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仲聽說竇軌此語,忙道:「只要竇英雄饒過本官這條性命,定然將整個秦州獻於竇英雄。」
其餘隋兵也被貪生怕死的文仲命令向竇軌投降。
竇軌挾住文仲來到總管府衙,並押著文仲進入了書房,同時令文仲從桌案底座下取出了官印。竇軌喝道:「打開!」
文仲將裝官印的盒子打開,果然是鎮守使官印。
竇軌鎖文仲咽喉的雙指早已發力,捏碎了文仲的氣管。文仲當即斃命。竇軌帶著官印而出,卻見強弓硬弩對著自己,不禁大笑道:「文仲已經被竇某殺死。你們不如隨竇某一起,成就一番大事。不然,少不了一死。」
隋兵是最善變的,都伏地道:「願隨竇英雄成就大事。」
竇軌收了秦州兵馬,又將秦州百姓再次召集起來,共得兵馬十餘萬。同時,竇軌還被薛舉任命為秦州總管,向潼關進發,連克數城,得兵馬三十餘萬。整個隴西均為薛舉所佔。薛舉見時機成熟,自稱西秦霸王,年號秦興。
稱帝后的薛舉又再度攻城略地,使得兵馬集聚到四十幾萬眾。
薛仁杲與竇軌等勸薛舉定都天水,無奈楊通與白瑜娑兩軍聯合死據天水,並一再拒絕薛舉合併的要求。薛仁杲向其父建議道:「楊通為人豁達,目的不在稱帝。只想去昏君立明主。白瑜娑烏合之眾,只怕難以成為楊通擁護的人選。父皇勢力已達,羽翼豐滿,與楊通聯兵。到時,不但是天水郡,連整個隋室江山都是父皇的了。」
竇軌道:「白瑜娑該怎麼辦呢?」
薛舉道:「聽聞白瑜娑得楊通援助,收得兵馬十萬餘眾。扶風是白瑜娑心中所要之地。但扶風得失,關乎長安得失。楊廣一定有重兵把守。只怕白瑜娑此戰,難以活命。」
薛仁杲道:「父皇,白瑜娑手下多是少謀之人。此戰必敗無疑。我們不如靜觀其變。」
果不出薛舉、薛仁杲所料。白瑜娑不聽楊通勸阻,進攻扶風,十戰九敗。但隋軍的士氣因為戰事而變得低落,連主帥也連易七人。第七位鎮守扶風的主帥是朝廷老臣楊元景,帶著僅餘不到兩萬人的殘軍死守扶風。
白瑜娑的義軍也多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漢。因為攻城,十萬大軍僅餘五萬人,仍不死心,又連續發動攻城。
扶風被圍的戰報不斷傳到揚州。宇文化及向楊廣建議道:「皇上,白瑜娑叛軍能征善戰,雖屢遭挫敗,仍不放棄。依臣看來,到有一點好處的。」
楊廣道:「那『平涼奴賊』的氣焰如此囂張,你還認為有利可圖?」
宇文化及道:「皇上,太原始終是皇上的一塊心病。李淵靠的不過是他的幾個兒子。五子李元霸不過逞匹夫之勇,以犬兒成都及朝內幾位高手足以應付。只是李家大公子李建成與三子李世民都有些智謀。先除李家此二子,就要用『二虎相爭』之計。調李世民、李建成鎮守扶風與白瑜娑接仗。只怕會兩敗俱傷吧?『
楊廣道:「你的主意不錯。扶風如今只有一萬多人馬。朕料李世民、李建成不會帶太原一兵一卒來鎮守。兩個人陪著扶風兵馬去送死。扶風城外讓楊義臣密切監視。」
楊廣即刻下旨到太原。
李淵接旨後,連歎了幾聲道:「好毒的計!」
李建成也怒道:「我與世民兩人前往扶風,必難保全。若帶太原士卒相助,爹這裡又危險至極。因為王、高二人……哎!」
李世民道:「爹,世民與大哥同去,必然能安全而歸。請不要擔心。」
李建成看到李世民如此安慰父親,也滿懷信心道:「爹,您放心吧!世民如此成竹在胸,做大哥的也有必勝之信心。」
李元霸道:「爹,大哥、三哥足智多謀,小小叛軍,不足為懼。」
李淵望著李元霸道:「元霸武功高,就隨世民、建成一同前往吧!」
李建成道:「爹,太原需要元霸。元吉鎮守周口,無一子伺候於爹身邊怎麼行?」
李元霸道:「這麼說來,大哥所言也不差。」
李淵道:「好!爹有你們真是感到欣慰。世民、建成明日動身。爹祝你們馬到成功。」
李世民、李建成兩人趕到扶風,正遇白瑜娑義軍攻城。
楊元景正組織隋軍擊退白瑜娑的一次又一次進攻。
扶風兵力此時已不足五千,而楊義臣則在扶風城外幾十里處隔岸觀火。
李世民與李建成兩人衝入戰陣,憑二人之力竟然打散白瑜娑的陣腳。白瑜娑義軍的雲梯被隋軍推到了不少,但仍抵不住義軍的衝擊。
李世民揮出金瓚定唐刀,將周圍的義軍砍殺過半。李建成長劍在手,砍殺另一處圍上自己的義軍。
楊元景見城下義軍陣腳大亂,急開城門,揮軍殺出,協助李世民兄弟。
白瑜娑因為李世民與李建成的突然加入而不知如何應對,更兼楊元景竟然從城門反衝而出,更讓義軍一時難以應付。這一次進攻又失敗了。白瑜娑急揮軍撤回。
楊元景將李世民與李建成迎入城中,並謝道:「多謝兩位李公子前來相助。」
