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滿堂 正文 宣戰(上)
    方嬤嬤帶了人過來,她是認識瓊姿的,也清楚瓊姿是羅熙年的什麼人,因此沒有廢話便道:「六夫人放心,一定將人安排的妥妥當當。」

    此時宴席快要開始了,玉儀沒有中途離去不參加的道理,瓊姿的事只得壓一壓,朝她點了點頭,「這件事暫時辛苦嬤嬤照應,回頭再做安排。」沒有功夫久留,這事兒還得跟外祖母交代一番,於是領著丫頭們走了。

    玉儀先去找到顧明芝和夏崢嶸,上前笑道:「走吧。」又解釋道:「今兒我婆婆沒有過來,我又是客人,咱們三個可以好好的說說話了。」

    「還說話呢。」顧明芝是藏不住的性子,急道:「那婦人到底是誰?不會……,也是外頭的狐狸精吧?」

    夏崢嶸嗔道:「看你說的都是什麼話,太難聽了。」

    「這件事你們別管了,我會處理的。」玉儀眼神坦蕩蕩的,淡淡道:「不是我存心瞞著不肯說,總之眼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以後有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你們。」

    「行了,小玉什麼時候讓人擔心過?」夏崢嶸去拉顧明芝,勸了一句,「你就是個整天無事忙,別瞎添亂了。」

    顧明芝沒有再繼續追問,仍是氣惱,「天底下的男人都一個樣兒!」但她到底是做女兒的,不好說父親的不是,只是忍不住長長的歎了口氣。

    玉儀笑道:「你操心那麼多做什麼?管好容二不就行了。」

    夏崢嶸也故意湊趣,連連點頭,「沒錯,沒錯。」

    「你們兩個爛了嘴的!」顧明芝上前去抓人,結果兩個都沒有抓住,又在台階前笑鬧了一陣,方才一起往前面去。

    豫康公主正在和鎮南王妃等人說笑,見玉儀等人進來,笑道:「我就知道,你們幾個肯定又湊一塊兒了。」

    玉儀笑吟吟道:「等下我們也要坐一起的。」

    「才剛誇你。」豫康公主讓她和明芝到身邊坐下,又給夏崢嶸指了座,對鎮南王妃笑道:「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家,一玩起來就露了形跡了。」

    鎮南王妃笑道:「我倒是羨慕她們年輕人,說話活潑有趣。」不免又說到五夫人,「我們家二姑奶奶做小姐時,也是差不多的性子。只可惜……」臉上露出一絲惋惜,大約是在感慨五夫人年輕守寡,神色頗為唏噓。

    玉儀見氣氛有點低迷,於是笑道:「我倒覺得,五嫂是一個有後福的。別看世晟兄弟年紀不大,卻是十分聽話懂事,又孝順,將來指定是要光耀門楣的。」

    鎮南王妃露出一絲笑意,頷首道:「那就多承六夫人的吉言了。」

    玉儀自從嫁給了羅熙年以後,輩分也跟著拔高了,論起來和鎮南王妃是同輩,可是彼此年紀懸殊太大,所以稱呼都十分客套。若要認真按親戚來論,玉儀馬馬虎虎可以叫一聲嫂子,——只是人不能太順著桿子爬,因此笑道:「王妃太客氣了。」

    鎮南王妃見她十分懂事識趣,含笑微微頷首。

    旁邊又有別的女眷湊趣,眾人說說笑笑,玉儀找不到空單獨跟外祖母說話,又想到今兒是舅舅的好日子,說些腌臢事未免讓人掃興,只得暫且按下不提。

    虧得她是個沉得住氣的,一直神色如常陪著說話,還慢吞吞的吃完了宴席,一直等到看戲前的空擋,才找到了外祖母——瓊姿沒有辦法帶走,放在別處也不放心,只能暫時留在公主府,所以這事非說不可。

