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個高個子,穿著和劉玉樣式非常相像的作戰服,身體正前方掛著一桿了加裝了許多戰術掛件的m4突擊步槍,他的右臂上綁著一桿造型相當特別的匕首,只看一眼就知道這絕對不是軍隊配發的東西。
這個人對劉玉一起其他玉龍小組的成員來說都非常的熟悉,他們很早就見過,在黃浦市,他們一起接受了各國語言的學習,就是那個讓張龍痛苦的要死,而劉玉卻結識了一個好棋友的學習
當時學習班有數十人,這個姓楊的是其中相當沉默的幾個,沉默而且平凡,如果不是因為張龍楊俊興這些自來熟,劉玉也許到學習結束也不會和這個沉默楊說上一句話,所以,誰也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南劍大隊新進外勤戰鬥組的組長。要知道南劍,獵鷹,這些都是和飛龍齊名的特種大隊,這種獨立大隊在編制上全共和國只有十個。
沉默楊的出現著實讓劉玉愣了一下,然後他露出難以置信的笑容,開口道:「不是在開玩笑吧,難道我們當時班上的人去全是同行?那個不少啊……」
「是挺多,但是算上十大獨立大隊再加上陸戰隊,空降兵……也差不多。」說話間沉默楊已經坐在了劉玉的對面。
「呵呵,早知道是你,我早就請求聯合行動了。」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排斥陌生人。即便是在戰場?」
「……我不是這個意思……說說說任務吧。」
「先介紹我的人給你認識,從左往右,狙擊手百木,火力手百山,義務兵百泉,步槍手百沙,爆破手百巖。」
劉玉的目光是跟著沉默楊的介紹一個個移轉過去的,但是即便以他的眼神也無法看出者五人的長相;他們都在臉上化了很重的迷彩偽裝,再加上光線的微弱。不過看不清長相並不重要,劉玉微微的點頭算是打打過招呼,然後他立刻切入了正題:「我想知道下一步的任務是什麼?」
沉默楊咧了咧嘴,回道:「比起下一步的任務,你首先要解決的是,你的上級……李延把所有事都如實的報告好了龍窟,根據我聽到的回饋,你惹了個不小的麻煩。」
「我每步都是按照命令來的,會有什麼麻煩?」
「你確定是每步,包括把邊緣鎮鎮長用鈍器擊打致死。」
沉默楊的話讓劉玉明顯露出驚訝的表情,他第一時間看向張龍。
這黑撕邊把壓縮餅乾整塊塞進嘴裡,邊含糊不清的解釋道:「那啥。我沒用鈍器……」
「……我不關心你用了什麼,我想知道你幹嘛殺他?」劉玉語言中不自覺的多了幾分煩躁和嚴肅。
唐亮及時的接口:「這不能怪張龍,當時他拿著手槍,試圖反抗……」
「這個理由不錯但是你覺得一手訓練出你們的領導們,會相信你們連個持槍的鎮長都不能生擒嗎?」沉默楊聲音很輕但是已經足以讓大部分人懷念他沉默的時候了。
唐亮重重的呼了口氣,然後重新說道:「那個鎮長有些嗜好,很惡劣的嗜好,張龍給了他幾拳,然後我為了能讓他清醒就給他注射了我自己研發的一種興奮劑,這種興奮劑很好的發揮了作用,只是……藥物本身還不太成熟,副作用比較大,所以……這應該算是一起醫療事故。」
劉玉發誓他從沒有見過可以把謊話說的如此自然的人,這簡直就是一種藝術。他死死的盯著滿臉無辜的唐亮,可是後者沒者沒有任何進一步的表示,就連眨下眼睛或是多餘的表情都沒有,劉玉如果不是瞭解唐亮的話,他說不定真的會相信唐亮。
如此的對視足足持續了數分鐘,最終劉玉轉過了頭看向沉默楊開口道:「你聽到了,那是……醫療事故。」
「呵呵呵呵呵。是什麼都無所謂,只要你在自己領導那裡也能矇混過關就行。不過,我無意間聽說,邊緣鎮鎮長,是個情報商人。他把政府的情報賣給毒梟,不過這並不是他的主要工作,他的主要工作是把毒梟的情報賣給需要它們的各國政府,這其中就包括共和國政府。」
玉龍小組所有成員的眼睛不自覺的睜大,誤殺個把重要目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如果誤殺了自己的情報人員那就完全是另一個概念。
劉玉第一個發問:「是我國的情報人員嗎?鳥巢,還是紅網?」
「如果是自己人,你們現在肯定被召回國接受調查了。我說了,邊緣鎮鎮長是個情報商人,誰出的錢夠他就給誰情報,共和國西南部毒患不斷,他提供過幾次有力的情報,當然我們也付了不少錢。」
「……如果是這樣,會怎麼處理?」
「我怎麼可能知道,我也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你最好快點去找李延,他可以隨時和龍窟聯繫,到時候不就全知道了……一定會被罰吧。」
