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片林間的空地,白髮的老人依舊騎在雪白的駿馬上。
「你不該站起來的。」艾皺起了眉頭,「讓開,」
「或者死。」
「為什麼?」諾森加德依舊喃喃自語,「為什麼是你擊中我而不是我擊中你?明明我更快。」
艾笑了,稍稍的解開了一些胸前的皮甲。
裡面的襯衣早已被鮮血浸透,而那個傷口,就在脖子上,只不過剛才被艾遮擋住了。
「你擊中了,可是你不夠堅定。」艾說。
「你背負的東西太少,你只是為了你自己而戰鬥,單純的為了超越我而戰鬥,而我卻是為了整個帕拉迪亞,為了我愛的人而戰鬥。」艾嚴肅地說,「你不像我有必勝的理由。」
「所以,讓開吧!因為我現在必須要庫茲卡爾的命,而你並不一定要在現在擊敗我,去養傷吧,過幾年我一樣會等著你。」
諾森加德笑起來,每一次笑聲都牽動著胸口的傷勢,但他依然笑著,虛弱,卻歇斯底里的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直到咳嗽著吐出了一口鮮血。
「我背負的東西少?」諾森加德不屑的說道,「你以為你可以用這個教訓我?你根本不知道我背負著什麼?」
「聖騎士的希望!教會的希望!對抗黑暗的希望!」諾森加德瘋狂的扯下了胸口的女神墜飾,
「還有女神的希望!聖女大人的希望!」諾森加德衝著艾狂吼道,「你知道嗎?這些本來是你該背負著的!你以為『世上最年輕的聖騎士』真的是在恭維你嗎?你以為拉斐爾那個老糊塗在測試的時候為什麼會放水?你真的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
「因為他們選擇了你啊!他們都看好你!拉斐爾、伊芙、薩拉、蕾絲、所有的人,他們都把教會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懂嗎?你以為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聖劍『熾炎』難道是伊芙喜歡你就可以隨便送的嗎?那是聖教的『守護者之劍』,拿著這把劍的人要永世擔任起守護聖教的責任你懂嗎?」諾森加德諷刺的笑著,搖著頭,「不,你根本不懂。他們都錯了,他們選擇一個信仰不堅定的叛徒,卻忘記了真正忠於女神的我。」
「而後來呢?你就這麼走了,根本不在乎這些人的希望,把這些所有的一切都甩給了我!你以為我背負著什麼?超越你?我當然要超越你!因為我只有超越了你才能背負起你該背負的東西!」
「所以,少在那裡廢話了!」諾森加德右手再次舉起了幽藍的長劍,左手攥緊女神的墜飾,
「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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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牆向前推進著,弓弩的射擊很快變成徒勞。
於是那個簡陋的工事也變得很可笑了,雙方立刻進入了短兵相接。
騎士們盔甲笨重,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轉身不便,騎士們對這裡的環境也不熟悉……但這些都只是最細枝末節的問題。
而真正重要的是——他們訓練有素,他們全副武裝,他們武器精良。
酒館的人裡有卡普這樣的退伍軍人,有約克這樣的退休的江洋大盜,還有傻子盧這種天生怪力的變態。
但是他們的每次攻擊都面對著敵人的盾牌或是鎧甲,而且,就算是真正的威脅到了敵人,卻每每能被騎士們在千鈞一髮之際本能的閃開。而且,就算他們真的傷到了,或者殺死了敵人,敵人依舊源源不斷地湧進來。
唯一讓他們堅持到現在的,是那一地散落的桌椅。
騎士們的頭盔在防禦的同時也給他們帶來了視覺上的死角,其中就包括他們的腳下。於是,不斷有騎士們被腳下的異物絆倒,有的令對手逃過一劫,有的乾脆枉死與敵人的劍下。
也正是因為這個,拚命的枯葉酒館的眾人竟然沒有讓第一波敵人前進一步。
「光當」,又有一名騎士被絆倒了,這次絆倒他的是另一具騎士的屍體。
他的對手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倒下的人依舊可笑笨拙的揮著長劍,可是長劍迎上的是一把椅子:
「去你的!」那人瘋狂的大吼。
第一下砸飛了騎士的長劍,第二下砸昏了他,第三下,第四下……騎士的腦袋已經被砸得稀爛,像一個碎西瓜。
「好!」卡普稱讚道,他剛剛又刺死了一個人,長劍從敵人左肩下鎧甲的縫隙刺入,將敵人的心臟和肺部一起洞穿。
那人把手中的椅子一扔,咧嘴嘿嘿一笑。
「小心!」約克大吼。
卻已經來不及了,又一名騎士的長劍已經劈了過來。
他本能的用手臂去擋。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他的小臂從中斷開。
酒館裡死一樣的寂靜,只聽得到那慘叫的聲音,和這聲音在屋裡的回聲。
久久不止……
那騎士明明可以一劍結果了這個斷臂的可憐人的性命,但他沒有。
他只是一劍一劍的砍下去,任由瀕死之人痛苦的嚎叫,直到聲嘶力竭而死。
而此時,在昏暗的微光下,酒館裡的眾人看得清清楚楚,這個年輕的不超過二十歲的人——是笑著的!