    豫康公主還在奇怪,對木槿道:「怎麼這大半天的功夫,都沒有見方嬤嬤?她是府裡的老人兒了,還偷起懶來不成?快去讓人找找。」

    「不用找了。」玉儀服侍著外祖母換衣服,揮手讓木槿等人出去,然後方道:「是我叫方嬤嬤去辦事了,這會兒走不開。」

    豫康公主納罕道:「什麼事還非她不可?」

    「我說了,外祖母可先別惱。」玉儀覺得有些難以啟齒,頓了頓,才把瓊姿前前後後的事都講了,然後道:「我想著,還是先留在外祖母這邊讓人看著,不然帶到哪兒去都少不了麻煩。」

    「羅家真是太過分了。」豫康公主果然惱了,停住手,簪子也不急著換了,「你們才剛成親幾天?小六就先是跑去睡通房丫頭,現今又讓外室找上門來鬧,還敢鬧到親戚家裡面來,當著那麼多人給你沒臉!」

    「好在暫時唬住了,旁人也鬧不清。」玉儀不敢馬上深勸,而是轉身去倒了一碗冰鎮的甜湯,哄著外祖母喝了,待她消了消氣才道:「認真說起來,外孫女心裡也是著惱的。可是……」露出一副氣惱的神色,好讓外祖母轉移注意力,「其實這個丫頭,老爺是早就讓人打發了的,偏生有人不甘心,三番兩次的專門送回來。」

    豫康公主頓時冷靜下來,問道:「你是說,有人暗中搗鬼?」

    「這也只是外孫女猜的。」玉儀歎氣道:「必定嫁進羅家也沒有幾天,有些事不好深問。」接著便把自己的猜測都說了——只是今兒回去以後,也該跟羅熙年互相交交底兒了,不然這麼你猜來我猜去的,真是好不累人。

    豫康公主沉默了許久,方道:「羅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從前也聽說了些。」抬頭看向玉儀,微有歎息,「我記得,當年羅家的老五是一個很出挑的孩子,誰也沒料到年紀輕輕就沒了。」頓了頓,「現今看來,裡面只怕另有蹊蹺,你往後在羅家得小心一些,國公爺到底還是年紀大了。」

    玉儀心下一驚,——也就是說,其實當年魯國公最中意的兒子,不是四爺,也不是六爺,而是五爺羅煦年!如果羅煦年現今還活著的話,已經三十好幾了,兒子肯定也不只羅世晟一個,完全有實力和四房分庭抗爭。

    而五夫人出自鎮南王府旁支,是現今鎮南王的堂妹,論身份,絲毫不會輸給主持中饋的四夫人,甚至還要高出不少檯面。可不可以認為……,當初魯國公有意讓五爺成為世子,所以才會結了這麼一門貴親,好為五房增添裙帶勢力。

    那麼……,五爺的早逝會不會有隱秘?——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假如果真如此,那四房和六房結的梁子可就大了。

    玉儀突然覺得羅家的迷霧消散了不少,按照這個理論推下去的話,就能解釋羅熙年對四房和小湯氏的敵意,解釋魯國公為什麼一直不立世子,更能解釋為什麼四房明明佔有優勢,卻還是要跟小兄弟過不去。

    玉儀不由覺得身上有點發冷,原來看似風平浪靜的國公府,居然藏了這麼多的凶險往事,自己從前還真是想得簡單了。

    這種換做誰家都要遮遮掩掩的醜事,羅熙年當然不會告訴自己——成親之前只有幾面之緣,成親之後才相處了一個多月,怎麼看都達不到完全信任的地步,他不說也在情理之中。

    豫康公主問道:「等下你是去看戲,還是先回去?」

    「看戲。」玉儀沒有猶豫,說道:「慌裡慌張跑回去也沒用,看戲時閒著,正好想一想該怎麼辦,反正這事兒急不來。」

    豫康公主頗為欣慰,頷首道:「你從小就是個穩重妥當的,不似明芝那般浮躁。既然留下來看戲,那就做的自然一些,還是去找小姐妹們說話吧。」頓了頓,「其實也沒什麼可煩惱的,不過是一個賤籍女子,實在不行去了便是。」

    玉儀卻道:「不管做什麼決定,我總得先跟六爺商量著來辦。」——對方故意把瓊姿送到自己面前,不就是打量著自己不好輕易處理,否則會得罪羅熙年嗎?瓊姿到底是生是死,至少得跟羅熙年通個氣兒。

