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半川你丫的明明是一修士,還來偽裝異能者騙取夏爾的好感,真是太無恥了白選深深地鄙視他,根本懶得和他說話。她打量夏爾的神情,心中微動,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
夏爾參加新年慶典的目的,當然不可能如那位高挑女僕所說是為了白選。
年輕一代中,元家有元啟森;花家有花滿樓;捨甫琴科家的家主安德烈和其胞妹安德羅妮都是精通鬥氣的高階武者;蓋茨家也出了個腦波值只遜色元啟森不到五十的女天才。這些人,包括前段時間曝光的元啟森,全部在公眾面前亮過相,也不拒絕媒體的訪問。
如今的異能者,按路易老管家的話來說,要麼出類拔萃得直逼老一輩,例如夏爾、白選;要麼能力低微得連小家族也看不上眼。其餘大多數都處於中庸這個尷尬位置,缺乏令人心悸的強悍異能。
而還能得到國家或者大家族青睞的高階異能者,大多上了年歲,譬如鍾木蘭、路易、周久人。隨著時光的流逝,他們必將逝去。
現在也許還感覺不到什麼,再過五六年、十幾年,等年輕人變成中年人,中庸異能者如果還佔據絕大多數,天舟異能者的地位將越發可憐。除非這些年間又出現驚才絕艷的高階異能者。
夏爾不能寄希望於未來,他要把未來握在自己手中凡爾賽城堡的老公爵先生未逝之前,是所有天舟異能者的領頭羊。伯祖父創造的輝煌,異能天賦同樣卓越的夏爾沒有道理不把它繼續保持下去。
所以,他不想再保持神秘。當元啟森也暴露於公眾面前之後,夏爾也決定正式亮相。之所以將時機選在資探總局的新年慶典,就是因為慶典的召開地是直屬機甲大隊的磐石會議中心,並且今年恰好有一批機甲士接受訓練。
事實上,早在一個月前邀請函發至凡爾賽城堡後,以路易老管家為首的智囊團便開始制定策略,務必要讓夏爾漂漂亮亮地出場。他們的目的在於,要讓大家清楚誰最有可能成為天舟未來異能者之王。
一場精彩的戰鬥毫無疑問會給大家留下深刻印象,尤其戰鬥對象是機甲士甚至機甲武士。無論官方還是民間異能者,大抵對機甲都有很複雜的感情。既討厭,卻又希望能發明出適合異能者使用的機甲,那樣無疑將大力提升異能者的地位。但在階段,如果能把一名機甲武士踩在腳下,將會讓夏爾得到許多好處。
對於梅半川的響應,夏爾微笑頷首以對。他深知,以他一己之力不可能同時或者車輪對戰那五台機甲,這位木川先生肯出手,他既不會表示熱情歡迎卻也不會拒絕。
不過白選……夏爾心情變得極為複雜。目前,年輕一輩中,最有可能威脅到他未來異能之王地位的人,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就是白選。
他知道得太晚了,白選暴露擁有那般恐怖異能之事前,他已經認識了她。如果不認識,他會毫不猶豫地消滅任何阻礙凡爾賽城堡再度崛起的攔路虎
「你……出不出手?」夏爾低聲問白選,「下面那些人應該是資探總隊的異能者。如果他們敗了,你出不出手?」
白選緩緩轉過頭,迎向她的不僅有夏爾,還有梅半川、周久人的詢問目光。這些男人啊,想到的總是那些破事。是怕自己搶了他們的風頭嗎?夏爾和梅半川其實都想借此機會揚名立萬吧?自己礙了他們的眼?
