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 第四卷亢龍 第一百三十三章 鏡喻
    第二日清晨,魏征睜開眼睛,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拍了拍還有些迷糊的腦袋,看了看四周,不禁奇怪道:「這是什麼地方?有人嗎?有人嗎!」」

    『知~~~』的一聲房門從外面被推開,一個小丫鬟笑盈盈的走了進來,行了個禮道:「道爺您醒啦?」

    「啊,醒了。」魏征摸了摸臉站了起來,道:「這是什麼地方?」

    「是丞相府。」

    「丞相府?」魏征自言自語道:「我怎麼到這來了?想必是昨天酒喝多了被丞相帶回來了。」

    小丫鬟不去理他,回身向著外面道:「快去把洗臉端進來。」

    隨著話音,門外走進來另一個稍大點的丫鬟,端了一盆水放在屋裡的架子上,伸手將那毛巾沾了水,在水中擺了擺擠乾淨了就要來幫魏征擦臉。魏征連忙伸手擋住,道:「啊,不敢有勞,貧道我自己來,自己來。」搶過了毛巾胡亂擦了把臉,將毛巾小心的放到盆沿上搭好,回身向著那小丫鬟道:「請問姑娘,丞相現在可還在府中?」

    小丫鬟道:「我家大人正在府裡,道爺要想是想見的話,那就由奴婢給你引路。」

    魏征連忙稽首道:「那有勞了。」

    小丫鬟帶著魏征來到陳鐵房外,道:「這就是我家大人的房間了,還請道爺在此少待片刻,等奴婢進去通稟一聲。」

    「多謝了。」

    片刻,小丫鬟出來道:「道爺快請進,我家大人有請。」

    魏征連忙又向小丫鬟一稽首,整了下衣服,走了進房,低頭高聲道:「魏征拜見丞相。」

    「魏兄快快免禮,隨我到榻上相談。」

    「多謝丞相。」感覺陳鐵將自己扶起,魏征這才抬頭,卻驚奇的發現陳鐵旁邊的房玄齡,不由驚道:「房兄,你怎麼也在這裡?」

    房玄齡與陳鐵相視哈哈一笑,這才看著魏征道:「老道啊,你來晚啦!我可是和丞相在此暢談了整整一夜啊。哈哈哈。」

    魏征一楞,看著陳鐵奇道:「這是?」

    「哈哈哈,魏兄你來,聽我和玄齡慢慢道來。」陳鐵也是哈哈大笑,拉著魏征與房玄齡坐回床榻上,笑道:「昨天酒樓大家不是都喝醉了嗎?我因為在席上和你們四人聊的最是投機,所以酒醉之後竟然稀里糊塗的把你們四個都帶回了我這裡。魏兄啊,你不會怪我吧?」

    「不敢,不敢。」魏征道:「只是這四人是……?」

    「還有如晦和叔達。」房玄齡在一旁道:「至於我和丞相一直聊到現在呢,不過是因為我比你們早醒一些,昨天晚上和丞相交流了一些看法,結果是不謀而合,越聊越投機,這才一直聊到現在。」

    「哦,」魏征點了點頭道,坐在床榻上再不言語。

    陳鐵眉頭不由一皺,昨夜和房玄齡談話時自己是憑著對歷史的瞭解才將房玄齡唬了一夜,可是說到智慧見地自己畢竟還是差了這『房謀杜斷』中『房謀』房玄齡一籌,說出的話有些難免洩了一點底子,雖然最後還是用話兜了回來,但難道就因如此他房玄齡便有了反悔之意?否則自己昨天看了李靖的薦書中分明將房玄齡與魏征、杜如晦並列,怎麼他現在已經認了自己為主公,卻還不向魏征說明?陳鐵側臉看著房玄齡輕聲道:「玄齡,那李靖的書信中似乎也有魏兄的名字,不知魏兄是……」

