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其實是個將驕傲隱藏於溫文之下的男子。
——所以我想,那柄原本和勝利誓約之劍成對,人類從精靈處得到的,此刻已被黑暗侵染的至高寶劍,是他心中永遠的痛吧?
、
和間桐慎二之間的戰鬥結束的非常迅速——因為,就像我以前對上那兩個傢伙一樣,完完全全可以說是單方面的欺壓。
間桐慎二的狼狽醜態我實在不願意去描述,只陳述最後的結果——他被我逼到了弓道社的最角落瑟瑟發抖。
而我,則是饒有興致的研究著,從他身上掉落下來的那本上面有著令咒圖案的書。
《偽臣之書》。
以我的能力,很容易就能分析出來這是使用了一劃的令咒所製造出來的,可以直接命令Caster行動的物件。
也就是說,間桐慎二是作為Caster的第二主人來直接參戰,原先作為第一召喚者的間桐櫻只淪落到了提供Caster行動所需魔力的「道具」的地步。
讓人牙癢的可惡……
「間桐家竟然落魄到了這種地步麼?」
拿著這本《偽臣之書》,手中銀槍的槍頭卻沒有絲毫遠離間桐慎二的咽喉,我忍不住嗤笑,「借用原本並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但是卻連使用這種力量的氣量都沒有。間桐慎二,我真以和你這種人同為Master為恥。」
「騙……騙人……」
間桐的喉嚨中傳遞出來微弱的吐息,「櫻那個傢伙……竟然騙我說你不是……」
「你又怪錯人了。她根本就不知道……」
作為Master,我大概是比衛宮士郎那個傢伙更不像Master的人吧?
——原來你也有這種自覺啊……
這種熟悉的吐槽真是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你個頭!還是說你因為這種連發洩都算不上戰鬥就能把胸口的怨氣給消掉了麼?
那個,誰知道呢?不過,已經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要是還糾結在這上面,我有十條命都該報銷了。
被那個傢伙還有Lancer那個女人給氣的……
——哼,虛偽的傢伙!
這是當然的吧?如果連自己都騙不過去的話,我又怎麼能從那場火災中存活到現在呢?
「那麼間桐慎二,你作為Master的性命,我就收下了。」
手中的銀槍微微下壓後送出,直接貫穿了他的心臟。濁色的血液噴湧而出,帶著一種近乎腐敗一樣的氣味。
銀色的槍身晃過,噴射過來的血液被點滴不露的擋在了外面,連再看一眼某人的屍體的興趣都沒有,我散去了槍後徑直走出了弓道社。
說起來的話用槍的人那麼多,不管怎麼算都落不到我的頭上吧?
——單就第一次殺人的反應來看,你平靜過頭了……
我有殺人麼?
——噯?
我只不過是,做掉了一隻無足輕重的臭蟲而已。
——哈哈,看來你對你自己的本性很清楚嘛,真是有些意外。
怎麼說?
——對和自己無關的人,冷血到了可怕的地步。不過平時的樣子確實完全看不出來。你偽裝得出乎意料的好啊。恐怕連你的Servant都不會相信你會殺人吧?
你指殺人麼?別的我不敢說,至少有一個人,他是絕對會相信的。
——你是說吉爾伽美什?
那個傢伙,從一開始就已經看出了我的本性……所以,才會那麼饒有興致的把我當成玩具吧?
——就算是當玩具,也不能否認他其實相當瞭解你吧?至少,你就無法說那個Lancer能夠如此的瞭解你。
說到底,不過就是要看看我的底線到底在哪裡而已。
——比起惡劣的話,其實你也不差啊。
是啊。所以,我才不想和那個傢伙見面——被人一眼看破的感覺,真得很差。
我不喜歡自己在吉爾伽美什的眼中,那種無所遁形的被看透的怪異感覺——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那樣的瞭解我。
那種瞭解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對玩具的執著了吧?
哈,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嘖,你就繼續裝鴕鳥吧你!
繼續在學校中穿行著,很快就將剩下來的幾個節點給解除掉,正想著是不是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身體內的魔力卻突然不受控制的順著連接著蘭斯洛特的魔術回路湧出。
瞬間被抽空的感覺讓我差點腳軟。
調取魔力……難道蘭斯洛特準備動用他的寶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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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叮!」
激烈的劍與雙刀交錯的聲音。
那就是……蘭斯洛特的寶具麼?
我有些失神的站在學校後樹林的最外圍,看著裡面正在激烈對戰的兩人身影。
華麗而優美的劍身上,有著作為經非人者之手鍛造證明的精靈文字刻印。
銳利刀刃在夕陽餘光下的反光有如閃耀光芒的湖水。那是遭受任何打擊都絕對不會毀壞的無窮之劍。
只是,那原本應該和亞瑟王的勝利誓約一樣聖潔的寶劍,卻被黑色的鎖鏈牢牢纏繞著,讓人惋惜於它的宿命。
——這種時候還能感歎這些有的沒的,你的神經,真得不是一般的粗啊……
唔……說起來的話,為什麼……蘭斯洛特會和Archer打起來?