    更何況,自己並不覺得瓊姿罪當去死。

    豫康公主頷首道:「看你心裡還算清楚明白,我也放心一些,收拾收拾出去吧。」又道:「你表嫂的胎像不是太好,我沒讓她出來。」

    玉儀點了點頭,「我說呢,怎麼一直都沒有看見表嫂。」想了想,說道:「這會兒來不及了,等下看完戲,我再過去瞧瞧表嫂。」

    等到了戲台問起明芝,聽她說道:「大嫂的胎像有些不穩,每天都不安生,吃什麼吐什麼,本還想著養點肉出來,結果人反倒瘦了一圈兒。」她和夏崢嶸都還是未出閣的少女,不好多說這方面的事。

    玉儀沒有多問,打算等下見到徐月嵐再看看情況。

    她本來就不大喜歡看戲,今天更是沒有心情,好歹耐著性子看了幾折子,見已經有女眷離席,方才對明芝二人道:「你們不用跟來,我去看了表嫂就回去了。」

    顧明芝是主人,還得不時的招呼著客人,不便離席,因此道:「嗯,等空了我去國公府找你。」又轉頭看向夏崢嶸,「到時候你也一塊兒去。」

    「好。」夏崢嶸笑著應了,知道玉儀手頭還有事要處理,忙道:「你先去吧。」

    玉儀含笑點頭,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到後面見了徐月嵐,果然比上次見面消瘦了些許,看來是妊娠反應太嚴重了,但玉儀前世沒有懷孕的經驗,也是無從指導,只得象徵性的安慰了幾句。

    徐月嵐歉意道:「上次國公府四爺生辰時,因為我身子不太好,結果鬧得女眷們都沒有去,表妹可別見怪。」

    玉儀笑道:「自家親戚,什麼時候見面都是一樣。」

    不過突然想起,羅晉年生辰的那天,好像舅舅和表哥都去了。那麼瓊姿那天跳舞跌倒,他們也全都看見了?而且表哥是認識江廷白的,更知道他和自己訂過親,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肯定猜得出其中的玄妙——

    心下歎氣,這都是些什麼破爛事兒啊!

    不過依照表哥的性子,應該不會把猜測告訴身邊的人,舅舅也不是長舌婦,也難怪外祖母不知前情了。

    玉儀陪著說了幾句閒話,原打算起身告辭的,但轉而又想到了四夫人,因此沒有挪窩,而是交代了彩鵑,等下羅府女眷動身時叫自己。然而等見到四夫人時,人家臉上還是萬年不變的表情,根本看不出絲毫端倪——

    不由啞然失笑,人家豈會輕易讓人瞧出不對勁來?

    羅熙年早上參加過朝會,他在錦衣衛是算是高層領導,提前作了安排,下午自然就調班不用去了。一見玉儀早早回來了,忍不住問道:「難得去公主府一趟,你怎麼沒有多坐一會兒?」

    玉儀心道,你娘子我哪裡還坐得住?見彩鵑端了清水進來,吩咐道:「等下我自己淨面,你們都先下去吧。」也沒有心情換衣裳,看著懶洋洋躺在美人榻上的丈夫,覺得有好多話要說,一時不知道從哪兒開口。

    羅熙年很享受妻子的關注目光,笑著招手,「過來。」拉了她在自己身邊坐下,攔了盈盈一握的纖腰,「是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今天在公主府的後花園,有人落水了。」玉儀看著他孩子氣的笑容,忍不住有些遲疑,半晌才輕聲道:「是瓊姿。」

    羅熙年的笑容頓時僵住,第一句話就是,「不可能!」然而接著冷靜下來,妻子是見過瓊姿本人的,不可能會認錯,更不會拿這樣的事來開玩笑。略想了想,心裡不由騰的升起一股怒火,嗖的一下坐了起來,惡狠狠道:「欺人太甚!!」

    玉儀輕輕抓住他的手,喊了一聲,「六爺……」

    羅熙年看著嬌滴滴的小妻子,心軟了軟,笑道:「以後別再老爺老爺的喊,聽著覺得怪生分的。」低頭逗她,「像剛才那樣,再喊一聲來聽聽。」——

    自打成親以來,儘管小辣椒一直都很溫柔、善解人意,但是卻總是隔了什麼,讓兩人間留出一段距離。今天卻能感覺的到,那語氣裡對自己的擔心,頓時高興起來,倒把別的事丟在一旁了。

