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曉墨沒有再看到賈強與賈二兩人,朱梅則主動向她道了歉,雖然滿臉尷尬,但態度比最初真誠多了。
曉墨沒有刻意打聽賈強與賈二,這種人不值得她費心。不過古爸卻狠狠數落了曉墨一頓,讓她不要學了點兒皮毛就自以為了不起,也不要拿自己的身體做危險嘗試;要知道朱梅的功力不夠,如果出手的是朱貴,曉墨的整個右肩就廢了。
較技聯誼會繼續進行,來自四方的高手們紛紛上台獻技演武,江文柯陪在曉墨和張恆東身邊,給他們介紹上台獻技的高手姓名來歷和門派傳承。曉墨和張恆東大開眼界,這是一個和他們平時生活完全不一樣的圈子,原來民間隱藏了這麼多各式各樣的門派及高手。
曉墨最關心的是她認識的幾個人的表演,比如現在楊慧敏表演梅花劍陣,曉墨就看得雙眼大睜,眨也不眨。
場中事先已用紅磚鋪好梅花陣圖,每一步放一塊紅磚,擺成一朵鮮艷的梅花圖案。楊慧敏大約三、四十歲,身著白色的練功服,手持青龍寶劍,劍柄垂下一束鮮紅的劍穗。只見楊慧敏身形閃動,一個箭步穩穩地射向花枝,一招乾淨利落的白虹貫日亮相,頂天立地、氣吞山河,全場歡呼聲經久不熄。幽雅動聽的《春江花月夜》的曲子響起,楊慧敏隨著旋律翩翩起武:喜鵲蹬枝、丹鳳朝陽、鶴翔九天、麻姑獻壽、湘子吹簫,一個個嫻熟優美的招事層出不窮,真有古時越女劍法的精髓,讓觀眾看得如癡如醉。江文柯低聲解說,此劍陣是楊姑婆從她師叔蜀山女俠梅弄雪處學得然後傳與楊柏,再傳給楊慧敏,看她劍氣縱橫已然學得蜀山派內功心法。如果把優美的《春江花月夜》換成高昂的《十面埋伏》,則龍吟虎嘯、鳳鳴猿啼、金戈鐵馬、戰鼓轟鳴……
接下來是朱貴表演黑虎拳。曉墨悄聲問江文柯,「師兄,朱師兄都上場表演了,什麼時候輪到你?」江文柯微笑,「別急,一會兒你就能看到了。」賀正剛含笑對曉墨道,「一般朱貴先表演,你師兄就會接著表演;你師兄先表演,朱貴則接著來;他們兩人啊,雖然是朋友,但更是對手,誰都不讓誰。」江文柯尷尬地摸摸鼻樑,對賀正剛的話不予反駁。
朱貴年紀約20歲左右,身高1米70,穿著藍色的運動裝,乍一看就是個憨厚樸實的農村小伙,沒有一點兒高手的派頭,但當他向觀眾行過禮後,身上的氣勢就變了。溫和的眼中剎時射出凌厲的光芒,不高的個頭卻充滿了力量感,彷彿蓄勢待發的獵豹。武松打虎、公明伏虎、黑虎掏心、猛虎下山、餓虎撲羊、一馬三箭……一招一式乾淨利落,出拳如風,振步顫地,靜如處子,動若歸兔。江文柯盡責地講解:「此拳法學自八門中的岳門,乃岳飛改編,別以為看著不精彩,但它招招實用!」
朱貴下場後遞給江文柯一個挑釁的眼神,江文柯脫下外套讓曉墨幫忙拿著,「瞧師兄的吧!」
江文柯身穿黃色的練功服,繫著紅色的腰帶,中等身材,虎背熊腰,濃眉大眼他手拿齊眉棍,一個「順風扯旗」亮相,猶如百萬軍中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彷彿楚霸王重生,看得曉墨和張恆東雙眼炯炯有神,欽佩不已。《十面埋伏》的曲子響起,初說還能看清楚一個個的動作,二郎擔山、鐵牛耕地、沉香劈山、智深拔柳、洞賓斬龍、悟空望景……再後來就看不清了,人在棍中,水潑不進,只聽見棍聲呼呼不斷,讓觀眾看得眼花繚亂,不斷叫好。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賀正剛對曉墨和張恆東說,「這是你們師兄自創的瘋魔棍法。文柯的父親曾先後拜師於蜀山劍派中五花的XJ城、八門的僧門。文柯從父親處學得棍法後,綜合了武當、少林、蜀山……各派的精華自成一家,在86年天津舉辦的全國武術比賽中獲得棍術單項金牌。」
