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黑暗將至 作品相關 人物談——女人篇
    伊芙(Eve)與薩拉(Sarah)——犧牲品

    我傾向於把這兩個人放在一起,因為這兩個人的性格是如此相近。正如我在文中所寫,伊芙和薩拉虔誠的展示了光明聖教教旨中「愛與犧牲」的兩個極端形態——伊芙為愛而犧牲,薩拉卻為了信仰犧牲了愛情。兩個人的相似點很多,最顯著的一點是她們的堅強和獨立,狂熱這個詞並不該用在他們身上,她們只是虔誠,而且善良。她們的形象多少改變了傳統網文中對宗教的看法,她們都是毫無功利心地想要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的人。

    但兩人的悲劇也同樣在於此,她們愛的男人是一個極度自我又極度大男子主義的人,他不在乎她們有什麼樣的理想,也不在乎她們做的是什麼,他要求的是她們對他毫無保留全心投入的愛。而且,甚至這種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需要感覺到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地位高過一切(男性沙文主義的特徵)。對於薩拉來說,這不可能,因為她肩上有更重要的使命;對於伊芙,同樣不可能,因為在她心中,艾才是一個需要呵護的孩子。

    兩個人最終的結局都很悲慘,伊芙像是蠟燭燃盡了自己之後,被棄之如履;而薩拉即便是死後,她的屍身依舊不得安寧,也許還要再經歷一遍她生前所經歷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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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麗(Elly)/伊麗莎白(Elizabeth)——黑暗女神

    沒錯,艾麗的原型是我曾經喜歡的女生(……),於是也被賦予了太多的個人感情在裡面,雖然個人覺得這種堅強的獨立女性很萌,但是目前為止,無論是在群裡還是投票,沒看到有幾個人萌艾麗的。主要是由於篇幅過少,同時性格的轉變太大,造成了到最後她無奈的封神既不讓人覺得可喜,也不讓人覺得可悲。其實我並不覺得這個人物塑造得失敗,因此大概是我的口味與眾不同吧……

    艾麗本來是要做為最後的反派boss出場的,但是結果只不過上演了一場封神的戲,我承認這是我對情節把握得失敗所致。但是另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已經有了曼蒂一個野心家在前,我不想再寫另一個重複的野心家了。於是,艾麗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悲劇人物,因為命運的玩弄,而不得不接受黑暗女神之位的可憐女孩。

    對於人物的塑造,我在lk上提過一個次元論。一元化的人物就像無雙系列一樣,每個人的性格都被抽離成一句話,例如「我要變強」或者「我要吃飽飯」或者「酒池肉林之夢」之類……;而二元化的人物,每個人的性格可以概括為一個矛盾;三次元的人物就更加複雜,需要一套完整的價值觀,來解決現實中的一切矛盾。

    基本上,本書中的每個重要人物都是二次元的,伊芙和薩拉的矛盾是「信仰與愛情」,而艾麗的矛盾就是「現實與理想」。

    她唯一想要的只是平凡人的愛情和生活,可是這正是她所得不到的;她愛上的兩個人,一個背叛了他,一個怯懦地逃跑。她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女人(也是故意有別於曼蒂),在薩馬埃爾回來之後她甚至仍舊寄希望於他可以不辭而別,也許是由於她還愛他,也許是因為她對魯希瑟斯的愧疚。但是最後,一切還是如預言般的到來。無論是誰導致了最後的結果,薩馬埃爾,奧雷留斯或者魯希瑟斯,也許最不能指責的就是她自己。

    有一個問題是奧雷留斯為什麼會單單被艾麗吸引,我們可以認為是艾麗的美麗和她身上的某種氣質打動了皇帝,又可以解釋為,也許十幾歲的女孩對中年大叔本來就有致命的吸引力(參照洛麗塔)。

    至於黑暗女神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文中並沒有交代,我也並沒有詳盡的設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是一個凌駕於這個世界的存在,但卻不像很多經典的對於神明的設定,這個神明於這個世界的關聯要微弱許多。

    實際上,伊芙/薩拉和艾這一對與艾麗和薩米這一對有強烈的錯位感。如果映射進當今的社會,伊芙是一位企業高管,但是為她愛的人放棄了自己的地位,然後屈身於一個小村搞起了民營企業;薩拉同樣是企業高管,但她知道自己的職責重要而不願離開,更希望她的愛人可以與她一起努力。可是恰巧,她們遇到的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的艾,希望他的女人們只遷就她,放棄一切圍在他的周圍。

    與之相對的是,艾麗是一個自己賺錢養活自己的女孩,她身上那種獨立自主的氣質吸引了叛逆期的想要逃出家族牢籠的薩馬埃爾,但是實際上,她獨立卻只是因為還沒有找到人讓她依靠,她恰恰比誰都想要純粹的愛情。而薩馬埃爾在此時退縮了,因為他愛上的是一個獨立的女人,是一種不依靠任何人的精神,而當這種精神失去了的時候,他不確定自己還愛不愛她。

    好萊塢電影裡經常出現這樣的矛盾——有的娶了職業女性的男人覺得受了冷落,而有些為了男人變身家庭婦女的職業女性卻又被他們的丈夫嫌棄失去了他們欣賞的特質。

    換句話說,艾想要的是艾麗,薩馬埃爾想要的是薩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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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繆斯(Muse)——女僕