我記得當初給他的命令不是讓他協助Archer一起擊退Caster的麼?!
那個Caster呢?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突然的一陣惡寒讓我條件反射的從站著的地方跳了開來。
幾乎就是在同時,無數含著高純度魔力的光彈砸到了我原來立足的地方,並且向著我的位置逐漸侵襲了過來。
「什……」
驚呼還來不及出口就被硬嚥了下去,因為此刻的光景需要我全力計算那些光彈的軌跡才能勉強避開。
我該慶幸以前經常這樣被人砸以至於成了條件反射麼?
不是我說,這種密度程度的魔光彈,和吉爾伽美什那傢伙的王財比起來,不管是速度還是密度上來說,都是差了不止那麼一點點啊……
——喲,這種狀況還能開玩笑,看來是沒有什麼危險了。
閉嘴吧你!
被「某人」那種不管怎麼聽都讓人感覺很牙癢的話噎到了我腳下一個踉蹌,踩空了。
於是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密集的光彈向我這裡攻擊了過來。
「雨宮!」
Archer的一聲呼喝,「熾天覆七重圓環!」
幾乎就在同時,不知從何處出現的七枚花瓣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擋住了傾瀉下來的無窮的魔光彈後消失。
而那種讓人惡寒的感覺也隨之消失了。
{雨宮?!}
「雨宮?!」
Archer的聲音和蘭斯洛特響在我腦中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我沒事。蘭斯,作為Master的事如果可以不想暴露。}
{知道了。}
「雨宮?!你沒事吧?」
Archer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沒事……就是摔得有些疼……」
我晃了晃頭,「剛才謝謝了。」
「沒什麼好謝的,這是我的責任。」
眉頭微微皺著的Archer開口,然後似乎很不滿的看了我一眼,「不過話說回來,你是白癡麼?!」
「噯?」
被這突然的斥責而弄得呆愣當場。
「感覺到了魔力波動就該想到這裡發生的是Servant之間的戰鬥了吧?!作為一個普通人類非但不遠遠避開反而還跑過來……你的大腦進水了麼?」
Archer的聲音裡有著怒氣,「都是因為你,本來還以為可以留下那個來歷不明的Servant的。結果……」
就是因為不想你和他發生衝突,所以才跑過來的啊!
我苦笑。
當然,這句話照死都不能說,只能爛在肚子裡。
「抱歉,我只是在解除了全部節點後有點擔心……」
低下了頭,我做認真反省的虔誠悔過的模樣。
「你……」
似乎是被我的反應噎到了,Archer有些挫敗的抓了抓頭髮,「算了。懶得說你了。」
「那個……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回家了。」
「你一個人?!」
哦哦,眉頭都快鎖出來一個中國結了。
「嗯。」
我試著站起來,但是腳上傳來的尖銳的疼痛讓我抽了一口氣後坐了回去——似乎,在方纔的時候,崴到了。
「你這樣還想自己一個人回去?」
Archer帶著明顯笑意的聲音從我的頭頂上傳來。
「有什麼不能的,大不了打車回去。」
我沒好氣道。
「呣,確實是有這種方法呢。不過算了,看在今天你也算是幫了我忙的份上,我就難得發發善心好了。」
這樣說著的,他突然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啊?你……」
剛開口,腦袋上被人鑿了個爆栗被迫消聲。
「你這個樣子還想自己走出學校麼?」
「哦……」
於是只能乖乖讓Archer抱了出去。
話說回來,我可是很排斥和別人有身體上的接觸的……但是最近似乎老被人抱來抱去的……
——你直接說你被蘭斯洛特對待的習慣成自然了就是了。
等等,你這話聽起來意思不對勁……
——我能有什麼意思?
呃……
——所以說,是你·多·心·了!
就是你這種語氣,讓我不多心都不行吧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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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痛!」
「只是這種程度而已,雨宮你忍耐一下。」
「你就不能輕一點麼?」
「已經是最輕的力道,再輕的話就沒有效果。」
「可是……真得很疼啊……」
我差點飆眼淚,「蘭斯……拜託你輕點。」
「早知道會這樣,你那個時候就不應該過來的。」
「但是,蘭斯,你怎麼會和Archer打起來?甚至還動用了自己的寶具?」
「……」
詭異的沉默降臨在了我和蘭斯洛特之間。
Archer只把我送到校門口就靈體化消失了,而我則是坐上出租車回到了位於深山町的住宅外,剛下車就被蘭斯洛特直接抱回了家,幫我做腳上的按摩緩解紅腫的狀況,然後就發生了以上的對話。
「抱歉,給雨宮你添麻煩了。」
片刻後,蘭斯洛特的聲音淡淡響了起來。
「這種事情不需要道歉啦。真是的……給Servant支援不是Master的責任麼?」
我有些受不了的抓了抓頭髮。
「……」
「如果蘭斯感覺到愧疚的話,就再讓我看看那柄Alondight吧。」
「?!」
似乎是受到了驚嚇一樣,蘭斯洛特猛抬起來的蒼冰色的眼中寫滿了錯愕——嗯,能看到他不同的表情真是怪有成就感的。
——性格惡劣的傢伙!
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