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的每一天都活在一種壓抑感中,他也不發火,也不歇斯底里,甚甚連笑容和表情都沒有,他每天都在思索,思索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到底是怎麼到現在這個地步的,按說他的憤怒應該是強烈的,可是偏偏他一點都恨不起來,唐亮不止一次的提起過陪劉玉去殺死白玉洩憤,可劉玉別說殺白玉了,他心中愛都還愛不過來。可是他不願再去找白玉,不是因為別的,劉玉已經清楚的知道,他和白玉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去找她出了給她給自己增添危險以外完全沒有任何別的意義。
唐亮終於離開了大陸,他邀請了劉玉不下十編,讓他同行赴日,可每次劉玉拒絕的都很乾脆,而劉玉表示自己已經聯繫了家裡,不日便會回到東南亞然後再從長計議。其實劉玉根本沒有給家人聯繫過,他的是事情越來越嚴重,越來越敏感,最重要的是他本來就不是個喜歡依靠家世的人,不然他也不會離家出走來當兵了。
劉玉留在金陵的目的本來是接白玉走,可如此一鬧白玉會給他一起走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了,而且金陵是飛龍的大本營,說句直接點的話,能收拾住劉玉的人不多,但是飛龍可真是有不少,所以他本來應該第一時間離開金陵。但劉玉卻沒有走,原因只有一個,教父就在金陵,對如今的劉玉來說恐怕可以做到的事情就只有報仇了,也只有報仇才能讓他覺得自己不是行屍走肉。
教父在金陵的消息是唐亮從何昆那裡得到的,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剛到北京就要求,接受最嚴密的保護,還必須是接受飛龍的保護,他很清楚最有可能抵擋劉玉的人就是劉玉的戰友和劉玉接受過一樣訓練的精銳士兵。這也是他當年之所以會投靠共和國的原因。他要訓練出劉玉的國家來保護自己,這無疑最高效的保護措施之一。
飛龍是作戰單位這種保護人的活計,他們一般不接受,但是命令下來也沒有辦法,剛好吳嚴又不願意幫著國安的人撒謊,所以國安的人就算是軟禁性質的讓吳嚴再帶一個飛龍外勤保護教父,願意撒謊的何昆則放了回去,以安住人心。
唐亮知道教父的下落正是中了催真劑的何昆說出的,唐亮第一時間就安排人對教父的所在地進行了監視,所以現在儘管因為何昆的事暴漏,教父已經換了隱藏地點,但這個地點唐亮依舊清楚。他本來是想幫助劉玉對付了教父之後,再去日本,但劉玉並不想他趟這趟渾水,唐亮為了自己都當了逃兵了,雖說他不在乎什麼逃兵不逃兵但是畢竟也成了眾矢之的,雖然很不願承認但是現在對唐亮來說日本確實比共和國要安全的太多太多。
不過唐亮人雖然是走了,但是卻給劉玉留下了一張名單,這上面的人都是唐亮的合作夥伴,幫他為非作歹,偷運各種違禁藥品甚至更過分東西的人,他們都是那種隱藏很深的犯罪分子,不顯山不漏水,甚至沒有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但就是他們卻能提供很不錯的後勤支援,當然前提是你要有足夠的錢。
這些人對劉玉的幫助不是一般的大,因為這時候對劉玉的追捕已經越來越明朗化,各方面施加的力度也是越來越重,很快那些明面上的黑社會都會成為官方的眼線,說不定會他們會比警察更希望抓到劉玉,好在大人物那裡立功。
如此的形勢下一批可以提供後勤援助的人的重要性就可想而知了,就比如劉玉現在肩上背包中的那柄衝鋒鎗,如果沒有唐亮的名單就絕對不會有,雖然它的價格貴上了數倍,但在如今的形勢下,錢對劉玉來說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太大意義的。
