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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被被……發現了嗎?白選一屁股坐下,驚恐萬狀,左眼的透視能力倏地消失。她欲哭無淚,人為財死,這話說的還真不錯吶。可是,看看都會遭大禍嗎?
她聽見了踩在木製地板上「卡嗒卡嗒」不緊不慢的聲響,這個男人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抱著膝蓋努力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好像這樣就能不讓外面的人發現。
皮鞋再度停留在辦公桌底下那條縫隙面前,黑色的皮鞋光亮照人,鞋面之上有幾縷寒光時隱時現。白選幾乎嚇得暈過去,她這樣的小豆丁,夠不夠人家踩第二腳?
「你在這兒幹什麼?」
白選的眼淚刷得流下來,她死死摀住自己的嘴巴。此時此刻,淚流滿面都不足以表達她緊張恐懼然後轉化為欣喜若狂的大起大落心情。她用兩根手指毫不客氣地掐了自己一把。疼!
——十八哥,你來的實在太巧了!
這個問「幹什麼」的,是個稚嫩中努力帶著幾許沉著冷酷味道的童聲。白選很熟悉這聲音的主人,正是我們可愛又強悍的黑十八同學。
一手按著自己的小心臟,白選不停地擦冷汗。剛才可嚇死她咧!也不知道黑十八此時恰巧回來,還是外面這男人發現的人其實是他?他也躲在外面看熱鬧?
白選又有些憂慮。外面這男人既然向電話那頭的人保證不會有人知道他在找戒指的事兒,儘管黑十八是個小毛頭,這男人是否仍然會心生警惕?
不會給黑十八帶來麻煩吧?白選緊緊皺著眉,心想著,雖然黑十八是花家的人,但畢竟還沒有被家族承認。外面那個人會不會假裝不知道,然後怎麼怎麼樣?
透視,透視!白選在心裡念叨。她大概猜到了幾分,這種透視的能力並非自己所有,十之八九是皮皮的緣故。它沉寂了一年,自己一年不能透視;它恢復了活力,自己立馬又可以透視。
正如白選所料,她的左眼又能看得見外頭的人。但是這個男人擋住了她的目光,她只能穿透桌板盯著男人的後背,卻不能再透過他的後背看見應該又趴在了窗台上的黑十八。
由此,白選知道,她的目光不能穿透人類的阻隔。難道因為皮皮對人不感興趣的緣故?木頭,沒問題;鐵,沒問題;衣物,不能;人的肉體,也不能。
嗯……這個人左腳踝上居然掛著一條銀白色的腳鏈,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這條腳鏈被褲腿和襪子遮住,卻清楚明白地顯現在白選左眼視野當中,它極詭異地懸空掛著。白選忽然覺得自己很餓,又有一種想要「吃掉」的衝動。
等等,這時候為什麼又能穿透衣物看見腳鏈?白選不得其解。此時並非琢磨這個問題的好時機,先且放下。
既然看不見黑十八,那就不要浪費這能力了,好鋼得用在刀刃上。白選在心裡默念,不透了,不透了。再度抬眼,果然面前又是桌板。
她忽然有些擔心,黑十八很顯然是來找自己的,那麼,他會不會問這個男人——小乖在哪兒?想及此,白選打了個寒噤,在心裡拚命地祈禱。
對於黑十八語氣不善的質問,男人輕描淡寫地回答說:「本人是黃玉市警察局刑事科科長,奉上峰指派在此公幹。小朋友,你還是盡快回自己的房間裡去,不要在外頭閒逛,以免妨礙公務!」
這番說詞乍聽起來沒什麼破綻,既解釋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院長辦公室裡,可有用的話又一句沒有。並且,警察辦案,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男人說話的聲音沉穩平和,卻又帶著淡淡的威嚴。他的語氣雖然不算很強硬,但清楚地表明了己身強勢的立場。如果白選不是知道了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大概會乖乖聽從此人的話離開。警察耶,惹不起。
白選前世就在政府機關混日子,官兒見過不少。她立時斷定這個男人絕對是上司眼裡兢兢業業、認真負責的好下屬,而在下屬眼中他又是雷厲風行、精明強幹的嚴厲上司。此人官威很盛。
黑十八同學心裡可沒有服從警察命令的自覺。他參與公會任務時,蹲一旁聽那些公會成員發洩各種不滿情緒已經成了一大愛好。從資探員們嘴裡,他知道了很多事情,也由此對某些人某些事形成了自己的看法。
不幸遇難的丁嬤嬤此時還躺在孤兒院的院子裡,此人既然聲稱自己是刑事科的科長,如此重大案件不應該身先士卒、戰鬥在偵破案件的第一線?
