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紅A基本出局完畢。
整個FSN遊戲之中最喜歡的人物除了某吉外就是紅A了,當初UBW線玩到最後我鼻子都酸了……
紅A,你的名字就是悲劇!(大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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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正義使者』,這就是你的夢想麼?】
【啊,是的。有什麼不對麼?】
【這個世界上,唯有惡才能彰顯善。你要是單單只是想成為『正義使者』的話,那麼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比較好。因為,『正義的同伴』這樣的事情,是無法獨立存在的。】
【……】
【士郎,你我記住。所謂的『正義』,所謂的『邪惡』,其實全都只是人為劃分出來的定義。你並不是那種擁有著可以容納下所有人的胸懷的人。所以……只要守護好你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就好了。】
【那樣,不是太過自私了麼!】
【自私又如何?每個人其實都是自私的。甚至包括『他』,也是一樣。】
【他……老爹麼?】
【嗯。他總是想著如何去救人,但是在那場戰爭的最後,卻是什麼人都救不了——除了你。】
【……】
【士郎,一旦確定了自己真正想要守護的人,哪怕就算是要和全世界為敵也不要放手。不然……你就抱著那不屬於你的理想溺死吧!】
【等……等等!優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自己去想,笨蛋士郎!】
、
啊啊,怎麼會想起那麼遙遠的記憶?
那個他早該完全忘卻並且丟棄,不該再回憶起來的片段言語?
正在戰鬥中的紅衣騎士,煙茶色的眼中閃現過了某種名為「懷念」的光芒。
擊撞出的劍之火花。
互相壓抑的裂帛的氣氛。
數十次的不成熟的攻防——完全不能稱之為『劍舞』的,笨拙的只是在互相否定的搏命交鋒。
這樣的情景,為何能讓屬於最初的過去,那原本以為已經不會再想起的對話記憶復甦?
——那曾是,不應存在的劍戟。
手指已折斷,四肢即將斷開,眼前的少年此刻接近於連意識都要消失,呼吸也要停住的境地。
如果說原本少年吸收了他的知識,戰鬥的能力上升了到了可以一戰的程度,那麼現在的他已經可以算是被徹底的打回原型。
完全沒有章法的,揮舞出的過於平凡的一擊。
可是,卻比前面的任何一擊都要沉重。
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所謂的「正義的同伴」。
這是紅衣騎士已經通過自身的經歷驗證出來的殘酷事實。
他告訴過眼前的少年:你的理想是虛假的。
如果繼續堅持下去的話,最後結果就會如同他一樣,將會被「矛盾」這東西所吞噬。
但是,為什麼眼前的少年依舊不露出絲毫屈服的模樣?
握住劍的身姿壓抑著綻裂的軀體,以及快要虛脫的精神,周圍一切都已經變得虛幻起來了。
劍戟之間激烈地開合著,和開始的時候不一樣,已經連一絲錯誤都不能被容許存在了。
不顧一切地揮動著劍。
兩個人的劍戟不斷較量。
空間中火星滿佈,無論是誰都會在進入的瞬間被切碎了。
——那是,雖然互相對立卻也互相融合的,兩人心相的具體表現。
決定勝負的一擊放出來了。
那個,不過是馬上就要燃盡的火焰的最後閃耀。
少年每一擊的放出都使得他的呼吸趨近斷掉,可是卻總是在馬上就要倒下前,用盡全力站穩不動並再次揮動起他的劍。
執著的表現幾乎要讓紅衣騎士問出聲來。
他想問——「為什麼?」
已經可以確信眼前的敵人已經沒有力量了——如同所見一般,少年的身體接近於死去。
但是,不知為何在他那揮劍的手上,卻無限地寄宿著力量。
於是無法克制的,借用自身的魔力,讓那少年看到了所謂的「幻覺」。
那是屬於紅衣騎士的記憶。
使原本的少年,未來的自己改變成這樣的理由。
將來的「衛宮士郎」這個人可能,甚至即將會品味到的事情,展現出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那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這點甚至連現在的紅衣騎士都不知道。
一定沒有人能下判斷吧?
美麗的東西是醜陋的,醜陋的東西是美麗的。
從客觀上來看並不是那麼令人厭惡的東西。
然而,為什麼會生出這麼嚴重的扭曲。
詭辯、假稱、奸計、自戀。
所看到的大部分、都是那樣的東西。
【我不想看到無意義地死去的人。如果能救助的話,難道不能救助所有痛苦的人嗎?】
這樣的宣言對於紅衣騎士來說不值一提。
他覺得,就像曾經聽到過的評價一樣,那些堅持不過是偽善,是毫無意義的幸福。
比起自己更看重別人。
這種堅持,決不是自己應該抱有的想法。
但是,即使是紅衣騎士自己,又何嘗沒有想過——如果真能這樣活下去,那該有多好?
