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系舟費了一晚上的時間用言語和肉體補償林瀟,才好歹把事情矇混過關。當然他還是不敢告訴林瀟他的所謂真實身份,只能把與春生串好的說辭演練一番。畢竟心裡有鬼,在林瀟透徹的目光下,李系舟多少有點心虛。所以關於那前半宿李系舟究竟與春生做了什麼事情,林瀟一直保持懷疑的態度。
不過聽了李系舟轉述李錚的那些話,林瀟感覺得出李錚已經解開了心結,至少李錚不會再對李系舟產生威脅,這就是非常好的開端。
「系舟,令尊是那樣一個傳奇人物,真的很難想像呢。對了,在月魔教的時候,你還隱晦地承認令堂是月魔教的前任聖女王鳳,那個不會也是真的吧?」
李系舟尷尬地笑了笑:「那個當然是假的了,騙洪霞的。」
林瀟幽幽道:「其實明知道不可能,我還是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呢,那樣你可以教我駐顏術。」
李系舟不解道:「你學駐顏術做什麼?」
「系舟,我比你大七歲呢。女子老得快,我怕你哪一天會嫌棄我的。」
李系舟深情默默地擒住林瀟的手,大言不慚地竊了名句認真說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注1]」
林瀟就任由李系舟握著她的手,那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在她耳裡成為世上最美妙的聲音。
但是林瀟喜悅的心情沒有維持多長時間,轉天征西軍到渝山城的時候,她看到了鄧拓,不免又籠上一層擔憂。
李系舟與鄧拓相見,舊時好友分別多年。再次相逢親密無間也沒什麼。身為女子林瀟卻很敏銳的發現鄧拓看李系舟的眼神有一種說不出地深情。接下來,林瀟知道了鄧拓一直收藏著李系舟的一把古琴,視若珍寶。1——6——K即使李系舟對鄧拓沒有不正常想法。鄧拓對李系舟卻絕對不僅僅是友情。
林瀟忽然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失落和沮喪,她恨上天為什麼把李系舟生得如此完美。那樣近乎於神仙一樣地人。不可能只屬於她一個吧?
征西軍在渝山城內稍事休整,便開拔向雍都而去。
李系舟告別了英王,帶著林瀟隨著大軍北上。一路上,林瀟出於某種難以壓抑的情愫,借教導李系舟武功為名。嚴格控制李系舟地活動範圍與言行,盡量與自己更多時間相處。
鄧拓從李系舟那裡得知林瀟就是傳授他武功的世外高人,敬仰之餘更多的是羨慕。論武功論容貌,鄧拓覺得自己遠比不上林瀟,他也看出林瀟與李系舟之間的曖昧關係,他只能把自己對李系舟那難言的情愫默默深藏心中,拚命克制不讓它發芽,更不可能開花結果。但是感情像烈酒,藏得越深越濃烈。鄧拓不自覺地祈求著可以有更多地時間與李系舟在一起。哪怕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和別人嬉笑擁抱,只要看到他快樂,鄧拓也會感覺到快樂的。
然而幸福舒心悠閒愜意的日子總是短暫的。征西軍尚未到達雍都的時候。就接到北疆軍情告急:突厥大規模入侵了。
就在夏國伐蜀的這近半年時間裡,北方豳(bn、懋(mo)、馮、雎、上斐五個小國被突厥閃電般征服。成為突厥的附庸國。目前突厥集結一百萬大軍。其中一部分陳兵馮國與夏國交界,一部分直接佔領了梁國東部。也就是突厥與夏國之間梁國的三州之地,蠢蠢欲動。突厥大可漢克察沁揚言,三個月內攻下梁國燕都,隨後大舉南下,踏平中原。
夏國在北疆的守軍總兵力只有五十萬,一半分佈在西線梁國與肅國交界,抵禦來自突厥西下都地頻繁騷擾,在東線梁國與馮國交界處最多只能集中二十五萬兵力。倘若突厥大規模入侵,鐵蹄南下,形勢十分危急。當然如果梁國能夠堅持抵抗,會暫時阻止突厥的入侵。可惜梁國剛剛平息宮廷政變,新朝掌權者是否還能像過去一樣與夏國結盟都是未知數。事態緊急,夏國皇帝命令征西軍即刻奔赴北疆,作為滅蜀的功勳犒賞隨軍發放,只是預定將士們地休假全部取消了。
皇帝另一道聖旨急詔李溪入宮,商討對策。
李系舟不得不日夜兼程,奔赴雍都,一路走一路罵突厥人不開眼,他辛辛苦苦從蜀國回來,一天太平日子還沒享受,就又趕上戰事,咋就這麼命苦呢?
雖然牢騷滿腹,李系舟仍然不敢抗旨,一入雍都,托林瀟給小雲她們報平安,自己家門都不回,就立刻入宮面聖。
皇帝看見風塵僕僕的李溪站在面前,心頭頓時踏實了許多,沉聲道:「給李愛卿看座。」
能在皇帝面前有座位地除了三朝元老和皇親貴戚以外,李系舟這四品禮部侍郎算是絕對特例。太監宮女們卻都習以為常,自從李大人起死回生以後,皇帝對他簡直像神仙一樣敬著,就差在宮裡供長生牌位了。
「聖上,您急詔臣來有何要事?」李系舟明知故問。
皇帝卻正色道:「突厥大可汗克察沁這次是動真格了。沒想到他們來勢如此兇猛。」
李系舟一路上也聽說了北疆地事態,禁不住問道:「那麼梁國作何反應?」
「唇亡齒寒的道理梁國人懂得。」皇帝咬咬牙道,「不過這一次梁國新帝比老皇帝聰明許多,巧妙利用這個道理,想趁火打劫。」
李系舟不解道:「聖上此話怎講?」
「梁國盛產鐵器,掌握著最尖端地冶鐵技術。不僅掐著突厥人的武器咽喉,也同時掌握著我夏國一半以上的鐵器市場。這也正是梁國能在兩大強國之間頑強生存的主要原因。」皇帝耐心解釋道,「如今突厥北部連年遭災,賴以生存的牧場萎縮變成荒漠,牲畜產量下降,人口卻在增多。他們急切地需要擴張土地,佔有更多資源。東北面那五個落後的小國被突厥吞掉並不稀奇,突厥還覬覦梁國和咱們夏國。反而對更加貧困的西北面煬(yn)、姜、肅三個小國沒有興趣。梁國的鐵器,我夏國的物產人口都是突厥眼中的肥肉。」
「聽說突厥施行的是部落聯盟奴隸制,凡被他們佔領的土地,原來的百姓都會淪為突厥人的奴隸,子子孫孫世世代代都翻不了身。梁國人應該不會想當奴隸吧?」李系舟試探道,「只要梁國切斷對突厥的鐵器供應,突厥人還能猖獗多久?」
皇帝歎了一口氣道:「可惜梁國新帝更陰險毒辣,他不想被突厥滅國,又不想因此平白成為我們夏國的擋箭牌,所以他秘密派了使者來雍都,想藉機敲詐朕。倘若是老皇帝主政,斷然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注1]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出自《詩經#8226;邶風#8226;擊鼓》,這是形容夫妻間的堅貞感情的,是一位遠征異國、長期不得歸家的士兵唱的一首思鄉之歌。契:合。闊:離。子:你,這裡指作者的妻子。譯文如下:「生生死死不分離」,咱們誓言記心裡。我曾緊握你的手,到老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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