儘管它是私人自己製造的,但是劉玉親自試驗了,絲毫不比警用的長風微衝來的差,據說買這個槍的人,本身就是長風衝鋒鎗的主要研究人員,後來也是因為特殊原因被排擠出了政府機構,心灰意冷之際正好被識貨的人看重,據唐亮,這人現在擁有一家自己的武器作坊,而且地點就在國內。他從不接外人的生意,所以名聲不響,但是他賣出的槍,不管威力還是其他各方面性能絲毫不比公家出產的要差。
劉玉單肩背著裝有私槍的背包,身穿著半場的風衣,帶著防風面具緩緩在路上行走著,這裡是金陵的郊區,已經靠經周邊城市了,此地非常偏僻,周邊環境也不發達,並不是非常適合人居住,可這裡的風景卻是極好,這裡原先住的是些水產養殖戶,所以有很多魚塘,現在這裡蓋起了幾個小別墅,養殖戶走的走散的散,但那些魚塘卻是一個個的保留下來,乘著冬風些許魚塘和路邊葉已落淨的枯樹相互輝映,倒也真是有番別樣的美麗。
劉玉獨自在路上走著,他穿著的風衣款式還行,但材料卻是非常一般,再加上他可以弄亂和染了幾根的頭髮,以及相當過時的髮型,打眼看去出了防風面罩有點扎眼,其他都符合城鄉結合部青年的特點,而這裡正好是城鄉結合部。
劉玉的速度並不快,甚至稱得上是悠閒,他信步走到過一株株枯樹,越過一個個行人,經過一處處房子。
沒有任何人懷疑他,甚至多問他一句話,他就像是在城裡上學的孩子,沒趕上回來的公交車,所以徒步走回來,一切都顯得是那麼自然,那麼和諧。
在足足進行了一小時左右的漫步之後,劉玉直直的走向一棟灰白色的別墅前面,這別墅我國典型的中西結合式建築,看上去建築形狀相當洋氣,但裡面其實還是原汁原味的中國式,連院子裡喂的狗都是典型的混血狼狗,不過混血歸混血,這個狼狗還是非常盡責的從角落的棉花上爬起來,狂吠著衝向劉玉。
劉玉儘管沒有抬頭,但是他也知道一旁牆壁上的監視器轉向了自己,他繼續保持低頭的姿態,讓監視器一無所獲,片刻後,一個漢子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從一樓客廳走出來,這漢子穿著純色的厚實羽絨服,邊向門口走邊開口道:「你找誰?」
劉玉插在口袋中的右手,手腕一翻,只見他腹部衣兜處突然鼓起一塊,然後,碰一聲脆響,劉玉風衣口袋爛出一個大洞的同時,那穿著羽絨服的大漢,肩頭爆出一團鮮血然後整個人向後翻倒,淒厲的慘叫從口中爆出。
這裡就是教父的藏身地,劉玉來就是來殺人的,他手臂一伸掏出口袋中的克洛格,又是一槍吧牆壁上的監視器大成碎片。
劉玉這突然的兩槍差點把坐在監視器屏幕前的兩名探員嘴裡茶水全弄噴出來,這實在是太嚇人,也太突然了。
這些探員也不是沒見過場面的生坯子,他們既然來保護教父,那事先絕對想得到回到遭襲擊,但他們心中的遭到襲擊,應該是另外一種更正規的武裝突擊,而不是這樣突然來個人敲門,然後抬手就把開門的人打死。這根本就是電影動作片裡才有的畫面,他們慌忙的起身,甚至連棉襖都來不及穿上,邊對著隨身耳麥上話筒沒命大喊:「敵襲,敵襲」邊拿著自己的九二手槍衝向下樓的樓梯。
激動不只是這兩人而已,這個別墅中總共十個探員,除了放到在地下的那個,剩餘的九個人中,至少有五個人都是第一時間抽槍衝到了外面,他們一到院子中就發現,地上的躺著人狗兩條屍體,人的屍體在靠近大門的位置,而狗的屍體則是靠近一樓客廳的地方,二大門敞開著,兩具屍體的鮮血匯聚成一灘不停地冒出乳白色的熱氣。
如此的情況讓所有的探員心中一驚,本來指向大門口的槍口紛紛回轉,指向一樓客廳,其中領頭的探員還有對著耳麥開口道:「保護組注意,敵人已經侵入,客廳門被打開了,他可能從客廳上樓,敵人素質非常優秀可能是通緝目標。」
領頭的探員邊說著邊招呼左右準備進入客廳中,追擊劉玉。