可是他呢,卻闖入了丁院長的辦公室,在這兒翻箱倒櫃所謂「公幹」。這不得不讓人小鬼大的黑十八起疑心。其實白選絲毫不用擔心,以黑十八的精明和謹慎,他肯定不會問這個在他眼裡極為詭異的人「小乖在哪裡」。
黑十八的聲音極富諷刺意味,他冷哼了數聲,問面前這個有黃種人髮色和膚色,眼睛卻是黃褐色、臉部輪廓剛硬凌厲的中年男人:「科長先生,您在文件櫃裡『公幹』麼?案發現場不是在辦公室,您是不是應該到外頭去找那個開槍的人?那裡可能會有證據以供您在最短的時間內破案呢!」
白選在被當作黑十八吐槽器的歲月裡,時常驚異於他遠超同齡人的眼光和見解,此時也蹲在桌子裡頭頻頻點頭。
刑事科科長先生大概沒想到眼前這名兒童會如此精明。因為有事在心,且事情拖得時間太長肯定更不好辦,科長先生便有些焦燥。
他扯開筆挺西裝的扣子,陰沉著臉說:「小朋友,快離開這裡。你真的想妨礙警察執行公務嗎?」停頓了兩秒,科長先生終於幹出了恫嚇小孩子的可恥之事,「雖然不能把你抓到警局去拘留,但通知孤兒院的紀律管教把你不吃不喝地關個三兩天,還是可能的。你如果想讓殺死丁院長的兇手盡快落網,就馬上離開!警察如何辦案,不需要向你這樣的小朋友解釋清楚!」
白選拚命地翻白眼,凶你妹的兇手,你丫的是在幹這件正事嗎?呀呀個呸!
因為科長先生臉上微妙的煩躁情緒,黑十八大為開懷。他覺得這種表情帶著點心虛的味道,因此立時判斷,此人絕對不是因丁院長被殺一案而「公幹」。
否則,科長先生完全可以讓別人幫著一起找,外面還有許多警察。退一步說,即使他辦的「公幹」之事很機密,他也可以叫來幾個人把自己直接帶走,何必嘰嘰歪歪向小朋友解釋?
黑十八坐在窗台上,幾乎能與科長先生平視。他毫不掩飾自己要攪局的惡意,抱胸涼涼道:「這位科長先生,小爺可不是被嚇大的!你鬼鬼祟祟地把丁嬤嬤的辦公室基本上翻成了垃圾場,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偷東西?」他突然扭頭,雙手合攏在嘴邊作喇叭狀,放聲嚷嚷,「來人吶!有人在院長辦公室偷營養液啊!」
今天孤兒院接二連三發生禍事,警察走了又來。年齡小的孩子還好勸哄管理,但那些十三、四歲已經隨同資探公會出過任務、見過世面的大孩子,哪裡肯老實聽警察的命令?他們又恰恰好處於有理也要攪三分的青春叛逆期。
黑十八這麼一嗓子嚎出去,原本就不情不願回房間再度形同關禁閉的大孩子們個個眼放駭人之光,當即擺脫了警察的監管,成群結隊往辦公樓跑。
營養液,今天孤兒院這麼多事,不全是這玩意兒鬧的?孩子們原本心中就淒惶,更壓著一股無法發洩的火焰。聞聽黑十八叫嚷,大家頭腦大熱,就連那些八、九歲的孩子也拔腿跟著哥哥姐姐們亂跑,更是不停地大叫大喊。這些話傳個三四圈,最後傳到管事耳朵裡的竟是警察把倉庫給搬空了。
原本就感覺警力捉襟見肘的警察們維持起秩序來更不給力,呼呼拉拉足有兩百多號孩子蜂擁向辦公樓,還有更多的孩子從九座樓的房間裡面跑出來。倉庫要被搬空了,讓這些娃娃喝西北風去啊?
別說聽風就是雨的孩子們,就連同樣驚恐不安的嬤嬤管事也跟在人群後面想看個究竟,儘管大人們心裡並不相信警察會把孤兒院的倉庫給搬空這種無稽之談。
白選躲在桌子底下,笑得前仰後合。可惜不能發出聲音,這讓她感覺極不痛快,她打算出去以後再好好笑一場。七歲小正太黑十八的如此急智讓白選深感佩服,覺得小傢伙不愧有孤兒院最棘手的刺兒頭之光榮稱號。
科長先生直氣得渾身發抖、面色鐵青。他知道,現在再想找戒指肯定不行。而時間一拖長,說不定就有人抱了同樣的目的來干同樣的事情。這種可能性大大存在,能讓那位惦心的東西,不可能沒有特殊的意義。
窗台上坐著的黑十八還在一迭聲地叫嚷,科長先生褲兜裡的電話「嗡嗡嗡」不停地震動。他萬萬沒想到,如自己這般與三教九流打過無數次交道的人精,今天居然會被個毛都被長齊的小兔崽子給耍了。還真是,莫欺人年少吶!
科長先生恨恨地瞪了黑十八一眼,掏出電話,按掉真理子小姐的來電,開始給自己的屬下發佈命令。他鬱悶地發現,自己還要想好如何向那位解釋今次任務失敗的原因吶。小屁孩的攪局?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