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姐,你要真貴為公主,那多好!」玉兒探出腦袋,對這邊躺著的蘇菲道。
「有什麼好?玉兒來說說看……」蘇菲見玉兒有聊天的興趣,也掀開床簾。
「你看啊,要是你是公主,就可以和皇帝回京城了,那時候一來不用擔心有人會來謀害你,二來你也有個真正的棲息之所,可以好好地把身體調養好啊」。玉兒掰掰手指頭,就差沒說,可以照顧好小蘇菲了。
蘇菲哪明白她那心思,只是想了想,回道。
「人說,伴君如伴虎,若我真是那可憐的遺珠,我倒想,離京城是越遠越好,一則進京後名不正言不順,宮裡規矩多,人心複雜,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某場爭鬥,皇帝那麼多子女,自不能偏私,因此進去之後非但不安全,還更危險。二則,每天面對皇帝,想著就是這麼一個負了我娘親,心裡更是別提有多彆扭,他看著我,也不得不時時想想我的娘親,那也增加他的負疚感。讓已經離開我們的娘維繫我們之間這段父女情,我娘也是不願的。」蘇菲安安靜靜講完這幾句,側了側身子。
「菲兒姐,我真羨慕你,羨慕你那麼理智,又那麼……善良。」
玉兒眨巴著眼,想起柳琴又道:菲兒姐,你把柳琴留在身邊,是真打算不原諒少爺了?
我沒怪他,又何來原諒呢?其實我知道他是被算計了,只是沒見過被算得這麼徹底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柳姑娘是在做戲,為什麼你家少爺偏偏還往上湊呢?其實你家少爺有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他是個很沒主見的人,容易感情用事,也容易被感情所蒙騙。我氣的不是他們倆人做了什麼或者白雲對不起我什麼,我氣的是人在江湖,我連江湖險惡都看不透。至於和白雲的情分,若有,隨緣;若無,那也罷了。感情這事強求不來,我不是柳琴,會為了一個屬於別人的『真心』去拚死算計。我只要屬於我的,完完全全屬於我的。
玉兒不禁聽得癡了。
「傻玉兒,感情這事,你自不用擔心,冷嬋那人雖說平時看來嚴肅了點,但是對你,丫頭,你要相信,他確確實實是不同的。他那人,不在乎地位,也不在乎權貴,愛上了,就命定了,他是個對感情執著的人,因此,他理智卻也清醒,冷靜但也熱情。」蘇菲看著玉兒那隱隱約約的臉,對玉兒分析道。
「菲兒姐,怎麼扯玉兒身上來啦。我和冷大哥之間,真的沒什麼。」
「玉兒,蘇菲曾經有個親如姐妹的丫環,也叫玉兒,可自從那次鏢局出事後,她就沒了蹤影,也不知她是否還在世。因此看著你,就想起我那傻丫頭。」想著那個一個勁跟在她後面叫小姐的玉兒,蘇菲不禁有點懷念了。
「菲兒姐,你暫時先把我當你的玉兒吧!」玉兒乾脆一手支起腦袋,看著蘇菲。
「對了,菲兒姐,那我們以後真把柳琴帶在身邊?她可是不折不扣的狐狸精!」玉兒想起柳琴,還是恨得牙癢癢。
「那就是白雲的事了,柳姑娘沒說錯,現她已是白雲的人,最有權利讓柳姑娘離開的人,不是你,不是我,而是白雲。只是現下他自己都是一團亂麻,又如何能開這個口,再說了,柳姑娘那人,雖看似柔弱,實則剛直得很,若真趕她離開,我想,她要麼就是回道醉紅樓變頭牌,另則就是即可自刎,而這兩者,都不是現在的白雲希望看到的,男人都有種佔有慾,即我的東西儘管不喜歡,我仍然要留在身邊,不准別人碰,而恰巧,白雲這種原則最為突出。」
「菲兒姐,既然你那麼瞭解少爺,為什麼不去爭取呢?我們都知道,少爺愛的人是你……」玉兒有點不明白。
「傻玉兒,瞭解他不代表我愛他。曾經我也以為我是愛他的,可是看他做出這麼傷我心的事情,我只是很憤怒,當時雖有點放不開,但現下看來,或許是我不夠愛他的緣故。人都是挺自私的,對於感情,尤為如此。既然他不能為我守身,那末,這感情原本就不牢固。」
蘇菲是理智的,理智得近乎刻薄。
「菲兒姐,你真聰明,我就想不來這些。」玉兒有點犯困了。
「想不來就別想,你這樣子挺好,可能我現在是自尋煩惱也不一定呢。」
看著玉兒那似懂非懂的樣子,菲兒笑了笑:傻丫頭,睡吧,明兒還得早起呢。
微薄的晨曦涼涼灑在如水的夜,卻驚醒了原本就不曾睡著的白雲兩人。
「你看那貝歌什麼來頭?為什麼對蘇菲這麼好?」白雲兩手置於腦袋下,仰面躺著。
「來頭看不出,但我倒也相信玉兒的話,貝歌不像是會陷害蘇菲的人。」冷嬋想起那丫頭,不禁嘴角含笑。
「怎麼你也站那邊去了?你不是說明天這要去不妥嗎?」白雲急急道。
「先別說這個事,白雲,你和蘇菲到底準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蘇菲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
「那柳琴呢?你預備把柳琴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愛蘇菲。」
「你現在這樣子,除了傷蘇菲的心,還給柳琴帶點希望。你要麼就痛痛快快地把柳琴送走,要麼就光明正大地和柳琴在一處,反正主動權都在你。只是別這麼拖著,依我看啊,蘇菲的心,是已離你越來越遠了。」
「依你看?你看出什麼來了?不就是出來個貝歌嗎??!」白雲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別小看貝歌,他是個人物。」
「要去你們去,明天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的,我看著貝歌那張臉我就渾身不舒服。」
「好,那你明天留在這陪你的柳姑娘吧,不早了,我要睡了!」冷嬋側了側身子,給了白雲一個背。
白雲一個人坐著,想想柳琴,又想想蘇菲,一個煩心,也拉起被子倒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