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求票票啊求票票,粉紅票PK票推薦票。那啥,打賞就真的不好意思求吶。給親們鞠躬!
----------
為什麼沒人敢搶薩雅特的麵包?因為發麵包的傷疤臉大漢罩著她。也因為她負責餵養那名襁褓中的嬰兒。
「爹地說過,笑容是世上最動人的表情。」薩雅特微笑著告訴白選,「約翰先生其實心很軟呢。以前我的麵包也被人家搶,但是從前天約翰先生讓我照顧小寶寶開始,就再也沒有人敢搶啦。有我在,他們也不敢搶你的麵包。」
白選無言。這只黑珍珠小蘿莉滿臉洋溢著自豪和喜悅,她似乎一點兒也不為自己的處境擔心。
白選心道,也許是年紀太小的緣故吧?但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錯了,薩雅特遠比白選要清楚命運堪慮。
小女孩勉強把襁褓摟在懷裡,有模有樣地拿奶瓶喂小嬰兒。白選蹲在旁邊看熱鬧,判斷小蘿莉長大以後九成九是個賢妻良母。
薩雅特說:「我們吶,不是被賣去黑礦山當童工,就是被賣到黑心資探公會……」她忽然把聲音壓得極低,小嘴湊在白選耳朵旁邊說,「當活餌!」
童工,白選懂。活餌又是么子?咂巴咂巴意思,她心裡油生很不妙的感覺。
薩雅特貼心地解釋:「活餌就是把活人放血當誘餌。荒原上有很多荒獸,聽說有些很喜歡小孩子的血肉。」
白選滿面驚悚之色,還有這種事?薩雅特又是從哪裡聽來的?不會是嚇人的吧?!不管存在多少黑幕,至少她所看見的天舟還是法制社會呀!
薩雅特瞧了瞧左右。此時大多數孩子都沉默著,也有少數人嘴裡嘀嘀咕咕,看著就不太正常。薩雅特低低聲地說:「我爹地是警察喲,他知道好多好多事情。」
白選仔細打量薩雅特的神色,小姑娘的表情真可以用雲淡風清來形容。白選鬧不懂薩雅特如此輕鬆為哪般,驚訝地問:「你不怕嗎?」她摸了摸自己直打顫的小胳膊小腿。
薩雅特用力搖頭,麻花辮差點抽上白選的臉。小姑娘大眼睛裡射出堅定的光芒,攥緊了拳頭,信心十足地說:「不怕!爹地會來救薩雅特!」
原來如此。薩雅特之所以能淡定地面對險惡處境,甚至還能對兇惡的人販子亮出明媚動人的笑臉,完全是因為對自己老爹充滿了信心。
白選哭笑不得。她該和薩雅特一起相信那位「救世主」的降臨,還是應該殘忍地把小姑娘從不切實際的幻想中拉拔出來?自從見識了黃玉市警察局的破案效率,她對能夠被救實在感到悲觀。
傍晚時分,一行三輛卡車停靠在一處小湖泊旁,孩子們被允許放風一小時。薩雅特聲稱,這是三天來才有的一次放風。白選於是明白了為何車廂裡的空氣會那麼渾濁難聞。
白選和薩雅特手拉著手從車上跳下來,抓緊時間解決個人問題。雖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方便實在難為情,但是想想自己此時的年齡,她厚起了面皮。
湖泊周圍是厚實細密的草地,押解這些孩子的大人正在扎帳蓬,顯然要在此地過夜。白選數了數,三輛車的孩子足有六七十號,還沒算上仍然待在車裡的。人販子則只有七個,六個膀大腰圓的彪形大漢以及一名腰肢軟如蛇的妖嬈女人。
這七個人的領頭者應該是一名身穿花襯衫牛仔褲、又高又肥的白種人。別人都在幹活,只有他和那個蛇腰女人在茂密的草叢裡滾成一團。
白選害怕自己長針眼,慌忙收回視線。她和薩雅特逛了一圈,發現小女孩的臉兒有些發白。
薩雅特水靈靈的大眼睛不停睃巡四周景物,帶著哭音對白選說:「只怕快到荒原啦!」她臉上滿是驚惶恐懼之色,顫著唇說,「爹地怎麼還不來呀?!再不來救薩雅特,薩雅特就要被賣成活餌了!薩雅特好害怕。」
不用薩雅特說,白選也能斷定此地已經遠離城市。她已經打聽出來,自己被扔上車有三天,這之前還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話說,醒來以後,除了身體虛軟和些許頭疼,她倒是沒有太嚴重的不適之感。
白選同樣六神無主。她前世活得安穩,在末世黑潮來臨以前,人生當中最大的禍事就是從自行車上摔下來。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落在人販子手裡,還要被當成活餌賣掉。
逃,必須逃!白選咬著嘴唇發狠。不逃,死路一條;逃了,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不過,她這小身子骨,就算人家讓她跑,她一天能跑幾里地?
七個大人明顯有恃無恐,並不限制孩子們的活動範圍。白選估摸著,就算少了一個兩個,在短時間內都不會被人發現。可是,為什麼沒有人逃跑呢?
