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雖然也屬南方但軍但比香港卻是乾燥的多,劉玉到的第一天晚上就帶著口罩轉遍了整個金陵城,這個街道並不熟悉,可卻是充滿了記憶,飛龍營地距離金陵最近,營中軍士,去得最多的就是這金陵市區,更別說劉玉和白玉結緣也是這裡了。
在共和國境內,黑刃並沒有太多能力,提供不了兵員和武器,不過倒是介紹了幾個金陵地界上的黑社會,只是劉玉一時沒有去找。
他輕車簡從,憑著自身的本事,反倒行動自如,他一直在打探消息,打探消息尋找教父,不過更重要的是,他要先解決另一件事,那就是把白玉帶走。
白玉的工作調動到了一件公立醫院,她本來是個新醫生按道理根本不可能轉業,她之所以現在能進入這家公立醫院得到這讓很多人羨慕的工作,其實完全是因為劉玉的「陣亡」還有白玉家中人的上下疏通。不過轉業其實更適合白玉,她很快開上了自己的車,穿上了幾千塊錢的衣服,重新過回了標標準准的貴族生活。
不過這並不意味白玉就很開心,她其實根本不想在金陵繼續工作下來,他每日每夜都在被煎熬,他想不明白明明好好的愛人,怎麼說沒了就沒了,而且她甚至連正式的通知都沒有接到,他想拋下工作回浙江老家去,可是她的工作想調動調動不了,就是想辭職都辭職不了,白玉想拋下這一切直接走,卻又被通知暫時不能離開金陵,還說什麼事關國家安全。
無奈之下白玉只能迫使自己一切都恢復正常,上班,工作,下班,回家,外人看來像是沒事人一樣,可晚上卻是一個人成夜成夜的的睡不著覺。
白玉覺得悲傷,心痛,無力,甚至悔恨。她不明百為什麼自己會遭遇這些,承受這些。她想要的的只是平靜的生活,平靜安寧的生活。可偏偏卻是這樣的結果……
白玉關上車門向往常一樣確認車門鎖死,然後轉身向醫院走去,就在進入地下電梯口的時候,她剛想轉身按電梯,卻是突然停住了自己的動作,她看見了一張臉,嚴格意義上來說是看見了一張被口罩蓋住一半的臉,不過雖然是這樣,白玉依舊可以清楚的認出那雙眼睛,那雙堅毅中透著靈秀的眼睛,它之可能屬於一個人,一個她無比熟悉,並且深愛著的人。
白玉覺得渾身像是過了電一般,他想要開口說話,但只能張嘴卻是一個字都無法從嘴中說出,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中流出來,她嘶吼,撲過去打劉玉,可是她偏偏除了流淚什麼都做不了。
劉玉看見白玉的時候,心中也是一抖,就像是冰封的心突然化動了,眼中滾燙的液體開彙集,胸中好像突然重新有了溫度。他伸手按上電梯,讓那兩扇鐵門關閉,然後伸手接住撲過來的白玉,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眼淚卻是終於忍不住的順著眼眶流了出來。
兩個身體緊密的接觸是劉玉長久以來都沒有感受,愛人的身體雖然瘦弱,但卻好像有著無窮的力量,讓劉玉掃去長久以來的孤單,落寞,無依無靠。他一直都以為白玉只是個他需要保護送出國境的人,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發現白玉是他的依靠,是那個任何時刻都會擁抱自己的女人。她也許不能在行動上給予什麼幫助,但是在心靈上,白玉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人任何的行動靠的都是身體,可人的身體靠的是心靈。
