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系舟冷汗直冒,當時打腫臉充胖子信口胡謅的話,居然李錚記得這麼清楚。他只好狡辯道:「我哪一句說過要自己當皇帝了?隱身幕後操控全局,為百姓謀福,等天下形勢穩地了,我就功成身退逍遙自在的過日子不好麼?」
李錚深沉道:「這願望聽起來不錯,但是哪一個帝王會容你這樣的隱患存在?夏國皇帝當初能狠心賜你毒酒,等他擁有天下的時候為什麼不會對你趕盡殺絕呢?有你這樣的大能人在,他會怕他的子孫龍椅坐不穩呢。」
李系舟從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今日聽李錚說起,恍然間也有了不安。原來未來遠不如他想像中光明呢,似乎充滿了危險與不測呢。也許英王不會害他,但是當今聖上真的有可能做出那種事情的。但是他仍然不服氣道:「我可以表現的不那麼出色吧,讓他認為我不足以威脅皇權。」
「已經晚了。」李錚歎息道,「你知不知道你做過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驚天動地呢。如果你從現在開始什麼都不做了,或者故意表現得庸碌無為,皇帝會更加懷疑你的居心。你已經騎虎難下了。」
「那怎麼辦呢,爹爹,你一定要幫幫我。」李系舟真心實意地請求。
李錚卻笑了,很優雅欣慰又帶著幾分釋然的笑容,他輕輕道:「兒子,你真會利用人心啊。明知道這次我捨不下你,才會來找你,就這樣撒嬌。其實沒有我,你一樣有辦法的對不對?你這樣求我,就是讓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就算我不答應幫你,也會留了這份心思看著你,想著你。」
李系舟暗道:聰明人的想法就是複雜。他若真有李錚想的那麼有心計就好了。
「爹爹,要不然你留下來。我幫你在夏國找個好差事,只領俸祿不幹活地那種怎麼樣?」
「算了,你以為我投了夏國,皇帝會輕易放過我麼?不殺我也要好好利用我為他做事的。我才不想那麼累呢。再說憑我的本事,還會缺錢花?」
李系舟愣愣道:「那麼爹爹會去哪裡呢?」
李錚地心情豁然開朗。微微一笑道:「四處走走,順便幫你謀一條後路。」
「我不太相信啊。」李系舟實話實說道,「你不會跑去謀刺英王或者皇帝吧?」
李錚嚴肅道:「不會的。你放心,當初我沒殺吳璽,現在也同樣不會去殺英王或者皇帝。除非他們對你起了殺念。」
望著李錚認真地模樣,那張與自己酷似地臉,李系舟的心中突然泛起異樣的情感,李錚雖然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可他不是真無情。過去是對他愛的那個女人。現在又要為他的兒子牽腸掛肚。李系舟本來想說一些崇拜或者溫馨地話表達自己對李錚的感動之情,卻不知道如何說才顯得自然。李系舟一慌亂一緊張,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其實也算是心裡話:「爹爹,你這麼俊美。為什麼整日戴個面具呢?」
李錚身子明顯一顫。竟似定了定心神才回答道:「是教我攝魂術的那個奇人的要求。雖然這個世間適合學攝魂術的人不多,那個奇人好不容易才發現了我一個。但也並不是非我不傳。除非我答應遵守他提出來的四個條件。在他死之前我的真容不能被旁人看到就是其中一條,另外還有諸如不能娶妻,不叫他師傅等等奇怪的要求。而那些條件雖然奇怪甚至荒唐,但是我都能接受。」
李系舟奇怪道:「可是王華看到過你的樣子吧?」
李錚耐心解釋道:「王華天賦極高,又因為她地容貌與她母親非常像,所以她學會攝魂術以後居然迷惑了我,偷看了我的容貌。當然我很快就清醒過來,但是她苦苦哀求我不要抹去她對我容貌的記憶。我明著答應她了,想隨後暗中做手腳想洗去她地記憶,可惜都沒能成功。」
