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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遲咫有所防備,白選不一定能制住她。說到底,遲大小姐輕敵了,代價即是自己隨時有可能身殞於象腿之下。
白選對這點也心知肚明,所以她鬆開遲咫之後就立馬爬上猛犸的背,遠離在右眼視野裡熊熊燃燒著火焰般色彩光團的危險女人。
遲家的人一動不敢動,唯恐激怒了恐怖的象獸。老雷忽然把目光投向了沈三多,他記得很清楚,是沈三多叫出了「手下留情」,大小姐才沒有立馬死在這詭異小丫頭手中。
並且,老雷是有眼力的人,他隱隱從白選乾脆利落的招數里看到了幾分沈三多的影子。他覺得這兩個人的身手很相似。心念電閃,老雷對沈三多苦笑道:「沈先生,還請你看在大小姐拿出自己名下的產業去送人情,只為了撈你出獄的份上,替我們向這位小姐說幾句好話。」
沈三多知道這個遲家供奉的厲害,武力值雖不算頂高,但心思極為細膩,明察秋毫。他抬頭看了看白選,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和小丫頭也才第一次見面,人家會不會買自己的帳很難說。但是,正如老雷所言,遲咫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自己從牢裡撈出來,這個人情欠得大了,不能不還。
「那啥……小妹子,能給叔叔幾分薄面麼?」沈三多笑著問白選。如果被拒絕,他日後再想辦法還了遲咫的人情就是。斷不能擾了自家人的事兒。
白選語氣稍緩,點點頭說:「只要答應我的條件,什麼事兒都好說。」
沈三多對老雷說道:「要救人,唯有你們放棄象塚。」
遲咫厲喝:「不行!」她已經在積聚真氣,準備用保命的絕招。只要能從象腿攻擊的範圍內滾出來,勝利的天平仍然會倒向自己這一方。方才當著遲家眾人的面被如此羞辱,驕傲的遲大小姐怎麼可能向對方低頭?就算死也不行!
老雷臉色微變,沉聲道:「大小姐,什麼寶貝都比不上您的命重要!」他揚聲對白選說,「這位小姐,我們答應你的條件!請你先放了我家大小姐。」
白選冷笑幾聲,涼涼說道:「別以為我是個小孩就好哄騙。把追蹤儀的另一半拿來……」右眼視野中,地上那團熾熱火焰的顏色正在緩慢發生變化,顏色越來越明亮奪目。白選寒聲說,「地上的,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猛犸踩爆你的頭?」
尖銳哨聲又起,猛犸揚鼻長吼,粗大的象腿一抬,在大片驚呼聲中如泰山壓頂般就要往下落。老雷急得聲音也變了調,連連叫喊,別別別!
遲咫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這小妞站在象背之上,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正在提聚體內真氣?她的眼睛原本已經適應了黑暗,但面前驀然沉下大片陰影,竟將有限的些許光亮也盡數遮過。沉重如山的壓力由頭頂襲來,她只覺得呼吸都變得凝滯不順暢。
抬眸瞧去,遲咫只見如大圓桌也似的腳掌就懸在距自己腦門不足半米的地方。她的心突突亂跳一氣,強壓恐懼,迅速估算了一番情勢。
遲大小姐絕望地確認就算自己使用保命絕招,也不能在這隻大腳掌落下之前離開此片危險區域。她的臉色發白,重重地咬了咬唇,當機立斷扯著嗓子尖叫:「遲五,把捕獸追蹤儀給她!」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如果騙了我,哼哼!」白選如是威脅,只是她這童音尚未脫稚氣,聽來尚不夠力度。反正沈三多聽得有趣,呵呵笑了幾聲,惹來數枚白眼。
見一名青年走上前來,白選眼珠一轉,低頭對沈三多叫道:「沈三多,你幫我掌掌眼,看能不能確定他們就是用這只捕獸儀追蹤的老象。」你嘀的,讓你還幫外人!不識好歹。
聞聽此言,遲五的腳步遲疑了,正往口袋裡伸的手僵住。拿不是,不拿也不是。老雷歎了口氣,從自己風衣的內口袋裡拿出樣東西遞給沈三多。
他心道,這小丫頭可聰明著呢,不好哄!大小姐真是失策了。不過,小丫頭為什麼會如此信任沈三多?