就在這時,啪啪啪啪啪的響聲突然傳來,大門口處閃出端著衝鋒鎗的劉玉,槍口中的火舌噴出足足半指來長,一看用的就是特殊彈藥。
劉玉從一開始就沒有衝進客廳,憑他的速度想衝進去完全可能,但他偏偏沒這麼做,他只是打死了人,然後打死了狗,接著打碎了監視器。再下來他就重新躲回了門外。
出來的探員手中槍械都是指著一樓大廳的,對一樓大廳裡的情況當然可以應付,但對背對著大門口那就完全沒有任何防禦能力,尤其是面對一個端著高射速衝鋒鎗的神射手。
劉玉槍口壓的極其穩定,這一排子彈掃射過去,足足的打出一大片鮮紅色的血霧,探員身上的的衣物血肉統統被彈頭暴力撕開,沒有任何例外的軟軟倒在地下。
劉玉單手拿著衝鋒鎗,另一隻手卻是從口袋中抽出了偌大的龍息左輪手槍,他便向前走,手中的左輪邊發出一聲聲的轟鳴,將那些躺在地上還在抽搐沒有死透的探員轟出一個大洞,這不是劉玉心狠,他其實根本不想殺這些人,但是這一棟別墅,十幾個敵人,而攻擊的只有自己,這些躺在地上的人,要是不死,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背後給劉玉來上一槍,那就只有功敗垂成的份了,劉玉是個士兵他的專業說白了,就是殺人。所以生命的寶貴性,劉玉永遠都不會懂。
劉玉手舉雙槍大刺刺的就殺進了一樓,他並沒有從客廳裡那個最大的樓梯上樓,而是走了剛才這五個人走到路線,別墅側面的露天樓梯,他端著衝鋒鎗,拿著龍息的手自然垂下,上樓的速度非常之快,幾乎是眨眼功夫人就到了三樓,他還沒來得及進入開門進入別墅內,卻是聽見面前木門一陣鎖響,顯然是有人從裡面開門出來,劉玉連一秒鐘的遲疑都沒有,舉槍對著木門就空洞扳機,槍彈聲和木門碎裂聲相互交錯,形成非常別緻的聲音,大團霧狀的鮮血飄飛出來,木門都被染成了鮮紅色。
劉玉動作極快的換好手中衝鋒鎗的彈藥,然後一腳踹開早已經碎裂的七七八八的木門,幾乎是門剛開的時候,一名探員的頭就從門內後方的一堵牆後面伸了出來,他本來是想共計的,可是劉玉先他一步用衝鋒鎗掃了過去,這探員也是精明,腦袋一縮躲到了牆壁後面。
按理說躲在牆後應該是安然無恙了,可只聽轟的一聲響,那探員靠著的牆壁以及他的胸膛同時被開出了一個不小的洞,大碰的鮮血瞬間就染紅了他的衣服。
劉玉手中的龍息是史密斯m500.左輪手槍作為原型的,在沒被改裝之前就可以直接干倒大象,何況是面前區區這一度牆壁。
劉玉此時臉上帶的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防風面罩了,而是唐亮當初從警車上救他時帶著的面具,這前就說過,這面具是尖端科技,出了防毒以外,它本身就具備夜視,熱能,光學三種視物模式,劉玉現在用正是熱能,探員以為躲在牆後很安全,其實在有著龍息熱能儀的劉玉眼中他根本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劉玉早在上樓梯時就換好了龍息的子彈,他借用眼中熱能視物的便利,當下又是舉起槍對著左邊的一面牆壁連來兩槍,怒雷般的聲響之後,又是兩個拳頭大的窟窿出現在牆上,而剛剛正處於這個位置的兩名探員胸口都成了半個,粘稠的鮮血噴湧而出。
劉玉仗著手上身上裝備的精良,又是開槍隔牆壁打死一人,這時,總共守在這裡的十名探員算是全都亡命,但這並不意味教父已經沒人保護。
劉玉靠到一個角落裡重新填滿龍息的彈藥,然後接著熱能視物便利四下查看,發現僅剩的三個大型熱源都在自己下方,也就是一樓,而且還是在移動之中。
面具中的劉玉露出一個不知是苦澀還是開心的笑容,淡淡地自語道:「還得是自己人才稱得上是對手。」
樓下移動的三個人影正是帶著教父的吳嚴和另一名飛龍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