    無論是從我的本意又或者是從最後的結果上來看,繆斯都算不上是一個重要角色,而且,這個人也沒有任何的原型,不過是幻想之中的一個女僕而已。但是這位女僕奉獻了全書唯一的第一人稱敘述段落以及最多的裸戲。最早我是想把她寫成和薩馬埃爾一樣的受虐狂的,但是沒有任何理由地改變了想法。這個人物沒有什麼兩面性,她那種始終不屈的反抗精神祇是為了多少豐滿一下人物性格,但是恰好又給了她的死一個很好的理由。事實上,很多人的命運都是我無意為之的,例如辛博,例如繆斯,例如庫茲卡爾……我只是在他們的性格上略微用了些心思,剩下地就讓它們順其自然地發展,從這個角度上來講,也許正是性格造成了他們的結局。

    這個人物不夠豐滿,性格不夠鮮明,很正常,因為花的筆墨實在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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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蒂.阿諾尼摩絲(MandyAnonymous)——女人

    沒錯,就是曼蒂.無名氏,本人物的原型要求了這個奇怪的名字,事實上,這個人物的原型的性格和書中人物沒有任何關聯。

    這是一個令很多人恨得牙根癢癢的角色,也幾乎是全書最關鍵的一個線索人物。從最初的花瓶到最後的原型畢露,踏著無數人的屍體一步步向上,再加上對好友和情人的冷酷到近乎變態的利用和殺害,我可以想像書友「煌大仙」的憤怒和任何一個價值觀正常的人對她的厭惡。

    但是,按照本人一貫「反英雄」,「反常規」的習慣,曼蒂並不是一個如此簡單的人物。事實上,在塑造這個人物的時候我多少參考了《飄》裡的思嘉(我討厭思嘉!)。曼蒂是個野心家,但並不是個陰謀家,在有些地方很精明,在有些地方有無比愚蠢。她也許是個天才的演員,但是,卻絕對不是一個好的謀劃者。

    說到陰謀,最近有一個lk上推這本書的帖子裡說這是一本陰謀的小說,可是恰好相反,我是一個極度不喜歡陰謀的人。我討厭很多書(宮斗或者商戰的居多)裡面那種料事如神,處處料敵先機的陰謀家,每個人都彷彿可以掌握一切,而謀略也像簡單的博弈論教材。彷彿下棋,我只能想下一步但是我相信有聰明人可以想到之後兩步或三步甚至四步,但是我絕對不相信有人可以想到七步八步之後的事情,然後彷彿一切都盡在掌握。我們可以訂計劃,做準備或者羅列各種選擇,但是我們不可能對一切發生的事情做出準確的預測,而這才是現實的世界,充斥著偶然與不確定因素的世界。十日的故事很明確的表述了我的立場——書裡有很多陰謀家,但是他們都死了。

    但是,曼蒂不屬於他們之中的一員,以上羅列的陰謀家的特質,曼蒂都不具備。如果陰謀家們能想到三步或者四步以後的事,那麼曼蒂只能想到面前的一步。

    有人會問這種人怎麼配有這麼大的野心,而實際上,歷史一次次的證明了,野心其實和能力無關。(君不見袁術乎)

    曼蒂很傻,她自己對此毫不掩飾,她知道自己並不擅長陰謀,但是她深知這一點。她是一個非常現實而且目的明確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的長處,也就是她的美貌和演技,於是她利用這個長處誘惑一切有利用價值的男人,這是她的第一選擇;相反,她不擅長謀劃,因此她在內心始終排斥維格菲給她指出的那條路,因為那是她的最後選擇。與此同時,她用盡一切辦法做一切對她有利的事情,而不考慮它們會帶來的長期結果,如果上baidu搜索「貪婪算法」,你就會發現那正是曼蒂所作的。在我看來,她的這種愚蠢在加上執著,讓她的形象從一個陰謀家變得可愛起來,就像一隻踏著滾輪不斷追逐著觸不到的奶酪的老鼠。

    這就解釋了很多人提出的問題。最早,她放任卡蒂婭被殺是為了混亂,同時她也懼怕隱世會的報復;之後,她預感到事情的變化,想要向那位女士請求更多的情報的時候,被小丑間接地拒絕了,而她去醉夢月被那位女士第二次拒絕之後,正式和影子一切叛離;她先是一方面挑撥博得和維格菲,一方面挑撥美第奇家族和塔布家族,順便把隱世會也暴露出來,同時,她還色誘法爾和博得,這就是所謂的「貪婪算法」;接著瑞文戴爾的局勢變化,當她發現自己有機會染指瑞文戴爾之主的位置時,這就成了她的第一目標(在之前她估計連想都沒想過),實際上,這算是她剛剛抬起了腳;接著,維格菲和博得都死了,她當上塔主,這是她實質性的第一步,只不過色誘法爾以失敗而告終,斷了她另外一條希望。

    在這裡中斷,各位想想如果你是曼蒂,接下來一步會幹什麼?

    至此,她也只不過邁出了實質性的一步而已,而前一天晚上維格菲說的話實際上打動了她(參見第六日第十五章),雖然不是她最想要的選擇,但是對於貪婪算法而言,也是一個選項。

    於是接下來,她派影子殺了薩拉,殺了那位女士,接下來去殺攝政王的時候被艾麗抓個正著;接下來的事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了,因為那時候我給了她主角待遇,也就是有了心理描寫。

    總體來說她首先是一個女人,其次是一個好演員,最後才是一個野心家,在一切都只不過是舞會和勾引男人的時代,她肆無忌憚地釋放她的野心;當混亂到來時,她用她的演技在男人之間周旋;而當真正的危險來臨時,她成了一個想贏怕輸,瞻前顧後的女人。

    最後的結局有人覺得對於她而言過於仁慈了,而事實上可能也確實如此,只不過這並不是最終的結局。我說過十日的故事其實並沒有結束,而在十日之後,實際上曼蒂又回到了原點,就像西緒弗斯將石頭推上高山之巔,卻在臨近頂峰的時候跌落,然後如此反覆……

    有的時候,死亡並不是痛苦,而是痛苦的解脫。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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