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鄭重的口吻讓我不由自主的坐了回去,那聲音又傳來,「像剛才那樣子坐著,眼睛不要睜開,像剛才半開半閉的樣子。」
我明白了,他們是在畫我的肖像!
我二話不說站了起來,瞪著那一群人,「師兄們怎麼能擅自就拿句深來作畫!」
「呃、、、、、、」
我走了過去,伸手直取那鋪在桌子上的畫紙,他們也看出了我要做什麼,以我從沒見過的團結精神一擁而上過來擋住了我的去路,我只來得及看見紙上一個美人托腮靜思的樣子,那畫連著畫畫的人就被他們遮了個嚴實。
有人帶著畫像逃之夭夭。
我讓那黑壓壓的一群人堵住了去路,動手又不能,著實鬱悶了一把。知道畫像是追不回來了,只好又回到角落裡坐著生悶氣去。
「唉呀,句深師弟你就不要生氣了嘛,不畫也畫了、、、、、、這樣吧,等師兄有時間,帶你去看天山派第一大美人,哦不,是天下第一大美人!」
在我心裡只有傾笑是美人,我又不是好色之人,別人美不美關我什麼事?
「我不喜歡看美人,師兄。」我聳肩道。
「那你喜歡什麼?」
我喜歡的你們要不來、、、、、、我暗暗的在心裡說了一句,然後笑道:「我要聽故事,人龍大戰的故事。」
「這個簡單,你師兄我一個人就知道好多個版本,你說你想聽哪一個,是苦情的還是驚悚的或是浪漫的、、、、、、」
「唉去去去,一聽就知道你是在瞎掰,人家句深師弟要聽的是真相!」
「我的怎麼不是真相?你敢說你知道的就是真相?」
「我當然敢說,你的不是真相!」
「我的怎麼不是真相?我知道好幾個版本,總有一個是真相!」
「誰有空聽你每個都添油加醋的亂說一遍啊?」
「你胡說八道!」
「你胡說八道!」
最後沒一個人跟我說故事的,又自顧自的為了自己的故事真相亂成了一鍋粥。
我悄悄的溜出了這群叉腰跺腳盡興的磨嘴皮子的傢伙,跑到房子的另一頭比較人少的地方去。
所以說人多就是不好!
天山派的弟子當中,只有我們這一門的門徒是最多的。別的師父都很含蓄的收四五個徒弟就好了,偏偏我們這臭老頭收徒弟不手軟,收了二十來個徒弟無壓力、、、、、、這種行為直接造成了人均資源的分配問題,害得我得跟一群人睡大通鋪!看看人家的弟子,哪個沒有一個自己的小房間?
我們這幫人中不是沒人有自己的房間,但這些房間的使用權都是前五個師兄姐的,我們這些後進門的根本想都不用想。
要不要把這群礙事的傢伙都給弄走?
我認真的考慮起了這個問題。
「喲!什麼事這麼熱鬧?」
正在我們一屋子人為了各自的事忙著時,一道不大的聲音偏偏把那邊那菜市場一樣的音量壓了下去,一聽這人的修為就一定比這屋裡吵架的人要高。
成功的引起我們的注意力,二師兄翩翩然的踏進了亂哄哄的屋子,那出塵仙子般的身姿,更比得這一屋子衣衫不整懶懶散散的傢伙自形慚穢如市井賴民。
「二師兄,你怎麼來了?」
幾乎全部的人都迎了上去。不止他來了,連三四五這幾位師兄姐也破天荒的同時出現在這個他們平時路過也不會多看一眼的地方。
奇跡!還是神跡?
「句深師弟,怎麼一個人坐那裡,哪裡不舒服嗎?」
我都藏到有陰影的角落裡了,還是讓二師兄給點了名。不過這全屋的「原住民」都跑過去迎接四位師兄姐的大駕了,只有我一個人沒動反而變成了最顯眼的那個、、、、、、
「二」師兄你敢不敢眼神再利一點?
