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反應回來的第一時間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告訴同伴這一情況,可是他只要張開嘴不等聲音從中發出,大量的河水就會衝進他的口鼻中,別說是通知戰友,就是出聲都很難做到。
從出任務以來,第一次劉玉心裡泛起了恐懼這種感覺,任何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墜下瀑布是多麼危險的事,也許很多人在很多作品中看到過從從瀑布中墜落的人,平安無事的從下面的水潭中鑽出來,當然這種幾率是存在的,但是它發生的概率也是極底的,大多數順著瀑布墜落的人不是當場上摔死,也是摔成了癱瘓繼而被水淹死。
人都不想死,劉玉是人當然也不想死,可是身在洶湧的河水中,想不死,豈能是自己說的算的,他奮力向岸邊掙扎,可是這沒有絲毫的結果。由於動作過於激烈,所以他手臂上傷口的出血量更加大了,劉玉此時也顧不得疼痛了,只能是拚命向著河岸靠近,可察哈爾這種身上無傷的壯漢都抗衡不過的水流,又豈是劉玉這個手臂被開了洞的人能抵抗的了得,所謂的拚死靠近不過是的雙臂在水中無力的翻騰罷了。
這時候楊俊興和察哈爾也發現了身後就是瀑布,劉玉能感覺到兩人明顯也開始忙碌了起來,可最後看來不想死的不僅僅是劉玉。
湍急的水流把三人推的越來越瀕臨懸崖,眼看就要墜落的時候,岸邊出現一隊人影。
也許大多數人會認為這時候出現的一定是好人,因為在主角面臨絕境的時候往往都需要好人來拯救,這中判斷當然不錯,可這次出現的卻不是好人,不僅不是好人,而且還是敵人,這是很殘酷但最具可能發生的事件。
一對手裡身上背著長短槍械,穿著各種雜牌作戰服的大漢,從岸邊飛速的靠近水中的三人,領頭的人有著一頭墨黑的長髮,狼一般堅挺的下巴,微微凸出的眼眶外面帶著著衣一副很大的墨鏡,不過即便有著這幅墨鏡,旁人依舊可以感到那雙眸子射出的冰冷木目光,這不是別人,正是趙坤的義子毒品王國的繼承人,察燦。
如此的會面是非常難用文字描述的,按道理來說敵我雙方見面不是進行激烈的交火,也應該是瘋狂的廝殺或著是些更恐怖的行為。要知道劉玉等人讓察燦他們吃的苦頭可不是一星半點。
可是察燦在看到水中拚命掙扎的三人時,並沒有下令開火或者是做往水中投擲手雷,幫助他們更快的墜下瀑布,恰恰相反,察燦先是看著三人,然後居然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用當地語開口道:「給他們扔根繩子拉他們上來,將軍需要他們活著,暫時……活著。」
這些武裝毒販雖然都是桀驁不馴的傢伙,可察燦的命令他們還是會聽的,三條攀爬專用的足足有半個手腕粗的繩索被扔到了劉玉,楊俊興,察哈爾的的身邊。
一根來自於岸上的繩子對於溺水者,尤其是即將被水流衝下瀑布的溺水者來說是有著致命吸引力的。因為這根繩子代表著生機!
而生機,是一般生命體都都無法拒絕的,不過劉玉顯然不只是生命體,他是人,而且還是一被稱為士兵的人。
世界上的人有很多種,士兵自然也有很多種,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大多士兵在即將被衝下瀑布的時候,還是會選擇抓住救命繩索的,即便這根帶給他們生機的繩子同樣也會把他們變成俘虜;帶著很多秘密的俘虜。
當然也不是每個士兵都會選擇這根不知該如何評價的繩索……驕傲的士兵就不會,在這裡我不想用瘋狂,因為這個詞對於付出了太多的他們來說,實在是不公平。
劉玉是個驕傲的士兵,他雖然知道抓住這根來不及看清顏色的繩索就可以離開這條有著泥潭般吸力的河流,從而活下來。事實上他也抓住了,不僅抓住了繩索,還用受傷的手和健康的手相互交替,盡快的靠向岸邊。
察燦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他完全相信這幾個人就是這段時間一來不間斷襲擊他們的不明勢力戰隊,因為那個迷彩色的戰術頭套,只露出雙眼的戰術頭套,他親自都不只一次看見了。看著這個敵人逐漸的靠近,察燦感到莫名的快樂,儘管這三個人只有這個抓住了繩索,但已經足夠了,他需要從聰明人的口中問出情報,而在察燦心中抓住繩子活下來的人當然是聰明人。
