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把一切給搞砸了?」
一路沉默的跟著沫沫走到房間門口,泡泡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開了口。
「嗯?哦,不,不,不,」沫沫愣了一下後搖頭,「這是遲早會發生的事,只不過它提前的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哎?」
「沒人會無條件的去相信或幫助才認識的人,小吹她一開始就對咱們太熱情了,這很反常。」
「可我以為這是因為我們是老鄉。」
你不覺的她的幫助太不遺餘力了嗎?這說明了她目的性很強。特別是她是一名商人,而且是典型的無利不起早的商人。和我們相關的目的除了回去沒有其他。可是我也沒想到她會把話說的那麼開。
「可是她以為的方法根本就回不去啊。」
「噓……」沫沫豎起食指手放在泡泡的唇上,「這是咱們的秘密,也是最後的底牌,明白嗎?」
泡泡點點頭,她看向好友,眼裡有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沫沫你是不是很早就開始防著小吹才會故意任由她誤會?」
「泡泡……」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的……」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有些哽咽,「可是……一切都是假的呢。」
「誰說的?」沫沫用力的揉著泡泡的腦袋,「起碼我知道就算是小吹在過去的日子裡也沒強顏歡笑哦。你不用擔心,把話說開了,只會讓大家更輕鬆。」
泡泡聽完一番話,臉色明顯好看多了。
沫沫也鬆了一口氣,她知道泡泡一向依賴自己,這些安慰應該有效。她揉了揉太陽穴,今天的變數實在是太多,讓她有點招架不住。抬手推開房間的門,沫沫怔在門口,一雙貓眼睜得溜圓。一個男人正坐在她的桌子邊老神在在的喝茶,這人不是殺人蜂是誰。
「丫頭,本座找你有事,閒雜人等退避。」
泡泡擔心的看了沫沫一眼,在後者的示意下還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不知前輩有何吩咐?」在桌邊的另一個凳子上坐定,沫沫努力抹去臉上疲憊的神色,露出了招牌笑容。
「你就是最近風頭正勁的泡沫報社的掌櫃吧?」
「正是。」沫沫心下一驚,表面不露聲色,感謝柳如花和蝶戀花的地獄式授課。
殺人蜂手撐桌子站了起來,身子前傾,「本座想跟你做一筆交易。」
話音剛落,沫沫臉上的天真笑容陡然變的高深莫測,語氣也不復往日的活潑,變得略帶冰冷。她緩緩的站了起來,直面殺人蜂那張美艷絕倫的臉,在後者壓迫性的氣勢下毫無怯意。
「你付得起價錢嗎?」她質問道。
這一出變臉盡得柳如花真傳,看的殺人蜂眼神一變。他抬手伸到沫沫面前,,慢慢張開緊握的拳頭,一陣光芒從他手心中發出,漸漸在手的上方懸空形成了一朵盛放的曼陀羅花,淡淡的幽香在屋內瀰漫。
沫沫渾身一震,瞥了殺人蜂一眼。
「前輩果然並非凡人。」
「你來歷不明,身世成謎,故意出報紙在這五洲三島上驚起波瀾。今日,你又與一名從天而降的神秘女子相談甚歡。如此可疑之人,按江湖規矩,應該在大會上受到眾人的審判。」殺人蜂捕捉到沫沫眼中一閃而過的緊張,他話鋒一轉,「但你是如兒的弟子,本座自然要幫襯。」收起手中的花,殺人蜂用修長的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檀木桌上寫了個柳字。
「家師也常常提起前輩,今日一見,果然令人欽慕不已。」沫沫斂去所有戾氣,也用手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寫下了「望歸鄉,見人峰,竹屋」的字樣。
殺人蜂愣愣的看著沫沫寫下的字,眼裡有一抹溫柔在瀰漫。沫沫一笑,如花姐選的隱居地實在有趣的緊,望歸鄉加上見人峰暗含著「望人蜂歸來相見」之意,同時見人峰又可以諧音為「賤人蜂」,徹底的體現出了他愛恨交加的小媳婦心理。
已經得到滿意的答案的前武林第一美人整了整衣襟,示意沫沫伸出手。後者將信將疑的露出掌心,被他用食指輕快的一點,一朵曼陀羅花就在手掌上方緩緩開放,逐漸隱沒在其中。僅僅只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殺人蜂的臉色卻蒼白黯淡了許多。
「運氣匯力與掌心,這印記自會顯現,憑此可避免我教弟子誤傷,如果遇到麻煩,可以前去雲夢國姑蘇城的天香樓,那裡的琴師瑤琴是我的部下,會協助與你。」說完,他便施施然的往門外走去。沫沫可以打賭,他的第一站絕對是望歸鄉。
「你還好嗎?」殺人蜂前腳剛走,泡泡後腳就奔了進來,抓著沫沫上下檢查,而後者舒了一口氣,坐倒在凳子上。
「沒想到他竟然是紅綾教的西王曼陀羅。」
「紅綾教?」泡泡歪歪頭,「好耳熟。」
「你記不記得如花姐在臨行前囑咐我們時提到的那個SSS級恐怖地下組織?」
「哦!那個像黑手黨一樣的組織!」長期呆在西班牙的泡泡這才在自己的詞庫裡找到了相對應的同義詞,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紅綾教可不是普通的黑手黨,它扎根五洲三島已逾千年,即使是普通老百姓也略微聽說過他們的名號。但直至今日我們也只知道它由一名教主統帥,有兩名副教主分掌教務。」沫沫回憶起柳如花當日再三叮囑的話語,「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都有可能是他們的教徒。紅綾教最大的特點之一就是他們的教徒全部都擁有掩飾身份,並且至今沒有一人暴露過,可見其內部紀律有多嚴明。」
「經過千年的演變,人們習慣於將兩個副教主稱為東西二王,二人以幽靈海峽---遠東大運河---霧幻海為界,將五洲三島分為東西兩大部分分別管理。東王以曼珠沙華為標誌,西王則是以曼陀羅為標誌。奇怪的是其教主千年來從未露面,不知這個位子到底是不是早已虛置。」沫沫下意識的盯著自己的右手,「如花姐曾說過只有東西二王才擁有賜予印記的能力,我當時還疑惑他怎麼知道這麼多,原來如此。」
「你跟這麼危險的組織扯上關係不要緊嗎?」泡泡一張小臉皺成了苦瓜。
「扯上還能安全些,」沫沫勾起一抹冷笑,「你我的身份今日在大堂已經曝光了,師父的仇敵如過江之鯽,如果不找個強大的靠山,我們恐怕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可這種庇護也是有代價的吧?」畢竟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孩,泡泡懸著的心還是沒有放下。
沫沫細細的將經過說了一遍,興奮的強調著殺人蜂和柳如花之間的曖昧,最後她才舔舔嘴唇,意猶未盡的問:「剛才有人打我這兒過嗎?」
「你不要被同化的也說淺文言啦!」泡泡不適應的皺起眉,「我一直在門外守著呢。」
沫沫聞言,莞爾一笑。
「如此甚好。今日之事,切不可外傳。」
「哎喲!」剛說完她腦袋上就狠狠的被泡泡賞了個爆栗。
「沫沫你這傢伙!知道我不喜歡古文,還盡拽文言!」
「喲,精神恢復了嘛。剛才是誰低落的像世界末日?」某受害者捂著頭反擊。
「誰啊?我認識不?」某白兔的兔毛突然增厚。
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某分某秒,尹白兔用行動表明由於在房硯台身邊的耳濡目染,她其實也沒有想像中那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