一種瘋狂,無意識的,沒心沒肺的笑容。
「混蛋!」卡普快要把他的牙咬碎了,他努力的像那個方向殺過去。
「混蛋!」約克也發洩似的大喊一聲,可是他已經被一個敵人纏住分不開身。
「混蛋!」隨著炸雷般的怒吼突然出現的是一柄重錘——
那是鐵匠拉爾斯的錘子。
那騎士本能的用劍去擋。
頭盔凹陷了下去,扁的像一個鐵餅。
同樣被擠扁的還有裡面的東西,腦漿崩開了,像是水果的汁液一般被器具擠了出來,四散飛濺。這個場景,跟光明完全不沾邊。
不知為何,竟然酒館裡的所有人都停止了打鬥,興奮的看著這一切。
血腥味瀰漫著,戰鬥持續升級,人們臨近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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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第六次把諾森加德打倒在地。
諾森加德第六次嘗試著爬起來。
艾沒有殺諾森加德,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知道的是殺了這個人他就能面對庫茲卡爾了,可是他就是下不了手。
尤其在他說過了那些話之後。
諾森加德在此站起來,幽藍色的長劍已經不能夠舉起在胸前,只能夠勉強的支撐著地面。
而真正支持者他的,是所謂信念,是所謂的「他所背負的一切」。
「夠了。」終止這場戰鬥是庫茲卡爾本人。
諾森加德依然挺立著,艾看著已經下了馬的庫茲卡爾,看著他還想幹什麼:
「你知道只有一種辦法可以阻止這一切。」艾說。
「沒錯,我是知道一種。」庫茲卡爾笑著緩緩踱步到樹後,領出了雙手被縛,嘴被塞住的薇薇安娜。
艾的臉因憤怒扭曲著:
「庫茲卡爾!你只會這一招嗎?」
庫茲卡爾依舊抽出短刀抵在了薇薇安娜的脖子上:
「這招很管用。」
艾的面孔抽動著,隨後猛然攻向了塞爾圖,並把他打倒在地。
「熾炎」架在了塞爾圖的脖子上。
「放了她!否則我殺了他!」
「他死了,這個精靈女人也會死。」
「薇薇安娜死了你也會死,你們所有人都要陪葬。」
「那麼整個帕拉迪亞都會為我陪葬。」庫茲卡爾平靜地說,
「對了,還有伊芙。」
艾一陣顫抖。
「伊芙在哪?」
「你應該比我清楚才對,佐迪亞大人。」
艾強壓下自己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的感情波動:
「如果你們都死了,光明聖教也完了。」
「你錯了。聖教是一種精神,永遠都不會消失,更不會因為我們幾個的死去而消亡。」庫茲卡爾臉上的表情是殉道者一般的聖潔,「聖教的信徒們隨時都做好了為了女神犧牲的準備。」
艾的長劍又動,這次搭上了已經失去反抗諾森加德的肩膀:
「那麼他呢?聖教的希望?」艾說,「我有三個人質,你只有一個。」
「一個足夠了。」庫茲卡爾的短刀順著薇薇安娜白皙的肌膚下滑,「你殺掉一個人,我就割去她的乳房,你再殺一個人,我再割另一隻。」
薇薇安娜恐懼的想要叫些什麼,卻只能發出「嗚嗚」的哀鳴。
艾跟她交換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因為在那一刻,艾又確認了他想要知道的東西——
在庫茲卡爾帶出薇薇安娜的時候,諾森加德眼中閃過的那絲異樣……
似乎不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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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擠壓著,堆積著,從酒館門口,到後面的過道。
酒館裡的抵抗力量一個個倒下,他們也快要退到倉庫門口。
卡普再殺掉一個騎士,長劍卻卡在了那人的脖子裡。
