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謀 第一卷 似夢裡,醒來騙吃混喝 第002章 賀壽宴
    夏國元帥的壽宴在傍晚舉行,桐城督衛耿大人準備的賀禮連同城內十幾位頭牌都於當日中午在渡頭彙集,乘船渡楚江去到對岸夏國軍營。

    館主特意雇了軟轎給游兒聽用,督衛府的藥師也在中午的時候趕到醉香留。

    李系舟將金銀細軟貼身攜帶了一部分,剩下的藏在了琴盒之內,又囑咐春生帶好自己值錢的東西。春生起初不解,李系舟卻道:「這種頭牌齊聚的大場面很少有的,說不定能遇到良人,就此贖了身;再說咱們兩人都不在館內,沒有體恤的人,錢財放著也不穩妥。」索性春生值錢的東西不多,就一些散碎銀兩,貼身帶了也不顯眼。

    臨上轎的時候,李系舟才看到那個督衛府的藥師,此人四十來歲樣貌普通,一般書生打扮,背了一個藥箱,話不多,神情不冷不熱。這樣的人走在大街上很容易被忽略,唯眼角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近看有點特別。

    軟轎很寬敞,李系舟讓春生一同坐了,從醉香留出城到渡口有一個時辰的路,他不想讓春生浪費體力。轎簾放下,李系舟隨口問了一句:「春生,那個藥師咱們以前認識麼?」

    春生仔細想了一下答道:「游兒哥,督衛府的人很少來咱們醉香留,不過那位藥師先生似乎看著有點面熟。」說到這裡,春生壓下聲音,「他眼角的那道疤很特別,我記得年前他來過,好像是陪著一位大官,不過那時他是武人打扮。」

    李系舟聞言一皺眉,不會這麼巧吧,如果春生沒有記錯,這個藥師恐怕不簡單。陰謀,一定有什麼陰謀,說不定自己已經無辜地被捲入進來。

    帶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李系舟一行來到渡頭棄轎登船。

    此時船上裡間已經坐了幾位花枝招展的頭牌,不過最好的軟座是要留給官府的人。

    李系舟身上的傷好了大半,雖然不能進行劇烈的體力運動,可是行走站立只要時間不長也還能撐得住。他不想錯過觀賞楚江美景的機會,雖然艙裡尚有空座,他卻在艙外尋了一條長凳坐下。

    春生抱著琴盒站在李系舟身側,那位藥師卻隔了幾條長凳找了個角落坐下。

    這時又有人登船,是四個小丫環簇擁著一位紅衣女子,論相貌此女天香國色,可惜神情冷傲,妝扮流俗,金花珠翠滿頭搖曳,讓李系舟聯想到了首飾架子。

    那女子看到李系舟安然坐在艙外,他不起身行禮也就罷了眼神中似乎還閃過一絲輕蔑,她一向冷傲,於是氣道:「這不是醉香留的頭牌麼?幾天沒見怎麼還真當自己是貴公子了?見了姐姐也不打個招呼?」

    春生在一旁小聲提醒道:「游兒哥,那是咱們隔壁倚紅樓的頭牌紅霄,據說是只賣藝不賣身的,自恃高人一等。」說完又上前一步施禮陪笑道,「紅霄姐姐莫怪,游兒哥最近正病著身體虛弱的很,失禮之處春生這廂陪了。」邊說邊作勢要扶游兒站起來。

    紅霄卻冷笑道:「算了,免得累壞了身子,耽誤你晚上的生意。」說罷走進船艙找了顯眼的位置坐下。她身邊幾個丫頭忙著端茶倒水地奉迎,有個伶俐的卻說道:「那個小倌也是知身份的,坐在了艙外,姑娘不必和他們一般見識。」

    李系舟不禁苦笑,同是天涯淪落人,何苦相欺?轉念又一想,生活所迫逼良為娼,那女子妙齡為妓,就算是賣藝不賣身也受盡委屈,言語嘲諷不過是發洩心中抑鬱,就由她說去。在這樣的社會,身份決定一個人的境遇。李系舟雖然胸無大志,卻也不想永遠停留在現況。

