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藥師!?」
流光眼中閃過一陣狂喜,可隨即又變得不確定起來,自從發現主子中毒以後,幾乎將大陸上有權威的藥師請了個遍,可他們煉製的解毒丹根本沒用,不然,他們也不會不顧危險來這森林裡尋找傳說中可以解天下毒的菩提果。
「藥師?」桑九月疑惑,想著這或許是這個世界對醫生大夫的稱呼,便點點頭應了下來,「算是吧!」
「流光,能幫我把洞穴右側角落裡的一個黑色背包拿過來嗎?你動作要輕點,別吵醒阿豹了!」說著,桑九月翻了翻即使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卻依舊一聲不吭的蕭挺的眼皮,瞳孔渙散,且呈現出很嚴重的血絲,嘴唇烏青,這毒發作得還真是時候,若是蕭挺在明日離開之後再發作,不出一刻鐘,他必死無疑!
少頃,流光便把背包拿了過來,只是神色有些不對,有些呆滯,更有著恐懼,木偶一般地將背包遞給桑九月,桑幾月若有所思地盯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得接過背包,將裡面行醫的工具拿出來,攤開,露出了長短不一,粗細不同的各種細針。
抽出一根最為纖細的銀針,剛準備插進蕭挺的眉心,一旁一直緊盯著桑九月一舉一動的流空立刻暴走:「你這個臭女人,你是不是真的要把主子害死才甘心,這麼長的一根針,插進腦袋裡,主子還會有活路嗎?」
桑九月臉色一冷,側過頭冷眼看了一眼流空,吐出兩個字來:「聒噪!」
說罷,也不給人反應的時間,順著手中拿著的細針,一甩,銀針便刺進了流空的喉間,隨即,流空口不能言,手不能動,一雙眼睛仇恨地瞪著桑九月,另外幾人一見,立刻戒備起來,盯著桑九月的目光也越發的不善。
桑九月氣極:「是你們求我來救他,現在又對我喊打喊殺的,真當我好欺負是吧!」
說罷,桑九月將銀針收起,重新放進背包,便要離開帳篷,見此,流沙等人心裡暗叫不妙,蕭挺的情況他們又何嘗不知,不管如何,桑九月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希望,想到這裡,幾人趕緊收起了身上的菱角,對桑九月恭敬地一禮,說道:「對不起,姑娘,是我們太過莽撞,粗人不懂事,請你見諒!」
「不好意思,本姑娘現在沒心情,你們幾個一邊涼快去,別擋道!」桑幾月寒著一張臉,話說得毫不客氣。
流沙幾人臉上青白交加,自知己方理虧,心中一橫,咬牙跪了下來,說道:「姑娘,只要你能救主子,條件任你提,即使是要我們幾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那你們說說你們的性命值幾個錢!」桑九月冷哼一聲,看著這些一心為主的人,雖然心中還有一些怨懟,但氣也消了不少,可她也不想就這麼算了,手指著旁邊的流空,「我不要你們的性命,我要他!」
流空眼中的怒火更甚,可礙於口不能言,不然早已大罵起來,而流沙幾人對望一眼,緊接著便乾脆地點頭答應下來,從一出生,他們的命便是主子的,而此刻只要主子能夠活下來,流空一人又算得了什麼。
桑九月揚眉,視線落在了憤恨不已地流空身上,別有意味地笑了笑,得罪了她而又落在她的手裡,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將流空喉間的細針取下,用紗布擦了擦,蹲下身,將背包裡的那套工具重新拿了出來,緊接著,手拿著細針,乾脆利落地刺進蕭挺的眉心,然後又眼疾手快地取出幾枚細針刺進蕭挺身上的幾處大穴,沒過多久,蕭挺的身子開始無意識地抽搐起來,一張俊臉上一會黑得如同黑雲壓境,一會又白的如一張白紙,等到時機一到,桑九月刺破蕭挺的指尖,一團帶著腐臭氣息的黑血射了出來。
流沙幾人一見,不由得一喜,雖看不懂桑九月的手法,但黑血被逼了出來,就說明了蕭挺暫時脫離了危險。
黑血被逼出後,蕭挺也隨之醒來,慘白著一張臉,望著蹲坐在旁邊的桑九月,極為肯定地說道:「是你救的我!」
「是!你身體的毒雖然被逼出大部分,但仍有小部分的遺留,若不繼續治療,假以時日,你的毒還會發作,生命同樣也得不到保證,我不是慈善家,我可以救你,作為診金,我要納米戒和流空!」桑九月淡然地說著這一事實,對於自己的報酬也絲毫不拐彎抹角,若是以後的生活中,有了可以儲備物品的納米戒,她無疑要方便許多。
蕭挺輕輕地笑了,答道:「好!」
那幾乎要破碎的笑容讓整個陰暗的帳篷都顯得明亮了起來,給桑九月一瞬間的驚艷,心也猛地加快,反應過來後,桑九月扭過頭低聲咒罵一聲,禍國殃民的妖孽!
「咳咳,今晚你好好休息,不能進食,明天我再來!」桑九月快速地說完之後,幾乎落荒而逃地跑出了帳篷,直到跑出老遠,才停下腳步,拍著胸口,感受那依舊為平息下來的心跳,暗罵著自己,什麼時候她竟然變得如此花癡了,那人只不過長得帥了點,笑得風騷了點,有什麼了不起的!
抬頭,望著天上的圓月,沒有一絲雜色,莫名的,桑九月心中一股酸澀,她想家了。
不知什麼時候,黑豹來到了她的身後,桑九月很自然地向後一靠,將腦袋深深地埋進黑豹的皮毛裡,眷念地蹭了又蹭,悶悶地說著:「阿豹,我想家想爸媽了,在我的家鄉,有個節日叫中秋節,那是全家團圓的日子,中秋節晚上的月亮也像今天這麼圓,那個時候,我們一家人會坐在一起,吃餅賞月,想念親愛的家人,想念圓圓的月餅,以前不知道珍惜,可真當失去以後才發現我真的真的好想好想他們,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他們對我好的人了,再也找不到像他們那般對我無私的人了!」
說著說著,桑九月竟哽咽了起來,以前不聽話,老是惹他們生氣,可真的想要聽話時,卻再也沒有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