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玉龍 正文 108。棋局
    楊俊興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在走廊中行走,最為這周測試合格的學員他外出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吃好玩好喝好之餘還帶了如此多的東西回來慰勞沒有外出的兄弟,楊俊興本來是想直接給在電話房打電話的劉玉先送過去,自己這個兄弟對吃的東西實在是太挑剔,帶回來的食物就算是現在有點新鮮的時候,他都未必願意吃,要是拖得時間再久一點那就更夠嗆了。

    如此周到的想法本來應該是準確並且迅速得到落實的,可是卻有一件突發性事件阻止了它的繼續。

    「轟隆」劇烈的摔倒聲來自於旁邊的房間。

    楊俊興本能的停住了腳步,看向傳出聲音的房間,這是個很熟悉的房間,是一間住宿用的房間,而它的主人正是大漢張龍。

    如此楊俊興也就知道了剛剛那聲異響是什麼了,據說自從張龍住進這裡後,基本上每天都能聽見劇烈的碰撞聲,或是物體碎裂聲。當然這種事情一般都發生在英語課程結束後又或者是每週測試合格者外出回來之後。

    楊俊興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推開那扇們,映入眼簾的場景差點讓他懷疑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

    用來睡覺的床整個反倒在了地上,幾人共用的書桌也翻倒在了地上,張龍此時痛苦的縮成一團,他身旁的地上滿滿的鋪著一層隨紙,這些碎紙還完好時,是一疊滿是英文的複印紙,這是所有學員的課本。

    楊俊興的額那一份現在還完好的放在自己的櫃子裡。而這堆碎紙已經是張龍第十份課本了,之前九份的遭遇比這個更慘……

    楊俊興對眼前的一幕沒有發表任何的言論,這可不是因為他不關心兄弟或者別的什麼,這完全是因為曾經有人在這時候說了安慰的話,而結果就是因為劉玉及時的阻止而沒有被張龍……撕碎。

    張龍如此的不堪完全是因為英語,他很努力的想要記住那些奇異的符號,可是最終結果卻是,他每背下一個新單詞就會忘記一個曾經已經記住的老單詞,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他即便他僥倖記住了一兩個單詞,他的英語發音也是完全中式的,嚴格意義上來說他根本就是在用漢語發出英文單詞的音。

    其實新任英文老實已經重新教了張龍一遍音標,也很努力的矯正他的發音,可是成績顯然很令人不滿,不過這並不是張龍會如此抓狂的真正原因,他抓狂是因為應為成績差而無法得到週末的休息,不僅是週末的休息就連平時他也沒有任何的休息時間,所有的時間不是;傲視帶著學英文,就是自己一個人學英文。

    用張龍自己的話他都快要比變成英文了,他雖然不是那麼敏銳或者見識廣博,但他並不笨,而且他是很努力也很能吃苦的人,所有從小到大不管什麼事情,只要他想做就沒有什麼是做不好,或者說是會落於人後的。直到現在他碰見了英語……

    他是個士兵,學習英語是他的任務,所以他很努力的想要完成他,但人總有適合和不適合做的事情,很顯然張龍並不適合學英語。

    楊俊興把手中袋子裡最大的幾個放進門裡,然後再次搖頭表示同情,接著他就迅速的關上門,有多遠走多遠了,這不是他無情,而劉玉說過過,誰都不要去招惹這種狀態下的張龍,他現在是沒有理智的……

    劉玉坐在椅子上,舉著電話聽筒貼在耳邊,他臉上的表情平靜讓人難以想像。當然,他正在打電話,和白玉打電話。

    「你已經在黃埔很長時間了,而且你還不願意告訴我你去那是去幹什麼?如果你不是應了上級的命令,我真的會懷疑你在上海有什麼特殊的情況。」

    「我能有什麼特殊的情況,我是當兵的,我基本天天在軍營。能有什麼情況。」

    「這可不好說,你現在是軍人,以前可不是,以你的身家,有幾個女人可並不奇怪……」

    「這是韓瞳給你說的吧?」

    「……是。」

    「她還說什麼了?」

    「……她還說我不應該跟你發展的那麼快,因為這會讓你覺得我無趣。」

    「無趣!?……這……這有點太……犀利了吧」

    「瞳的預測一向都很準確……」

    「我看未必,我覺得只有和你發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後,才會知道你是多有趣,比如在某些特定的傢俱上時……」

    「住嘴,本來還真的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可現在看你和那些然都一樣。嘗到甜頭就放肆了。」