    玉儀有些不自然,啐道:「人家在說正經事呢。」

    「我哪裡不正經了?」羅熙年調笑了幾句,方才收回笑容道:「你把當時的情況詳細的說一說,別落下什麼。」

    「也沒什麼。」玉儀拍開他不安分的爪子,往後退了退,「就是瓊姿掉到了水裡,然後被人救上來,就直奔我過來了。我怕她說出什麼不妥當的,沒讓她說話,現今人還留在公主府看著呢。」

    羅熙年冷笑道:「下三濫的招數都使出來了。」停了停,繼續把魔爪伸過去,「沒想到,我的小辣椒這麼利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回可是要把有些人嗆到了。」

    玉儀抓住他的手不讓動,接著又把瓊姿的話說了說,然後道:「看老爺是什麼意思……」

    「六爺!」某人矯正道。

    「是是是,六爺!」玉儀又好氣又好笑,不知道他固執個什麼勁兒,問道:「請問六爺你有什麼打算?不然我就自己處置了。」

    「留著也是個麻煩。」羅熙年的聲音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

    玉儀有些吃驚,——難道丈夫跟外祖母是一樣的想法?還是說,在古代人的眼裡人命都不值錢,特別是瓊姿身份卑賤,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那畢竟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啊。

    玉儀很難接受這種觀點,雖然瓊姿有些讓人厭煩,但跟自己並沒有深仇大恨,做不到就這麼雲淡風輕奪人性命——可是自己有什麼理由去反駁?又站在什麼立場?若是反對了,沒準兒還讓丈夫覺得假惺惺呢。

    「其實……」玉儀遲疑了很久,還是忍不住開口,「也可以讓她嫁人……,這樣不也就……」然而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這件事我會處理的。」羅熙年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十分乾脆,「上一次是我疏忽大意,往後再不會了。」眼裡閃過一絲惱恨,更有說不盡的寒意,「手倒是挺長的,都伸到我身邊的人來了。」

    玉儀突然清醒過來,——自己是在做什麼啊?能有膽子參與謀逆的人,又豈會心存婦人之仁?能遣散一屋子美姬的人,又豈會捨不得其中一個?況且眼前這位,不是現代社會裡人權平等的丈夫,他要做什麼自己反駁也是無用,多言毫無意義。

    羅熙年除了有些惱火和打算以外,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然而不是事事都能按計劃進行,由瓊姿引起的這場鬧劇,正在朝著一個不可控的方向發展,最終讓眾人都始料不及。

    玉儀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問道:「那汪婆子二人處理乾淨沒有?」這事兒更不能馬虎大意,事關自己的名節問題,「可別再出什麼ど蛾子了。」

    羅熙年不在意笑道:「你還擔心她們?早就重新投胎找爹媽去了。」

    已經死了?玉儀沒有報仇後的快感,更沒有半分高興,只是心裡懸著的一塊石頭落了地,茫然道:「那就好……」

    「別說這些不相干的人。」羅熙年在妻子身邊歪纏了半天,伸手去解她的腰帶,順勢再鑽了進去,又探索了一番,「好滑……」

    玉儀推了他一把,急道:「大白天的!」——

    這可不是現代社會,兒媳婦午覺起來若是頭發起毛了,就有滾床單的嫌疑,就會被婆婆妯娌們鄙視,認為是一個不貞靜的輕浮婦人。

    「大白天你就不是我的夫人了?」羅熙年嘴裡狡辯著,眼裡卻樂得看妻子窘迫的樣子,於是更加過分了,乾脆雙手都上去拉扯盤剝,「呵呵,今兒穿得是牡丹富貴啊。」眼前露出一件蔥綠底紅牡丹的肚兜,再加上雪白的肌膚,凌亂不堪的衣衫,氣氛真是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一屋子的旖旎風光。

