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破曉時分,天灰濛濛亮。大明宮城一座偏門悄無聲絲的打開一點縫隙。這點空間恰好夠一輛馬車哆哆而出,這輛馬車朝北邊駛去。
「趙多啊,現幾時了!」馬車裡有人懶洋洋的問道。
「老大,您叫錯人了,趙多他受傷未痊癒,小的姓曹,字泥馬,昨天是您叫俺來代替他跟隨您啊!」馬車前趕馬的那個車伕憨厚恭敬的回答道。
馬車裡的人愣道:「哦,曹泥馬是吧,這名字誰你取的,呵呵,是我糊塗了,那現在幾時了?」
馬車上,車伕一邊警惕的望著四周,一手抓著韁繩駕御馬車,道:「老大,現在應該是卯時了。」
一說到自己的名字,車伕憨笑接著道:「老大,你說俺這名字好聽不?這是俺爹不識字,他去求村裡一個先生給俺取的,當日下雨剛停,那先生見俺爹騎著俺家的馬腿上全是泥巴,那先生一拍腦袋,張口就給俺取了個泥馬二字了。」
馬車裡的人樂呵呵笑道:「哈哈,有意思,曹泥馬,趁著現在沒什麼人,快馬加鞭趕緊回去,夫人估計又生氣了。」
「是,老大!」
「駕!」車伕曹泥馬幾次揚響鞭子,雙馬受到驚嚇,拉的車子四平八穩快的朝北狂奔而行。清晨的路面確實是無一路人行走,馬車狂奔自然是暢通無阻。曹泥馬暗暗佩服自己的車子駕御能力,回頭邀功道:「老大,您看這車還行吧?」
「嗯,快了,估計一個半時辰就到家了,駕技不錯哦。」
「嘿嘿,謝老大誇讚,嘿嘿,老大昨夜過得舒坦不?」
「嗯,消魂腐骨,味道好及了!」
之前跟隨老大身邊的幾個人如今都得到了重用。比如顧非和八大護衛等,各個都升到了八袋長老以上。曹泥馬好不容易跟隨在老大身邊混,為將來的前途著想,要想把握好這個機會,極力討好。老大愛聽好話,這個幫裡的人都知道。正想開口吹捧幾句。車裡的人突然話音一轉,嚴厲的說道:「曹泥馬,有些事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今夜事我不想再讓第三個人知道,你一定要記住了?」
曹泥馬嚇的一愣,點頭道:「老大請放心,小的明白,小的就算死了也不會讓第三人知道的。」
「嗯,路上小心點。」
「老大坐好咯,駕!」
馬車裡半躺著一人,身體隨著車子的顛簸搖晃。這人便是丐幫幫主劉得道。滿臉的疲憊,兩眼睏的直打盹。一眼看就知道他這個夜晚又是一夜無眠。
昨日楊花花邀請他去宮裡還能做什麼?兩人一見面,二話不說,寬衣解帶床榻上見真章,大戰三百回合再說。虢國夫人此刻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施展媚術,索要幾次。劉某人大呼過癮,一戰定乾坤,兩人事後便如死狗一樣累趴下了。休息沒到半辰時,又被虢國夫人以天亮為由趕出宮來了。
馬車一路向北奔馳,午時分趕到丐幫總舵。
「老大,到家了!」曹泥馬跳下馬車,慇勤的過來挽扶:「老大,小心了。」
午的陽光非常的刺眼,劉得道瞇著眼,撐著曹泥馬肩膀跳下馬車。剛落地面雙腳突然一軟,就要摔倒,幸好曹泥馬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身體。
「老大,怎麼了?」
「沒事!」
還能怎麼回事,還不是昨夜與虢國夫人一夜激烈奮戰,是鋼鐵都能繞指柔,而況是人呢。
「沒事,快扶我進去!」
二人手搭著肩剛進總舵大門,立即被眼前的景象嚇的一怔。軍師韓空,副幫主劉翼,洛塵,王五等等,一干丐幫頭腦齊齊的站在門內道路前,好像要列隊歡迎幫主回來似的?甚至很少露面的蘇妙傾也在場,懷著複雜的眼神望過來呢。
「怎麼了你們,吃飽了沒事做啊?」劉得道瞧的莫名奇妙,昨晚去宮幽會,給皇帝帶綠帽子。這事當然不能太招搖了。他是瞞著大家去的。看這幫人一臉凝重的陣勢,好像知道自己去偷皇帝的女人了?
