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我也不是那種放棄的人,蕭宇也好,慕容辰宇也好,我算是認定你了!作為一個青樓女子,我自知與那高貴的王爺身份懸殊,這樣一來,我只能以穆文軒為翹板來接近這位壽王爺了!
穆文軒再來繡樓,我對他的態度明顯好轉。雖然隱約覺得,他這個人深不可測,接近我似乎也出於什麼目的,但是目前來說,我只能通過他的幫助來接近蕭宇了!他也非癡傻之輩,自然看出我的目的,不過好在,他還是願意幫我達成心願的!
換上男裝,我隨著穆文軒來到壽王府,這樣一來,不至於讓我那青樓女子的身份敗壞了蕭宇的名聲。蕭宇見到我似乎並不吃驚,只是禮貌的朝我笑笑,看來他早就做好應對措施了!
「小生見過王爺!」我嘴角微翹,學著男子的樣子朝蕭宇打了個招呼,「在下夜未央,久仰王爺盛名,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自然!」蕭宇依然掛著那溫和的微笑。
「辰宇,素聞你棋藝精湛,這夜公子想與你切磋切磋,如何?」穆文軒笑盈盈的問。
「那本王卻之不恭了!」蕭宇說著,作了個請的手勢,帶我們來到涼亭中坐下。
手中捏著那棋子,我悄悄看了蕭宇一眼,他正專注於棋局。其實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要趁機再次試探一下。
「夜公子,該你了!」蕭宇溫聲提醒。
「哦!」我隨意的將那顆棋子置於棋盤上。
「這棋下的無聊得很!」蕭宇忽然搖搖頭,停了下來。
「為何?」我不解。
「夜公子似乎並未將心思放於棋盤之上,既然無心下棋,又何必枯坐於此受煎熬!」
蕭宇不愧是蕭宇,連看都沒看就猜出了我的心思,對於他這洞察一切的眼睛,我真是無奈!
「啊,剛才是在下的不是!還望王爺見諒,可否再來一盤?我一定用心下!」
「也好!」蕭宇點點頭,我們便重新開局了。
這次我真是用心下了,盯著棋盤,我苦思破招之法,怎奈蕭宇棋藝精湛,每次我都輸得一塌糊塗。
「真是精彩至極!」許久沒開口的穆文軒忽然開口稱讚,「只是可惜,在下今日有要事在身,不便再陪二位了!還望二位見諒!」
「穆兄請便!」我和蕭宇不約而同的向他拱手。
「呵呵……」我朝蕭宇笑了笑,他卻並未作出什麼特別的反應。
古人就是麻煩,禮節這麼多!還好那穆文軒走了,這下我可以繼續試探蕭宇了!
「王爺棋藝精湛,在下自歎弗如!」我故作惋惜的搖搖頭,「再下一盤吧!」這樣我便有機會實施我的「陰謀」了。
「好!」
下到一半,我忽然隨口說道:「蕭宇,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厲害啊!」
他一頓,隨即笑道:「夜姑娘似乎還未死心啊!」
「啊?」我趕緊解釋,「王爺對不起啊!我把你當成亡夫了!」
「無妨!」
「唉!說起亡夫,我似乎很久未去看望過他了!」說著,我放下手中的棋子,神情悲慼。
「逝者已矣,請節哀!」這壽王隨口安慰,臉上卻未現一絲同情之色。
「沒事!謝謝王爺掛懷!」我輕輕的拭了拭眼角,抬起頭,楚楚可憐的望著他,乞求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蕭宇抬起頭,微笑著示意我說下去。不過看起來,似乎他已知道我接下來想要說什麼。
我思索了片刻,算了!去看蕭宇的衣冠塚也不急於一時。「陪我玩局撲克吧!」我的請求似乎讓他措手不及。
「撲克?」他眉頭微蹙,「似乎已被封禁了吧!」
「哦!那可惜了!」我故作惋惜的搖搖頭,伸手自袖中取出一枚玉撲克,顫聲道,「這個玉撲克乃是亡夫所贈,睹物思人,徒增悲傷!既然與王爺有緣,不如贈給王爺,想來亡夫不會見怪的!」
「不可!」蕭宇婉言拒絕,「既是姑娘的亡夫所贈,本王怎好接受!」
「唉!那好吧!」我輕輕摩挲著這精緻的撲克,真有點捨不得呢!「嗖——」我將它扔進湖中。
「你……」蕭宇表情有些驚愕,但很快,他便溫聲笑道,「姑娘還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彼此彼此吧!」我也回笑之。如果沒看錯,蕭宇應該有那麼一剎那的生氣!有效果!那撲克沒白扔!
