出生起就被寄予了厚望。
三分之一為人,三分之二為神。被稱頌為「神之子」的他,即使再怎麼不情願,也是要承擔起肩負起整個烏魯克的職責的。
但是,所謂的治理國家……只不過是些無聊的事情罷了。
那些愚昧的民眾活的怎麼樣,和他有一丁點的關係麼?
如果不是因為承諾了那個女人作為交換條件,並且他自身並不喜歡別人擅動他的所有物,他想,他大概非常樂意把整個烏魯克打包,然後送到那些有心人的手上吧?
只是可惜。
現在的他的身份,是烏魯克的恩。
所以,再不喜歡再沒興趣,該肩負的責任還是要承擔的。
不過負責提供能夠讓他盡興的娛樂,這也該是那群愚民所應盡的義務。
太過無聊的生活總是需要些許調劑的,而最近,他就發現了一個相當稱職並且意外的不會讓他有厭煩感的傢伙。
有點像是尚未被馴養的貓,不管是張牙舞爪還是自得其樂的樣子,都分外的可愛。
而且,或許放眼整個烏魯克,也只有那個傢伙可以跟得上自己的步伐而不至於需要他停下腳步來等待吧?
就是不知道,這一次,她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反應過來自己的全盤安排,然後一邊埋怨一邊繼續幫他完善補充計劃了。
「吉爾你個混蛋,讓我好找啊!!」
帶著些許魯莽的聲音伴隨著早就已經已經熟悉的氣息切近了自己的警備範圍之後,然後下一秒手中的酒盞已經被人拿走。
「喝好東西竟然不叫上我!你也太小氣了吧?」
不用想就知道,放眼整個烏魯克,敢和他這麼沒大沒小的,就只有一位而已。
「這是什麼?」
聖青色的瞳孔中盛滿了好奇,還將酒杯放在了鼻下聞了聞,看樣子似乎下一個動作就是舔一舔杯中之物了。
嗯,果然越看越像貓——不管是舉動還是個性而言。
「那是身為恩才可以享受的神之酒。」
說起來的話,當初那個女人給這個酒取的名字是什麼來著?
好像是叫什麼{zui·sheng·meng·si},相當古怪的發音,並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種語言,寫出來也是並非楔形字的方方正正的複雜字體——大概,就是那所謂的神的語言吧?(天音:我承認我在惡搞,不過學過中文的都知道那是啥意思吧?遠目……)
挑挑眉,看著某人在他的床榻大咧咧坐定,完全看不出來大概一天前還因為自己戲弄而和他大打出手,以至於拆掉了整個議事殿的尷尬模樣,「有興趣嘗嘗麼?」
不過這也算是她喜歡逃避的性格中的為數不多的幾個閃光點之一就是了。
「唔……我想起來了,以前似乎曾經被寧孫請過。只喝半杯應該沒問題才對。」
這樣說著,就那樣自然的將杯中剩餘的酒一仰頭喝得一乾二淨,「嗯,好像比以前喝過的口感更好了!」
自然好喝,畢竟這可是那個女人的獨門方法釀造出來,一年的成品不過就是那麼十幾壇而已。雖然酒性強烈但是味道卻極為清淨,喝下去初入口的感覺芳醇而爽快,而且本身就有著濃烈的香氣,口感很好。
想當年,那個女人對這酒也是捨不得多喝,一年只開上那麼幾壇而已。
餘下的全都封上了泥保存了起來。
不知道她以前喝過的是幾年的類型,但是他現在所喝的確實是貨真價實的20年釀的烈酒,就連他也只是一口一口的喝,哪像她這樣一口悶,也不怕酒勁上來當場醉倒。
「喂?!怎麼沒反應了?只不過是喝了你半杯而已。捨不得了麼?小氣鬼!」
原本白皙的沒什麼血色的面頰上因為上湧的酒勁而呈現出了漂亮的粉色,以前只有在被他吻過之後才會出現的短暫媚態此刻正沒有保留的展現在他的面前,甚至連說話的語氣都帶上了從來沒有過的嬌憨女兒態。
偏偏本人還完全沒有自覺,恐怕此刻還認為自己很清醒吧?
然後為之啞然。
只是半杯而已,雖然說喝得急,但是竟然這麼快就被酒勁感染了?
這傢伙果然是只酒量很淺的貓麼?
「要喝就自己倒,邊上的酒罈裡還有不少。」
不怎麼在意的從她的手中取回了酒杯,然後給自己重新斟滿,還沒來得及喝就又再次被某只大概是喝上癮的小貓從旁打劫,「不是讓你自己倒的麼?」
「從你手上搶著喝的成就感比較高。」
結果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歪著頭想了想後,某人竟然以一種很認真的表情說了這麼一句。
再次啞然,確定眼前的這隻大概正處於半醉的狀態——方纔的那種話平日裡恐怕是撕爛了她的嘴,她也絕對不會說出來的吧?