李建成道:「楊大人,您是大隋的上將軍,怎麼也被派到扶風來。這座城可是易攻難守呀!只有如此一些兵馬,無疑是讓楊大人送死嘛!」
楊元景看看四圍,低語道:「李公子小聲點,讓人傳到宇文老賊的耳朵裡就不太好了。」
李世民道:「楊大人,家父讚您心繫社稷,是一代名將。而今宇文氏專權,也要迫害像楊大人這樣的忠臣,實在是天理不容。」
楊元景道:「現在還不是罵人的時候,該想想退敵之策。」
李建成道:「白瑜娑的糧草是通過平涼官道而來。由楊通的軍隊負責運送。依在下之意,選五百勇士,化裝成扶風難民,死截糧草。」
李世民道:「這倒是一個『置諸死地而後生』的好辦法。」
李建成道:「動用城中一部分老弱婦孺摻雜其內,必成大事。」
楊元景道:「此行危險,拼上本官一條老命前往。兩位公子正值青春年少,就留在城內。」
楊元景話音剛落,一位年輕公子帶了三百家將來到城下,並在城下喊道:「爹,兒世仁來相助爹破敵了。」
扶風城此時又多了一股力量,雖然這股力量微不足道,但對於現在的形勢卻是十分必要地。
李世民看到楊世仁的三百援軍到來,心生一計道:「世民思量再三,大哥截糧的辦法還是難以成功。世民有一計,可保全城周全,也不需要冒多大險。」
李建成笑道:「三弟就是鬼主意多,究竟想出什麼妙計來了?」
李世民道:「大哥還記得晉陽之戰嗎?」
李建成想了一會,回憶起當年在晉陽大勝突厥勇士的事來,大笑道:「我明白了。將扶風百姓裝扮成大隋援軍與守城將士一同出戰挑釁。待與敵相遇列陣之時,鳴金收兵。白瑜娑見隋兵人多,必然以為是計,不予追趕。但我們的將士要將錢帛拋於地上。那些人一定會躬身去撿。我們在反轉殺之,可獲全勝。」
楊元景一聽,讚道:「果然妙計!」
按李世民吩咐,許多扶風百姓都換上了隋軍號衣,走在隋軍身後出城拒敵。
白瑜娑一見隋軍親來,放眼望去,竟多了幾萬人。而扶風城上尚有數千守軍,心中不禁有些膽怯起來。
白瑜娑身旁的戰鼓擂起來了,義軍開始進行第一輪衝鋒。
隋軍卻突然掉頭而走,連身上的錢物都落在了地上。
白瑜娑見隋軍人多,以為是計,急命手下眾人停止追擊。但這些義軍卻都不聽命令,向前拾取隋軍掉落地上的錢物。
白瑜娑大喝道:「再不回撤,立斬不赦!」
聽到白瑜娑如此下令,這些義軍才緩緩站起來,準備回撤。豈料李世民與李建成早已掉頭衝殺而來。白瑜娑義軍陣腳被完全衝亂,損失慘重。
李世民躍馬衝入白瑜娑陣中,瞅到白瑜娑大軍身後營寨處有些異常,疑心必是大批糧草輜重所藏之地,忙命人點齊火把,然後讓弓弩手將箭矢沾上烈焰射向白瑜娑大軍身後營寨。不曾想到,數萬枝火箭完全將白瑜娑營寨點著。
白瑜娑大軍見營寨內軍糧均被燒為烏有,更加怒極,拚死圍住李世民與放火箭的弓弩手。雖然剛才的陣腳大亂損失了不少義軍,但白瑜娑主力尚存,相對於李世民的力量來說,還是很強大的。所以,李世民與弓弩手們一時均難以突圍。且白瑜娑完全清楚了李建成帶隊的隋軍中有萬餘人必是城中百姓假扮,所以更加努力拚殺。
李建成讓一名千夫長送假扮隋軍的百姓回城,另帶其餘隋軍衝入陣中營救李世民。
李世民被數千兵馬圍於核心,定唐刀已連殺近百義軍,仍難以殺出重圍。
李建成衝入,旋劍殺開一個豁口,又有身邊士卒努力向前拚殺,這才衝開死圍住李世民的戰陣。
李世民得李建成相助,一起突圍而出,但那些弓弩手們卻被訓練有素的白瑜娑義軍殺得幾乎殆盡。
李世民與李建成帶著殘餘兵馬逃至城下,城門大開。李建成眼見義軍即將追上來,一人斷後,讓李世民帶兵先入城中。待僅剩自己在城外之時,李建成揮劍砍死一名已經衝上來的義軍將領,然後催馬入城。時值緊急時刻,城門終於合上。因為城門的巨大關擊力,竟然將剛衝入城門一半的義軍夾成肉餅,無一名義軍進入城內。白瑜娑望著這些犧牲的勇士,歎了一口氣,準備後撤,卻見楊元景屹立於城上,忙綽弓在手,狂貫一箭,正中楊元景眉心。楊元景中箭從高高的城樓上落下。楊世仁見父親危機,忙去抓住父親身體,卻因為父親下墜之力,將自己也從城上帶下。
李世民眼見情勢緊急,竟然躍下城樓,欲接住楊氏父子。結果楊氏父子先行落地,兩人早已摔做一灘肉泥。李世民因為紫陽神功護體,故輕落地上。但很快義軍又在城下將李世民包圍。眼見楊氏父子慘死,自然激怒了李世民。李世民因恨竟然參悟紫陽神功第二重。一揚掌,掌內聚集的一大團真氣被重重推出,縈繞至義軍士卒頭頂。不曾想到真氣早已將圍住李世民的義軍的炸得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