「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下次再來拜訪王爺吧!」我站起來,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走出幾步,我忽然轉過頭,蕭宇依然站在原處,朝我輕輕的笑了笑。
「王爺,以後我可以不請自來嗎?」
「隨時歡迎!」
「謝謝!再見!」我心情大好的朝他擺擺手,哼著歌走開了。只要接觸的機會多了,不愁沒機會印證他的身份!
又到了十五,我來到了那片樹林,這次師父竟然提前來了,真是奇跡!
「師父!」我興沖沖的喊了聲,趕緊跑過去。
「離他遠點!」師父的聲音冰冷異常,我禁不住心頭一顫。
「誰?」雖然心中已有了答案,可我還是故作糊塗的問了句。
「牽扯到皇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盡早離開他!」師父似乎生氣了。
「我不要!」我倔強的凝視著師父那雙深邃的眼睛,「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他的!」
「愚蠢!」師父氣沖沖的背過身去,沉默良久,忽然歎道,「你根本不瞭解他!」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去瞭解他!」我放軟語氣,走到師父身前,輕聲問道:「師父,聽說壽王是皇帝的義子,是真的嗎?」
師父點點頭,意味深長的望了我一眼。
「那便是了!」我緊抿著嘴唇,托著下巴分析,「他肯定是蕭宇!這樣說來,蕭宇其實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他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看來我的感覺還挺準的!說什麼蕭宇死了,其實不過用了個金蟬脫殼的計謀罷了!作為商人的蕭宇消失了,可是他卻轉身成為了王爺!他為什麼轉身成了王爺?」
我說著,轉過身來,發現師父正在看著我。我心裡一陣發毛,怎麼了?「師父……」
「何事?」師父有些不自然的轉過身去,背著手仰望天上的那輪圓月。
「皇帝為何忽然收這蕭宇做了義子?」
「因為虧欠吧!」
「啊?」皇帝欠他什麼了?
「這些你就不要多問了!總之離他遠些便是!」師父忽然轉過身,冷冷道,「盡早離開青樓,我已安排妥當!」
「可是……我還不想這麼早離開……」我囁嚅著,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那裡不是久留之地!」
「知道啊!」我輕聲道,「可我暫時還不願離開。」
「為何?迎來送往,有何樂趣?」
「沒有啊!我沒迎來送往啊!說起來那老鴇對我也蠻照顧的,沒逼我做不願做的事!」我顧自說著,卻未注意到師父那發青的臉色。「我在那挺好的!跳跳舞、彈彈琴,攢些積蓄,將來我就可以贖身了啊!」
「我既已為你安排,自然也會幫你贖身,也會保你一生衣食無憂!從今以後你便可隱姓埋名,重新來過!」
「啊?」我眉頭微蹙,思索了片刻,輕聲道:「多謝師父好意,可我還是……」
「為了他?」師父語氣愈發冰冷。
「也……也不全是……」我被這兩道冰冷的目光刺的有些不自在。「其實,我對目前的生活還是挺滿意的……」
「你需清楚,以你的身份,即便嫁給他頂多就算個侍妾!你又何必委屈自己?」
「哦……我還沒想那麼多呢!」雖然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可心中著實不是滋味。險些忘了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更何況這作為皇族一員的蕭宇!跟別的女人分享心愛之人,我是無論如何也大度不起來!光是想到一年前那件事,我的心就猶如刀割一般,疼得無以復加!看來天下的女人中,最該佩服的當屬皇后!不禁要容忍成千上萬的女人和自己分享老公,還要忍氣吞聲的幫老公挑選美女!如果是我,早崩潰了!
「你好自為之吧!」師父見我冥頑不靈,竟撇下我自己離開了。
我歎了口氣,這就是狗咬呂洞賓吧!師父一定很生氣!忽然好愧疚,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