雖然有諸多的不情願,我還是要回話的,「多謝『二』師兄的關心,我沒事。」
「那就好,最近妖邪作祟,還是小心為妙,師弟如果有哪裡不舒服的一定要第一時間說出來。」他揚起聖母般的微笑對我說道。
我也回以微笑,「一定,一定,真是有勞『二』師兄費心了。」
我們倆都笑裡藏刀,很明顯。
「師兄,該做正事了。」一邊的三師兄出聲提醒越笑越猙獰的某人。
「哼!」他哼了一聲,就不再理我,轉而對著那班原住民道:「你們都聽好了,師父和幾位師叔伯今天要與師尊除妖,其中凶險自不必說,我們會設一個法陣,你們只要老實的呆在陣裡就不會有事,如若誰不聽話,後果自負!」
「大師兄呢?」立刻有人詢問起那缺少的一員。
對哦,如果他也出現的話,說不定這次是我們這一門的門徒曠古絕今的大會面!
「大師兄跟著師父除妖去了。」四師兄終於也說了一句話。
「啊?!大師兄不在那會不會很危險?」
這句話,深刻的表達出了人民群眾對他們四個師兄姐能力的質疑、、、、、、四張臉當場綠了。
「你覺得跟我們在一起會很危險?」二師兄當場發難。
自知說了不該說的話,那個嘴巴比腦子快的同門快速的捂著自己的嘴跑進了人堆中,靠著自己的大眾臉還有和同門師兄弟清一色的服飾,逃過了追捕、、、、、、
費話不再多說,他們四個迅速的布好了陣,然後分成四個角守在陣緣,閉著雙眼盤腿而坐。
這樣嚴肅的場景,眾人也不好再賭博猜拳聊美女,也跟著列隊坐好,閉目調息。
時間流水一般滑去,從早上到了正午。
我坐在角落裡,打開了比手機還方便實用的感應術,跟傾笑聊天。她那邊也有人嚴密的保護了起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我讓她一有情況就要告訴我,然後保持聯繫不中斷。
轟————
我不知天山派找上了哪個倒霉蛋給我背黑鍋,不過聽這陣仗,對方也不是什麼好捏的軟柿子。打吧打吧,等你們兩敗俱傷了我撿的便宜也多點。
轟轟轟————
一聲聲恐怖的轟炸聲與山搖地動的效果相配合,真有一種世界末日的感覺。我們的屋子早被一股怪風吹走,全靠那個陣法形成的半圓把我們罩在裡面我們一群人才得以倖免沒「在風中凌亂」、、、、、、
狂風呼嘯,天空陰沉得可怕,好幾個空中飛人從我們頭頂過去,四面八方都是自由落體。一批批的小道士下水餃一樣的摔下來,只有少數部分還能頑強的再爬起來衝回天際。
傾笑那邊的情況差不多也像這邊一樣,沒什麼讓我擔心的異常,我們開心的比起了誰頭頂上飛過的人多,誰的陣法旁邊掉的人多。
「全部的人聽著,跟著陣法的移動,誰若掉隊後果自負!」
又是一後果自負,二師兄真是沒創意。
通過與傾笑的聯繫,我知道了她們那邊也有了移動的意思,看來情況是比他們預計的還要嚴重,準備來個大匯合了。
跟著陣法的移動,果然不出所料,很快我就看到了傾笑,陣法一融合她就撲到了我懷裡,沒有一絲害怕的神色。我攬著她,找到了陸沉星,看到他也沒有不見了哪根毫毛之後,小丫頭終於放心了。
「陸陸,你怕不怕?」傾笑抓著陸沉星的衣袖笑問。
他看了看我,反問道:「笑兒怕不怕?」
「有哥哥在,笑兒不怕!」她立刻答道。
「我也是。」他也笑道。
我在一旁無奈,也只有陸沉星能這樣依著傾笑的性子跟她鬧,有時我也是自歎不如。
我們這三人輕鬆自在的在那聊天實在是跟四周嚴肅緊張風雲變色的環境不合,各自交換了一個眼神,都默契的閉上了嘴。
打鬥越近慘烈,漸漸的,一種莫名的不安籠罩在我心頭。
怎麼回事,哪來的憤怒悲哀的情緒與我共鳴、、、、、、天山上有龍族?!
我大驚,這情緒如此猛烈,連心境如我也被動搖了,更遑論、、、、、、
「笑兒!」我驚叫一聲,傾笑已經臉色蒼白的癱軟在我懷裡,其他人多少也受到些影響,只是龍族之間的共鳴來得更甚,傾笑瞬間就受到了精神攻擊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