「玉兒,你聽我說,我現在可能在被通緝,被國安局通緝,具體什麼原因我現在沒時間說,你的身邊一定也有人監視你,你記住,明天晚上十二點的時候,他從家裡出來,直接開車去碼頭,這是指定路線,你走這上面的路線,我會處理一切問題,你到了碼頭,打這個手機,會有人出來接應你,是個外國人,這裡有他的相片,他叫博士,是我的朋友,他會帶你到安全的地方。」
劉玉說的這一切在特種兵眼裡都是輕易可以接受的信息,但是白玉不是特種兵,突然來這麼一出她反應都反應不過來,還談什麼記住和執行啊。她滿臉的迷茫,臉上更是哭的的梨花帶淚:「你說什麼,什麼通緝,你犯法了?到底怎麼回事……我不能走,我還要上班,這到底是怎麼了……」
劉玉知道讓白玉接受這一切很難,她從來都不是能接受這種事情的女人,她的生活一直很平靜,而且她熱愛這種平靜,她為了幾隻蟑螂肯花上百塊錢買藥滿屋子散。這種人讓她突然進行秘密偷渡,就是安排的再周密,都難度不小。
可是劉玉並不怕這點,因為他知道白玉一定會來,因為白玉愛他,而且白玉有太多的疑問要解答,就為這些,白玉也會俺自己說的做。
此時電梯已經停穩開門,這是劉玉事先按的樓從,他掙開白玉的懷抱,輕聲道:「吾愛,我等你。」然後就合身除了電梯,抬腳縱就直接從旁邊的樓梯欄杆處跳了下去,等白玉追出電梯向下看去的時候,早已經不見劉玉蹤影了。只留下白玉一個人呆立在了當場。
是夜。
十二點,白玉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穿著一身在家穿的單薄運動服就衝出了家門,然後直奔地下車庫,開著自己的白色轎車就衝了出去。
本來這種突然的行為一定會給埋伏在外面很久的國安局探員一個措手不及,可是事實卻並非如此,埋伏在白玉家周圍的不是一般的探員,他們是一群很特殊的人,他們都屬於國安局的一個高層,這個人當初安插了醫生進入金三角,並且指示了醫生殺死劉玉,這雖說混蛋但在情報界也不算稀奇,可問題就在,這個高層做的這些決定,沒有一個上報過。也就說當初他讓醫生殺劉玉的決定,根本未經上級同意,是他自己個人的意思,如果就這樣殺了劉玉也算罷了,可偏偏劉玉沒死,醫生反倒是死了,如此一來,這個高層就要解釋這一切,他用盡了方法,上滿下欺,總算是把醫生的死硬加在了劉玉的頭上,但是紙是包不住火的,雖然用劉玉已死的消息穩住了飛龍,但紙始終包不住火,當務之急就讓劉玉假死邊真死,所以所有關乎劉玉的事物,都是這個高層親自負責的,而且力度遠比劉玉想的大的多。
白玉人雖然決定要去見劉玉,但是她的貓,她養了很多年的貓。總要處理啊,這種事要是放在劉玉這些人手裡,說不定抬手一槍就把這累贅給辦了。但是白玉這種人那就完全不同了,她即便是決定了去跟劉玉亡命天涯,也還是打了個電話讓寵物店的人來接走她的貓。
白玉的房子是被全方位監控的,任何電話都在監聽之後,白玉送貓的電話一出去,這些人立刻就明白了很多事,不僅加派了人手,隨時做好了追蹤白玉從而找到劉玉的準備,就連領走那隻貓的人都是探員假扮的。
所以白色轎車一上路,立刻兩輛汽車就跟在了後面,雖然面子上沒有什麼大動靜,可是明眼人,就連開車的白玉都能看得出來,被跟蹤了。事實上不僅是後面這兩輛車,就是白玉車前面的路段上都有車輛在等著。
白色的小轎車先是轉了幾條大陸,然後就直插向通往碼頭的大路,但非常奇怪的是,這條路雖然是去碼頭的,但卻並不是最快最便捷的路,相反這路較遠而且很少有車行走,因為是老路,路兩邊的建築都是老舊建築。而且路燈的分佈和功率相當一般,照明也不理想。
白玉之所以會選擇這條設施不好又不近的路,完全是因為劉玉的安排,劉玉之所以會這麼安排則是因為……
