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閒妻 第二卷(TXT全文字手打) 第十六章 落定
    第十六章落定

    說要回歸她的懶日子,卻發現已經不再容易,府裡的人總是跑到她面前來匯報,文婕雖然幫著打理一些,可是有些事兒她也不能做主,還是擱在了她面前。

    無奈地歎氣,當初只為賭一口氣,如今卻沒了能偷懶的可能。夫人想當甩手掌櫃,吩咐方管家,有事就去問海棠,海棠拿不定主意再來找她。這下可好,如今這府裡只要有事,就往她這裡擱,一想到這裡就只有歎氣的份,誰讓她當初接手呢?

    一月的時間,方家佛堂已經修好,秦姨娘和蘇嵐兒都搬了進去,吃穿用度依舊,丫鬟婆子也不少,只不過不能隨意出園子。楚閣每日都會去請安,弘玨卻跟著蘇嵐兒一起搬了進去,這樣也好,那蘇嵐兒若是見不到兒子,說不定又會發瘋。

    時間晃過到七月末,這幾日,應天府的大街不知何故,多了許多兵馬,時常在街上惹起一陣塵土,轉眼又消失在街的盡頭。

    海棠坐在馬車上,放下車簾,應該就是這個時候了吧,看這情形,漢王要起兵了,這場爭鬥終歸要結束了,一切塵埃落定後,葉家的命運會是什麼呢?輕笑了一下,好像不關自己的事,不過這些年,一直因為這些事情糾纏著,突然要結束了,還真有些不適應。

    人的心總是很矛盾的,一直盼著早日結束,臨近結束時,又有些失落。

    八月。漢王朱高煦在樂安府起兵謀反,朱瞻基親率兵馬,前往樂安城,把城下圍了個水洩不通,不日,叛軍投降,漢王朱高煦被捕。押解回京。

    九月,葉維宇入獄。罪名是勾結漢王,意圖謀反,葉家人全數被押天牢。有好事者提及方家,被皇上瞪了回去,葉家和方家的恩怨,他一直都瞭如指掌,何況。方楚亭一直幫他監視著漢王和葉家,怎麼會是同謀呢?

    朱瞻基合上最後一本奏章,站起來動了動已經僵硬地身子,當皇上果然不是件好差事,這都快三更了,還不能入睡,明日五更還要早朝。正準備移步到寢宮,外面有人喝道:「什麼人?」

    朱瞻基興奮地一揚眉。有客人來了。宮裡還有漢王的人,卻一直沒有查出來,看來這些人終於忍不住了。

    外面刀劍聲不斷,一直隱在暗處的侍衛卻動都沒動,看來,就是禁軍已經足夠應付外面的人了。朱瞻基頗有興趣地坐在桌前,等著外面的人送人進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外面的人輕扣著門,朱瞻基一揮手,一個小太監馬上去開了門,「啟稟皇上,剛剛有刺客行刺,現已被末將等捉住。」

    朱瞻基看了他一眼,「帶進來。」

    「是。」

    一名黑衣女子被押了進來,押著她地人一鬆手。她便跌坐在地上。雖然已經動彈不得,但眼裡還狠狠地盯著桌後的人。彷彿兩把利刃射向他。

    感覺到那如利刃般地目光,朱瞻基得意地笑了,這般行刺又如何會成功?「說吧,誰派你來的?」

    女子倔強地把頭一甩,「哼」了聲。

    「其實,你不說朕也知道,漢王餘孽嘛。」朱瞻基從龍椅上走下來,在女子身前二步處站定,「你叫什麼?」

    「不說?朕有的是辦法讓你說,依朕看你還是乖乖招了的好,女兒家何必受這樣的苦。」

    女子眼裡有些害怕,不過還是緊咬著牙不肯開口。

    「來人。」朱瞻基有些不耐煩地喊了句。一旁站著的小太監提著兩根木杖走了過來,一腳把女子踢趴在地,準備行刑。

    「等等。」黑衣女子看這情形,估計自己已經沒活路了,一咬牙,心中生出一計。

    「等什麼?你要說便說。」

    女子想開口,卻被臉上的傷口扯痛了,忍著痛說道:「皇上,奴婢想和您做筆交易。」

    朱瞻基覺得好笑,這時候還有交易可談嗎?「交易?說說看,看朕有沒有興趣。」

    「奴婢是觀蓮閣地人,有個關於先皇的隱秘,不知皇上願不願意聽?」此人正是紫月,今日本是想找機會潛入,捉住皇帝來放了漢王,不想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哦,你想要交易什麼?」

    「奴婢只求皇上放過漢王。」紫月知今日已難逃一死,但願能幫漢王一把。

    「你先說來聽聽,看值不值得交易。」

    紫月撐著身子跪了起來,看了看左右,「還請皇上摒退左右。」

    朱瞻基配合的一揮手,屋子裡只剩下他二人,還有一直隱藏在暗處的侍衛。

    「說吧。」

    「先皇仙逝的原因不知是什麼?」

    聽她提及先皇,朱瞻基有一些痛心,臨終都沒能見上一面,還真是遺憾,「少賣關子,朕沒時間和你囉嗦。」

    「皇上應該聽說過曼陀羅花吧?」說完,紫月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曼陀羅花?什麼意思?」