他連續用了三次力才把劍拔了出來。可是,他突然發現,那柄劍已經沉重到他舉不起來了。
他殺了超過十個人,他們一共殺了至少五十個,只用去了32人的代價。
可是,敵人還有將近五千人,他們只剩下五個人了。
正在卡普思考著的時候,又一個人倒了下去。
熟悉的面孔,和並不熟悉的慘狀。
肚子上被開了一條口子,腸子正往外流著。
幸運的是,他的主人不會知道了。
約克突然冒出了一個荒誕的念頭:「幸好麗莎沒看到。」
他在心中已經隱隱的把那個活潑的半精靈少女當作了自己的女兒了吧!儘管所有人都取笑他生不出這麼好看的女兒。
「嗨,胖子。」旁邊的一個傢伙跟他說話,現在在狹長的走道裡,大家才可以在處理掉最前面的幾個敵人之後有喘息的時間。
那是威爾,一個從來不透露身份的冷言冷語不招人喜歡的傢伙。
但是這傢伙剛才殺了至少十個人,是除了卡普之外殺得最多的。
胖子肯定了這傢伙以前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多半是個職業殺手之類的。本來,他跟所有人都不熟,可是他選擇了留下來守衛帕拉迪亞,而且血戰到了這個時候,這種建立在獻血之上的關係不是通常能比的。
「你個死人頭!什麼事。」約克一面招架著,一面不耐煩地說到。
「我擋著他們一會,你們幾個趁機退到倉庫裡去。」
「什麼?」約克脫口而出,「你有病吧!」
「別說得那麼難聽,我沒開玩笑。」
約克早就從他臉上嚴肅的表情看出來他沒開玩笑,現在也不是開玩笑的時間,他只是不明白。
「為什麼?」
「這本來就是你的酒館,不是嗎?」威爾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或者說,本來就是你們幾個的酒館——卡普,傻子盧,還有你。只有你們幾個是住在這裡的。」
「可惜。」威爾黯然的說,「辛博不在,要不然你們人就齊了!可是他為什麼會走,我總覺得他不是這樣的人。」
約克默然。
「總之,你是好人,你們都是好人。」威爾一笑,「我之前很少說話,但我能看出來,能在死前有你們幾個朋友我很開心。」
「我不是個好人。」約克說,「但我是個不錯的朋友。」
「其實。」威爾握緊了手中的劍,「我以前殺過很多人,實際上,你猜怎麼著?還差一個,就到一百個了。」
說完,威爾猛推了前面的卡普一把,將他推向身後,然後迎著敵人衝了上去。
約克的視線竟然模糊了,但他知道現在也不是感動的時間。
「快走。」約克一手拉著盧,一手拖著卡普,將兩人拉進了倉庫。
在門關上的霎那,他看到的最後一個景象:
四個劍尖從威爾的身後穿出,而威爾,正死死咬住一個人的喉嚨。
約克笑著搖了搖頭,也許是在嘲諷自己的眼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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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逼我的。」艾的長劍向諾森加德的脖子揮落。
庫茲卡爾並不能算到所有的事情,比如像艾大違本性的這種反應。
但他立刻就作出了判斷,他不理會精靈女人的掙扎,短刀向下……
薇薇安娜兩眼翻白昏了過去。
又是幽藍色的閃光,毒蛇一般亮起。
庫茲卡爾短刀脫手,薇薇安娜已經倚在了諾森加德的懷中。
但事情並未結束。
火焰也再次點亮,緊隨著藍色的光芒,抵上了庫茲卡爾的咽喉……
並未就此停頓,劍鋒一轉拍在了庫茲卡爾的腦側,直接將他打昏過去。
隨後火焰的劍鋒再次指向了諾森加德。
「把薇薇安娜交給我。」
「冰封」架在了薇薇安娜的脖子上。
「別傻了,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幹。」
「也許我會,你真的能看穿我?」諾森加德倔強地說,「你帶走一個,我帶走一個,很公平。如果庫茲卡爾死了,這個精靈女人一定會死。」