    春生知道游兒素來懦弱,被欺凌是家常便飯,他心中雖然為游兒抱不平,卻也不多勸。

    陸續又有人登船,小倌身份的不多,都知趣地坐在艙外。等那押送賀禮的官員被侍衛簇擁進了船艙,堂而皇之坐在美女中央左擁右抱的時候,渡船終於啟航。

    李系舟起身觀望,楚江之闊盡現眼底,他見過長江黃河,最寬處不過如此,江水浩瀚自西向東,猶如大海不見盡頭,幸而此處地勢平緩,奔流之勢稍斂,船行並不顛簸,速度卻不快。

    船行了一陣,江上忽然起了風。春生道:「游兒哥,你快坐下休息,江上風大,咱們逆風逆水一時半刻到不了對岸。」

    李系舟聞言心中一緊,隱約想到了什麼,不禁問道:「春生,高家渡在桐城上遊方向麼?」

    春生道:「其實差不了多少的,只是聽說夏國軍隊並沒有駐紮在高家渡裡,怕影響那裡正常的車船秩序。這次賀壽宴估計是在渡外的大營裡,怕是在上游,所以渡船行得比以往去高家渡要更久些。」

    李系舟心想,這麼說來從夏國軍隊大營去桐城順風順水,船行速度加倍,如果是發兵進攻桐城佔盡優勢。隨著渡船接近北岸,掩藏在茂盛的蘆葦叢中的快船似乎也隱隱印證了李系舟的想法,夏國的軍隊一定有所圖謀。不過他轉念又一想,國家大事自有別人操心,他就算僥倖猜中一些端倪,也無法影響大局,還不如趁著這點先機早做些準備為自己的逃跑計劃尋一條明路。

    等真正到了夏國軍營,自然有人抬走各色禮物,而他們這些頭牌說白了不過是有手有腳的玩物,都被集中在一處空場等候宴會開席再登台獻藝。空場周圍有夏國士兵把守,不讓隨意出入。

    李系舟帶著春生尋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而那個藥師卻不見了蹤影。李系舟問道:「春生,你看到那個藥師了麼?」

    春生又四處看了看答道:「那藥師怎麼不見了?游兒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這就去找他。」他嘴上這樣說心中卻沒有把握,他想那藥師畢竟是都衛府裡的人,自是看不起他們這些小倌,說是隨行照顧,不過是擺個樣子而已,他們哪裡求得動人家?

    李系舟心中卻想,那藥師果然身份可疑,難道是昭國早已洞悉夏國陰謀,借賀壽為由滲透奸細,先下手為強?說不定壽宴上要有什麼變故。李系舟看電視讀多少有點見識,但是他對軍政之事並不喜好,所知有限。像如今這種情形,他能想到的無非是刺殺偷襲一類的手段。但是到目前為止,李系舟還不能肯定真的會有戰亂,雖說現在逃走成功的機會更大,他卻不敢貿然行動。

    「春生,不用麻煩了。我身子還撐的住,就是想打聽下一會兒登台是個什麼順序,咱們能不能拖後一些再演。」李系舟可不會彈琴,充其量去KTV唱個流行歌曲跳跳迪士高,哪一樣都不適合在今天這種場面當眾表演,最好是在輪到他上台之前就能找到合適的時機開溜。

    春生卻當李系舟真的是身體不適,又不敢四處尋找藥師,只能想法子晚點上台。他心中充滿同情,立刻起身去打聽壽宴的具體安排。過了一會兒他面帶喜色的回來,對李系舟說:「游兒哥,我剛才去找那主管咱們的官員,恰好是來過咱們醉香留的客人,我向他說了你身子不適,他便答應會幫忙安排。」

