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對不起,因為最近狂忙,所以更新耽誤了幾天,而且,因為下一章,寇仲的決定,太不現實,自己知道說不過去,也確實有點心虛不敢貼。所以這一章字數比平時的章節多很多,也算彌補吧。
我考慮過很久,但是,只想到這一個荒唐且白癡的辦法,讓情節,依照我原來的設定進展下去,讓許多的英雄好漢,讓不同立場的人,為了同一個目標站到一起,讓所有人把手握在一起,讓男兒熱血,英雄義氣,激盪於天地。寫出有點兒理想化的故事。也可以讓最後少帥軍和唐軍的一些問題,可以較合理得解決,不會引來太激烈的排斥,所以,我無奈之下,還是用了這個辦法。)
眾將聞寇仲將跋鋒寒所言一一道來,無不義憤填膺,激奮無比。
寇仲掃視眾將喝道:「我們身為男兒,投身軍中,當以驅逐胡虜保我漢土為職責,豈能坐視突厥狼軍踐踏我們漢人的土地,奪走我們漢人的財產,殺害我們漢人的兄弟,搶掠我們漢人的女子。」
眾將齊聲高呼:「不能。」
寇仲目光閃亮,大喝:「李淵不敢護衛我漢人基業,就讓我們來,李淵要放突厥人入關肆虐,就讓我們給予迎頭痛擊,把這些突厥人全部趕出我中原大地。」
大部份將領激情難抑,齊聲應是。
只有宋爽宋法亮宣永虛行之等幾個重將暗暗皺眉。
但不是他們沒有護衛漢人以抗異族的勇氣和決心,而是他們清楚地知道這一切說來容易做來太難了。
寇仲竟是要領軍深入到唐軍境內與突厥作戰。洛陽之戰,唐軍許多重將都動彈不得,而李淵肯定也會下令放寇仲的孤軍入境,撞突厥人的刀鋒,但是突厥勢大,就算盡起中原各路兵馬也未必能擊敗金狼軍。更何況只是寇仲這一支人馬。就算是寇仲也不能把全部力量用於對抗突厥。少帥國境內所留守的軍隊不能動,這洛陽城牽制李世民的人馬更不能少。寇仲抽調一大半的軍力對抗突厥而且大軍深入到李唐境內,四面是敵,只是後備補給就是極大的問題。而洛陽城外兵力薄弱,萬一困不住李世民這人中之龍,一旦飛龍脫困,到時指揮兵馬回攻寇仲,那寇仲更是自陷絕地有死無生了。
寇仲看眾將神情也知道他們的疑慮,朗聲長笑:「金狼軍雖兇猛,但昔日在統萬城,我與老跋子陵不過只有三人,也敢力敵頡利的數萬大軍,如今我有你們這般好兄弟,還懼他突厥何來。我們雖是深入李唐境內。但唐軍大部份主力都在洛陽一帶,關中唐軍又都多被李淵調去守衛長安,邊境諸城軍力並不強大。何況李淵恨不得我們和突厥拚個兩敗俱傷,哪裡肯先冒頭出來打仗,所以不必太過擔心。李淵引胡人入關,早已大失人心,我們揮義軍救百姓,卻是人心所向,就算是李閥將領在私心裡也未必不向著我們。」
寇仲語音未落,不少將領已連連點頭。
寇仲看向欲言又止的幾員重將,一笑又道:「不錯,我若就此收兵,退回南方,借長江之隔,倒也不懼他金狼軍。可是這樣看到強敵就夾著尾巴逃跑豈是我漢族男兒做的事,豈是我寇仲會做的事?我若坐視國家危亡,百姓劫難,縱穩守南方半壁山河,又有什麼意義?我們都是血性男兒,盼望在這個亂世有所做為,盼望用我們的雙手打出一片天地,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國家。若是連自己的百姓,自己的國土尚不能保護,又有什麼臉去爭天下。我與李閥爭雄,是我們漢人自己的事,無論誰勝誰敗,我們國家的事務不需外族來管,更不容他們來傷害我們的子民。就算他突厥狼軍勢大又如何,難道我們竟要怕他。當日我寇仲是個一無所有的混混,尚且敢與李閥爭持,在梁都城中,我與子陵可以用急就章拼起來的雜軍,打敗宇文化及數萬大軍。今日,少帥軍已是天下間所向無敵的勁旅。難道還怕他頡利不成。」
眾將齊聲歡呼,在他們心中,少帥寇仲是不敗的戰神,有他在,就可以戰勝最強大的敵人,就可以創造不可能的奇績。