艾猶豫了一下,放下了「熾炎」。
時間緊迫,不容他繼續拖延了。
他扛著庫茲卡爾爬上馬:
「立刻去告訴薩拉,庫茲卡爾在我手上,讓他立即停止對帕拉迪亞的進攻。」說罷雙腿一夾馬腹。
突然,他勒住馬頭,轉身對諾森加德說:
「對了。」艾歎了口氣,
「如果你見到薩拉,告訴她:我讓她失望了,對不起。」
諾森加德冷笑著向地上啐了一口:
「你不配。」
艾苦笑了一下,策馬向帕拉迪亞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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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克鎖上了倉庫的門,又用手邊能找到的一切將門堵上。
「沒有人能進來了。」他說道,「就是大概也沒有人能出去了。」
「也許這樣也不錯。」卡普躺倒在地上。
盧茫然的看著兩個人,思考著一個問題:為什麼敵人不見了他們依然愁眉不展。
約克和卡普都很清楚,敵人會先選擇撞門,撞不開的話應該就是放火了……
約克突然長舒了一口氣:
「幸好麗莎已經藏起來了。」
「她不是你女兒。」卡普冷冷的說,臉上卻是暖暖的微笑,「你也生不出這麼好看的女兒。」
「其實她歌唱得不錯。」約克點點頭。
「你這傢伙懂什麼音樂?」卡普嘲笑道。
「喂!」約克笑罵著,「辛博不在你也沒必要學他說話吧!」
說道了辛博,兩個人同時沉默無語。
「對不起啦……約克叔叔……」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角落傳來,「我偷偷跑出來了……」
麗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從角落裡走出來。
「你!」約克表現得像是一個女兒不聽話的父親。
麗莎的小嘴一扁。
「好啦!」卡普出來做和事佬,「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我……我想出來幫忙……可是又害怕……所以就躲進來了……」
「笨!」約克突然變得惜字如金,主要是因為他不知該說什麼好,江洋大盜的經歷並沒有告訴過他怎樣應對一個做錯事的女孩。
「你就準備拿這個幫忙?」卡普岔開了話題,指了指她手裡的豎琴。
「可是……」麗莎哭喪著臉,「我只會這個!」
此時,門口傳來一聲巨響,對方開始撞門了。
麗莎顫抖著,卡普撫mo著麗莎的長髮,不理會外面的聲音,繼續剛才的話題:
「不過這個現在倒是很有用呢!給我們唱首歌吧,麗莎!」
麗莎果然高興起來:「好啊!這是一首新歌呢!是上次辛博哥……呃……流氓辛博讓我寫的,說是寫給你們的歌!」
「好!」這次反倒是盧最先鼓起了掌。
開始了她最擅長的事情,她反而不害羞了:
「故事開始在遙遠的精靈故鄉,
那裡住著美麗的精靈公主麗珊娜。
有一天她偷偷離開家,
去尋找英俊的人類王子佐迪亞。」
這時,撞門的聲音停止了。
「你看!」卡普對約克說,「真的有效。」
約克也動容了:「麗莎趕快!繼續!」
「麗珊娜在森林裡迷了路,
是胖胖的黑熊收留了她。
黑熊拿出自己釀的蜂蜜酒,
說到它美麗的家鄉帕拉迪亞。」
「我哪裡胖!」約克自嘲的摸著滾圓的肚子。
「閉嘴!」說話的又是盧。
「黑熊的溫暖的家並不大,
卻住著一隻猩猩,一隻狼和一匹馬。
馬很愛笑卻從來不說話,
狼的臉上有一道傷疤。」
「猩猩是誰?」約克問。
「白癡,當然是我!」卡普說。
「你是狼,她都說了有傷疤!」
卡普和約克同時選擇了若無其事的談笑,即便是他們已經聞到了淡淡的煙味。
兩人的笑容是那麼的虛假,他們心裡是恐懼的,可是為了不讓麗莎害怕,他們只能故作堅強。
約克不自覺地想到了那個人,如果那個人在的話應該表現的更從容吧!他也許在這種時候還可以想到好幾個笑話。
怎麼看他都不是一個怕死的人啊!