遲家的人來得晚,並不知道當中淵源。倒是遲咫猜到了一點兒,不禁恨得直捶地。她見自己的打算被識破,有點害怕象背上的小妞兒會惱羞成怒。畏懼地瞟了巨大腳掌數眼,遲大小姐臉上陣青陣白,不住地咬唇發狠。
不過,白選除了不停冷笑,卻沒有說什麼難聽話。遲大小姐蹙著眉,眼裡閃爍著微光。她終於認真起來,暗想這才幾歲的孩子,居然如此能忍,能分得出事情輕重。
沈三多讚賞地對白選豎大拇指,心說話,老大教出的人就是厲害啊厲害。他頗為與有榮焉,用完好的手笑嘻嘻地從老雷手裡接過顯示屏不停閃爍著紅光的儀器,用斷手的骨頭「辟哩啪啦」拄著按鈕。
旁人看得好一陣哆嗦,這人卻不以為然,彷彿斷掉的不是自己的骨頭。不得不說,公子沈被人詬病的奶油偽娘形象因為此事立時硬氣起來。
不一會兒,頂著遲家人噴火的目光,沈三多抬頭對白選笑著說:「行了!我已經遠程安閉了裝在那頭象身上的『扣兒』。現在,」他的笑意帶了幾分惡毒,把儀器扔在地上,重重地一腳踩下去,「就算是元學森再世,也沒辦法重新把它拼起來啟動使用。你可以放心!」他慢慢挪開腳,眾人只看見了一地的碎渣子,哪裡還有半分儀器的影兒?
白選輕吁一口氣,笑著說:「謝謝。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別說這外道話。」沈三多哈哈朗笑,與白選交換著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
白選揪揪猛犸的耳朵,輕叱了一聲。大象聽話地把腳收回,慢悠悠地走到一旁。遲家眾人急忙上前,把遲咫從地上扶起來。
遲大小姐冷冰冰地看著白選說:「營地裡的野物怎麼辦?剛才你可說過能讓我們少死人。」
這位大小姐可真是不肯吃虧的主兒。算了,無冤無仇的,自己也不是非要那些人死光不可。再者,辦成了象塚的大事兒,白選的心情非常好。她滑落象鼻之上,扒在猛犸頰上對著它的眼睛嘀嘀咕咕。須臾,猛犸長吼數聲,很快就從營地的方向也傳來象吼應和。
白選說:「剛才我就說過,我最多只能讓象聽話。別的野物兒,你們自己看著辦。」她伸了個懶腰,覺得這晚上真是累極了,打著哈欠說,「你們忙,我有事先走了。不見。」
「等等!」遲咫沉著臉,冷聲道,「我們放棄了那麼大的利益,就只換來這個?你至少也讓你的大象朋友幫幫忙吧?如果我沒看錯,這頭像是荒獸,大可以幫著製造十幾條裂縫把野物分隔開來方便我們逐一清理。小朋友,你家大人沒有教過你要互相幫助嗎?」
喲喝,這位還訛上咱了?白選一挑眉,脆生生地說:「這位大小姐,你這是求人的態度?你們招惹的野物兒,憑什麼要我出手?放棄象塚,代價是你的性命。莫非你覺得自己的命不值那麼多錢?原來大小姐覺得自己的命很賤哪!」這女人剛才還試圖騙自己來著,她從心裡往外鄙視。連小孩子都騙的人,沒品!
誰家小孩啊,說話這麼損?!沈三多也覺著稀奇,他家老大是最溫和不過的性子,待人接物皆令人如沐春風,從來不會出言傷人,怎麼會教出這麼個嘴皮子利索的小傢伙?不過他喜歡,哈哈!
遲咫氣得渾身顫抖,跺了跺腳,扭過身去不再說話。可營地那兒野物的咆哮如雷,喊殺聲震天,更不時有淒厲的嚎叫傳來。遲大小姐心急如焚,奈何性情使然,實在拉不下臉去求這個小丫頭片子出手相助。
老雷低歎,這種事兒還得自己出面,萬沒有讓大小姐繼續受辱的道理。他乾笑兩聲說:「這位小姐別生氣。我家大小姐擔心公會成員,說話這才有點兒沖。小姐,你也有父母家人。請你想一想,若是和你一般兒大的孩子失去了父親兄弟,該有多可憐!就請你看在那些在家裡盼望父兄平安回來的孩子面上,讓你的大朋友幫幫忙吧!」
不得不說,老雷的話打動了白選。雖然資探員吃的就是刀尖上跳舞的危險飯,但是能平安回家,對其家人來說絕對是莫大的幸事。白選忽然想起了孤兒院的幾位阿姨嬤嬤,似乎她們的家人就有死在資探任務當中的。她猶豫了。
低頭撫摸著猛犸粗糙的皮膚,白選暗暗歎息。製造幾條裂縫不費猛犸什麼功夫,她終於答應幫忙,讓猛犸帶著自己往營地的方向走。遲家人和沈三多都緊緊跟隨。
此時,另外三頭巨像已經脫離了戰場,正在外圍搖搖晃晃,溜溜答答。見猛犸過來,彼此用象鼻觸了觸,低吼了數聲。
白選聽得出來,大傢伙兒都有點高興的意思。大象不食血肉,若不是逼急了,不會輕易和人打仗。猛犸揚了揚長鼻吼叫,這三頭巨象齊齊回吼,轉身沒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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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吐槽,偶去看了建黨偉業,親們要是有空也去瞧瞧。不為看明星,陳獨秀李大釗演得真好,道明叔的顧維鈞真有氣場,戴著眼鏡的迅兒真知性,小鳳仙是誰演的啊太漂亮了。「五四」運動看得偶心潮起伏,絕對是這電影的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