劉翼看著兩人相扶的樣子,心疑惑的問道:「幫主,您受傷了。」
「受傷?」劉得道看看挽扶他的曹泥馬,知道大家誤會了,一把推開曹某人,擺個姿勢站定,含笑道:「哈哈,沒有受傷啊!」
韓空一臉凝重的走過來,一把拽住他胳膊,拉到偏僻處,道:「幫主,你還笑的出來?」
回顧昨夜**,乃人生一大快哉。劉得道當然有理由笑了,而且還笑的合不籠嘴:「呵呵,我為什麼不能笑呢,哈哈。」
韓空無語了,歎了口氣道:「幫主,您老實說,昨夜去哪裡了?」
「去,軍師閒的沒事做去摳腳趾嘛,管起本幫主的閒事了?」劉得道不以為然擺擺手。老子昨夜去跟皇帝的女人風流快活了,這事能說出來嗎?再說你韓某人又不是俺老婆,一舉一動還要跟你如實奉告,莫非昨夜這風流之事傳到欣寶那裡,那妮子醋意大,就叫這幫人來興師問罪?不行,得回去看看才知道了。
轉身剛走幾步,蘇妙傾挺著高聳的胸脯堵上來攔住,眉心微微一動,喝道:「劉得道,你昨夜去哪裡了?」
「我昨夜沒去那裡啊,怎麼拉?」這下劉得道好奇了,各個都這麼問,難道出什麼大事了?
蘇妙傾也拽著他衣襟拉到另一個偏僻處,指著他鼻子嚴肅道:「你可要說實話啊,你昨晚是不是去殺人了?」
劉得道莫名其妙的一愣,擺手道:「殺人,沒有啊!」
「沒有?」蘇妙傾眼裡撲著閃爍,氣憤的捶一下他的胸口,道:「到現在你還不說實話啊,你知道嗎,今天早上,大理寺派人來要提你去問個案,你不在,他們暫時先回去了。剛才京兆府韓大人也來了,他此刻正在客廳等候呢。」
「大理寺,他們來抓我,奇怪了我又沒犯什麼法啊!」劉得道心裡咯登一打緊,心有點虛了。難道昨夜與皇帝的女人偷情被現了,他們就來拿我問罪?但是也不可能啊,早上他偷偷從宮裡出來也沒人現,如果被現不被當場抓住才怪呢。大理寺的人早上就來了,他們又沒有千里眼順風耳,怎麼會如此快的知道?
蘇妙傾著急道:「你真的不知道他們來找你做什麼嗎?」
劉得道搖頭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啊,妙兒別打啞謎了,快說出什麼事了。」
蘇妙傾望著劉得道眼睛,一字一字說道:「昨夜永壽公主大婚,駙馬未入洞房便被人砍死!」
「啊,有這事?」劉得道意外的一怔,還以為是自己跟楊花花偷情被現了呢,心裡稍稍寬下。不過大理寺和京兆府都來了,這什麼意思?劉得道覺擦到一絲的不對勁,突的抓著蘇妙傾雙肩問道:「什麼意思?難道他們都懷疑是我殺了駙馬?」
蘇妙傾點點頭,鄭重說道:「駙馬在婚房前被人用斧頭砍死,兇手遁走。這一切公主的貼身婢女見到全部過程。聖上震怒,嚴令韓大人協同大理寺三日內偵破此案。剛才韓大人說了,兇手蒙著面,所用的斧頭上刻有丐幫丐主專用六字,而你昨夜去向又不明,所以你的疑點是最大的。」
「啊,冤枉啊!」聽了她的話,劉得道嚇的一跳,沒有搞錯啊,不會那麼巧合吧。
在幫裡他專用的幾把斧頭的確刻有丐幫幫主專用六字。但在斧頭上刻幾個字並非難事。如果昨晚他沒有去跟楊花花偷情而是在家裡與夫人睡覺也好,與幾位酒桶喝酒也好,因為有人證明,就憑那把斧頭也不會定他的罪。可是偏偏就那麼巧了,昨夜他跟皇帝的女人偷情,這事也是死罪,能說出嗎?你說冤枉的,那有誰能證明你昨夜在那裡?沒人證明你昨晚去那裡,殺人嫌疑肯定逃脫不了。
若是平日隨便殺個人憑他丐幫如今的實力,隨便可以掩蓋罪狀也不難。可死的人卻是當朝駙馬,皇帝也在場,龍顏大怒之下,誰敢包庇?
一定是有人陷害,劉得道想到其的厲害之處,著急的大叫道:「我昨晚沒有去殺人啊,韓大人在客廳裡嗎,我去跟他說清楚。」說著大步朝客廳裡跑去。
「哎,等等我。」蘇妙傾提著羅裙追在身後。
「幫主,慢點跑!」韓空,劉翼等人見幫主一斜一拐的跑,似乎不太對勁,擔憂不已,也跟在身後跑進客廳裡。
客廳裡京兆府韓知秋一臉的凝重,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呆。身後十幾個公差捕快各個板著面孔負手而立。劉得道氣踹吁吁,跑進客廳,直接大呼道:「韓大人,我,我是冤枉的啊!」
韓知秋重重的拍下桌面,擺起官威喝道:「大膽劉得道,你昨夜去了哪裡,你可知罪?」
劉得道愣道:「大人,草民冤枉啊。」
韓知秋吹鬍子瞪眼,道:「冤枉的,有什麼事回本府衙門再說吧,來人,把劉得道拿下,押回府衙候審!」說著大手一揮,身後那十幾個官差如猛虎下山一樣撲過來抓住劉得道雙肩按下。
劉得道掙扎大叫:「哎呀大人,冤枉啊,請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