劉玉從地上一個起身就站立了起來,這個簡單的動作讓他週身皮膚上的紅痕再一次劇烈疼痛起來,他的動作無疑引起了所有戰友的注意,各種關心的責怪正要爆發出來的時候,劉玉卻已經向著不遠處的簡易帳篷走去了,那裡正是李延和那台「小美」的所在地。他邊走邊頭也不回的喊道:「你就不能選個身家清白的人殺?!……還i有,滅掉這堆火,這太明顯了!」
張龍依舊在吃壓縮餅乾對劉玉的話完全熟視無睹。
而沉默楊則是接口道:「這裡是無人區,遠離敵人。絕對安全,生火不會有任何問題。」
數分鐘後,李延皺著眉頭看向劉玉,開口道:「想要和龍窟通信,為什麼?」
「邊緣鎮……我想第一時間知道會有什麼處罰……」
「你是傻子嗎?」
「……你想被砍下腦袋嗎?」
「當然不想,但是你怎麼會要求跟龍窟直接通信,還是為了這麼可笑的事情。」
「我的兄弟誤殺了一名和政府有聯繫的情報販子,我想知道這會有什麼後果這很可笑嗎?」
「當然,當然可笑!你以為你現在在哪?你以為你是誰?在訓練場訓練的士官,還是每天站崗,吃飯,睡覺的義務兵?你現在在境外,你是執行秘密行動的特種兵,從來沒有任何人給過你任何命令。你就算是死了,也是無名屍體……居然為了這種事想要直接聯繫龍窟……你真是太可笑了。」
李延的話讓劉玉的第一反應就是憤怒,那種語言中不自覺流露出的鄙夷,是驕傲的人很那接受的,可是偏偏李延沒有一句話說的是錯的,劉玉異常尷尬的在帳篷中站了好長一會,然後一言不發的掉頭出了帳篷。
他確實太幼稚了;他的小組在執行著隱秘危險的任務,換句話說他身在戰場之後,居然還關心什麼處罰,只是殺個人而已,他這段時間最常幹的好像就是這個。如果殺個情報商人就要追究責任的話,那麼殺了那麼多的毒販,他們都是某人的父親,兒子,哥哥,弟弟。那又怎麼追究,追究誰呢?
由於玉龍和銳劍小組的無縫襲擊,加上共和國情報人員的努力,趙坤最終把這些襲擊的幕後主使人認為成了他的老冤家,已經投靠當地政府的李將軍,橫行慣了的趙將軍仗著後台硬,悍然向李將軍發動了進攻,帶隊的當然是他的義子年輕有為察燦。
趙坤的基地儼然是個自給自足的城市,說出來也許不信,它甚至有自己的酒吧。趙坤的基地不僅僅是個毒梟的老巢那麼簡單,它原本是個村莊,很多原著民至今居住其中,他們大多都是趙坤的工人,為那幾十個設備齊全的毒品加工廠工作,他們雖然沒有正確的價值觀,而且都是為虎作倀的人,可是他們依舊是正常人,正常人就需要娛樂,城市唯一的酒吧自然成為了所有年輕人活動的中心,當然這個小小的酒吧是不可能容下如此多的人的,所以老闆異常聰明的在外面擺上了幾十個檯球桌,這中不倫不類的搭配在這偏僻的山溝溝裡卻是異常受歡迎,至少在外面打檯球的人比酒吧裡喝酒的人還要多。
把叢林帽壓的很低的劉玉慢慢的喝著手中那半杯啤酒,他所有的組員都坐在他的周圍,他們的桌子是兩張拼湊起來的,以便於沉默楊的組員也全部坐下,他們穿著各式各樣的迷彩服,各個都是鬍子拉碴,而他們都是全副武裝的,明火執仗的帶著長短槍械。
看到這一幕千萬不要以為,這些精銳的戰士投降了敵人或者是這裡被攻破了,劉玉他們現在的角色是一群外來的武裝毒販,他們剛剛在這裡結束了交易,所以在這裡喝酒打牌,準備明日離開這裡。
按道理來說趙坤現在正在和別人開戰,是不應該有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出現在這裡的,可是這個趙坤的城市不僅僅是他自己的老巢,更重要的是它還是很多條秘密運毒路線上的重要樞紐,所以這裡有毒販出入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當然他們都要交一定的錢,並且有通信證。通信證是非常容易獲得的,鳥巢雖然情報不怎麼樣,但手眼通天還是必須的。至於錢……那就更容易了。
桌子上的十幾個除了劉玉,唐亮,沉默楊等個別的幾個人以外,其餘人都參與到了牌局之中,而且很多人喝著酒,叼著煙,打著牌,從裡到外都和武裝毒販沒有任何差別,
如此的做派自然沒人會對他們的身份產生懷疑,而這些看似輕鬆打牌喝酒的戰士們其實是在等待,等待。
刺耳的呼嘯聲沒有任何徵兆的從空中傳出。先是單純的皮空之聲,但是接著就是劇烈爆炸聲。
人群像看見老鷹的雞群,騷亂不可避免的發生在每條街道上。
接著是更多的呼嘯聲,更多的爆炸聲,更多的騷亂。
空軍如約開始了轟炸,這正是劉玉諸人等待的東西:突擊前的空中轟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