劉玉身處在一個不高的建築頂端,他整個人趴在房頂上,面前架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個巨大的人間凶器,反器材狙擊步槍,巴雷特。
這件東西菲歐娜費了天大的勁才弄進來,不僅槍好,彈藥也是特製彈藥,而瞄準鏡更是熱能夜視光學三用的。目前最為尖端的物件,很多特種部隊都沒這個命接觸到。如果不是這東西是由黑刃資助的武器製造公司研製出來的東西,劉玉現在也看不到它。
劉玉的著裝很簡單,是那種隨處都可以買到的作戰服,雖然不是真品但貴在款式輕簡。此時是深夜再加上劉玉整個人蓋在一張黑色偽裝毯子下面,所以別說是從下面的路面上,就是在同一個天台上不仔細看都未必發現得了。
而帶著防風面罩的劉玉一直在等待,沉靜的等待。
白色的轎車出現在路面上的時候劉玉心裡猛然一喜,不知道是因為白玉來了開心還是因為追兵來了開心。
「碰」就像是突然間打了個響雷,白色轎車後面的一黑色越野車的車頭,毫無徵兆的爆裂開了一個大洞,車子就像是攔腰被火車撞上了一般,橫著就滑向了路邊,在大片的火星下翻倒在了路邊。
劉玉自己也沒想到居然有如此的威力,這種反器材步槍本來是用在非常規的遠程作戰中的,可是劉玉現在距離下面的路面只有數幾百米,而且誒用的還是特製彈藥,這兩種條件附加起來,所產生的威力是難以估量的,不僅是越野車被轟了個半殘,就連越野車旁邊的路邊都讓子彈砸出了偌大的窟窿。好在現在路面上一個人沒有不然,非誤傷不可。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被驚住了,負責跟蹤白玉的只是探員,不是士兵,平時手槍微沖已經是極限了,現在突然出來個反器材步槍,還是這種距離下的射擊,也就是探員們都接受過正規教育,不然非以為是神罰不可。
劉玉繼續調整槍口,這回他有了經驗,不在直接射擊車子,而是轉而改為攻擊地面,這路都是瀝青地面,一槍下去就是一個巨大的窟窿,當然一個窟窿是沒有意義的,劉玉三發子彈打在同一個地方,然後又是三發子彈打在另一邊的地上,這兩個彈著點都距另一輛車極其近,這輛車看到前車突然被掀翻,還沒來得及剎車,輪胎就進入了地面上被打出的碩大彈坑上,地面上出現一個坑並不是什麼大事,一般司機都遇見並處理過這種情況,可是高速行駛中突然遇見深坑那就完全不是同一回事了,由於地面不平造成的顛簸以及高速行駛帶來的衝擊,整個人翻滾著飛上了半空,然後轟隆一聲落在地上,順著道路就向前翻滾過去,足足近十個折騰才算是停在路面上。
按理說兩輛追蹤車輛被毀劉玉的活計也應該算是完了,可是劉玉卻沒有絲毫作罷,他整個人拔地而起雙手抓著巨形槍械,飛快的向著房頂的另一邊移動過去,這個建築正好處於彎道上,這邊的視界和那邊的視界截然不同。
新的視界看到的自然是新的內容,作為一名射手將必須學會焦點勢力,就是在面臨一個新環境注意力必須第一時間集中在最重要的地方,而現在最重要的地方,自然是路面上白玉那輛白色的小轎車。
而現在本該繼續疾馳的轎車卻是停在了路上,因為兩輛車子聽在了白玉車子的前面,這兩輛車頭對頭橫在路中,別說是白玉這種二把刀司機,就是讓楊俊興來也開不過去。
而且車上還下了幾個大漢,剛剛離開車門正要做勢向白玉撲去。
劉玉此時剛好到位他連趴下的功夫都沒有,槍托抵肩頭,眼湊向瞄準鏡的瞬間就開了槍,轟隆,一個下車撲向白玉的大漢面前,突然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窟窿,然後又是一聲響動另一個大漢面前也出現了一個同樣的巨坑。
