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小四嫂!唉,誰叫你,誰叫你是他的人呢!」胤禟望著躺在地上、睫毛長長、雙目緊閉的女人,眼中滿是歉意和不忍。「你放心,我不會害你,也不會把你交給八嫂!你太厲害了,我不能讓你留在四哥身邊幫他。」說著彎下腰想要抱起她,雙手在即要觸到她身子時像被火燙了似的縮了回去,想了想,轉身從馬鞍下小袋子中取出一件披風。誰知還未回頭,脖子上突然一涼,明晃晃、寒如秋水的寶劍正架在他的脖子上,觸肌生涼,令他情不自禁一陣戰慄。待看清持劍的是玉容後,他大吃一驚,舌頭也有些打結:「你,你,你不是,不是已經……」
玉容哼了一聲,淡淡道:「順便告訴你一聲,這些年我住的那地方瘴氣厲害的很,比這世上任何的迷藥都要厲害,你這根本算不了什麼!我剛才不過配合你一下罷了!還好你對我還算夠義氣,我也懶得跟你計較了!」說著嘻嘻一笑,收起寶劍,另一手在他後頸一切,胤禟頓時倒了下去。玉容拍拍手,不由就想起當初離京時對付胤禎的情景,忍不住「嗤」的一笑,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到休沐那一日,胤禛帶著戴澤一起去了遠山寺。胤禛一上山進了寺裡便問:「這些日子住在你們這的女施主呢?」
「不知道,不知道!」兩個僧人支支吾吾、躲躲閃閃,周圍聽見他問話的僧人也一個個臉上立刻變了顏色,逃的逃,躲的躲,作鳥獸散。
胤禛這一驚非同小可,彷彿掉進了冰窖渾身冰涼,臉色變色雪白。還好戴澤與主子很有默契,抓住了一個想逃來不及逃的僧人,如老鷹抓小雞一般將他拎到胤禛面前一扔,道:「主子……」
胤禛一把揪住那人衣領,惡狠狠道:「說!她在哪?再不說爺滅了你們滿門!」
那小僧人雙腿篩糠一樣一直抖,一直抖,嘴唇哆嗦,臉色蠟黃,硬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說!」胤禛聲音發抖,氣得青筋暴露,順著衣領掐著他的頸,掐得那僧人眼睛發白,更加抖得厲害。
「爺,你做什麼!」玉容從左側廊後轉過來,一見這情形嚇了一大跳,忙叫著奔了過來。
胤禛一見她,喜得心花怒放,將那僧人隨手一推,叫聲「容兒」忙上前將玉容一把攬入懷中,緊緊不放。許久,猛的扶著她的雙肩,嗔道:「你嚇死爺了!這些人怎麼回事,一聽爺問你的話就嚇成那副德行,話也說不出來!」
「爺,你冤枉他們了,是我怕被人瞧出什麼,特意吩咐他們不許說我在這住著的!」玉容笑著輕輕拂了拂胤禛衣襟,她生怕胤禛擔心,終究不願意說險些被微雲撞破的事。說著似嗔非嗔瞪了胤禛一眼,柔聲道:「你瞧你,把小師父嚇成什麼樣了!小師父,對不住了,你下去吧,回頭我向方丈道歉!」
「不,不敢當,不敢當!謝、謝女大王!」那小僧抖抖索索、連滾帶爬的去了。
「女大王?」胤禛愕然,狐疑的打量著玉容。旁邊的戴澤一個忍不住笑出了聲,連忙轉身捂著嘴咳嗽不已。
「爺就說他們怕成這樣,原來怕的是女大王啊!爺就說,爺有那麼可怕嗎!」胤禛不由樂了,笑著在她腮上輕擰一把,道:「你也是淘氣!怎麼回事?給爺說說!」
玉容卻向寺外張望了望,瞪著戴澤,道:「怎麼只有你一個?」
胤禛見她關心自己,握著她柔軟的手輕輕一捏,笑道:「容兒放心,別的人都在三里之外候著!」
「那還差不多!」玉容笑著,依偎在他肩上。
胤禛的目光似隨意般瞟了戴澤一眼,戴澤忙悄悄退了出去。
胤禛雙手捧著她的臉,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眼中滿盛深情,「住了十來日,果然看起來氣色好多了!容兒,今兒隨爺回去好不好?你不在,爺天天都想著你呢!」胤禛說著便摟著她。
玉容忙掙扎躲開,急得跺腳,咬牙笑道:「爺,您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讓人看見可不好!」
胤禛臉上訕訕,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是信佛的人!四下一顧,笑道:「這兒確實不方便,那咱們這就回去,好不好?」
玉容笑道:「爺先回去,晚上開門等我就好。」
胤禛歎了口氣,低低道:「委屈你了,跟著爺這樣偷偷摸摸的……」
玉容忙捂上他的嘴,水汪汪的杏目柔柔凝視著他,「容兒只要跟爺在一起,別的都無所謂。」
「容兒……」胤禛攬她在懷,輕輕拍著她的背。
「爺,不如容兒帶你到後山走走好不好,那裡風景清幽,有山有湖有瀑布,可漂亮了!」玉容直起身子笑道。
「好!」胤禛一笑,任她牽著自己去。
二人挽著手繞過廟廊轉至後山,出了後山寺門,順著彎彎曲曲的山徑迤邐而下。這兒,像個世外桃源。群山環繞,滿目蒼翠,有條清澈的小小山泉流出的溪流,掩映在綠樹密草叢中婉蜒而下。真是風微微,雲淡淡,水潺潺。
二人心情大好,一路但見蒼松翠柏遍植,枝濃葉密,蓊蓊鬱郁,樹底碧草叢生,淺紫、鵝黃、粉紅、銀紅、銀白、輕橘各色野花盛開如星似霧,點綴其間,可憐可愛,向著無邊的遠方鋪呈過去,明亮和煦的陽光透過層層碧枝翠葉灑下點點光影,將那些花兒更烘出了幾分明快、鮮活、嬌艷。
沿途走去,花開絢爛,鳥鳴啾啾,陽光明媚,迎面吹來的習習山風帶來野花的芬芳和松柏的清香,胤禛不覺深深吸了口氣,握著玉容的手笑道:「容兒好會享福,此地果然風景清幽,令人神清氣爽!」
「爺也喜歡嗎?不如咱們一塊在這住兩日好不好?爺沒瞧見清晨的日出那才好看呢!」玉容柳眉彎彎,握著胤禛的手笑道。
胤禛輕輕搖了搖頭,笑道:「胡鬧,那怎麼成!將來爺得償心願,在這給容兒蓋一座行宮好不好?」
玉容一怔,道:「不好,一點也不好!我喜歡這樣的山野氣息,爺不覺得蓋了行宮會破壞了這裡的氛圍嗎?」
「說的也是,容兒喜歡怎樣便是怎樣!」胤禛依然笑著,絲毫不以為意。
見他給自己當即回絕半點不快也無,玉容心中甚甜,面泛笑意,不禁貼了過去挽著他胳膊,將頭靠在他肩上,愜意極了!
