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家傑明顯不打算放過貝貝安,語氣中充滿著疑問,火藥味,幸災樂禍。
水火不容。
二人的關係只能用這幾個字去形容,暗地裡,誰都恨不得對方死,值得諷刺的是,表面上,卻又不得不裝得親密。
戰場已經從病房裡轉移到貝家客廳,貝老爺子不在,這個家主之位暫由大兒子貝澤代替。
貝家鬧到今天這地步,不得不說是一個悲哀,貝老爺子只有那麼兩個兒子,偏就鬧到這個地步。
權力,真的害死人,為了這些東西,兄弟相殘,值得嗎?
其實,貝澤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只要貝老爺子一走,家主之位必定也會落在他身上,弟弟貝豐根本就是個與世無爭的人。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貝澤越是放心不下,認為自己弟弟是裝的,裝作與世無爭,其實還是暗中盯著家主之位。
「堂妹,現在可以說了嗎?你剛才笑什麼?看到爺爺病倒了,你很開心?」客廳裡,貝家傑又是舊事重提,逼問貝貝安。
張文揚了揚嘴角,要來的怎麼都避不開,看來,貝貝安今天麻煩不小。
來京城之前,張文就知道必定會引起事端,只是他並未料到引起戰火的原因竟然是因為他的一句玩笑話,因為貝貝安的一個笑容。
貝老爺子病倒了,難道就不能笑嗎?該哭?哭就代表著孝順?
或許,某些人見貝老爺子病倒,內心應該很開心吧?更是巴不得貝老爺子死。
毫不懷疑,貝老爺子死的那一天,就是貝家內亂爆發的一天,這一天什麼時候來,沒人知道,不過照目前看來,各方已經作好準備。
「堂妹,你該不會是連自己為什麼會笑都答不上來吧?這可不是你風格,今天當著這麼多親人面前,你不覺得你應該給大家一個交待嗎?」貝家傑又再次逼問。
眾人沒有阻止的意思,心態各一,大多都是抱著看戲心態,特別是遠房親戚那一派,更是巴不得貝家傑和貝貝安兩方中倒下一方。
遠方親戚沒有阻止,代家主貝澤也沒說話,只是拿眼神望著貝貝安,他意思很明顯,等待著貝貝安的回答。
貝澤沒阻止,甚至連貝貝安的父親貝豐也沒有阻止,白淨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平淡似水,就好像與他無關,貝貝安不是他女兒。
擔心的只有貝貝安媽媽,馬蓉,一個****,這麼多人中,只有她臉上流露出擔心和痛苦之色,自己這個女兒,她比誰都瞭解,外強內弱,為了這個家,女兒擔負著太多東西和壓力,而這些東西,根本不應該壓向她。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只能怪她命不好,除了這樣,又能怪得了誰?
面對貝家傑的一再質問,張文又是一聲苦笑,這事跟他有著莫大的關係,再說,他好歹也是董事長的超級助理,董事長排憂解難也是應該的,作為男人,保護女人也是應該的不是?
「那個,我有話要說。」張文像個小學生般舉起手,緩緩說道。
張文的話頓時引起眾人目光,好奇和吃驚的看著他,雖然,張文是以貝貝安男朋友身份進來,但也沒有他說話的權利。
「我想問問,你們是不是貝老爺子的子孫?」張文很滿意這樣一個效果,稍稍理順自己頭緒,說道。
語不驚人誓不休,他這話是一石引起千層浪。
張文認為,重病,還需重藥醫。
果然,貝家上上下下全都始瞪著他,彷彿想要將張文活撕了,張文的話就像是踩到他們的尾巴。
貝貝安父親貝豐則是眉頭微微一皺,緊跟著就慢慢舒展開來,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了些反應,像是好奇,又像是吃驚。
自從不能人道後,貝豐是性格大變,變得讓人不敢相信,整天除了喝酒就是不知想些什麼,身為他的老婆,馬蓉也是越來越不認識自己的丈夫,不知多少次,她都在問自己,這還是自己的老公嗎?
「張文,你什麼意思?罵我們?你有這資格嗎?」貝家傑問道,這話自然是他來問,父親如今是家主,雖然是暫代的,但是也是實權在手,而他作為太子爺,身份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因此,這些話讓他來問,是再適合不過。
大師椅上的貝澤則是沒有說話,但臉色卻很不好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生氣了,礙於面子,只能強忍著,堂堂貝家家主,跟一個後輩斤斤計較,傳出去,怕會被人取笑。
「我看你們不像是貝老爺子的子孫,說句得罪的話,今天一見,我替貝老爺子感到不值,感到無奈和心痛,想貝老爺子一生是何等風光?為國家立過多少汗馬功勞?偏偏上天就跟他跟這麼一個玩笑,讓他有你們這些子孫。」張文說道,一邊說還一邊搖頭。
旁邊的貝貝安欲言又止,幾次都想詢問張文,問問他到底想幹什麼。
貝貝安打消問張文的念頭,據她對張文瞭解,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應該是為了幫她。
張文的話像一顆炸彈,瞬間在人群中炸開,張文說的話是一次比一次過份,他們又怎能不生氣?