約克同時也寬慰的一笑:「那人已經跑遠了吧!尋找下一個落腳點,開始下一段生活,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忘記帕拉迪亞。也許他是對的,這樣真的比在這裡等死好得多。」
彷彿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卡普拍拍他的肩:
「但是他最後也沒聽到麗莎寫給他的歌。」
約克也笑了。
「猩猩和熊總是打架,
馬也依舊在旁邊犯傻。
可是每到晚飯,大家又和好如初,
一起祈禱:
萬能的女神啊,守護美麗的帕拉迪亞。」
約克和卡普依然傻笑著,他們已經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什麼東西著火了?」盧打破了兩人辛辛苦苦的偽裝,引得兩人向他怒目而視。
麗莎的眼睛濕潤了。
她只是小,只是愛哭,只是愛裝可憐,可是她並不傻。
濃煙滾滾的從門縫裡湧出,誰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可是當她看到兩個怪叔叔在那裡為了她像小丑一樣的裝傻,她卻笑不出來,她只想哭。
連她的歌聲也帶上了哭腔:
「有一天,森林著起了大火,
所有的動物都擠在黑熊的家。
他們坐在一起祈禱:
萬能的女神啊,請你守護我們。
萬能的女神啊,守護美麗的帕拉迪亞。」
「嗯……有點熱……」約克渾身大汗淋漓,卻依舊裝出一幅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胡說……」卡普條件反射似的攻擊著約克,「你太胖……我一點……也不熱……」
兩人都已經說得上氣不接下氣。
麗莎的手已經撥不動琴弦,只是小聲地哼唱著:
「萬能的女神啊,請你守護我們,
萬能的女神啊,守護美麗的帕拉迪亞。」
……
「萬能的女神……請你……守護……」
——————————————
在枯葉酒館燃燒的時候,在艾帶著昏迷的庫茲卡爾縱馬疾馳的時候——
一個白衣女人出現在聖心教堂門口。
戰爭期間,聖心教堂的守衛也多了一些,大部分是光明聖教近幾年培養的年輕面孔。
「好漂亮的女人!」一名守衛由衷的讚歎道,不同於薩拉那種令人不敢逼視的美麗,這個女人美的很熟悉,很親近。
「確實很熟悉。」守衛疑惑了,「我在哪裡見過呢?」
他走上前去:
「請問這位小姐,您來有什麼事呢?」
並不是每個人都需要盤問,只是,這個女人給人一種衝動——
想看著她,聽她說話,然後別無所求。
她說話了,聲音動聽的有如仙樂。
「我來找薩拉聖女大人,能不能麻煩你通報一下呢?」
「當然可以!」守衛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然後就「嗒嗒嗒」的跑了進去。
但隨即他就反應過來了,又小跑出來:
「不好意思,還沒請問小姐的名字……」
那女人甜甜的一笑,彷彿天都亮了一些:
「告訴她,」
「伊芙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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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擊,推薦,收藏同時暴漲,本人在此多謝大家的支持,我只能努力用更好的問題和更穩定的更新來回報各位讀者。
龍*空論壇的諸位,難道你們看到的是那個靈異貼?
有關那個點修改的問題,我可能會在下個月同意修改一下,因為現在我的網絡出了點問題,上起點極慢……
好了,啥也不說了,熱淚盈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