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淑看到屈突通成為階下囚,忙上前問道:「怎麼回事?」
隋兵道:「屈大人作戰失利,以至於全軍覆沒。皇上已治了他死罪,先押他如死牢。」
楊淑道:「讓哀家與屈大哥說幾句話。」
隋兵都知機閃開。
屈突通看到楊淑,忙道:「公主殿下,突通自知愧對皇上,願以死而謝大隋。」
楊淑道:「哀家去向父皇求情,求他看在屈大哥當日冒死救哀家一命的份上放了屈大哥。」
屈突通道:「沒用的,公主!您不要為下官的事而觸怒皇上了。」說完,向隋兵示意帶自己進死牢。
楊淑為了屈突通一事找到楊廣道:「父皇,屈大哥跟隨父皇東征西討,立過戰功無數,還冒死救下淑兒一命。就憑這些還不能贖屈大哥之罪嗎?」
楊廣不耐煩道:「你左一句『屈大哥』,又一句『屈大哥』。他不過朕身邊養的一條狗而已。你千萬不要對他有什麼好感。你永遠都是朕最喜歡的淑兒,最尊貴的公主。」
楊淑知道楊廣心意已決,暗暗思量如何將屈突通救出。
夜裡,楊淑向侍衛借了一柄長劍,帶了幾名親隨前往地牢探視。
地牢內的獄官攔住道:「公主,地牢內又髒又臭,下官不敢讓殿下道如此骯髒的地方來。」
楊淑道:「本公主偏偏喜歡這裡。你這個狗奴才還不讓路?」
獄官還要阻攔,被一名侍衛扇了一巴掌。
侍衛道:「你好不知死活。公主要到哪裡去,你也敢隨便擋道?滾一邊去!」說完,一掌將獄官推出丈遠。
獄官自討沒趣,轉身欲走,被楊淑扯住道:「你們這裡是不是關著一位叫做屈突通的將軍?」
獄官心知不妙,隨口道:「沒有!」
一名侍衛揮出長劍搭在獄官頸上,喝道:「你很不老實。是不是想死呀?」
獄官道:「屈大人確在獄中。請饒下官一條性命。」
楊淑向幾名侍衛道:「以你們的功力,打開牢門應該不成問題吧?」
侍衛收劍,又一掌推開獄官。獄官的穴道也被這一掌擊中,立在那裡,一動不動。侍衛為防止獄官出牢報告楊廣,故先封其穴道。
楊淑很快找到屈突通。一名士卒貫力於雙臂,將鐵柵欄的其中兩根欄杆拉開一個極大間隙。
屈突通此時仍蜷縮於一處熟睡。
楊淑從間隙進入,輕輕上前推了推屈突通。
屈突通被弄醒,看到楊淑,驚道:「公主!」
楊淑道:「屈大哥,快走!不然明日少不了要挨上一刀。」
話音剛落,楊廣就帶了宇文成都前來。
宇文成都輕盈飄至幾名侍衛身旁,一掌探出,眾侍衛人頭均落於地上。
楊廣喝道:「敢違朕命,這就是死罪!」
楊淑望著楊廣道:「父皇,放了屈大哥吧!」
楊廣怒道:「淑兒,你太讓朕失望了。快過來!屈突通戰敗就該以死謝罪。」
淑公主自知難以勸說父親,慢慢靠近屈突通身前,將屈突通一隻手壓在自己肩膀上,又將一柄劍遞於屈突通另一隻手中,小聲道:「屈大哥,用劍挾住哀家,這樣就可以逃生了。」
屈突通小聲道:「公主,末將不能這樣!」
楊淑小聲道:「屈大哥,淑兒冒死救你,還有為救你而遭毒手的那些侍衛大哥們,你可千萬不能辜負了我們。」
屈突通深為楊淑的話所感動,用劍抵住楊淑咽喉,威脅楊廣道:「皇上,恕臣萬不得已。公主已被臣挾持,希望皇上給一條生路。」
楊廣急道:「屈愛卿,有話好好說。只要你放了淑兒,朕答應放你一條生路。」
宇文成都也趁著楊廣說話間,向屈突通靠近。
屈突通喝道:「宇文公子,你不要再靠近了。不然,公主性命堪虞。」說完,挾住楊淑慢慢移步出牢門。
宇文成都也不敢上前,猶恐傷及楊淑。
楊廣與眾臣下也都無可奈何,只能緊隨其後。
出得牢門,屈突通道:「皇上,請為臣準備一匹好馬。」
楊廣也不猶豫,向身後一名侍衛道:「去御馬廄牽匹好馬來。」
侍衛剛欲走,卻被屈突通喊住道:「慢!」
楊廣道:「屈愛卿,你不是要匹好馬嗎?朕派人去牽一匹來,你怎麼又不肯?」