「原來是這樣啊。」李系舟得寸進尺道,「另外還有一個條件是什麼?你說了三個都很古怪,真想不出還有什麼離譜的要求。」
「那個奇人已經死了,我不用戴面具也不用再遵守他第四個條件了。」李錚突然騰身躍起,施展輕功離去,遠遠地只丟下一句話,「兒子,好奇心太強不是好事,說不定會因此吃很大地苦頭呢。」
李系舟沒有去追李錚,一是太累,二是太懶。關於那第四個荒唐條件不過是他一時興起隨口問問,既然李錚不說他也不會太記掛。他抬頭看看天,東方已經微白,星月隱去,雲淡風輕,又到了早上。
這一晚過得極不平靜,收穫很多,與春生串好說辭,又不用再擔心李錚,超額解決了隱患,李系舟興奮地再無睡意,騎上馬向渝山城趕了回去。他開始懷念他溫暖地大床,還有溫柔的林瀟。
李系舟因為心情放鬆,回程用地時間比來的時候慢了兩個時辰。但是他出發的早,所以回到渝山城內的時候剛剛掌燈。林瀟正獨自在院中,擺了滿桌酒菜等他。
順著飯菜的香味,李系舟饞涎欲滴地走到桌子前,笑吟吟道:「還是林瀟最體貼,知道我餓了。」
林瀟沒有說話,默默為他倒酒布菜,甚至沒有問他兩天一晚究竟做了什麼。
李系舟先是足吃海塞一通,又飲了幾杯酒,恢復了精神與活力,看林瀟似乎悶悶不樂的樣子,便主動打趣道:「林瀟,你想不想知道昨天晚上我做了什麼?」
林瀟秀眉一挑,唇角彎起一個弧度,突然說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昨晚我做了什麼?」李系舟頓時來了興趣,問道:「你做了啥?是不是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林瀟淡淡道:「我與英王過了一晚。」
李系舟一口酒差點沒有噴出來,顫聲道:「林瀟,雖然我不打算束縛你,可是你這也太……」
林瀟白了李系舟一眼,得意道:「你以為英王和你一樣好色麼?我們兩人秉燭夜談,我開解他半天。你知不知道他對你的感情非同尋常啊。」
李系舟紅著臉說道:「我感覺到一些。但英王是做皇帝的材料,私人情感問題不會影響到他的正事。」
林瀟歎息道:「是啊,所以他有多少苦都悶在心裡,很可憐呢。」
李系舟沉默,為英王哀悼。
林瀟話鋒一轉,一本正經問道:「現在老實交代,昨天晚上你都做什麼了?我怎麼聞到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還不只一個人?」
李系舟小心翼翼回答道:「其實,我前半夜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後半夜和另一個男人。」
林瀟臉色瞬間像是凝了一層冰,冷冷盯著李系舟,彷彿要洞穿他的身體。
李系舟被林瀟的目光凍得直打哆嗦,哪裡還敢賣關子,老老實實解釋道:「前半夜是春生,我們只是敘舊啥也沒幹。後半夜是我爹,就是那個白髮人了,他窮途末路來看看我。」
「你和春生真的什麼也沒有干?」
「我和他是純潔的朋友關係。」
「那你和白髮人呢?」
「他是我親爹啊。怎麼會?」
林瀟嗔怒道:「我當然不是說你和令尊之間做過什麼齷齪事情,你滿腦子想什麼呢?我指的是他有沒有又逼迫你幹什麼壞事?」
李系舟搖頭:「沒有,沒有,其實他也是個好人呢。」
林瀟嘴角有些抽搐,懷疑道:「這件事情好像很難讓人相信啊。」
李系舟單純道:「你不信也沒關係,反正他不會再害我了。那麼你相信我和春生之間沒有什麼是不是?」
林瀟故意沉思片刻,戲謔道:「說實話,這件事情比令尊改邪歸正還令人懷疑。」
這是週二的更新,因為週二一早出差,週三中午才能返回,所以提前放上來。週三的更新恐怕要在中午或者晚上了。請大家諒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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