「你過來找本王有什麼事?」
「啊,都忘了正事了。是你家後院的問題。」
「本王的後院?」
「還不是你王宮裡面的那群女人?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真是的……」
鼓著嘴看著他,眼前的人一副「我很想咬你」的表情,「你自己的風liu債自己收拾去,丟給我來處理做什麼?我一個外人管得名不正言不順!」
「你這是在暗示本王要給你一個名份麼?」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腦袋上掛上了一個大大的紅色十字,某只小貓在那裡張牙舞爪,「你個混蛋要是對這次的戰爭有計劃就直說,我又不是不會配合你!一天到晚和我打啞謎很有意思麼?!」
忍不住挑了挑眉——她已經猜出來了?
「怎麼說?」
「雖然不知道你對烏爾有什麼計劃,不過既然你堅持要先和烏爾結盟,那麼就很明顯你現在最想解決的應該是溫馬和拉爾薩那方面的問題。」
眨著碧綠色的眼,某只小貓大概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思索的樣子有多可愛,「不過再聯繫一下最近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的異常,還有溫馬和拉爾薩的地域……你該不會是想藉著機會解決掉杉樹林裡面的事情吧?」
雖然沒有全部說對,但是也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這隻小貓果然是唯一能跟得上他思路的存在——要不是因為她本身的實力還算強悍,這麼危險的傢伙一定要提前解決掉才行。
王者是不能有弱點的。
要成為王者的朋友,實力和能力,缺一不可。
這是自己的父親,曾經反覆叮囑過自己的事情。
「我沒說錯吧?」
又是一口氣喝掉了杯中重新斟好的酒,某只小貓臉上泛著紅暈在那裡做驕傲狀。
很可愛。
「你喝醉了。」
雖然是很想逗逗某人,看看趁著醉酒的時候能從她口中掏出多少話來,但是最後還是壓下了這個念頭。
不為別的,只是為了自己的那份自尊——他要她在清醒的時候,將有關於她的一切全部告訴她。
趁人之危?他不屑為之。
「人家哪有醉!才一杯而已!沒醉沒醉沒醉!」
果然,自己的話一出口立刻得到了一疊聲的反駁。
還說沒醉?
看,這不完全就是喝醉的表現麼?
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正瞪著眼睛看著自己某只的頭頂,然後下一刻就為某人那種彷彿撒嬌一樣微微瞇起了眼向他這裡靠過來舉動為之失笑。
現在真是越來越像一隻貓了。
不過還好似乎酒品並不算太糟糕,至少比那個一喝醉就開始大跳脫衣舞的沒品女人好多了。
想到這裡,忍不住再勾起了一抹笑容。
「吉爾,你在笑耶!」
結果她卻像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物一樣叫了起來,然後下一刻就已經撲到了他面前,手捧著他的臉仔細端詳,「竟然真得在笑耶!你確定你不是別人假扮的麼?」
「我笑很奇怪麼?」
腦後差點劃拉下一片黑線——這傢伙到底多大?這種問題都問得出來?
「不是,以前你的笑看起來雖然很驕傲,但是……卻很寂寞的樣子……」
出乎他意料的卻是眼前的人口中雖然接近於呢喃,但是神態卻異常認真的話,「像現在這樣不帶任何雜質的純粹的只是因為愉快才露出的笑容,我是第一次見到呢……」
然後他看著她的臉湊了上來。
「吉爾伽美什,我喜歡你。」
在感覺到唇上傳遞而來的帶著濃郁酒香的綿軟觸感的同時,他聽到了這樣的話,「好喜歡你這樣的笑容呢。以後一定要多笑哦!」
單純而強烈的,不帶一點其他含義的舉動。
卻讓他什愣了片刻,然後就感覺到身上一沉,再看的時候發現某人已經自發自動的在他的懷裡找了個位置沉沉得睡了過去。
這個酒量真是……不過才一杯半而已吧?
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她的頭髮,結果惹來了她不滿的咕噥了一聲,半睜開眼含怨瞥了他一眼之後又合上了。?!
他方纔所看到的是……黑色的右眼還有……紅色的左眼?!
和曾經在夢境中所看到的,完全吻合了起來。
原來如此麼?
「哈,母親大人……原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麼?」
忍不住按住了自己的額頭看向了窗外的星空,「不過算了,本王就不計較了。應該屬於本王的東西,本王是永遠都不會放手的!」
他的懷中,兀自熟睡的某人似有所感的動了動身體之後,重新安穩了下來。
、
間幕·醇酒ソ記憶·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