忽然興味索然,白選移轉目光,冷漠地說:「請隨意,我有午飯後小憩的習慣。」
不需要多,只要異能者特種部隊有一個人能幹掉一台機甲,那就不算丟臉了吧?另外,對曾經近距離觀摩過花傾城大戰修真者的白選來說,她很謙虛地認為,自己可能不是那些大傢伙的對手。人的脆弱肉體怎麼能和鋼筋鐵骨相抗衡?所以如果沒有必要,她確實不會出手。
「我還能請你共進晚餐嗎?」夏爾的聲音驀地有些沙啞,垂在身側的手指慢慢彎曲,最後緊緊握成了拳。
「鍾木蘭總隊長早就約了我。」白選眼也不眨地扯謊。她轉身對夏爾淡然笑道,「祝你勝利。」又探頭看向梅半川,用一般無二的平淡語氣說,「木川先生,也祝你心想事成。」
「周老先生,告辭。」不等三人有任何反應,白選邁開大步離去,她不想再多待一秒鐘。沒意思。
飛快來到停車場,剛剛啟動懸浮車,她的電話便響起。一看是遲大的來電,白選估計是那些黑點有眉目,趕緊接通。
「小乖,是我。」出乎白選意外,話筒那邊說話的人是元啟森。
到底還是驚動他了。也對,如今對藥物研究得最為透徹的捨元家其誰?遲大不去找元啟森才怪。但是自己明明要求過他,這件事不要告訴元啟森。白選對遲大很不滿。
「我昨天晚上在爸媽這邊,再說滿樓不會瞞我。你不要怪遲大。」元啟森輕聲說,「這種藥物誕生了三個多月,可笑的是它還是元氏藥物研究所的半成品,用於合成能夠在危急時刻刺激人潛力暴發的藥物。」
這種東西,白選估摸著都會有點後遺症,哪怕是半成品對身體的危害只怕也小不了。想及此,她咬牙切齒地問:「對人害處大不?」
「在添加其它藥物之前,它不會對人體有直接傷害。不過,你送回來的那些藥物裡還加了些別的東西,只要用超過三十五攝氏度的溫度把它加熱,它會散發出很微淡的無色無味的氣體。人如果長時間接觸這種氣體,會在最短六小時、最長十小時之後,情緒發生一些變化。」元啟森的聲音低沉陰鬱,充滿了肅殺之意。
「什麼變化?」白選緊緊攥住電話,臉上烏雲密佈。
沉默幾秒鐘,元啟森說:「讓人狂燥,很小的一點事也許都會引發想殺人的怒火。假如你曾經委曲求全或者退讓,那麼當你看見那些忍讓過的人,會加倍憤怒。」
「TMD」白選立刻暴粗口。此時此刻,不需要那種藥物刺激,她已經憤怒得想殺人。
真是太陰險了如果自己著了道,那麼這幾天裡,當自己再看見陰陽頭孔旗他們,大有可能失去理智幹出什麼血腥事情。就算沒殺人,這些異能者的異能也指定保不住
這是有人要讓自己在異能者特種部隊中待不下去啊哪怕事後證實被下了藥才會失去理智,她也很難在這些異能者中豎立起威信——連自己尚且保護不了,你憑什麼讓隊友信任你?
深呼吸數次,白選換了只手拿電話:「抱歉,我不該罵人。」她真沒想到,居然會有人如此忌憚自己的加入。
「罵人有什麼,如果找出給你下藥的指使人,我會直接幹掉。」元啟森平靜地說,「我估計此人就是你們資探總局的某位或者某些高層,你那邊也可以查一查。但你不要抱什麼希望,昨天的下藥之人很有可能被滅口。指使者應該能知道,這件事被你識破,如果捅到我這裡,他只有死路一條。」
明明是受害者,但白選聽見元啟森如此冷酷的話,還是打了個寒顫。那個把資探員當草芥的元啟森其實從來沒有改變,甚至因為自己是他流落在外十多年的妹妹,對於敢衝自己下手的人,他只會更無情。
「孔旗、裡察、暴熊還有容雲暖,你不用懷疑。至於其他故意給你難堪的人,也許就有指使人的內應。」元啟森忽然咳了兩聲,聲音變得瘖啞。
「你身體還好吧?」白選歎了口氣,「我不讓遲大把這事告訴你,就是擔心你的身體。你現在應該在忙乎晶晶的事兒,這些就不要操心了,我自己來處理。」
話筒中傳來元啟森愉快的笑聲,他似乎很開心:「傻丫頭,我既然知道了又怎麼會不管?你安安心心地開你的會,一切有我。」
白選無奈道:「我不想過多依賴你,」她頓了頓,淡然道,「你不要把我當成元慧初。」
對面的呼吸聲倏地變細,元啟森立刻說:「對不起,我忘了你自己能夠處理很多事。我很抱歉。」
這種歉意還真是讓人感到難受啊,白選扶著額頭,沉默。直到元啟森叫她,她才歎息般說:「你和那二位沒有必要這麼小心翼翼地對我,你們又沒有錯,何必讓自己背負不應該有的愧疚?」這樣讓她心裡很不安。
「長輩的錯誤,身為晚輩的我們無法去指責。但至少,我們能做一些讓自己心安的事情。」元啟森笑了兩聲,說道,「你不要有負擔,這些都是哥哥和爸媽應該做的。」
問題在於,我不是你真正的妹妹吶這事沒辦法說清楚,若是讓元啟森知道自己佔了他妹妹的身體,說不定會想出什麼辦法消滅掉不應該存在的靈魂。和元啟森又哈啦了幾句,問了問那二位的情況,白選把電話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