話已至此,幾位大將都不便再說什麼。最重要的是他們也同樣是血性男兒,知道如果突厥鐵蹄踏入中土會給漢族百姓帶來多麼可怕的災難。而寇仲如果能坐視這一切而不救,那就不是他們所尊敬佩服甘願捨棄一切追隨的主帥了。
只是虛行之終究忍不住再問:「少帥大義行之深感,只是這圍困洛陽不知交予何人負責呢?」寇仲若走,這邊洛陽之圍需要一個最有能力最值得信任的人來指揮,否則若讓李世民脫困,後果不堪設想。
事實上,即使寇仲人在此地坐鎮,手中所有兵馬調動自如,也不敢誇口一定能困死李世民。更何況寇仲要引兵離去,圍困洛陽的少帥軍力量將被大大削弱,兵力空虛,再失去寇仲這樣高明的主帥,又有誰還能應付兵法無雙的李世民。
寇仲哈哈一笑:「還能有誰,自然是子陵。」說到此處時,自然而然望向徐子陵。
徐子陵目光柔和,望向虛行之:「虛先生以為我能勝任嗎?」
寇仲失笑:「子陵你若不能,尚有誰能。天下間誰不知道你是我寇仲最最信任的兄弟,論武功論才智,當世又有幾個人可以勝過你。」
沒有任何將領可以出言反駁他的話。徐子陵的才智武功天下共知,他與寇仲並肩所做的種種奇事,創下的許多奇跡早已是人們耳熟能詳的故事。寇仲的哪一樁豐功偉績不是得了徐子陵的相助才能成功的。而現在寇仲將圍困李世民的重任交給徐子陵是最最理所應當的事。除了徐子陵又有誰能有那個自信那份本領去和李世民對恃。
虛行之的眼中卻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啟唇欲言,但一個字也沒有發出來。
寇仲一笑,拉住徐子陵的手面對眾將,大喝道:「你們聽著,從現在開始,子陵在少帥軍中的地位就和我一樣。他說的話便如我說的一般,膽敢違背的,皆以軍法論罪。」
眾將一齊俯首應是。
徐子陵目光深深,低聲道:「你放心。」
寇仲嘻笑著攬著他的肩:「一世人,兩兄弟。我若連你都不放心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徐子陵默然無言,但雙方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意。
事實上像今天的事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徐子陵向來厭惡戰場,更敬重李世民。這也是他離開寇仲的主要原因。按理說要他主動接掌戰場軍權,更與他向來敬重的李世民沙場對敵,絕不留情,更是他絕不會做的事。但是現在他不能不做。寇仲為中原百姓的福祉,甘冒奇險,放棄目前手上的所有優勢,在洛陽爭奪戰處於上風時,引大軍去阻截突厥軍,他最怕的就是李世民的脫困。就算寇仲再天才,前有金狼鐵騎,後有天才的兵法家李世民,在這樣的雙面夾擊下,除死無他。可是寇仲若不去救護百姓,那寇仲就再不是寇仲了。寇仲要揮軍北上,就必須有足夠的把握困住李世民。而除了他徐子陵,又有誰還有那樣的膽色敢以薄弱的軍隊圍困洛陽,又有誰有足夠的智謀敢與李世民互相鬥法。又有誰能得寇仲的絕對信任,敢將全軍安危存亡盡皆交付。為了讓中土倍受戰火煎熬的百姓不必再受突厥人的**,為了讓寇仲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全力與突厥人做戰。無論徐子陵本意如何厭戰,私心如何敬重李世民,都不容他不站出來,盡心歇力,相助寇仲。
