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娥聽到新夫人的叫喊聲,驚道:「大嫂!」隨即一掌轟開門上鐵鎖,推開房門。
新夫人見到新月娥就不再說話了。
新月娥拂袖一揚,解開了新夫人的要穴,說道:「我打算今日請翟大王放了大嫂的。沒想到此時能救得大嫂出來。」
就在新月娥說話的瞬間,新夫人袖中利刃已刺入新月娥前心。
新月娥一掌推開新夫人,盤膝而坐,勉強撐住,驚問道:「大嫂!你……」
新夫人笑道:「你大哥身死,大嫂也被王伯當強暴了。你!你竟然和王伯當成親,不顧兄仇,不顧廉恥。我正為新家清理門戶。」話音剛落,房外一支竹箭早已射入新夫人胸膛。
射箭者即是瓦崗二當家李密。
李密衝入房內,又用兩掌抵住新月娥後心,欲幫新月娥度過鬼門關。
新月娥想到大嫂所說的王伯當的所作所為,剛止住血的胸口再次血如泉湧,一時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王伯當因醒時不見新月娥,穿好衣服,急來園內找尋,正撞見李密坐在已受重傷的新月娥身旁。在李密身後的是新夫人的屍體。
王伯當一掌轟向李密,竟將李密轟得狂噴一口鮮血。
李密吃驚地望著王伯當,不解道:「王兄弟,你這是為什麼?」
王伯當不理睬李密,扶起尚有一絲氣息的新月娥。
新月娥望著眼前這個面善心惡的風流公子,怒斥道:「你竟然對大嫂……,你打李副總管是不是怕他知道的太多?你這個衣冠禽獸……「
新月娥剛說完禽獸二字即暈死過去了。
翟讓與眾兄弟也先後趕來,卻見王伯當抱著新月娥痛哭。而李密勉強支起身體,走到翟讓面前。
翟讓指著地上新夫人屍首,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密道:「新夫人欲致弟妹於死地,我唯有一箭射死了新夫人。王兄弟一定是誤會我欲殺弟妹,一時衝動了些,請翟大王不要怪罪。」
王伯當聽了李密所說,怒道:「不可能。新夫人與月娥有姑嫂之情,怎可起搏殺?一定是李副總管對新夫人施暴,被月娥發現,殺了兩人滅口。」
李密道:「混賬,李某自認是堂堂君子,又豈會做出這種事來?況且弟妹武功遠在李某之上,怎會輕易敗於李某手中?「
王伯當思量著李密的話,又反覆揣度新月娥臨死前的一番話,覺得有些道理。不曾想到新月娥突然又掙扎著緩過一口氣來,並輕聲道:「王伯當,你這個畜生,強暴了大嫂,還誣賴李副總管。李副總管不過欲出手相救,卻被你將罪名完全轉移到他的身上,做人無恥到如此地步,真讓月娥汗顏。」
新月娥努力說完這些話,終於還是香消玉殞了。王伯當一時難以接受,抱著新月娥的屍首呆住了。
翟讓聽了新月娥臨終前這番話,望著王伯當搖了搖頭。
誤會終於澄清了,王伯當在呆住的瞬間終於有些清醒過來,知道錯怪了李密,一切皆因自己對新夫人所做之事令人髮指引起,急忙跪於李密面前道:「李副總管,伯當錯怪好人了。」
李密將王伯當扶起道:「王兄弟,大家兄弟一場,絕對不會做出暗害兄弟的事情來。不過你的行為實在有悖君子之道。」
翟讓道:「王兄弟,這一切因你而起。新月娥也是間接死於你之手。你還錯手誤傷李兄弟。若翟某不對你嚴懲,只怕瓦崗也難有成就大業那一日了。這裡有劍,自己拿去自裁吧!」說完,抽出腰間佩劍丟於王伯當面前。
眾將都跪下求情道:「翟大王,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還請讓伯當立功贖罪。」
李密也勸道:「王兄弟年輕氣盛,才會如此。不如賞他幾十記軍棍就行了。」
翟讓也不細想,隨口道:「好!就打他二十軍棍以儆傚尤。」
李密又道:「由在下親自執棍吧!先前他侮辱李某在先,此番就讓李某來以此棍打醒他。」
翟讓點點頭,讓人準備了一根青泥杖。
李密望著王伯當,低聲道:「王兄弟,得罪了!」說完,一棍打下。
王伯當咬牙,以內力卸去棍棒之力。
翟讓道:「伯當,該受軍紀嚴懲之時,竟然用內力抵禦。李兄弟,給我狠狠打。一定要打醒他為止。」
李密下手更重了,終於讓王伯當喊出聲來。
二十軍棍打完,王伯當只覺打時疼,停棍卻不疼,知道李密已用內力先卸去了一半棍力。
為了掩翟讓耳目,王伯當裝作爬不起來的樣子。
翟讓望著單雄信道:「單兄弟,扶王兄弟回房療傷。」
單雄信扶住王伯當去內房休息了。
翟讓又向其餘眾將擺擺手,大步而去。
李密、秦瓊二人將新月娥與新夫人合葬於新文禮墓旁,也算一家團聚。
翟讓如今已有數十座城池,兵馬達八十萬眾。
不少瓦崗兄弟勸翟讓稱帝。
翟讓思索再三,認為不妥。幾日後,翟讓在瓦崗總壇召集眾將開會。
翟讓道:「諸位兄弟,瓦崗如今地盤已大,兵馬雄壯。可以算一個小國家了。從今日起,翟某就將官制帶到瓦崗來。瓦崗要成就大事,一定要有一位文武雙全的人來領導。翟某一介武夫,卻蒙兄弟們抬舉做上了瓦崗寨主之位。不過,現在翟某要倣傚堯帝禪位於舜帝,將寨主之位讓於李密。李兄弟現在就是瓦崗寨主。兄弟們以後都稱呼李兄弟為魏公吧!」
李密急道:「翟大王,瓦崗是您的心血。李某何德何能,敢奪君之位。」
瓦崗諸將聽翟讓如此宣佈,都不做聲。
偏翟讓大哥翟弘喊道:「老二,你的天下竟然拱手讓於外姓之人,你又將自己放於何處?」
翟讓道:「做過瓦崗軍的上柱國足矣。」
翟弘歎道:「好!只要你開心就行。大哥也沒什麼好說了。」
翟讓將一本封官冊遞於李密道:「魏公,請下令吧!」
李密望著翟讓一臉誠意,從翟讓手中接過冊子。
瓦崗眾兄弟中部分以單雄信為首,心中甚為不悅。另有王伯當、徐世績等一幫兄弟卻齊聲歡呼,瓦崗內部此時已然出現分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