    「羅小六!」玉儀一急,鬼使神差喊了這麼一句。

    「你剛才喊我什麼?」羅熙年怔了一下,然後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趁機滾到了妻子的懷裡,胡亂揩了幾把油,故作惱怒的樣子,惡聲道:「你造反了,敢這樣稱呼你家老爺?!看我怎麼收拾你!」

    玉儀忽地感覺身子一輕,頓時整個人騰空而起,嚇得趕緊摟住了某人的脖子,低聲急道:「你胡鬧歸胡鬧,還嚷嚷那麼大聲做什麼?生怕外面的人不知道呢!」

    「了不得了,竟然敢教訓起你家老爺來!」羅熙年惡形惡狀,將嬌小玲瓏的妻子放在了床上,自己壓了上去,「今天非得讓你求饒不可,哼哼……」

    玉儀無語了,這簡直就是那些三流劇目裡面,惡霸調戲民女的情節,但是某人樂不此疲的上了癮,自己越著惱他就越來勁,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錯了沒有?」

    「……」

    「還嘴硬?」某人低頭開始懲罰,唇舌並用、連啃帶咬,手上也沒有閒著,一副不讓敵人招供決不罷休的勢頭,「快點說,好親親的六爺我錯了。」

    噗!這位大爺……,你還能再惡趣味一點嗎?玉儀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被雷的外焦裡嫩,風中凌亂久久不息。

    「啊!」

    玉儀胸前吃痛,忍不住怒目以對,然而眼前這位似乎更加憤怒,皺眉道:「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當一個男人在努力耕耘的時候,卻發現身下的女人在走神,估計沒有幾個會不怒的。

    玉儀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咬了咬唇,「六爺……」

    「晚了!」羅熙年帶著三分惱火、七分□,將自己擠進了她的身體,看見那嬌小的人兒皺了皺眉,不由放慢了速度,「哼,沒有下次!」到底還是不忍心辣手摧花,俯身下去繼續前戲,身下的嬌軀漸漸開始軟了,彼此慢慢合為一體。

    半晌事畢,玉儀低頭看著滿身大大小小的草莓,有些臊得慌,隨手抓了一件衣服裹在身上,回頭警告道:「今兒不准叫人打水!」——自己這副樣子被下人看見,主母的尊嚴何存?特別是甘菊,估計心裡又要對自己多添一條罪狀了。

    好在銅盆裡面早裝有水,玉儀先自己收拾了一番,穿好了衣服,又仔細的挽好了頭髮,補了補妝,方才端了殘水掀簾出去,叫來彩鵑低聲道:「你悄悄的,去換一盆乾淨的水進來。」

    「好。」彩鵑聞到了一股腥腥的味道,臉上不由一紅。

    好在甘菊還在屋子裡納鞋底,彩鵑從側門出去,很快打了水回來,因為用得洗臉的雕花盆子,也沒人多留意什麼。

    玉儀一臉緊張的端了水進去,擰了帕子,扭臉遞了過去,「自己動手。」

    羅熙年只是看著她笑,倒也沒有介意妻子的不體貼,自個兒收拾了,然後隨手把帕子一撂,躺在床上笑道:「何苦來?倒是浪費一條上好的細紗絹子。」

    玉儀沒好氣道:「從我的嫁妝裡扣好了。」

    羅熙年笑得更厲害了,穿了袍子也不系,敞胸露懷的下了床,上前抱起一臉氣鼓鼓的妻子坐下,在她耳畔道:「那我可得努力了,不然何年何月才能扣的完?還有……,你剛才親我……」

    「不許說!」玉儀立即打斷,瞪他道:「食不言、寢不語。」

    「這不是還沒有就寢嘛。」

    「那也不許說。」

    「嘖嘖,好一個不講道理的小潑婦。」

    「……」

    「小辣椒?」

    「……」

    某人威脅道:「你再不說話,我就咬了。」

    「別鬧了。」玉儀剛想說點什麼,好轉移一下話題,便聽彩鵑在外頭喊道:「老爺夫人,這會兒要不要用晚飯?還是等會兒?」估摸是因為剛才端水,弄得都不好意思進來回話。

    玉儀忙道:「用!快端上來。」趁機跳了下去,頭也不回的逃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感冒終於好了,某位親戚也走了,但還是感覺渾身不給力~~我這是腫麼了?腫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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