寇仲知道徐子陵的心意,心中感受亦是複雜。一來明白徐子陵深深的痛苦,知道違背他的本性去和他敬重的朋友為敵對他是多麼痛苦的事情。更加感念他對自己的情義。經歷了那麼多的事,他與徐子陵終還是站在一條戰線上,在為著共同的理念而奮戰。可轉念一想到其中的艱險,卻又倍覺憂心。他以一支孤軍深入唐境與金狼軍做戰,在兵法上來說,不智到了近乎白癡,幾乎與送死無異。雖然他對將士們說來意氣風發,信心百倍,但深知突厥人騎射之利的他,深深明白這一戰的勝算少的可憐。縱然他向來膽大包天,用兵每出奇策,常於最不可能時取得勝利,但仍然知道,此行敗多勝少,極可能有死無生,但大義所在,卻又不能不去。同樣,徐子陵以少量的兵力圍洛陽,本身已是至大的冒險,洛陽外圍的不少城池尚在唐兵手中,洛陽城內的李世民更是不世人傑。只要稍有差遲,徐子陵也同樣難逃敗亡的命運。如果徐子陵真的……雖說當國家民族面對危難之時,縱有萬千艱險,他們也不能退後半步。但是想到徐子陵的安危,他仍是不由地不心亂。
寇仲心緒正紛亂如麻,耳旁卻聽到一個溫柔而堅定的聲音道:「寇仲,讓玉致和你並肩殺敵吧。」
寇仲大驚,抬眸,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站著的人是宋玉致,是那個愛好和平,最惡征戰,每每因此而氣惱自己的女子。
宋玉致含笑道:「我都知道了,突厥人要犯我中原。你竟拋下即將到手的勝利,誓阻金狼軍。如此豪情大義,才是我宋玉致真心佩服的英雄好漢。我要和你站在一起,讓天下人都知道,宋家軍和少帥軍是永遠一心一意一體的。讓天下人知道,我宋家上下也是把國家民族放在心上的人。我宋家支持少帥軍,不是為了爭權奪利,不是為了本家的榮耀,而是為了還天下百姓一個安定的國家,一個關愛百姓的君王。當異族鐵蹄要踐我中土時,我宋家男兒也願拋頭灑血,護我百姓。只要是為國為民大義所至的事情,無論有多少艱險,我宋家軍誓與少帥軍同生同死共同進退。」
宋爽宋法亮這一干宋家大將,聽得本家小姐這一番話,均覺豪氣上湧,原本的一點猶疑盡去,一起跪倒大呼:「宋家男兒願誓死追隨少帥,三生殺敵,七世報國,百死無悔。」
如此熱血豪情,感染得其他一眾將領均一起跪地盟誓。
寇仲眼望宋玉致清亮的明眸,心中湧起深深的感激。他豈會不知道宋玉致如此做為暗含的深意。少帥軍是他的本人部隊,自然對他維命是從,決無二心。但宋家軍是宋缺的人馬,追隨他打仗,只為了他霸業大成後與宋家的聯姻可以確保宋家的地位。眼見洛陽已圍,勝利可期,他居然帶了大批人馬到唐境去和突厥人做戰。雖說是為著國家大義,但也對本身的帝業發展造成極大的障礙。突厥的凶狠殘暴更是天下知名,要宋家軍全力投入到這樣的戰鬥中去,宋家將士們一時間心中未必完全認同。可是與突厥人對戰,若沒有訓練精良的宋家軍的加入,戰勝的可能幾乎等於零。宋玉致於此時決然站到他身邊,表示宋閥高層毫無保留對寇仲的支持,又以民族大義激勵本家兒郎,打消他們疑慮的情緒,確保了整個軍隊的將帥一心,使寇仲指揮起來可以如臂使指得心應手。
寇仲心頭感覺十分奇特複雜。徐子陵是他的生死兄弟,宋玉智是他未來的妻子,兩個人都可以說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了。他們又都是心地善良愛好和平一向反對他爭霸的人。可是現在,卻同樣毫無保留地支持他,幫助他做戰對敵。只為了中原大地安寧,只為了無數百姓的福祉,只為了這是一場毫無私心只為公義的戰鬥。就是他自己也覺得這樣的戰鬥痛快無比。即使有那麼多艱難險阻,即使面對是的幾乎不可能戰勝的對手,也不能令他有半點沮喪。原來,同樣是做戰也可以讓人有完全不同的感受,原來,為救助別人而戰與為自己的私利而戰,竟然是如此地不同。
在這一刻,他覺得身體裡的血液都熱了起來,虎目中閃過懾人光芒,運起真力大喝道:「兄弟們,就讓我們一起讓突厥狼軍不敗的神話破滅,讓天下人都知道,從今以後,我們漢人的命運只有漢人們自己的可以決定,再也容不得他們這些人再來指手劃腳。」
他的語聲雄厚高昂傳揚在營帳的上空,少帥軍營中無數將士齊聲應和,聲傳九霄,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