那是紅衣騎士自己都曾經憧憬過的事情。
「……………………!」
少年又對他說了什麼話,紅衣騎士確定自己完全沒聽見。
雖然少年的聲音逐漸變弱,可是,劍戟相交的聲音卻越發強烈了。
如果看著那雙握住劍的雙手,就可以發現手已經和劍柄合為一體。
為了把劍固定住,他的身體直接承受了攻擊,強烈的衝擊聲在他身體中迴響。
血已經沾滿全身,只是向後退一步就會向前倒下了,成為屍體。
對少年來說,揮舞的每一擊都需要承受下地獄般的痛苦。
在瀕死之前,只剩下要破壞眼前障礙這個念頭了。
對於少年來說,是為何而動,就不須言敘了。
用快要碎裂的手臂,不斷的揮舞著——最後只剩下,用盡全力發出的一聲。
但是,少年在那個時候,確定了自己的信念。
無助的人們,以及無助的自己。
看到了可以說是沒有意義的,快要消失的回憶。
那樣的事情,為了不讓它再發生。
他所信奉的。
他所信仰的。
少年曾經所發誓面對任何人都不會退縮的理想。
即使現在也是一樣,在那位並不在場的少女面前,發誓面對任何人都不會退縮的。
就這樣。
明明趨近於死亡的少年使出了,那無盡的劍戟。
敵人並沒有停下來。
所以自己也不能停下來。
全身的力量雖然已經全部用盡了,少年卻仍然無法以意識把握住他的存在。
因為少年所要徹底打倒的,正是阻止他自己的自身。
相信的事物,為了一直以來所相信的事物,少年奮力揮舞著劍。
正是因為明白眼前的敵人是不可戰勝的,也明白其實這樣的爭鬥完全是沒有意義的,但是卻仍然持續著他的動作。
眼前的少年,正是被紅衣騎士所憎恨的,屬於「自己」的過去。
可是,如果真得是那樣,那是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的目光,還在不斷注視著少年勉強自己的身姿呢?
、
【你真得很讓我很失望啊!衛宮士郎。我明明曾經反覆告訴過你,如果確定了自己想保護的人,就不要放手。】
【但是……但是櫻她……】
【你的守護的決心僅此而已麼?真是的,虧我還以為你能有什麼不同的表現!】
【……】
【哼,算了。反正,之後你的事和我無關。】
【……優姐!】
【衛宮士郎,在你為了那所謂的『正義』而作出了袖手旁觀遠阪和櫻兩姐妹自相殘殺的這項決定的時候,你就已經失去了這麼叫我的資格了。】
【呃?】
【你就抱持著你的那個所謂『正義』掙扎去吧!或者該說,現在的你就只剩下這個了!】
(天音:玩過HF線的人應該清楚了吧?本卷的紅A其實就是HF線中作出了某個選擇後——也是公認的最容易誕生出紅A的那個BE——失去了櫻和凜後,極度後悔的某只。)
、
「鏗」的一聲。
奮力的一擊輕易地被彈開了。
到現在為止一次都沒有成功防禦對方的攻擊,奮盡全力的一擊卻被理所當然的彈開了。
並不是強大。
絕對不是強大。
賭上性命去戰鬥的樣子雖然不好看。
但是,那樣的身姿。
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能嘲笑呢?
停住呼吸,劍在彈開同時,強勁的劍招再次向敵人的身體揮出。
這已經是最後的一擊了。
少年的肉體受了重傷,精神也快要崩潰了,到底還能站立多久呢?
當然。
少年已經多次超越了極限了。
即使如此,即使擋住了那一擊,紅衣騎士也不可能停下來的吧?
劍招在不斷的崩潰著。
那雙眼,一直在看著的,是自己吧?
在一霎那之間,少年以為自己看到了可以用「懷念」的感覺來形容的,接近於幻覺一樣的夢。
如此的晦澀而懊恨,那是誰的感情?
誰的,是從紅衣騎士處繼承回來的嗎?
一個聲音傳達到了少年空虛的胸中。
一個景象逼近眼前。
醜惡的,那凝聚著的虛偽的善意。
美麗的,那充滿著的掙扎的理想。
最後,少年的最後的一擊,命中了紅衣騎士。
胸口被刺穿,生命即將如殘燭般熄滅。
可是,紅衣騎士的視線卻一動不動地穿透過了少年,似乎是投射向了虛遠的彼方。
【絕對不是什麼錯誤。】
他聽到少年用快要崩潰的喉嚨訴說著,【無論誰都可以得到幸福。】
可是……
紅衣騎士從開始就知道,那樣的道路——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那只是一個夢。
可是為了這個夢,過去的自己犯下了無數的罪。
強烈的憎恨著自己,希望殺死過去的自己作為補償。
雙手已被血所污染,已經不能被寬恕了。
可是,儘管如此,紅衣騎士那道筆直的視線。無視過失,虛偽。不斷的不斷的向遠方奔去……
、
戰鬥最終結果,是以少年的勝利作為結束的。
貫穿胸口的鋼鐵,並不是斷罪的赦免。
憎恨自身的紅衣騎士,永遠不會有得到赦免的時候。
但是此刻的現在,他卻是真得得到了一個微小而堅毅的回答。
所以,紅衣覺得自己並不需要惋惜。
因為那就是被構築出來的命運,少年用一生所堆積起來的命運。
沒有需要述諸語言的東西。
少年去尋找被帶走的少女,而紅衣騎士則是拖著殘破的身軀離開。
這一個空間中的自己,通往自己的道路已切斷。
所以,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啊啊……真是敗得狼狽呢……」
站在城堡後側的高地之上,紅衣騎士按著傷口,煙茶色的眼中寫滿了自嘲,「不過……歷史已經被改變了。我……可以期待這個世界中,屬於自己的未來麼?」
雖然不知道當初的「自己」曾多少次期望重來。
但是英靈衛宮的結局,是屬於未來永劫的詛咒。
那是無論怎樣,都逃脫不了的怪圈。
可是此刻,在胸中翻滾的感覺只有一個。
沒有後悔。
、
間幕·被繼承與被遺棄的答案·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