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待郎李烷跟著勸議:「是啊,韓大人,別猶豫拉,聖上只給我等三日時間,三日啊!」
韓知秋撚鬚,點頭道:「嗯,兩位大人所言甚事,但就憑這兩點,還不夠證明劉得道就是兇手。此案疑點甚多,得慢慢查明。如果馬上使用杖責那是不是屈打成招了?」
王崇凌站起身,辯解道:「韓大人,您所說的疑點下官可以一一為您解答。第一點,劉得道為什麼要殺駙馬?因為是情殺,據下官查明,數月前,永壽公主曾經偷偷出宮外玩耍。而公主所住的地方恰好是在丐幫總舵裡,一住就是兩個月。下官已經查明這期間劉得道與公主私交甚密,至於展到什麼程度,這個下官就不知了。」
王崇凌一停頓,李烷馬上站起身,附和道:「王大人,之前是不知道,可駙馬被殺,現在可證明他們兩人肯定暗生情素,劉得道因情嫉恨殺死駙馬爺。」
這兩人一唱一和,說的頭頭是道,除了殺駙馬,其他的恰好全都是真的。劉得道無法辯解,心一亂平復不了,指著兩人大聲咆哮道:「你們胡說,我沒有殺人,公主府守衛嚴密,我又不是三頭六臂。更不會飛簷走避,我如何闖進去殺人,如何逃走,在說我若有心殺人,為何帶有證明我身份的斧頭去殺人?難道我傻啊,窮的連買把新的斧頭都沒有?韓大人,你要主持公道啊。」
李烷冷嘲道:「哼,劉得道,你也沒傻,當然,你也不窮,但是你有腦子,你殺王社長,殺冷先的本事都有,何況區區一個手無負脊之力的駙馬?你的斧頭是一直隨身帶的吧。公主大婚晚上,又沒人證明你去向何處。因此本官判斷你昨夜去的是公主府,你與楊尚書私交甚密,要混進公主府並不困難吧。當時你並沒有想到要去殺人,你肯定藏在新婚房頂上,可能是想偷看公主一眼,看心愛的女子最後一眼。但是你看到自己心愛的公主將要與駙馬入洞房了。坐為一個男子,大家都明白,看著心愛的女子與別的男人洞房心裡一定不好受,因此你動了殺機」
「你住口!」劉得道打斷了他的話,咆哮道:「一派胡言,這全都是你們的假設!」不過這反駁有些蒼白無力了。不得不佩服這兩人編的故事實在是太逼真了,顛倒是非,絲絲入扣。甚至還有可能把楊國忠牽扯進來,實在是令人難與辯駁。他們早有準備了。
李烷冷冷道:「本官說的確實是假設,但是你能說出你昨夜去了何處?」
「我」劉得道一時語頓,該死的,說不說都是死。他們就對準了這個理了。抓著他辮子死死不放,任何辯解都是蒼白的。他突然覺察到此事絕不會那麼簡單,或許他與楊花花偷情他們早就知道了。甚至早在他們的意料,設了個局,讓自己毫無防備的往下跳?這是一個更大的陰謀。自己可能是一個馬前卒,一個引子。
似乎想的太複雜了,是誰要陷害自己?每個人都有可能,李林甫,楊國忠也有嫌疑,楊花花也是,眼下,他需要時間證明。
但是人家會給你時間嗎?該來的還是要來了。王崇凌厲聲喝道:「韓大人,現在你也看到了,劉得道對自己昨夜的行蹤知言不諱,這還不證明他心虛嗎,這也認證的李大人的猜測。」
一直旁觀的刑部尚書張聰突然道:「韓大人,聖上還等著我們給個交代呢。事情已經很明瞭,劉得道拒不認罪,得大刑伺候才是!」
面對三人輪番唇擊,韓知秋左右為難,瞅了瞅門外,還在猶豫。眼下丐幫如今的勢力也不好惹,要是真打了劉得道,不說惹怒了門外那幫人。夜裡很可能遭什麼報復也說不定。韓某人是被以前的王霸天欺壓報復,早就嚇怕了。
李烷見其猶豫,冷嘲熱諷道:「韓大人,聽說您與劉幫主私交甚密,您現在若不動刑是不是袒護他之嫌呢,嘿嘿。」
「李大人,話不能亂說哦,本官乃京兆府尹,食君俸祿,此會因私忘公!」韓知秋被逼無奈,咬牙喝道:「來人啊,嫌疑犯劉得道拒不認罪,企圖拖延時間,拉他下去杖責六十大板!」
「是,大人!」兩邊走出來八個身體魁梧的衙役,一把架住劉得道正要往門外拖去。
劉得道掙扎的大叫道:「韓大人,請等一等啊!」
韓大人拍下驚木堂,喝道:「大膽疑犯,你還有何話可說?」