    魏征聞言身軀一震,轉頭疑惑的看著房玄齡欲言又止。

    房玄齡卻不知陳鐵的心思,還以為是陳鐵求賢若渴,笑道:「主公不必著急。」看著魏征輕聲喝道:「老道,還不快來拜見主公。」

    魏征向房玄齡看了一眼,從他眼中得肯定之後,連忙從床榻下來,跪倒在地道:「魏征叩見主公!」

    「哈哈哈,魏兄快快請起。」陳鐵大喜,連忙下來扶起魏征,高興道:「我得魏兄,如得一鏡。哈哈哈。」

    魏征聞言一楞,從來只聽過得賢臣比喻成張良,姜尚,可雖然自己不能和他們相比,但怎麼也不能拿個死物來相比自己啊!雖然不悅,卻還是道:「主公謬讚。」

    房玄齡與陳鐵長談一夜,知道這位主公絕不會無的放矢,見魏征聞言似有不悅,連忙上前看著陳鐵笑道:「主公以鏡相比,不知可有什麼典故?」

    陳鐵一驚,猛然想起以鏡相比魏征還是在魏征死後李世民所發感歎,現在哪裡有什麼典故?不過話已經說出口了,怎麼也要有所應對。站起身從旁邊桌上拿起一面銅鏡,道:「一個人用銅作鏡子,可以照見衣帽是不是穿戴得端正;用歷史作鏡子,可以看到國家興亡的原因;用人作鏡子,可以發現自己做得對不對。魏兄,今日是你初次拜我,我便以此物相贈,日後你若發現我行事有錯,還望你能直言敢諫!」

    魏征心神俱震,連忙伸出雙手鄭重接過銅鏡,重又跪倒道:「主公有如此胸懷,魏征敢不以死相報!」

    房玄齡也是迅速站到魏征一旁,撩起衣擺跪下道:「天下英主,未有如主公者,房玄齡今日能追隨主公,雖肝腦塗地,無恨矣!」

    陳鐵連忙扶起二人,一同暢談天下。隨後杜如晦,陳叔達二人相繼到來,在房玄齡與魏征的前例之下盡都歸順,陳鐵自又是一番籠絡……

    與此同時,朝堂之上,柳述正陰沉地著臉站在朝班之中,滿臉黑氣。

    楊廣掃過文武百官,沉聲道:「如今漢王叛亂雖然平了,可是幽州叛亂羅藝卻越加猖狂。眾卿家,可有什麼剿敵良策?」

    眾官交頭接耳,半晌,牛弘站了出來,道:「皇上,賊兵雖然猖狂,但好在區域不廣,而朝廷近時連損大將,滿朝皆哀,不如先靜守數月。」

    楊廣哼聲道:「守?守多長時間?難道我大隋除了兩位已經仙去的王叔之外,便別無良將了嗎!宇文卿家,你看這滿朝文武,誰能領兵出征?」

    宇文化及連忙站出了出來,道:「以臣之見,丞相陳鐵足當此任。」

    「廢話!」宇文化及話剛說完,楊廣已是氣道:「丞相自回來時便病倒,一直到今天還未上朝,難道要朕逼他躺在床上去帶兵?你再說一人!」

    「這……連越王爺這般本事都不能敵他,換了別人只怕……」宇文化及猶豫道:「想那羅藝在南陳時便是天下無雙的良將,我大隋滅陳之後,他帶兵打到幽州,就是先帝也拿他無法,最後只能命他自領燕雲……」

    「朕是問你誰能領兵,不是要你長他羅藝的威風!退下!」楊廣怒道:「還有哪位愛卿能幫朕分憂?」

    有了兩人前車之鑒,百官更是噤若寒蟬,惱的楊廣恨不得將這般『酒囊飯袋』一個個貶了還鄉,不過心裡雖然這麼想,做卻不能這麼做。楊廣一個人獨自發了半天火,終於無力道:「既然今日沒有結果,那各位愛卿下去好好想想,明天再給朕答覆,好了,退……」

    猛然間,朝班中一個聲音打斷楊廣:「皇上,臣保舉一人!」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