屈突通道:「讓宇文成都替臣牽馬。」
宇文成都遲遲不動,屈突通又怒道:「皇上,宇文成都好不識時務。若有不妥,只怕臣的劍也不會長眼睛了。」
楊廣唯恐楊淑出事,沖宇文成都吼道:「成都,還不快去牽匹好馬來!」
宇文成都謹遵皇命,前往玉馬廄牽馬去了。
屈突通所慮僅宇文成都一人。待宇文成都走遠,屈突通鬆開挾制楊淑的手,飛身借輕功逃遁。
東方伯欲追,被楊廣阻住道:「算了!」
楊廣拉住楊淑的手往自己的書房去了。
到了御書房,楊廣道:「淑兒,父皇早已看出你和屈突通合謀騙朕。若不是朕看到屈突通面帶殺氣,朕豈會輕易讓你們得逞?『
楊淑勸道:「父皇,您不要再開殺戮了。先是沙娘娘,後又逼走屈大哥。父皇,您收手吧!「
楊廣道:「朕貴為天子,殺個把人也是為了皇家的威嚴。「
楊淑道:「那大伯父呢?「
楊廣為之一怔。
楊淑緊接著道:「父皇當年逼死大伯父全家。大伯父是當時的皇太子……」
「夠了!」楊廣打斷楊淑的話。
楊淑先是一頓,後又接著道:「父皇殺大伯父也是為了皇家的威嚴嗎?」
楊廣一巴掌扇在楊淑臉上,罵道:「你反了,敢這麼說父皇?你滾,給朕滾出揚州!」
楊淑從未挨過打,被楊廣這一巴掌扇得心都碎了。邊哭邊向宮外跑去。
東方伯向楊廣道:「公主一人出去,只怕……」
楊廣想了一會兒,隨口道:「讓成都暗中保護公主,不得有誤!」
東方伯馬上命手下侍衛向宇文成都傳達楊廣旨意。
楊淑手下有一名貼身女侍衛叫姜婷婷,見楊淑遲遲未回,急忙前往找尋。待行至行宮大門處,卻見楊淑哭著跑過來。
姜婷婷迎了上去,問道:「公主,怎麼了?」
楊淑道:「婷婷,隨哀家出宮。」
姜婷婷道:「皇上怪罪,奴婢擔待不起。」話音剛落,宇文成都也疾步追來。
楊淑看到宇文成都追來,不耐煩道:「宇文成都,你來幹什麼?」
宇文成都道:「皇上擔心公主安危,命末將前來。請公主不要出行宮,外面人多混雜,只怕有危險。」
楊淑道:「父皇要哀家滾出揚州。哀家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宇文成都道:「皇上不過一句氣話,公主又何必當真?公主離去,皇上就擔心不已。請公主體諒一個做父親的人,跟末將回去吧!」
楊淑道:「父皇有十幾個兒女,也不在乎哀家這一個。」說完,領著姜婷婷的手出宮而去。
宇文成都飛身攔住道:「公主若再執拗,休怪末將得罪了。」
楊淑抽出姜婷婷手中的長劍,抵住自己的頸項,望著宇文成都威脅道:「你趕快在哀家面前消失。不然,哀家就血濺於此。」
宇文成都笑道:「公主,您夠厲害。末將這就離開。」說完,飛身而去。
楊淑與姜婷婷出了揚州行宮。
姜婷婷問道:「公主,我們去到哪裡呢?」
楊淑道:「去太原!」
姜婷婷疑惑道:「太原?」
楊淑道:「哀家在太原還有一個奶奶,想去探望一下她,順便住在那裡好好想一想。」
姜婷婷笑道:「公主,您只怕不光是為了去看奶奶,還有個表哥在太原等你吧?」
楊淑用手指輕點了姜婷婷的額頭,假裝生氣道:「你這個死丫頭!」
主僕二人為防在路上惹麻煩,都易容成男人模樣,也是一主一僕打扮。兩人同時加快腳步,急急趕往太原。
屈突通此時也湊巧逃到了周口。周口守將仍是李淵四子李元吉。
楊廣已下文書至太原,要求緝拿朝廷叛將屈突通。
屈突通喬裝了一下,在腮邊弄了一撮鬍鬚,混在一群乞丐當中。
李元吉看了看屈突通,覺得與城門口的畫像上的人很像。但屈突通多了大鬍子。李元吉用雙手遮住畫像上的人的鼻子以下部分,完全就是一個人。
李元吉向手下士卒下令道:「你們去將城外的大鬍子給我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