    紫月笑意更濃了些,血從她額上流了下來,「奴婢聽說,曼陀羅花能引起心絞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繼續說。」

    「先皇生前,特別喜歡到觀蓮閣,皇上不知道嗎?」

    朱瞻基的腦子裡飛速轉著,觀蓮閣是前太妃地住所,瑩妃?父皇去瑩妃那裡做什麼?莫非?突然記起一件事,自己前往應天時,在觀蓮閣附近遇到父皇,難道父皇當時是從那裡出來?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觀蓮閣查查,娘娘的寢宮一直都種著幾棵曼陀羅花。」

    寢宮?朱瞻基臉色一變,陰沉沉地看著她,「還有誰知道?」

    「皇上不必擔心,你若放了漢王,這個秘密自然會消失。」紫月有些緊張,手心一直冒著汗,這件事一直沒向任何人提及,但願他不會起疑。

    朱瞻基瞇著眼看著她,「好,不過……」

    「奴婢明白,等皇上放過漢王之後,奴婢自然會讓這個秘密從這世上消失。」

    「很好。」朱瞻基向著外面喊了聲,「來人,先把她押下去,好生看管。」看著紫月消失在門外,朱瞻基眼裡閃過一絲狠意,一揮手,一個隱藏的侍衛站在他身側,「你去查個明白,先不要驚動誰,等等,先從她嘴裡撬出還有誰知道,若無人知,你應該明白要如何做。」

    隔日,紫月死在牢裡,臨死身上已無一處好肉。

    朱瞻基聽完報告,臉色鐵青,該死的女人!一掌拍在桌上,一疊奏章散落在桌上,看著散落的奏章,他的眉蹙得更緊了,要如何給這個女人一個罪名呢?

    不到兩日地時間,觀蓮閣裡的太監、宮女,紛紛被換,讓瑩妃很驚訝,讓珍娘暗中打聽,方知紫月意圖刺殺皇上,如今被換走的人都是與她有聯繫的,聽說已經有不少人已經死了。

    這消息讓瑩妃嚇出一身冷汗,刺客出自觀蓮閣,為何自己會沒事?雖說不是自己指使,可是也脫不了嫌疑,為何沒來查問呢?

    每日都被惡夢驚醒,瑩妃的衣裳,到早上便要換上一身,珍娘捧著這已經濕透的衣衫,心裡也亂得慌,這紫月也不知是誰的人?想來想去只有漢王才最有可能,娘娘從前是漢王的人,也不知道紫月會不會把她供出來。還以為瑩妃已經找到新的靠山,不想還不到一年,新皇又駕崩,看來自己只怕也難逃一劫。

    天漸漸冷了,瑩妃還沒來得及換上冬衣,便被帶進了宗人府,她剛剛被帶走,珍娘也被押走了。

    鐵門在瑩妃進去之後便「彭」的一聲關上了,瑩妃看著陰森森地牢房,身子骨一軟,跌坐在地上,看來自己是難逃一死,不知父親能不能來得及救自己。葉大人已經入獄,父親因為自己地關係,方能倖免,如今只怕他也是自身難保,自己還能靠誰?

    刑部大牢,朱瞻基端坐在首位,下面跪著的是三朝元老葉維宇,想他當初一直跟隨皇爺爺,從北京到應天,又從應天到北京,最後居然真是漢王地人。楚亭說他是漢王的人,自己還不相信,沒想到這老狐狸一直隱藏著,若不是漢王供出來,只怕還難以抓住他的把柄。

    「葉維宇,你還有什麼話說?」

    「罪臣無話可說,自知犯的是死罪,但是葉家其他人他們是無辜的,還請皇上網開一面,饒了他們。」

    「本來謀反是死罪,當誅九族,但朕看在承詣的份上,決定放過他們,畢竟承詣是因為朕而死,再說,若誅九族,方家也在其中。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除方家之外,與葉家有關聯的一律發配充軍。」朱瞻基從漢王口中得知,承詣當日為了不背叛自己,選擇了毒酒,讓他深感痛心,承詣自小才華橫溢,若能活著,定是棟樑之才。

    葉維宇聽到此話,給他磕了三個響頭,「皇上,罪臣還有一事相求。」

    「嗯?」

    「罪臣想見小女一面,還請皇上格外開恩,讓海棠與罪臣見最後一面。」

    「葉海棠?」朱瞻基腦子裡閃過那雙倔強的眼睛,嘴角不由地輕笑著,「葉維宇啊,你的女兒可真是與眾不同。好吧,朕就成全你。過幾日,會讓方楚亭帶她入京,你們最後敘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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