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泡泡的勸說下,沫沫叫上了跟眾女子拼眼神拼到抽筋的陳小吹,頂著武思邪哀怨的目光,三人奔向了位於會場後堂大榕樹下的女遊俠評頭論足八卦交流會。
「要我說,那些所謂的少俠也就是那麼回事。」這裡的領頭人是摘星派掌門夫人李若芷,她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著每一個從她眼前經過的男俠客,看的對方心驚肉跳。
「像我們家那個死鬼,沒嫁他之前,在我面前裝的跟正人君子似地,成了親,晚上熄了燈,也就跟那些嘴裡整天念著『食色,性也』的風流爺們沒什麼兩樣!」
江湖女兒不拘小節,大家都相視嬉笑,若是換了官家小姐,說不定已經面紅耳赤,掩面而逃了呢。
「最近冒出來的那個泡沫報社不是辦了個江湖月刊嗎?聽說裡面評了個江湖十大最有前途青年,你們看了嗎?」一個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女俠大力的。
「那個不是只有在雲澤洲才有賣嗎?」另一個較為年輕的女俠搖了搖頭,看樣子頗為可惜。
「我見到了平樂友,他說他們正在跟福娃記商談,想要把生意擴到這裡。」
「哎?平樂友是泡沫報社的人嗎?那他說沒說他們掌櫃的是誰啊?」
「這事百曉生都不知道,他哪會告訴我,可能只是個商人吧。」
「話說到這,聽說若芷姐的夫君不是也在榜上嗎?」年輕女俠笑著問悠閒的扇著小扇的李若芷。
「承蒙人家抬舉,讓那死鬼也風光了一把。」李若芷淡淡一笑,語氣裡倒也有些自豪。
眾女俠羨慕的看著她,又是一陣七嘴八舌。
「姐妹們,這十個人裡你最喜歡誰啊?」不知是誰,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問,算是給新話題開了頭。
「我比較喜歡香爵然。」一個大大方方的承認。
「太花了!」有人小心翼翼的看了泡泡一眼。
「定波風才好呢!」
「據說他有朝廷背景呢。」
「那武思邪?」
「你想和雲夢國公主搶男人嗎?」
這些女俠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澆冷水,直到其中看起來最羞澀的一個怯怯的說道:「我喜歡阮瞻……」
「哇,這個有些高難度啊。」話音剛落就引起了眾女俠的熱烈反應,也有一些看樣子資歷老些的女俠,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嘴裡嘀咕幾句。
「我聽說冷面秀士阮瞻、荷風公子香爵然、毒聖蝶戀花這三人是發小。」李若芷老神在在的說。
「咦!真的嗎?」眾女一片嘩然。
「你們不覺的奇怪嗎?」那個大大咧咧的女俠一拍腦門,「他們三個裡除了香爵然,其他兩個完全沒聽說有什麼紅顏知己,而且蝶戀花又那麼美,他們該不會是……?」
我們怎麼就沒想到?!沫沫、泡泡和小吹同時全身一震,反應各不相同。泡泡滿臉糾結,小吹暗自偷笑,沫沫則是乾脆把他倆從相識一直YY到了床上。
「這有什麼?」李若芷看樣子是想爆料到底了,「當年天下第一惡人柳如花還不是跟前武林第一美人有一段。」
這話自然又引起了一陣騷動。
碰巧這時,李若芷手中一滑,扇子掉到了沫沫腳下,沫沫順手幫她撿了起來,在交還的時候一個透明精巧的玉鐲從鵝黃色的袖子裡露了出來,被眼尖的李若芷一下子發現了。
「我當這裡只有我是定了的,沒想到妹妹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啊。」她語帶驚喜,笑意盈盈。
「呃?」沫沫愣在原地,有了不好的預感。
「姐妹們,不用擔心阮瞻和蝶戀花是斷袖了,看,」她拉起沫沫的衣袖,將玉鐲顯露在眾人面前,說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阮家代代傳媳不傳女的冰玉鐲!這位妹妹估計就是阮家的下帶主母了!」
沫沫SHOCK了,徹徹底底的SHOCK了,面對周圍一雙雙冒著綠光的眼睛,她腦海裡只有一個反應:
老子被人陰了!