「無知小子,今天你要不把話交代清楚,我貝家不會放過你,膽敢污蔑我貝家,找死。」大師椅上的貝澤終忍不住,他是代理家主,這個家的領導者,張文這樣說,無疑是打他耳光。
張文冷笑了笑,暗啐一聲,「媽咧個逼,還以為你有多利害,原來只是個裝逼貨,有本事就再裝下去。
「貝家?老實說,如果不是我女朋友是貝家後人,今天又是貝老爺子大壽,我還不屑來,在你們眼中,貝家很了不起,在我眼中,貝家跟普通人有什麼區別?」張文彷彿是見婁子還捅得不夠大,繼續無視貝家之人,慢慢說道,說得那麼自然。
一直未說話的貝豐看看自己女兒,然後又看看張文,稍稍點頭,不知想些什麼?
從來沒有人敢將貝家踩得一文不值,今天,終於讓他們遇到,有人敢將貝家踩得一文不值。
「我問你們,貝老爺子病倒了,你們是不是全都不准笑,是不是全應該哭?那麼,我告訴你們,你們不配做貝老爺子的子孫後代,貝老爺子雖然沒醒來,但對你們的所作所為,他必定清楚,如果他能開口說道,我相信,你們一個個會被他罵得狗血淋頭。」說到這,張文這貨感覺口乾,如無旁人般端起桌上的茶,小喝一口。
眾人見張文這樣,他們心裡全糊塗了,倒底誰才是貝家的人?這小子罵了人還能裝模作樣?難道他就一點也不緊張?
「貝老爺子活這麼大歲數,什麼場面沒見過?槍林彈雨走出來的人,無論是心智和素質都是遠不是你們所能比,他病倒,是因為身體原因,他病倒,也不想你們這樣整天苦著張,他要的不是這些,貝老爺子需要的是你們在他病倒的時候能將貝家打理好,俗話說創來容易守業難,如此簡單的道理,你們不懂嗎?每次只知在他臉面裝痛苦?有用嗎?別說你們不如貝老爺子,你們就連我女朋友都不如,因為你們完全不知貝老爺子需要什麼,今天是他生日,他雖不能睜開雙眼,只是,他還是想你們笑,希望你們開開心心,好讓他享受天倫之樂,老爺子這一生過得問心無愧,即使是離開人世,他也不會帶著遺憾離開,你們知道貝老爺子是什麼心態嗎?他這一生為國家立過很多功勞,又為他的子孫後代創立下這麼多產業,可以說對國家,對你們,他都無悔,告訴你們,貝老爺子需要的不多,他就是要你們開心點,要你們堅強一點,要你們好好守著貝家,免得他以後就算死了也無法面對列祖列宗,這才是他最想要的。」張文說越大聲,說到最後,幾乎是吼出來,他自己是個孤兒,從小到大都沒體會過親情,如今見貝家這樣,他心中有些感觸。
貝家眾人雖然感覺張文這話有些牽強,可是他們偏找不出什麼話題去反駁。
「本來,作為一個外人,我實在不想說這麼多,我只是替貝老爺子不值,他需要你們團結,你們呢?給到老子什麼?他需要你們堅強,你們呢?又做到了沒有?整天只知苦著張臉,關心老子爺是應該,這也是你們應該做的事情,但是,關心有很多方面,除了幫貝老爺子找名醫之外,你們還需在他病倒這段時間好好管理貝家,否則,就算他醒來,見到四分五裂的貝家,估計都會被你們給活活氣死過去。」說到這,張文突然扭頭看著貝家傑,神情冷冷道:「貝家傑,我問你,是你年長還是你堂妹貝貝安年長?
貝家傑一愣,一臉霧水看著張文,內心產生一絲不妙,「她是我堂妹,自然是我大。」
「既然如此,你有沒有責任去照顧你堂妹?」張文的話仍舊是如此冰冷。
「…………」
「貝家傑,你不但沒有照顧好你的堂妹,反而落井下石,這就是你這個做堂哥應該做的?因為一個笑容,你就總揪著不放,怎麼?你很喜歡看著堂妹出醜?看到她被眾人指責,你很高興?這樣接二連三揪著一點小事不放,你居心何在?貝老爺子要你們團結,這就是你們的團結?在你們眼中,落井下石就是你們的團結?你孝順貝老爺子,我問你,一年到頭,你來看過貝老爺子多少次?又為他做過什麼?孝順只是靠嘴說?靠你以大欺小?靠你欺負下面的弟妹?」
貝家傑沒說話,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異常難看,嘴角不住抽搐,藍色眼神裡閃過一惱怒,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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