二人一路說著閒話,不覺到了山底,濃蔭匝地,林靜幽深,頓感涼意。玉容帶著他轉過兩道彎,到了一處峽谷,胤禛只覺眼前一亮,迎面是一帶寬闊的瀑布掛在松柏相夾的山壁之間,雪白的水簾嘩嘩而下濺起串串水花,那瀑布不是很高,聲音清脆適中,泠泠有聲,霧氣陣陣飄搖,時而隨風撲面而來,涼意沁人。瀑布下是碧幽幽的深潭,潭水純碧似最光滑的緞子,越往外湖碧色越淺,直至變得清澈見底,明亮的陽光透過清澈水面照射在光潔的鵝卵石細沙上,偶有游魚悠閒遊弋,在細沙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光影交疊,百彩交織,美麗異常。
出水口往下汩汩流出一條小溪,彎彎延延自遠方去。夾岸碧草繁茂,野花似錦。周圍群山環繞,林木森森,山花爛漫,飛瀑流泉,令人百看不厭。尤其大朵大朵粉紅的薔薇綴滿枝頭,觸目皆是,千重萬瓣開得如火如荼,艷麗而張揚,開得人心裡暖融融的。
「這裡美不美?」玉容拉著胤禛站在水邊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雙手攬在他的腰間,偏著頭笑盈盈問。
「美,美極了,真沒想到京郊竟有這等好地方!」胤禛扶著她的雙肩笑道,對著如斯美景,瞧著眼前明眸皓齒,笑靨如花的佳人,他的眼光忽然變得溫柔起來,湊近了她低笑道:「景美,人更美呢!」
玉容臉上一熱,唇邊漾起嬌羞的笑,抬起水汪汪的杏眼恰迎上他癡癡的眼神,竟也呆了,再也移不開眼光。四目相對,目光繾綣纏綿,陽光靜靜的灑落,清溪緩緩的流淌,風吹過,粉紅的薔薇片片飄飛如蝶,落在水面,打著旋,漾漾而去,耳畔嘩嘩的水聲如同天籟,響成一片朦朧,恰好蓋住了各自的呼吸和心跳。
胤禛緩緩俯身向她嬌艷潤澤的櫻唇吻去,他似乎陶醉在這似及未達的過程中,動作緩慢得令她下意識閉上了眼,屏住了呼吸,微微抬頭,櫻桃小嘴輕輕向上迎去。
雙唇輕觸,溫熱的觸感令兩人心中都有一剎那的心馳神蕩,觸電般的感覺霎時傳遍全身,那一種甜蜜與美妙彷彿初戀。胤禛扶在她雙肩的手緊了緊,唇上的動作依舊緩慢,慢慢的親吻,慢慢的吸吮,慢慢的舔噬,慢慢的伸出舌頭撬開她的牙關,慢慢的在她櫻桃小嘴中攪動、糾纏,攫取她口中的芬芳甘甜,千般流連,萬般纏綿,他是第一次如此細細的品嚐著她,在這鳥語花香的春光中,感受著前所未有的美妙。
他越是慢,越是柔,玉容越是難以自禁,被他撩撥得身子發軟,神智也暈乎乎的,除了喘息著隨他的動作走、與他一同沉醉在這濃情蜜意中,什麼也做不了,連腦子裡都是一片迷醉的空白。
感受到她的氣息越來越急促凌亂,抓著自己衣襟的手也越來越緊卻越來越無力,胤禛這才離了她的唇。含笑瞧著她嬌若海棠的雙頰,流光泛彩、春情湧動的眼眸,胤禛低低一笑,額頭抵在她髮際間,輕輕道:「好些日子不碰,容兒又這麼敏感了!」
「爺……」玉容嬌哼一聲,輕輕無力捶在他胸前,咬牙恨恨不已。
胤禛轉目四顧,見不遠處茵茵碧草間有一株極高大的野櫻桃樹,滿樹紅花絢燦,如霞似霧,便一笑打橫抱起她走過去,坐在樹下摟她在懷。玉容身子酥軟靠在他懷中,酥胸起伏,吐氣如蘭,山風吹過,嬌紅的花瓣點點飄灑如雨,落在周圍鋪起一地的紅,她的衣襟上、秀髮上、如玉潔白的手上也沾了幾點花瓣,隨性寫意,極具情趣,瞧著眼前的美景美人,胤禛一時不由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