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魚調味只需放些許蔥花和鹽,用慢火清蒸後裝盤上桌。誘人的香味四處發散,引得人直流口水。
肖沒壓根兒沒考慮過客氣二字怎寫,飯菜剛擺定,他就拿著筷子直往銀魚衝去,夾了一大塊,猶豫片刻又塞入筱尤碗裡說:「剛剛謝謝你了。」
小柳知他心思,不由掩面偷笑,還給小白打了個幾個手勢,小白明白後也悄悄笑了起來。
「我平日討厭吃魚的啊,」筱尤被笑得莫名其妙,她輕輕地用筷子挑了一點魚,嗅了會才放入口中,笑著說「咦?這魚不腥,能吃。」
肖沒見她一笑,立刻樂呵呵地往口中扒白飯,扒了好一會後方想起還沒吃菜,趕緊回頭去夾魚,卻發現那條小小的銀魚已經給吃得只剩骨頭,小白正拿勺子給小柳盛魚湯中,不由慘叫:「沒肉總得給我留口湯!」
眾人從竊笑變成了哄堂大笑。
月色已經降臨,蟈蟈叫聲此起彼伏,今夜無星,只有淡淡清風。
小柳安排大家今晚在此過夜,筱尤和自己一間房,肖沒和小白一間房,小白卻對和人一塊兒睡頗有微詞,於是又將他原來房間中的床搬了進去,變成兩個舖位。
安排妥當後,擦亮火絨,點起燭光,大家聚在一起討論接下來的行動。
筱尤提議先回昆門查探,這個主意被大家駁了回來。
小柳從客觀問題上考慮:「如果衛惜行控制了昆門,我們的實力不足,回去正好是羊入虎
肖沒從主觀上提出問題:「我沒膽量再闖一次昆門,何默然肯放我性命,衛惜行未必。{君_子_堂首_發JunZitang.com]」
筱尤不高興地扁扁嘴道:「你們怎麼知道一定是衛惜行控制了昆門?說不准根本就沒這回事。」
「不能冒這個險,現在狀況未定,」小白做出總結發言。「比起先回昆門。我認為不如先將惜緣師姐找出來,畢竟昆門無論是受控制還是沒受控制,都已經事成定局無法改變。而惜緣師姐落入劉氓手中,恐怕會出事。」
「小白師兄說的一定沒錯。」筱尤貫徹她「帥哥一定正確」的人生觀改變了原來的意見。
小柳好奇地問:「那個劉氓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何要針對惜緣師姐?」
「那個人啊……」小白無奈地摸摸下巴,皺著眉開始說,「他是個超級麻煩的傢伙,也不知道惜緣師姐到底是怎麼惹上了他……我細細說與你們聽好了。」
劉氓,綽號蝙蝠。沒人知道他的出身,也沒人知道他師父是誰。只知道他出現在武林中的第一戰,就將威震西北地恆威鏢局當家,在運鏢途中一劍刺死,卻沒有取鏢中任何財物。大笑著揚長而去。又過了一陣子,魔教中家財萬貫地陰陽臉花貓兒被人用長槍釘在了豐城城頭,旁邊血書寫著他的名字。兩戰成名,從此他成了正道眼中的魔道,魔道眼中地叛徒,就如同蝙蝠一般,兩邊都不靠近,兩邊都不討好的怪人。
劉氓做事全憑興趣,看人全靠心情。他覺得你好,那你就算是罵得他狗血淋頭,他也要笑嘻嘻地和你喝酒,他覺得你不好,就算你再客氣再禮貌對他說話。他也會揍你。也有可能會上一秒還與你喝酒。下一秒又看你不順眼,將你丟出門外。因為這種怪癖,所以沒什麼人肯理他。
李惜緣在前兩年雁山剿滅魔教一戰曾遇上過劉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只知道惜緣師姐那次整整過了兩天兩夜才回來,問她發生了什麼,她死活不肯說。
筱尤聽到此處,不由好奇地睜大眼睛問:「會不會他們在兩天裡發生了感情什麼的?」
「誰知道。」小白攤攤手,「不過惜緣師姐從不肯提劉氓的名字。」
小柳接著問:「既然如此,那該去哪裡尋他?」
小白道:「幾乎沒人和劉氓做朋友,不過幸好還有一個。」
朋友其實貴精不貴多,真正的朋友有一個就足夠。
那個人是白瑾。
就如同沒人知道劉氓從哪裡來,惜緣和他之間發生過什麼一般,也沒人知道秦門出名的浪蕩公子白瑾為何會與他成為朋友。
所幸小白和白瑾也是朋友,曾經一塊兒出生入死的朋友。
「我們又該去哪兒找白瑾?」小柳繼續問,「他地知名度應該比較好找吧?」
突然小白和肖沒都不說話了,兩人結結巴巴頓在了那裡。
筱尤的臉突然紅了,她小聲問:「莫非真的和傳言中一樣,要去那種地方找他?」
對江湖事情知道得少之又少的小柳見所有人中似乎只有自己一個人是白癡,急忙追問:「你們倒是告訴我一聲啊!」
「青樓……」小白小聲說,「他長期留宿豐城青樓。」他說完後抬頭見小柳正睜大眼睛望著他,又趕緊擺手道,「雖然我和他關係不錯,但我從來沒去過那種地方!你千萬別想歪!」
「噢肖沒故意地長長應了一聲然後道,「一次都沒去過?」
「我……我……」小白漲紅了臉。
「我不怪你,」小柳笑了起來:「你就老實招吧,抗拒從嚴噢。」
小白猶豫片刻,終於下定決心開口說:「我就給白瑾他們拉進去過一次,不過很討厭那種地方,所以什麼也沒做,很快就走了,後來他們知我厭惡煙花之地,所以也沒強拉了。」
「我還以為小白師兄你是最正經的一個呢。」筱尤歎了口氣,「沒想到啊沒想到……」
小柳若有所思地望著小白,看得他心裡直發毛,趕緊叫道:「真地,就這一次,我什麼都沒做,你要相信我。」
「那……這回找白瑾就得去青樓找?」小柳壞笑著問,「那就是第二次?」
「我……」小白急忙抓住她的手,指著肖沒說,「讓他進去找好了,我們在門口等。」
肖沒看一眼旁邊的筱尤,連忙擺手,大義凌然地說:「我從來不去這種地方,一次都沒有!」
「我聽說你偷過豐城花魁身上的物件。」小柳不客氣地出賣了他。
筱尤又再次驚訝地「哦」了一聲,鄙夷地看了他兩眼。
肖沒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