    李系舟喜道:「這就好,對了,人家不會平白答應幫忙的,他沒提什麼條件麼?」

    春生抿了抿嘴唇:「還不是勒索了一點銀錢,他們這種人一向如此,貪財好色。」

    李系舟忽然感覺一股溫暖的東西留過心間,春生是真的對他好,他不該瞞他太多,說不定逃跑的路上他們還要互相依賴扶持。他小聲對春生道:「春生,如果有個機會咱們可以離開醉香留,你會和我一起走麼?」

    春生聞言眼神一亮卻又迅速黯淡下來:「我早想離開的,可是咱們年幼無依,賣身契又在館主手中,如何逃的了?只希望早遇良人能為咱們贖身。」

    李系舟沉聲道:「求人不如求己。倘若戰亂將起,夏昭兩國交惡,桐城首當其衝是兵家必爭之地,那時候百姓自顧不暇,咱們可以趁亂逃走,改名換姓去別的地方,一紙賣身契算得了什麼?」

    春生怔怔地看著李系舟,半晌才道:「游兒哥,我覺得你剛才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你從來不敢說這樣的話。」

    李系舟掩飾道:「人總會變的。命由天定,事在人為,倘若真有那樣的機會,你也不會放棄吧?」

    春生重重地點頭。

    李系舟繼續道:「這次我把家當全帶了出來,一大半藏在琴盒裡,你好好保管。我身子還沒有大好,倘若真有機會逃走,我氣力不足恐怕會拖累你,真的要分開你多帶些錢財沒有壞處。」

    春生急道:「游兒哥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既然我決定聽你的找機會一起逃走,我又怎會貪你錢財棄你獨去?我春生年歲小,卻也不是見利忘義之輩。」

    李系舟笑道:「我知你不是那樣的人,只是戰亂中什麼情況都會發生,錢財咱們不分你我,各自保管一部分,以防萬一。」

    李系舟這種對現代人而言很正常的分散風險的做法,在春生看來卻是推心置腹坦誠相待,這樣的信任這樣的情誼他不會忘記。

    「游兒哥,這些錢都是你辛苦賺來,倘若咱們真的失散,我也會替你妥善保管。」

    「春生,你記住,倘若咱們分開,那些錢就是我送給你的,隨你處置,千萬不要抱著那些錢餓死在路邊。」李系舟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勸動春生心安理得接受那份錢財,只好引用李白的話,「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話出口覺得詞不達意,又絞盡腦汁把商品貨幣之類的概念補充上,「錢財是身外之物,不用就體現不出價值。」亂其八糟扯了一堆,總算哄得春生接受那份錢財。

    春生緊緊捧著琴盒喃喃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游兒哥,這句話說得真好。」

    李系舟心道李白的話當然有道理,可惜自己記不全那整首詞,偶爾靈光一現能想到這一句半句已屬難得。像他這樣琴棋書畫樣樣不通,詩詞歌賦記不起幾句,不會醫術不懂武功科學知識有限,沒有富貴的親朋好友的人,除了這副容貌有利於賣笑賣身,大約只有混吃等死的份了。能逃離醉香留固然好,可是他今後該如何謀生呢?想想頓覺前景渺茫。

    天色漸晚,營內燈火輝煌,夏國元帥的壽宴已經開始了。夏國元帥好色,尤其喜歡美女,所以女性頭牌們的表演被安排在前面。

    李系舟他們仍然在空場等候,沒有機會進入擺宴席的大帳,不知道究竟來了些什麼人賀壽,只見其他頭牌們花枝招展地離開空場,估計表演完還要留下陪酒,一個個有去無回。自始至終那藥師都沒有露面。

    突然大帳那邊傳出一片混亂之聲,接著就有人喊夏國元帥遇刺。

    李系舟只覺心跳加速,該來的還是來了。不過他心中仍存疑惑,夏國元帥是好色無能之輩,若是被刺殺對夏國軍隊而言損失並不大,可是足以造成一個借口讓夏國對昭國動武。既然昭國看出夏國意圖不軌想要先下手為強,還不如燒掉夏國隱藏在蘆葦叢中的船隻更有用一些。同樣是滲透奸細過來,燒船可比刺殺更容易,還能阻止夏國大軍渡江。到底是昭國的耿大人老糊塗呢,還是夏國有什麼高人早在暗中運作?他來不及細想這些,眼下趁著士兵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帳那邊,正是他們逃走的好時機。

