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舟瞧著初雪還躺在冰涼的地上,一驚,趕緊把她小心翼翼地抱進懷裡,小心翼翼地將她身上的草屑一一弄乾淨,可那滿身的鮮紅,他怎麼弄也弄不掉。
顧晚舟惶然,到處找著水源,想要給初雪清洗趕緊,初雪最愛乾淨了,她喜歡白白的顏色,如今,她心愛的皮毛顏色弄成了這樣,她會生氣的
就在這時,那五名下屬踏著沉重的腳步,走了過來,跪在顧晚舟的身前,無聲的請罪,他們心情沉重,理智到還存在,那名叫著阿延的男子眼尖瞧著初雪的爪子無意識地動了一下,驚叫出聲:「少爺,雪小姐還沒死,她的手動了」
顧晚舟心臟猛地一跳,小心將初雪平放在地上,低下頭,耳朵緊貼在初雪的心臟位置,在那裡,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心跳,儘管微弱好似根本不存在,但那卻是希望的曙光,顧晚舟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將初雪再次抱進懷裡,站起身,便向出森林的方向奔去,他要趕緊回去,初雪不能死,她這種狀況,除了他家族裡地位最為崇高的那位醫師,他想不起還有誰能救她
顧晚舟以著比來時更為瘋狂的速度前進著,抱著初雪就像是抱著生命力最後一束陽光,若她死,他不知自己的生命力還有何色彩可言
見顧晚舟抱著初雪往外跑,劉超洋也立馬清醒了過來,站起身,追了上去,他不知道自己追上去還有什麼意義,可是那雙腳卻不聽他的使喚,拚命地朝前追去。
這一次出森林,所有人狂命奔跑,比來時少了整整三分之一的時間,便達到了森林的邊緣,顧晚舟還好,雖然氣息有些不穩,但並未有什麼異常狀況,可死死跟在幾人身後的劉超洋則臉色潮紅,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他體內灌氣一般,讓他整個人頻臨在爆炸的邊緣。
突然,劉超洋的皮膚好似乾旱的土地龜裂開來,鮮紅的血液從龜裂的血肉裡噴灑出來,血人一般的劉超洋跌倒在地,全身恐怖至極,劉超洋看著自己已經完全不成形的樣子,疼痛燃燒著他的理智,突然想起,十幾日前,他發下的那個血誓,在流空回來之前,他不得離開森林
這血誓本來為幸福而發,如今,卻禁錮著讓他連初雪的最後一面都無法見上,更加不知她到底是死是活,攤開露出森森白骨的手掌,就是這雙手,差點將他心愛的女子一分為二,就是這雙手,將他人生中最後一抹希望徹底葬送
哈哈哈
劉超洋癲狂地笑了起來,看著顧晚舟幾人消失的方向,眼淚無法抑制地流淌出來,劃過他那比鬼還要恐怖的臉,無比淒涼
顧晚舟的家族本就不在雲橫國境內,路途遙遠,再加上在這之前便已經趕了十天的路程,而後又不顧一切地大戰了一場,如今,顧晚舟強行激發體內的潛能,讓自己的實力在短時間內暴漲了好幾倍,可不夠,還是不夠。
為了節約時間,顧晚舟完全沒有繞路,遇山翻山,遇河過河,眼看著初雪的氣息越來越弱,身體也跟著冰涼起來,怎麼也捂不熱,顧晚舟越來越驚慌,更是用盡了全力,可他畢竟只是一個人,不是萬能的神,意志再怎麼堅定,修為再怎麼深厚,也有力竭的一天。
天空不作美,竟然狂風肆虐,給幾人的趕路更是增添了幾分困難,狂沙飛舞,迷了他們的眼,在翻過一座高山之後,恍惚間,顧晚舟竟然發現前方還在發生戰爭,幾十萬的士兵交戰在一起,刀劍相接,發出鏗鏘的聲音。
顧晚舟並不打算過多的理會,想著直接從這裡過,或許會招來過多的麻煩,會耽誤許多的時間,便準備轉身繞過戰場,可就在這時,無數的弓弩劃破長空竟然向著他們這個方向射了過來,幾人一凜,身子一轉,落地,堪堪地躲過了這次攻擊,要是平常,他們只要手輕輕一揮,再強勁的弓弩也根本沒辦法接近他們,可現在,連日來的趕路,讓他們比平常人厲害不了多少,要不是還有著一股想要救治初雪的氣在,恐怕他們早已堅持不下去了。
可現在,從未休息過的他們被這弓弩一打斷,雖然沒有受傷,但心中壓著的那口氣終究是散了,幾人癱在地上,身子酸軟得根本無法再站起來。
顧晚舟抱著初雪想要強行地站起來,可那雙腿終究不爭氣,劇烈地顫抖著,人還沒站穩,又重新倒了下去,可倒地之後,顧晚舟又馬上慌亂地坐起身,看著懷中像是在安靜沉睡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初雪時,才鬆了一口氣。
馬上,顧晚舟又想著他們根本不能耽誤時間,又倔強地想要站起來,可隨即又倒下,狼狽得哪還有平時世家公子的模樣。
那五名下屬心中不忍,阿延開口勸道:「少爺,休息一會吧,再這麼下去,恐怕雪小姐還沒治好,你便倒下了」
「閉嘴」顧晚舟神色狠厲,在這個時候,他怎麼還有心去休息
深呼吸一口氣,顧晚舟開始運行體內靈力來,想要再次激發體內潛能,即使這樣,或許會造成他身體永久的創傷,可現在,他管不了了
慢慢的,慢慢的,顧晚舟臉色漲紅,而後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來,人頓時也萎靡了好多。
「少爺」五名下屬臉色一變,驚叫出聲,立刻上前,查看著身體,而後跪在顧晚舟的面前,說道:「少爺,請恕屬下不敬,以您現在的情況,實在不適合再趕路,不管少爺如何懲罰屬下五人,今天我們都不會在讓您趕路」
「混賬,到底你們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顧晚舟大罵,可那五人依舊不為所動,合力將顧晚舟的修為禁錮了起來,要是平常,他們根本不可能做到,可現在,顧晚舟的消耗實在太大,根本沒費多大的精力,便將顧晚舟的行動控制了起來。
就在這時,不遠處正在作戰的士兵分出一小隊來圍住了幾人,森寒的兵器緊貼著他們的皮膚,只要再進一步,便會劃破他們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