    「我的一生何時都稱得上放肆二字,唯獨在你面前我從不敢放肆。」

    「嘴倒是甜的,什麼時候能回來?我下個月的休假已經批准了,你的休假要和我的是同一時間,這是說好的,我們一起回杭州。」

    「知道,我已經在準備了,應該沒什麼大的問題。」

    「沒問題就好。回到金陵給我電話。最起碼週末還是能見見面的。哎~~~這是苦了我了,好不容易愛上了你這個冤家,卻還不能時時相守,這軍隊的規矩太不人道了……」

    「……你也是軍人,軍人沒有資格評價紀律。」

    「為什麼沒有資格,不合理就該被質疑。軍人不是人嗎,是人就有資格評價不好的東西。」

    劉玉的家族世代從戎,雖說因為種種原因近幾代沒有當兵,但是軍人的秉性早就篆刻在了這個家族的靈魂裡,所以剛剛的這種話要是一般人說出來,劉玉非當場發飆不可,但白玉很顯然不是一般人,劉玉是個異常重情義的人,不管是對朋友還是對女友。

    所以他只是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淡淡的開口道:「我們不討論這個問題。我回到金陵立刻給你電話。」

    「又是你那個具有脫俗氣質的女友?!」

    突然的提問來自一個子很高的青年中尉,他的鼻樑和挺拔,皮膚白皙,眼睛不大但是有神,最重要的是他臉上時刻掛著淡淡的驕傲,他叫傅義。上海人,劉玉在這裡新結交的朋友,一很聰明,並且知識面相當廣博的年輕軍官。而且是海軍軍官。

    劉玉利落的掛上電話,然後迅速的回道:「我再次表示很佩服你的記憶力,我只用脫這個詞評價過我的女友一次,而且是在喝了將近十罐藍帶之後。」

    「我當時可是只喝了一罐。」

    「……在我接受的教育中,在酒場上少喝酒並不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但是在我接受的教育中它是,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尤其是在喝酒的時候,這是我父親告訴我的為數不多的幾句有用的話之一。」

    「那你的父親肯定不是軍人。」

    「是的,他是商人,買賣土地。你父親難道是軍人?」

    「不是,他也是商人,不過賣的東西不只是土地。不過我的爺爺是,爺爺父親也是,而我是被爺爺養帶大的。」

    「……你今年多大?」

    「二十一。」

    「二十一,那如果這樣推算下去的話,你爺爺當兵的時候還沒有解放,而你爺爺父親的那個時期就更不用說了,那個年代要當兵的話,一定是在些很特殊的軍隊吧……青天白日??」

    「你廢話真的很多,我已經打完電話了,你可以請便。」

    「我不是來打電話的,我是來找你下棋的,關於上次的平局我很不滿,在我的棋史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勝利以外的結局。」

    「……那你這次可是要好好體會。因為我基本上不下棋,但是從來沒讓別人贏過。」

    察哈爾一下午都在打牌,他是個正常人,正常人總是有正常的娛樂,打牌當然是不牽扯任何金錢的打牌是軍隊中最為正常娛樂,察哈爾雖然牌技一般但是卻熱衷於和不同的人打牌,因為牌局是最容易交到朋友的地方。

    牌局一直持續到楊俊興回來,所有人都從打牌變成了吃東西,也因此喧鬧的牌局變成了安靜的餐桌,這些人都是士兵,共和國的士兵,共和國的士兵在進食時都很安靜,這主要是因為他們接受的訓練,雖然吃戰友帶回來的食物,不算是正式的三餐,但是好士兵都會不自覺的把訓練變成習慣,這裡的諸人無疑都是好士兵。

    再說一下午打牌也足以讓人口乾舌燥了,這時候有什麼比安靜的吃喝更令人愜意呢。

    安靜一直持續到劉玉和傅義下完棋回來,這二人是這次學習的明星人物,這一是因為他們不相伯仲的成績,二則是因為他們一直是平局的棋戰,成績的好壞由於太敏感不太好進入私下話題,但是棋藝的高低則是完全不同。

    不少的好事之徒已經把二人的棋戰上升成了海軍和陸軍之間的比較,所以勝負則尤為的重要。

    不過出於傅義的智慧,他和劉玉約好不管棋局勝敗如何,他們都不外宣揚。

    不過,即便如此,二人在下完棋依舊會受諸人的歡迎,畢竟是為兵種出戰的英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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