    李系舟和春生都只有十三四歲年紀,因他們年幼又是卑微的小倌,士兵們對他們的看管本來就不上心。如今大帳出了事,營裡到處喊著抓刺客,一片混亂,空場這裡暫時沒人指揮,士兵們都向著大帳湧去,李系舟和春生偷偷開溜竟是無人阻攔。

    李系舟早就趁著天亮觀察好了地形,夏軍整座大營都是依*江邊連綿的丘陵地勢而建,向南越接近江邊地勢越平坦,遮攔越少,如果想要躲藏逃跑,向北面進入丘陵之中的密林相對會安全一些。

    兩人二話不說,向著大營北面一片看似茂盛的樹林跑去。幸好他們所在的那片空場就在大營邊緣,他們早就有逃跑的打算所以紛亂一起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還沒等大營的守衛增強巡查封鎖營盤的時候,就趁亂趁黑逃出了大營的範圍躲進密林。

    這一路狂奔躲入密林,兩人上氣不接下氣,體力頓感不支。尤其李系舟身上的傷還沒好,癱坐在地上痛苦喘息。他雖然知道現在應該跑得越遠越好,可是提不起半分力氣。兩人休息了半個時辰,春生恢復得差不多,他扶著李系舟站起想要繼續前行。李系舟卻在此時回頭向南望去。只見夏國軍營內火把通明照如白晝,喊殺震天,楚江之上旗幟翻揚,應該是夏國的快船渡江了吧。

    看來兩國這一戰在所難免,他們必須逃得再遠一些。李系舟咬緊牙關,在春生的攙扶下兩人繼續向北逃去。直到喊殺聲漸小,江邊的火光濃縮成一個小點,二人精疲力盡再也走不動半步才徹底停下來。此時二人已經不知身在何處,四周都是連綿起伏的丘陵,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荒山野嶺不見人煙。

    東方微白,兩人竟是逃了一夜,如今稍感安全,再顧不上許多,幕天席地相依而眠。

    兩人年幼力微,在荒山野嶺裡不辨路徑,餓了採摘野果充飢,累了相依而眠,許是上天保佑沒有遇到野獸襲擊,如此亂走了好幾日,終於出了荒山。向北遠遠望見一片城池,兩人激動不已。沿著土路走了一陣,匯入大道,沒想到這大道之上竟然有不少普通百姓。

    在山林中行走多日,李系舟和春生都是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本來覺得不好意思,結果看看旁人都是狀如乞丐一幅逃難的模樣,他們倒是一點也不扎眼很快融入人群。

    從這些人不經意的交談中,李系舟和春生漸漸明白他們在山中這短短數日,夏昭兩國已經正式開戰,桐城被夏國大軍緊緊包圍,耿大人堅守不降。桐城附近百姓四散逃逸。原本在桐城附近的夏國人,無論經商還是探親訪友遭逢此變故,都想方設法渡江逃回夏國避禍。夏國此次出兵的理由很簡單,指責昭國借賀壽之名派刺客刺殺夏國元帥,那個刺客已經被擒供認不諱,現在夏國元帥重傷昏迷,軍中指揮由副帥魏克接掌,揮軍南下誓為元帥報仇。究竟是哪一國玩的陰謀誰也說不清,只可惜了當日為賀壽而去的那麼多桐城頭牌,至今仍被羈押在夏國大營,倘若夏國元帥不治身亡,那些頭牌都要為他陪葬。