她不由咬牙切齒的回想起這個玉鐲的來歷。
那是他們前往橫暮洲的前一天晚上,阮瞻按照原本的目的,將他母親的宮殿裡的一些細軟和法器打包收好,而百無聊賴的沫沫則是將他打好的包袱再拆開弄亂。就這樣他打,她拆,忙了個不亦樂乎。在將阮瞻的舊衣物翻得到處都是後,沫沫找到了一個頗為精緻的錦盒,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個週身光滑圓潤,散發著淡淡寒氣的玻璃種玉鐲,沫沫一時看的入迷,拿在手裡把玩了好久,隨後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阿瞻,你要背著我跟女人私定終身?那紅包我就不給了啊。」
因沫沫的搗亂而使工作效率下降了好幾個百分點的阮瞻聽到這句話鬱悶了一下,把「你關心的就是給不給紅包嗎」這就很明顯不符合形象的吐槽嚥回了肚子裡。
「這是我娘的,」他皺了一下眉,隨即又舒展開,「你若喜歡就拿去吧。」
「這多不好意思啊。」
「拿去。」
「那我就卻之不恭啦。」
回憶結束。
原來如此!沫沫終於明白阮瞻當時為什麼這麼痛快了,原來是想拿她當擋箭牌!她恨不得自抽一百下,那天晚上她怎麼就財迷心竅了呢?
在風俗各異的五洲三島上只有一個習俗是通用的,那就是男子訂婚乃至婚後都會在右耳佩戴耳飾,至於耳飾的風格則是看各地的習慣了。而阮瞻在送她玉鐲的第二天就戴上了一個古樸大方的黑曜石耳飾,看的資深修女沫沫也把持不住的流了幾天口水,全然沒想其中原因。畢竟就算知道這種風俗,從沒經歷過的她也無法迅速反應過來。
沒想到被自己人捅了一刀!沫沫越想越氣,忍不住不斷磨牙,坐在她旁邊的泡泡小心的往邊上挪了挪,生怕她房大小姐一個氣不過,暴起傷人。
面對著如狼似虎,八卦魂全開的女人們,沫沫一咬牙,決定找個墊背的。她的餘光掃過某隻兔子,不行,泡泡和香賤人的事已經傳開了,最終她把目光鎖定在盯著她的手鐲的眼睛已經成為銅錢狀的某吹,武思邪會感激她的。
「若芷姐說笑了,小妹算什麼真人啊,這裡可是有個成功的戰勝了雲夢第一公主的強人在呢。」說完,她不著痕跡的點點被突發事件震住的陳小吹。
這一招確實有效,誰都明白這肯定事關武思邪,因此眾人的注意力被這個重量級的新聞炸到了陳小吹那邊。就在沫沫為奸計得逞而得意洋洋時,她感覺到一道陰冷的目光鎖定在自己身上,她趕忙回頭,只見那個羞澀小美女正恨恨的盯著自己。
「你到底使了什麼卑劣的手段?」小美女徹底丟掉了青澀的外衣,展露出自己的本性。在她眼裡心上人絕對不會放著眾多絕世美女不要,偏偏看上這個姿色才中等偏上的小丫頭。
若不是知道以若芷的眼力絕不會認錯,她簡直以為這個丫頭自己弄了個假的來騙人。
沫沫被這個問題弄的哭笑不得,拜託,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偶然間,她瞅見陳小吹用「你該被天打雷劈」的兇惡眼神瞪著自己,不覺流下一滴冷汗。
「喲,怎麼這麼熱鬧啊。」伴隨著華麗的女聲,一個華服中年美婦小跑著衝了進來,一下子掛在了沫沫身上。
喂,大嬸,你哪位啊!被掛住的沫沫在心裡大喊。
「總算見到了,沫丫頭。」雖然動作極為不雅,但婦人的表情卻一本正經,「怎麼了?被欺負了?」她已有所指的看向羞澀小美女,後者的臉色變幻不定。
「這不是虞姑娘嘛,尊師可好?」
「勞夫人惦念,家師一切安好。」小美女不在惺惺作態,老老實實的起身行禮,沫沫這才發現,原先一直叫她「小美女」是因為她個子嬌小,加上特意營造出的青澀感造成的錯覺,這個女人明顯已經20歲中期了啊。
「你似乎對瞻兒親自選定的人選不滿?」
「回阮婦人,美人不敢。」虞美人恨恨的答道。
等等,沫沫不可置信的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美婦,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