劉得道眼望堂上幾人得意的嘴眼臉,他心裡很明白。自己被算計了,重打六十大板,這滋味如何電視上經常見到,被打皮開肉醬剩半條命算是走運了。這似乎是個重刑。但是打了後他也不能認罪,不認罪又要繼續用刑。光是用刑都可以把人折磨致死。這些事大理寺經常幹。審問程序他很清楚。不如豁出去了,只要找出真兇洗脫罪名,之前惹的事都好辦。
劉得道在心裡有的主意,用力掙開幾個官差的手,拍拍衣服上一點塵土,平心氣和說道:「韓大人,你在用刑之前,我有個要求!」
韓知秋道:「什麼要求啊?」
劉得道向韓知秋眨了眨眼,然後望大門外望了望暗示:你別亂來哦,外邊俺許多好哥們在呢。嘴裡卻道:「韓大人,你用杖刑草民沒意見,但是等下我怕數數數錯了,多打我一棍或則少打一棍就不好了。因此,為了保證公平公正,我強烈懇請這次審理要有平民旁觀。」
李烷瞧出意圖,急忙提醒道:「韓大人不要聽他的啊,這麼幼稚的要求你看不出來嗎?他這是胡鬧,故意拖延時間啊!」
他又在威脅我了!韓知秋很明白劉得道所說的意圖,被李烷這麼一攪和,逼的心煩意亂,惱怒道:「我知道,本官做什麼用不著你來提醒!來人,快把劉得道拖下去重重的打!」
韓大人一聲令下,幾位猛男又把劉得道架起。劉得道也不掙扎,還有意提醒道:「韓大人,您是不是說錯話了,您要拖草民下去重重的打,沒說幾大板?難道您想一直打下去,謀害草民?」
經他這麼一提醒,韓知秋老臉一紅,知錯能改,忙揮手道:「額,是六十大板,推下去打!」
幾個官差立即架起劉得道往院子裡去,四人按下他。兩人各持著一根水火棍等候行刑。一人蹲下身開始截開他褲帶,要光著屁股打哦?
劉得道羞愧難當,拚命的憋住丹田里的一股氣流。然後吸氣再呼氣再吸不,是該放出來!
「噗!」一聲巨響穿透了每個人的耳膜。整個世界很快安靜了。負責解褲腰帶的那官差眉頭一皺,第一個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而又新鮮的氣味。隨後旁邊幾個差大哥也聞到了。無奈此人可是京師第一大幫派的老大,門外還有數百,不對,應該是數千個兄弟在圍觀護行呢。這位老大放出來的氣體再臭也是香的。幾人還要工作,還要養家餬口,他們只是個小小的官差而已,所以不論生什麼都只能忍
「噗!」又是一聲巨響。接著又是一股本該是臭的不明物開始四處飄散了。
負責解褲腰帶的差大哥目露凶光,脖子冒青筋,他要暴了,咬呀切齒道:「嘿嘿,劉幫主,您放完了沒有呢?」
「馬上!」
「噗噗噗噗噗噗葩」這位老大屁後的絲綢布料一連顫聲抖動數次,解褲帶的差大哥兩眼一黑,頓時暈厥倒下。一人嘔吐不已,旁邊另幾位仁兄也好不到哪裡去。
劉得道充滿歉意的歎氣道:「額,實在對不起,讓你們受苦了。昨夜貪新鮮,吃了沒煮熟的奶水,放出來效果就是這樣了。」
韓知秋拍響驚木堂,催促道:「喂,快行刑啊,你們還等什麼?」
幾個官差點頭回應,強忍稟住呼吸,正要行刑。劉得道突然大叫道:「哎呀,杖責六十大板啊,我劉得道還有命否!」
一連叫了兩次,門外的丐幫子弟們都聽的一清二楚。人聲立即嘈雜起來,有人粗聲喝罵,向裡面幾位大人的祖宗問候了十八代,有人尖聲叫嚷,那府衙大門「咚咚」敲響如雷。
「弟兄們,幫主要被人打了,我們進去保護幫主!」
「對,進去保護幫主」
「開門,我們要進去保護幫主去!」
幾個官差聽的心驚肉跳,手持的水火根僵硬在半空。他們不敢動手了,不約而同的朝大堂裡望去。大堂裡韓知秋當然聽見門外的呼喊聲了。心裡一下子懵了。這丐幫真是無法無天了,稍有不甚事情鬧大了就不好收拾了。為今只有兩個辦法,一是派人去求禁軍來鎮壓。二是好生對待劉得道,只要他一聲令下,那群乞丐還是很聽話的。
前者似乎鬧的太大,甚至有可能造成動亂。這事要是傳到聖上那裡,後果不用想了,京城治理不善之罪輕者丟官,重責砍頭查辦。選擇後者還有一絲生機
韓知秋心眼一轉,決定把山芋推給隔壁坐的張聰,說道:「張大人,外面的情形您最清楚了,您看這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