場中的表演越來越精彩,最後江文柯以五個天旋子盛開五朵梅花後一個騰空擺蓮,收棍、敬禮!全體觀眾鼓掌歡呼,尤以曉墨和張恆東喊得最響。
江文柯緩步下場,順勢得意地瞟了朱貴一眼。曉墨汗,這兩高手怎麼像小孩一樣愛鬥氣。賀正剛拍拍曉墨的肩膀,「習慣就好!」
曉墨,「……」
上午的演武結束了,茶莊早已經準備好了午飯,真是辛苦老闆和員工了,要準備幾百人的飯食,恐怕這幾天他們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下午演武繼續。終於輪到大會主席,高手中的高手賀正剛上場了。
賀正剛表演的是醉八仙,左手做式空端酒杯,開懷暢飲,顛顛倒倒,醉眼朦朧,不小心仰面栽倒……江文柯繼續講解員的責任,「正剛是蜀山劍派的弟子,該派五花八門。所謂五花指五個授業練功的地方:峨嵋、青城、P縣、XJ城和C市;八門指八種門派:僧、岳、杜、趙、洪、會、智、化。正剛出於岳門,又兼習其他幾門的功夫。顛顛倒倒實是風擺荷葉上動下不動,下盤必須穩;仰面栽倒實為鐵板橋;醉眼朦朧實是精華內收。你看他猛一睜眼寒光外射,攝敵心魂;臉時紅時白,是他用內力催逼的反應。洞賓飛劍斬龍、鍾離揮扇退敵、張果老倒騎毛驢、韓湘子倒拔紫金簫、藍采和巧擊圭板、何仙姑懶睡雲床、曹國舅竹簡參聖、鐵拐李醉枕葫蘆,充分展現各仙的體貌特徵……」
望著場上的精彩表演,曉墨連連點頭,嘴裡不由低哼起成龍的《醉拳》:
「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
有萬種的委屈我付之一笑
我一下低我一下高
搖搖晃晃不肯倒
酒裡乾坤我最知道
千斤的重擔我一肩挑
不喊冤也不求饒
對情誼我肯彎腰
醉中仙好漢一條
莫說狂狂人心存厚道
莫笑癡因癡心難找
莫怕醉醉過海闊天高
且狂且癡且醉趁年少
……
酒裡乾坤我最知道」
「這是什麼歌?」江文柯感興趣地問。
「成龍的《醉拳》。」
「挺好聽的,晚上把歌詞抄給我吧。」
「好。」
「兩份,一份給正剛」,江文柯看著走下場的賀正剛,「這首歌最適合他。」
「恩」
鍾曉英師姐表演了女子甲組長拳,鐘師姐比曉墨大三歲,充滿青春活力,英姿颯爽。只見她招招式式舒展美妙,俯身平衡如巖鷹翱翔,雛燕展翅,一起腿、二起腿,儀步亮相一氣呵成,豎卡、平卡緊貼地面,烏龍搗柱,一絲不苟……江文柯點頭稱讚,「這套拳確實既能強身健體又具表演觀賞性。」
三天的較技聯誼會結束了,曉墨和張恆東意猶未盡,連連詢問江文柯下一次什麼時候召開,江文柯回答五年召開一次。曉墨和張恆東洩氣,要那麼久啊?!江文柯和賀正剛、朱貴都笑了,邀請兩人隨時去他們那裡玩耍交流,曉墨和張恆東高興地答應。然後,兩人帶著這與眾不同的新奇經歷隨古爸返回了D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