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當年蘭兮！
「竹兮，你自己先回去吧。我還要返回魔宮。」
竹兮叫住蒼梧：「蒼梧師傅！」
蒼梧似乎知道竹兮要說什麼：「我現在不能離開魔宮，關於你姐姐的事情，等魔宮事情一了，我會去巫山找你，跟你講清當年你姐姐的事情。」
竹兮不知道自己有否點頭答應，滿腹心事的轉身緩緩離去。
蒼梧轉身看著竹兮的背影，輕輕對身後的堯天道：「她愛上你了？」
堯天：「我知道。」
蒼梧道：「你愛她嗎？」
堯天不答。
巫山眾女得知竹兮取回鎮靈珠，一陣歡喜，神雅卻看出竹兮的心不在焉。
「竹兮，你這次回來之後就一直心事重重，究竟所為何事？」見竹兮只是輕輕搖頭說沒事，又道：「這次鎮靈珠的經過你不願意多說，是跟這個有關嗎？」
竹兮緩緩道：「師傅，你說妖魔和人究竟分別在那？」
神雅道：「魔由心生，人若有妄念，也可成魔，心存惡念的人縱然不是妖魔也與妖魔無異。「
竹兮輕輕道：「師傅也這麼認為。如此說來，除魔勿盡，也並非一定正確了。」
神雅道：「師傅從來沒有說過妖魔一定要出淨的，只要妖魔不犯人，人自然不會傷害妖魔。」
竹兮輕輕點頭：「明白了。師傅，我想離開巫山幾日。」
神雅道：「去哪？」
竹兮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心裡有些亂，想出去走走。或許會去弄清姐姐死前的情形。」
神雅歎道：「既然你認準的事情，就去做吧。」生性灑脫的竹兮日漸鬱鬱，神雅擔心不已。
巫山絕頂竹林山台，蒼梧望著滿天浮雲陷入深思：「你來了。」
竹兮緩緩而來與蒼梧並肩而立，輕輕道：「你就是當年那個黑衣人。」
蒼梧看了看竹兮：「看來你對當年的事情有些瞭解。」
竹兮搖頭：「我也只是聽師傅說過。」
蒼梧輕笑：「神雅既然都不知道我，對於當年的事情又豈能完全瞭解。或許你已經知道明佑，延弘。」
竹兮道：「宣城世子！渭城城主！」
「不錯。看來蘭兮已經向神雅說過他們，卻唯獨沒有提到我。蘭兮啊蘭兮，你唯獨不提我，就因為我是魔界中人嗎？看來我在你心中最不能讓你釋懷了。」對於蘭兮的閉口不提，蒼梧似乎反倒有些高興。
竹兮道：「聽師傅說，姐姐是在昌城的時候就已經丟失食妖瓶，應該就是被你所搶。」
蒼梧道：「不錯。這件事情要從十年前的天下宴說起。」
「當年，人間一年一度的天下宴即將在昌城召開。妖王不知道從那得知消息，知道食妖瓶會有禍端。人間亦有貪婪之輩伺機趁天下宴，各城使者齊聚昌城之際，從中作梗，挑撥諸城關係，趁亂滌蕩人間。魔界散落人間的暗探得知妖王會覬覦食妖瓶，魔界也有許多好友是被食妖瓶所害，所以聖君派我來查詢此事，看究竟是人類爭權還是妖王作亂。如果是人類，我們便袖手旁觀，搶回食妖瓶即可。如果妖王也橫加阻攔，便要做好與妖王征戰的準備。」
竹兮道：「結果呢？」
「兩者都有。渭城城主的弟弟延祿有牟利之心，趁著哥哥參加天下宴之際密謀造反，還勾結了妖界的龍妖出雲，烏城城主不滿天下宴舉辦權落在昌城手中也從中搗亂。而妖王也在伺機奪取食妖瓶。聖君知道，如果食妖瓶落在妖王手中，以重遊的秉性決不會放出萬千妖魔了事，必定會利用食妖瓶中妖魔的怨氣為禍人間。」
竹兮道：「那樣不是你們魔界想看到的嗎？為何要從中阻攔，莫非你們也不願看到人間覆滅。」
蒼梧笑道「誰告訴你我們魔界便希望看到人間覆滅的。」
竹兮點頭：「是了，你們魔界是依托人間而生，人間覆滅魔界也就不復存在了。」
蒼梧搖頭：「其實我們魔界確實沒有那麼偉大，只是食妖瓶中有許多魔界生靈，如果被妖王利用，便會灰飛煙滅，永無出頭之日，所以我搶奪食妖瓶只是想阻止此事發生而已。當日你姐姐一路護送明佑延弘的時候我便已經一路跟隨，直到四海客棧。」
竹兮忽道：「為何你不在路途下手，那時姐姐多面受敵，你不是更容易得手嗎？」
蒼梧笑道：「你說得沒錯，或許我是出於好玩心性，想多看些熱鬧吧。畢竟久在魔界居住，樂趣確實少了些。又或許早在昌城鎮外的妖亂之際，從第一眼看到你姐姐的時候，我就已經愛上她。」
「你不是在姐姐護送使者途中認識姐姐的麼？」竹兮插嘴道。
