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個思源殿內除了樂師的演奏聲,沒有其他的聲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殿中心那個緩慢舞動的身影吸引住了。所有的人心中想的都是同一個念頭:天啊!這是什麼舞蹈啊?從來沒見過。不過,還挺好看的。
誰知,過不久,那個身影就定格在了飛天最經典的動那個作上,然後一動不動了。
「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啊。」
「是藝術處理吧?」
「我看像是扭到了。」
千舞那個囧啊!「皇上,不好意思,後面的,我不記得了。我,可不可以不跳了啊?」
啊?所有人都愣了。跟著爆出震天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你這丫頭,朕喜歡!來,坐到朕的身邊來。」皇帝大叔對「僵住」的千舞招招手說。
「哦。」千舞活動了一下手腳,竟然真的走到了皇帝身邊,然後聽話的坐到了皇帝和皇后身邊!
看到這一幕的東兒內心是擔憂:那個地方可不是誰都能坐的呀!我的姐姐呦!你這不等於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兒成了標靶了麼?
凌天宇:皇兄到底是什麼意思?剛才在文宣閣不是說好,待長公主之事一了,就為自己和舞兒指婚的麼?如今這麼做又是安的什麼心?難道是對我有了戒心?
太后:皇兒難道對這丫頭有了意思?那可不成啊!他們倆可是皇族至親啊!皇族中能娶這丫頭的只有一人啊!
皇后:皇上看上了這丫頭?不能啊。老九對這丫頭可是真的上了心呢,連那個血玉鐲子都給了這丫頭呢。不是擺明了說這是未來的九王妃麼?難道是為了牽制老九才拉攏這丫頭不成?
娜仁:看不出來這傻乎乎的丫頭還挺招人喜歡,就這麼會兒工夫連皇上都喜歡上她了。看來自己和她套套近乎是不錯的了,至少她敢說話。將來哄好了她,在皇上面前替自己父王說上幾句,說不定邊境重劃之事就有希望了。
總之,各人心事不一。
皇上坐的位置最高,各人表情盡收眼底。於是開口道:「舞兒啊,今後你就留在朕的身邊陪朕解解悶兒吧。」
此話一出,眾皆嘩然。
皇后輕聲提醒:「皇上,君千舞只是個平民女子。」這話的意思是,皇上身邊不能留百姓,所以,把她放回去吧。
皇上的笑容像是誤解了:「嗯,皇后提醒的不錯。這樣吧,舞兒,朕今日特封你為三品書女,金印封詔令吏部著即下發。皇后,你看如此可好?」
皇后只得笑著稱好。皇上金口都開了,還能說不好麼?心裡只希望皇帝是真的希望借由這丫頭來牽制老九。
凌天宇眼看皇帝發了話,木已成舟,只好先解決了自己眼前的事情再來考慮舞兒好了。希望皇兄說到做到,替自己好好照顧舞兒。
東兒則是喜憂參半。喜的是姐姐能官封三品隨侍君前,憂的是娘親的仇還未報,自己姐妹又要分離。希望姐姐在宮中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既然千舞封了官,本來該前往文秀苑——那裡是宮中女官的住所。但是太后說今天晚了,就暫且留下住在慈安殿吧。
千舞很是疑惑:為什麼自己不能回曉月山莊呢?但她忍住了沒有問出口。
「太后娘娘,我想問個問題,行麼?」千舞眼看著太后要休息了,實在忍不住了,如果不問出來恐怕她今晚就不能睡覺了。看到太后點頭,接著說:「為什麼我不能回到曉月山莊住呢?明天上……上朝的時候再過來呢?」好險,差點說成是「上班」。
「宮中規矩。以後你有問題就問紅柳吧。哀家把她賞給你了。」太后仍是笑瞇瞇。今天在宴席上雖然沒開口,但是幾人之間的暗流老太太瞧得一清二楚。只是,這皇帝把這丫頭留在身邊還做了女官,卻是不知他如何打算的。還是先把紅柳弄過去再說。
「啊?真的給我啊?嘿嘿,那就謝謝您了。對了,現在那麼晚了,您先歇著吧,我、我回去了。」千舞說著就要走,剛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那個,紅柳姐姐,還是你走在前面吧。我不知道往哪兒走。嘿嘿。」
「你這丫頭,還真會逗我這老婆子開心,哈哈!紅柳,從現在你就跟著你的新主子吧。行了,你們都退下吧。明兒如果閒了,再來看我這老婆子吧。」太后說完揮了揮手。
「婢子遵旨。婢子告退。」紅柳恭敬地磕了頭,然後領著千舞去了休息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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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軒殿。
皇帝正半瞇著眼睛靠在座椅上,一旁的千舞左手扶著硯台,右手無意識的畫著圈——這是她在磨墨。自從兩天前開始做書女,就只是在景軒殿替皇帝磨墨,雖然她事先跟紅柳請教了竅門兒,可還是弄不好。今天聽見有內侍說皇帝和九王爺當庭吵了起來,皇帝下了朝就一言不發的讓自己磨墨,然後他就靠在椅子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怎麼辦呢?要不要開口問呢?
「舞兒?」皇帝輕喊了聲。
「嗯?」千舞隨口應了,神思依然在物外。
「君千舞!」皇帝提高聲音。
「啊!哎呀,大叔,不帶這麼嚇人的。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千舞差點把手中的硯台丟出去,忙用左手拍著胸脯說。說完才想起來對方是皇帝,又後退了一步跪下:「皇上,千舞失禮了。請皇上責罰。」這是某人在看見一名被懲罰的內侍之後學的乖。老天!這裡的人都沒人性的麼?真的把人打成那樣兒啊!還是規矩一點的好,小命要緊。
「你,在怕朕?」
「嗯。額不、不怕。」千舞又點頭又搖頭地說。
「那究竟是怕還是不怕呢?」皇帝饒有興致的問。這丫頭,果然有趣。
「怕你砍我的頭。如果你答應不殺我,我就不怕你。」千舞實話實說。她不知道自己這番話已經是大不敬了——君王面前不能稱你我,只能稱皇上,自稱奴婢。
「哦?好吧,朕答應不殺你。」皇帝暗笑,你手上那個鐲子就能保你的小命,不過朕現在不告訴你。
「真的?說話算話?拉鉤?」千舞孩子氣的勾起手指對著皇帝。
「這是什麼?」
「跟我做一樣的,快點。這就是保證書。來,拉鉤,一百年不變,再蓋個章。成了!嘿嘿……現在我真的不怕你了。」千舞笑得像個單純的孩子。
「對了,朕從未見過你寫字呢。現在寫給朕瞧瞧,如何?」皇帝看著濺了一桌子的墨汁,笑著問。
「啊?寫字啊?現在?可是你這裡的筆都不好用。要不,明天我做個合適的筆來再寫吧,好不好?」千舞那個囧啊。怎麼又要寫字?在現代的時候就是用電腦多用筆少了,如今更是幾乎不用了。而且,杜峰做的那些筆還沒帶來,都在春雪園裡呢。怎麼辦啊?
「哦?那你說說看,你用何種筆?朕這裡有的是名家的筆,隨你挑。」皇帝不信這丫頭用的筆自己沒有。
「真的要看啊?那好吧。」某人認命的低下頭,「那叫紅柳給我找一根柳樹枝和一把匕首來吧。我做給你看,行了吧?」真麼見過這樣的皇帝,非要看人家寫字幹嘛?我寫的又不好看。等會兒看見了,你可扶住了桌子,別摔倒了再來怨我哦!某人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