然後又是一槍這兩個大漢後面的車輛像是被巨力撞到車頭,整個瘋狂旋轉了起來,好幾個圓圈後才勉強停住。
不說這些車中的探員,就是對面坐在車裡的白玉都覺得脖子後面一陣寒意,一聲響動就這麼大的動靜,地面車輛這些平時不可撼動的東西好像一下子就變得破爛不堪,弱不禁風。這場面簡直就是恐怖片加戰爭片。任由這些探員都是老手也是撐不住,
劉玉其實這時候比下面的人更糾結,他不想濫殺無辜,他還沒有瘋到那種地步,但是他很擅長殺人,而且殺過不少,警告已經送出了,如果下面的人再往前走的話,白玉是必須要保護的,到時候,可就這真的是,槍彈無眼。生死有命了。
探員們都是人尖子,怎麼可能不明白劉玉這幾槍的意思,當下全部停住動作,四處張望。而此時劉玉並滅有閒著他舉著巴雷特在房頂上沿著房沿緩緩移動,人雖然在動,但瞄準鏡中的十字標卻始終鎖定著一個地方。
幾分鐘過去了,雙方任何動作都沒有,如果這時候探員們轉頭回車那一切都會比較完美,可是一個探員卻突然就地一個翻滾,然後彎著腰低身快速的向著白色轎車移動。
這個探員的舉動牽動了所有人的神經,幾乎轉瞬之間這人就已到了車前,車中的白玉眼見來人嚇的是花容失色,手不斷的去按早已經壓下去的車門鎖。
轟隆就像是恐怖片中的鏡頭,探員的手剛剛摸到車門,大團的鮮血爆裂出來,整個上半身碎成一塊塊的,飛濺的到處都是,只留下一個下半身無力的倒向後方。
如此的場面在車中的白玉由於視界關係看到並不清楚,可是這樣已然嚇得面無血色了,而那些探員剛剛那一幕卻是看的清清楚楚,就算他們人人長了兩個膽子,每一個都有拳頭大,也不免嚇得雙腳立地不穩。
劉玉是名士兵,按照他的風格,一個是殺,兩個是宰。既然第一個開了鮮,是斷然沒有留下其餘幾個的道理,可是當他十字標鎖定下一個敵人的時候,他卻遲疑了,這個人是典型的中國人,不是指相貌而是指氣質神態以及所有的一切細節,最重要的是他那站著不動甚至連臥倒隱蔽都不會的狀態;這個人可能活到現在都還沒聽過狙擊槍的聲音……
劉玉殺人無數,手上的血往下滴得用桶裝,但是他從來沒有殺過一個共和國人,他是軍人,被軍人訓練,被軍人引領,然後引領軍人。軍人只殺敵人,守衛自己人,共和國人做了劉玉幾十年的自己人,共和國被劉玉守護了這麼多年,他實在很難大開殺戒。
不過好在探員們退縮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好像都清楚,如果自己再妄動,必然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他們不是軍人,無法面對連軍人都未必承受的住的惡境。
直到路面上的探員都消失了,白玉才收拾好心情,他剛要踩下油門,突然一個黑影出現在窗戶上,然後好像有什麼東西插進了車門中,接著一陣沉悶的撞擊聲,車門不知怎麼的就開了,白玉突然感到一陣窒息,剛剛敵人才撤走,這一下忽然來的又是誰,怎麼來的,怎麼開的車門,最重要的是,他要幹什麼?
白玉想要第一時間打擊這個莫名的敵人,可是他想起了剛剛爆裂開來的敵人,和那半個車身上的鮮血,她整個身體都僵硬了,一點抗衡的勇氣都升不起來。大量的冷汗冒出來,她甚至連轉頭的力氣都沒有。
「玉兒,是我,劉玉。」
開車門的不是別人正是劉玉,他這麼一鬧敵人肯定都將注意力放在公路上,所以他正好趁這機會帶著白玉棄車改步,棄大路改小路,避開鋒芒,只取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