    春生聽後倒吸一口涼氣,暗自慶幸跟著游兒哥逃了出來,他知道那些頭牌就算不陪葬,兩國開戰,他們留在敵國軍營也絕對不好過,說不定就被那些夏國士兵欺凌蹂躪而死。

    李系舟和春生隨著人流北行,日暮時分已經到達城下,抬頭看城門牌匾,是三個古篆字,這三個字可比銀票上的那些繁體數字複雜許多,李系舟那點墨水根本認不出來。聽人說這是高家渡北面的一座要塞大城,叫雲軒城。

    大家滿心歡喜走到城門口,以為可以進城安頓,卻見城門緊閉,重兵把守。走在前面想要入城的人都被士兵趕了回來。有個守衛頭領模樣的人騎在馬背上高聲呼喝,說是守城督統早已接到前線飛馬快報,逃難的流民中混有昭國奸細,意圖不軌,邊塞大城自今日起一律緊閉城門外人不得入內,有強行入城者格殺勿論。

    消息一傳開,逃難的人群中立刻炸了鍋。有的人在雲軒城有親戚叫嚷著要進城,可以讓親戚證明自己不是奸細,有的則發洩牢騷不滿跟著起哄,慫恿眾人逼迫守衛開城門放大家進去。究竟這些人裡有沒有昭國奸細,一時間根本無法分辨。

    李系舟和春生原本只想找個落腳的地方,舉目無親哪裡都是一樣,所以退在後面不參與爭執,遠遠觀望,只存了僥倖心理,或許守衛能大發慈悲開了城門,到時他們能跟著進去。畢竟大城市裡面更容易生存,也好兌換銀錢。

    李系舟看到一個年紀和自己相仿的少年,叫嚷著向前擠去,可惜身材瘦弱,落在後面。那少年一身文士打扮,眉清目秀,比其他難民顯得斯文許多。李系舟仔細一聽,那少年喊自己是夏國天祐十年秀才,進城尋找同窗,他有夏國專門頒發給秀才及以上士子的通關文書,可以隨意出入夏國各大城鎮,守衛無權阻止他入城。

    李系舟苦笑,天祐十年就是兩年前,那少年不過十二三歲就中了秀才,應該是個神童了,可惜碰上這兵慌馬亂的時候,和那些粗莽的士兵有理也說不清。

    畢竟都是夏國人,守衛們雖然與難民爭執但沒有動刀槍,雙方糾纏不清的時候,難民中忽然有個人亮出兵器,刀光乍現,血花飛濺,一個守衛應聲倒地。說時遲那時快又有幾個難民模樣的人抽出藏在身上的兵刃,加入攻擊守衛的戰團。

    守衛們也不是吃素的,揮砍相迎,雙方分不清敵友夾雜著大量無辜的百姓,亂打一通,場面越來越混亂。

    百姓們紛紛逃逸,李系舟和春生見事態有些失控,拉起手來也隨著人潮奔逃,可惜他們勢單力薄,不一會竟是被慌亂的百姓衝散,李系舟身不由己被人群夾帶向東而去,離春生越來越遠。守衛們揮舞著兵刃追擊,百姓們不敢回頭,生怕下一刻刀就落在自己身上。

    守衛們追了一會兒驅散了人群,就退回城下,不過此時誰要敢*近城邊,等同於找死。

    李系舟身上有傷,體力完全透支,沒有了春生扶助,他根本跟不上其他人的腳步。但是他在穿越前有過春節擠火車的經歷,除了沒有刀光劍影,與剛才的情形也差不了許多了,他心中並不慌亂。他打算先休息一會兒再折返回去,說不定能碰上春生,他想春生體力比他好,又是重情義之人,絕對不會棄他而去的,定會回來找他。

    不過等李系舟恢復了力氣,四周已經是漆黑一片。火折子在剛才的混亂中擠丟了,他摸著黑憑著感覺向來的方向走去。走了一陣仍然不見人聲,彷彿荒涼的原野上就只有他一個活人,他莫名的感到害怕,雲軒城似乎只是遠方黑洞洞的一團影子,遙不可及,而春生更是不見蹤影。

    正在此時,李系舟突然感覺左腳腕一緊,似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他渾身一激靈,背後涼氣直竄,嚇得動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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