答案很快就出來了。白選和薩雅特親眼目睹三個年紀大的孩子在遠離大人的地方撒腳丫跑走,但不過一刻鐘,他們又飛快地跑了回來,伴隨著他們一連串尖叫的是震耳欲聾的獸吼聲。
這吼聲震得湖水激烈蕩漾,樹葉簌簌作響。白選眼尖地看見,過她膝的草叢裡出現了數雙紅通通的眼睛。
有時候眼睛太靈光了真不是好事,不僅白選,還有十幾個孩子也看見了這些冰冷嗜血的凶殘目光。一時大亂。
紅眼睛的主人終於出現,卻是幾頭獠牙外露、狺狺低吼不停的鬣狗。它們的目標很明確,正是那三名想逃走的孩子,對離自己更近的孩子視而不見。
儘管如此,白選還是被這幾頭足有小牛犢那麼壯的鬣狗嚇得魂飛魄散。薩雅特呆呆地站著,已經傻了。
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白選扯風箏也似拖著薩雅特飛奔。兩隻就近躲到湖旁一塊大石後面,緊緊抱成一團,涕淚橫流。
忽然,有什麼軟綿綿的東西搭上肩膀,熱乎乎的氣息在脖頸處徘徊。白選的身體頓時僵硬,腦子裡一片空白。
——完了,要死了嗎?
「小乖?你是白小乖?」
難道黑潮紀的野狗都會說話,並且驗明了正身才下嘴?不對不對,這是什麼爛想法?白選仍然不敢回頭,哭著說:「大俠饒命!」
白選被一股大力強制轉身。她淚眼朦朧,快要被嚇得碎裂的小心臟跳得激烈。但她終於看清了面前之人,不禁哀嚎出聲:「青四,你嚇死我了!」
這塊大石因其體積可觀,不僅僅藏了白選和驚駭過度仍不能言語的薩雅特兩個人。出現在白選面前的文秀少年,有著亞麻髮色和綠寶石般的眼睛,鼻樑上還架著一副眼鏡,他正是慈心九俠之一的青四。白選一直認為他的五官有點像哈利波波,所以記得他的名字。
青四左頰上有道皮肉翻捲、觸目驚心的傷痕,左手還胡亂拿布裹著,血跡斑斑。他激動地把白選一把摟到懷裡,喜極而泣:「太好了!小乖,你還活著!你還活著啊!」
白選嗅到混合了血腥味、汗味的刺鼻怪味兒,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青四急忙放開她,用手探她的額頭,著急地問:「你是不是生病了?」
白選趕緊搖頭,離青四遠了點兒,問道:「你怎麼也在這裡?」有沒有這麼巧!
青四探頭瞧了瞧石頭外面,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臉色發白,又慌忙縮回頭來。正此時,又有人說話,嘰哩咕嚕的白選聽不懂。她這才發現,青四後面還躲著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少年,褐髮白膚、玫瑰般紅潤的唇色,挺漂亮。
青四和少年嘰哩咕嚕說了些什麼,少年點點頭,咧嘴對白選友好地笑了笑,這才離開了大石頭。
青四對白選說:「他叫安德烈,我新交的朋友。鬣狗好像跑了,他去瞧瞧。」頓了頓,向薩雅特看了一眼,問道,「她也是你的新朋友嗎?」
白選轉身去瞧薩雅特。小姑娘眼神茫然、毫無焦距,兩個小拳頭仍然捏得鐵緊。白選拉了拉她的手,她毫無反應。想了想,白選在她胳膊上重重地擰下去。
薩雅特疼得哆嗦,終於緩過神來,眼神呆滯地看著白選,嘩啦啦直淌淚。白選知道她這是嚇著了,笨拙又艱難地把她抱住,輕輕地拍她的背。青四沉沉歎了口氣,坐倒地上不說話。
很快,名叫安德烈的少年回返,青四和他嘰哩咕嚕交談。隨後,青四告訴白選,逃跑的三個人都死了,沒有別人受傷或者死亡。
暫時安全。白選哄好了薩雅特,再度向青四打聽自己和他為什麼會被人販子抓住。看青四的表情,他肯定知道些什麼。青四眼裡滿是仇恨之色,說出了原委。
最高法院要審理慈心孤兒院繼承權一案,孤兒院的孩子們怎麼可能不懸心?黑十八「死」了,但孤兒院不能變成一盤散沙。
倖存的慈心九俠緊急磋商後,由紅二九、紫十二為首的數人在孤兒院約束孩子們,同時還要照顧傷員和給死於車禍的孩子舉行葬禮。青四則與另外兩名少年啟程來到首都方舟,想到案審現場去旁聽。
無奈,此案並非公開審理。除了提交訴狀的六方當事人和他們的隨從,旁人一概不得進入法庭。青四和那兩名少年在最高法院外徘徊了許久,眼看民眾越來越多,他們擠了許久也沒能擠到前面去。
少年們望著洶湧人流一籌莫展,最後試圖翻牆而入。他們很倒霉地被最高法院的警衛逮住,移交給負責維持秩序的警察。
聽到這裡,白選打聽時間,確認那時桃夭剛剛帶著自己和黑十八從餐館裡出來。
青四他們被關了好長時間之後,白選也被最高法院的警衛送來。警衛告訴警察,說這孩子很有可能與家人失散了。但大概是太過驚訝,和青四一起被逮的少年卻失聲把白選的身份喊破。
白選一直昏迷,青四苦苦哀求了許久,才被警察允許去醫院。然而,一上了警車青四就被打暈。等他醒過來,已經身處一輛搖搖晃晃的破卡車裡,白選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