蒼梧道：「不是。」看了看竹兮道：「早在此之前，我化作凡人就已經見過你姐姐。那時昌城附近有妖患，我正好路過，想一探究竟，不想趕到的時候正好遇到你姐姐。當日在茶肆當中，遇到了明佑和蘭兮，因為我本是人類，又有護靈珠護住魔氣，所以你姐姐當時並沒有發現我。我還記得蘭兮那天著了一身青綠色衣衫，青衣緩帶，見之難忘。巫山女弟子當中只有他著男裝，但依然掩飾不住絕世的容顏，在一眾仙容月貌的眾巫山女弟子當中，仍然是最為引人矚目。我想那個俊秀的白衣公子大概也是被你姐姐的美貌吸引，一直糾纏不清。後來我知道原來他就是明佑，宣城的世子。還說要保護你姐姐，可惜他竟然絲毫不會法術，連帶武功也是不會。」說到這裡笑了笑：「不過，我倒是佩服他挺身而出，敢做敢為的性格。後來，妖被你姐姐制服，天空升起了大概是巫山傳喚的信號，你姐姐便隨著巫山弟子匆匆離去，不曾發現躲在人群中的我。」
********************************
竹兮點頭道：「那應該是父親母親離世的時候。」
「哦？原來是這樣。」
「後來呢？」蒼梧見竹兮對於父母的死雖有悲慼，已然釋懷。繼續道：「後來我接到魔界傳訊便也回到了魔宮。數月後就接到了關於食妖瓶的傳聞，才又再次返回人間。此時你姐姐蘭兮已經在護送明佑等使者的路上。我一路遠遠跟隨，蘭兮並沒有發現我，直到眼見蘭兮一路收復群妖，我也不曾從中阻攔。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得知了原來這次還有人類從中作梗，那些追殺渭城宣城兩城的使者，並非完全妖魔，而有人間的殺手。我知道人類向來爭權奪利，爾虞我詐，也不覺奇怪，不打算插手，仍舊一路跟隨。」
「直到蘭兮一行人安全抵達昌城四海客棧，我才真正露面。也是在那個時候蘭兮已經發現了正住她對面的我。」蒼梧神往的神色，連帶竹兮也隨之一同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昌城郊外。
「那日，蘭兮被蛇妖引出，與蛇妖鬥法中途遭鷹怪襲擊，受了重傷，鷹怪也受到你姐姐和我的重擊，逃走了。當時蘭兮已經心神聚散，我為了幫她療傷，將其帶到深山一處林中，以魔界結界與外界阻斷聯繫，使眾妖一時找不到我們。」
「我知道蘭兮醒後一度想殺我奪取食妖瓶。最終蘭兮取不回食妖瓶只好先回到四海客棧。」
蒼梧說完，卻聽竹兮說道：「可是你上次為什麼說是趁姐姐受傷之際拿到食妖瓶的呢？」
蒼梧諧謔一笑：「我是騙他們的。有些事情不是向對你一樣可以完全講出的。」
「蘭兮走後不久，我便從妖界好友那裡無意間得知妖王意欲在焚天祭祀當日借助當日申時的特異天象布下咒語。我知道蘭兮若得知此事必定不會袖手旁觀，打算將此事告知蘭兮。心知我若與她碰面她必定為食妖瓶之事責難於我，我不想與蘭兮衝突，於是寫了封信拿到四海客棧將其交到明佑手中，借明佑之手轉交於蘭兮，我知道明佑是蘭兮信任之人。明佑雖然不明就裡，還是當即轉身上樓交於了蘭兮。」
「後來我才知道妖王其實早就寫信明目張膽告訴了昌城城主，為的就是逼迫巫山出手，以此好要挾蘭兮換取食妖瓶。因為妖王所下咒語根本無法破解，只要諸城使者一進到祭祀之地便會誘發咒陣爆發，到時候在場的所有人將無一倖免。」
「我雖然告知蘭兮，但是要阻止此事並非易事，而又不能將實情告訴使者引起惶恐，何況這些都是妖王一面之詞，誰也不能作準。可是為了大家安全蘭兮又絕對不會冒這個險。我想不出蘭兮能用什麼方法阻止諸城使者進入祭祀之地。我不放心便悄悄跟到了天下宴。」
「誰也想像不到，蘭兮竟然用了一場美妙絕倫的舞蹈，驚艷全場，使所有人止住了腳步，順利拖過申時。而所有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躲過了一場災難，還享受了一場難得的舞蹈。」蒼梧說到這裡嘴角含笑，有一絲神往，一絲驕傲。
竹兮也沉浸其中：「那後來呢？」
「後來蘭兮一路護送渭城城主延弘，宣城世子明佑返回各自城池。明佑和延弘或許也是早就對蘭兮傾慕已久，或許和許多人一樣被蘭兮在天下宴的一席舞蹈折服，總之一路上我已經看出兩人對蘭兮都是一往情深。」
竹兮忽道：「你也看到當年姐姐的神女舞了麼？」
「當然，只是我混在人群中，又站在高處，她沒有發現我罷了。原來是神女舞。」
竹兮道：「當真很美嗎，當真比巫山絕壁的神女還要美麗嗎。」似在自言自語。
「我不知道巫山絕壁的情形。不過那確實是我此生所不曾見到的美妙舞姿，我想此後也不會再見到。」
竹兮不禁生出嚮往：「你一路跟隨姐姐，姐姐是知道的，是也不是？」
（ps：求推薦票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