察燦甚至可以想像到他審問這個俘虜時的景象,那一定是非常輕鬆,並且愉快的事。
劉玉一直是雙手抓住著繩子,這其實很不合理,他的一隻手臂上有個剛剛開出來的彈孔,他應該讓這隻手休息,可是劉玉不僅沒有這麼做,他反而距離岸邊足夠近的時候,鬆開了完好的手臂,讓受傷的手單獨拽著救命繩索,劇烈的疼痛因為手臂的發力而更加強烈。
就在所人都好奇劉玉為什麼這樣的時候,劉玉完好的手臂重新出現了,直接從高水中伸出來,手臂末端的掌中,巨大的手槍龍息赫然出現。
一直以來著這條河的附近最為響亮聲音就是水聲,可是下一刻最響亮的聲音變成了咆哮聲,龍息發出的咆哮聲。
如此距離下劉玉本來應該可以輕鬆的擊中任何目標,但是水流,傷痛,還有龍息的難控制性都使的這發子彈沒有精準的擊中目標,它的本來的著點應該是察燦的眉心,可他卻在察燦的肩膀轟開了一個鮮血淋漓的洞。
敵人中彈的同時,劉玉也鬆開自己負傷的手,一直牢牢抓著繩索的受傷的手。
水流頃刻就推著劉玉衝向了瀑布,在這個男人墜落之前,所有的毒販都沒有做出吃驚以外的任何反應,他們剛剛看到的那一幕,是沒有信仰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明白的東西,是無法點燃自己靈魂的生命從不曾綻放過燦爛。那是勇氣和不屈。
劉玉最先感到的就是溫暖,來自身旁的溫暖。然後他睜開眼,看見的是數桿樹木之間的夜空,他微微勾起脖子看去,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像熊一樣坐著的張龍,他也第一時間發現了自己的兄弟:「醒啦!沒事吧,吃點啥,喝點啥。」
劉玉很感激張龍關心,但是他伴隨著話語一起來的動作,卻讓他週身產生了劇痛。劉玉先是推開張龍的手,然後起身坐起來,他看向自己露在外面的手臂,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手臂整個通紅了起來,而且任何動作都會引起那些皮膚的劇痛。劉玉下意識的開口:「我的手怎麼了?」
「不只是手,你全身上下都是這種傷痕,這是由於你從高空墜落,在入水的時候沒有保持正確姿勢。你的身體面積過大接觸水面,導致了你皮膚上的傷痕,它們不嚴重但是,痊癒需要時間。」如此專業的回答當然是唐亮。
在醫護兵給傷員做專業講解的同時,劉玉已經簡單的看了看周圍,小隊所有的成員都在這裡,除了李延,而他們是在在野外,樹木相當稀疏的林地裡,最重要的就在士兵們的旁邊居然生著一堆洶洶烈火。
特種作戰期間是嚴禁升火的,微微的篝火都不行,更別提是這洶洶的火焰了,雖然劉玉也很享受這火焰帶來的溫暖,但還是第一時間開口道:「誰生的火,犯這種低級錯誤。滅掉它……」
劉玉的話讓所有愕然,楊俊興邊撓頭邊開口:「大佬,類真是要命啊,你剛剛從山上掉下來啊,你不先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口就要滅火,還訓人。大佬,類到底知不知道我們剛剛差點死啊。」
「這些火太明顯了,會暴露我們……還有,我確實很想知道我掉下瀑布之後的事情,我的頭疼的厲害。」劉玉最後的話明顯的是問向唐亮的。
唐亮將燒燙一杯野戰速溶營養沖劑放到劉玉面前的地上,然後接口道:「頭痛有很多原因,你從高空墜落加上槍傷精神高度集中,長時間做戰,這些都可能是導致頭痛的原因……而且我還一直懷疑你的大腦結構和常人不同,如果能讓我解剖……」
「閉嘴……能不能別在我剛剛跳崖之後很的晚上,提起類似於解剖我大腦,這種話題。」
「……」
「告訴我之後發生了什麼?」
「那啥,我和孟婆收拾了那誰之後本來想去從後面給上敵人幾下,分擔你們的壓力,可是這時候剛好衛星通信時間到了,李延找不到你們就找到了我,我說了一下情況,他當時就瘋了,大吵大鬧啊,哎呀我的天,我耳朵眼子都差點給震聾了,一會說我們不匯報,一會又說我們什麼……肆意妄為,總之就說了一堆廢話,然後……」
「然後我就用衛星聯繫到了友軍,然後再用衛星確定了你們的位置,當然這些都是請示了龍窟之後的事情。之後友軍火速支援,找到並且接應了你們,除了你當時昏迷以外,其餘人都很好,然後就是帶你們到這裡……」
「等等……你說友軍?我們在境外,哪來的友軍?」
「當然有友軍,南天銳劍小組,組長百溪。玉龍小組組長無常,久聞大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