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之電影王朝 作品相關 其第二十二 哥德巴赫的《貓》(九)
    當晚,定下契約。

    洪達被直接留在了劇院,維諾雷姆承諾安排他的食宿,在待遇上也不虧待。而朱迪,維諾雷姆還未能取得她的同意,但朱迪答應慎重考慮與他重新簽訂契約的事情。有這個承諾,維諾雷姆雖然不滿意,也只能接受。

    忙完一切接近12時,維諾雷姆開車將司徒唯他們送到了紐大附近住處。朱迪也在一起,因為她考慮到時間太晚,李文鳳沒有辦法返回女生宿舍,而單獨留宿司徒唯的住處則會引起非議,因此同來。

    維諾雷姆走人,幾人回到家,關了門。

    阿福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睡房,打了個哈欠:「少爺,朱迪阿姨,李姐姐,你們回來了?要吃宵夜嗎?我給你們炒蛋炒飯去。」

    朱迪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髮,讓他回房繼續睡覺。等阿福重新回房間,朱迪對兩人笑說道:「喝杯咖啡?」司徒唯本待自己去做,李文鳳也要幫忙,朱迪都不讓,問泡咖啡的工具放在哪裡?聽了,朱迪過去找到工具,拿出一些咖啡豆來現磨。

    朱迪很注意控制聲音,怕再次吵醒睡覺的阿福,但很快她就操持好,端來三杯熱騰騰的濃香四溢的咖啡過來。

    李文鳳道了謝,接過咖啡小小口啜了下,舒適的閉上了眼睛,輕歎:「啊!活著真好!不過這鬼天氣,都到了3月,晚上還這樣冷。除了沒那麼乾燥,簡直就像北京一樣。」

    「北京,聽說過。好像是你們中國的首都?」朱迪笑問。

    「嗯。我在那個城市住過幾年,但我不喜歡它。它沉悶、僵硬,像一個行將倒斃的老人。相比起來,我更喜歡老家南京。」李文鳳說。

    司徒唯被李文鳳的話勾起以前在北影學院求學的經歷,說道:「其實北京不錯的。」

    「你去過?」李文鳳瞄著司徒唯。

    司徒唯笑笑:「也許是在前世。」又問朱迪:「對了,朱迪,今天我還沒有對你說聲謝謝。謝謝了。」

    「你以前都叫我朱迪阿姨的,小唯兒,你4、5歲的時候我就抱過你。但我沒有想到,僅僅半年時間沒見面,你就變化這樣大。小唯兒,你現在像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朱迪說著放下杯子,手沿著司徒唯臉的輪廓輕撫,充滿母性的喃喃道:「變了好多。」

    聞著朱迪手上傳來的幽香,司徒唯的心跳漏了一拍,不好意思的避開:「朱迪,我已經是大人了。」

    「是是!」朱迪噗哧一下笑出來。

    李文鳳在一旁不知道為什麼,心頭泛起一點酸,又有一些說不出的羨慕。不只羨慕朱迪,也羨慕司徒唯。李文鳳的母親也去得很早,她也沒有怎麼嘗過母愛。

    「告訴我,小唯兒,你為什麼要和維諾雷姆定下這樣奇怪的契約?」朱迪止住笑,輕問道:「你的這個契約,有可能讓你一無所得。」

    李文鳳猛點頭:「沒錯,你就是個傻瓜!」

    司徒唯又喝了一口咖啡,沉默了幾秒,說道:「我有一個可能永遠達不成的願望,也可以說,是別人給我的使命。為了它,我需要有一個讓人仰望的名聲。」到這裡,剎住,任李文鳳追問,司徒唯都不再回答。

    問煩了,司徒唯乾脆寄出轉移視線大法,反問李文鳳:「文鳳姐,今天你怎麼沒同澤源在一起?」

    「當然是吵架了!難道沒有理由我就跑你這裡來?哼!」李文鳳站起來,左右看了下:「客房是哪間?我要睡了!」

    司徒唯指了方向,李文鳳便進了客房。

    看到客房門關上,朱迪輕敲了一下司徒唯的腦袋:「虧你還說自己是個大人,女孩子的心思,你一點也猜不到!」

    「她?會有什麼心事!」司徒唯想到李文鳳一貫毛毛躁躁大大咧咧的性子,不以為意。

    「你啊,你還早得很呢!」朱迪搖了搖頭,又問:「前面你口中的『別人』指誰?是男的,女的?」一笑:「難道我的小唯兒已經有心上人了?」

    「哪裡是什麼心上人!我都不知道她是人還是神仙,也有可能是一個妖怪,給予我夢想的妖怪。」不知為何,在朱迪面前司徒唯有一種特別的放鬆感,不自覺的便說了出來。這一出口,立刻得到限量版的警告。

    對任何人透露主人的存在,都可能引發不可測的後果,你要留意。

    朱迪見司徒唯臉上笑容隱去,以為自己碰到了司徒唯的隱私,於是歉聲說道:「抱歉小唯兒,我不該問這麼多。」

    「不,不關你事。」司徒唯站起來伸個懶腰說道:「有點睏,我也先睡了。朱迪你也早點休息。」司徒唯走進了自己房間。

    當夜無話。

    次日,不到8點,外面敲門聲便響起。急促的敲門聲,伴著李澤源焦急的喊聲:「司徒!開開門!」

    阿福去開了門,李澤源當先,其他梅雪儔、黎錫勳也跟了進來。李澤源大步往屋內走,一邊喊道:「司徒!文鳳丟了,你快幫我找人!昨天晚上她……」聲音曳然而止,見朝陽通過窗台照射進來,飯桌前他要找的人正在與司徒唯、一個陌生的白人女子一同吃飯。

    司徒唯站起來笑道:「這麼急,像是魂丟了似的。你們幾個用過早飯沒?要不一起吃點?」

    李澤源呼了一口氣出來,忙走到文鳳面前,拉住李文鳳的手:「你沒事吧?昨天晚上你怎麼都沒有歸寢?」

    「你監視我?」李文鳳本就餘怒未消,聽到又添新火。

    「什麼話!我是早上起來找你,想要跟你道歉,你同寢室的那個女的說你沒有回來!我都快急瘋了,你居然說我在監視你?」李澤源愛煞了文鳳,剛說出兩句重話,察覺到李文鳳臉色在變,立刻服軟說道:「姑奶奶,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對我有任何不滿我都可以改,但你總不能動不動玩失蹤啊!紐約的治安你又不是不知道!」

    梅雪儔與黎錫勳忙在一邊幫腔:「文鳳,今天你真把澤源嚇慘了。」

    「小伙子們,請冷靜。文鳳現在好好的在你們面前,而我們正用餐。如果你們沒吃,我很希望你們也嘗嘗我的手藝。」朱迪微笑著安撫了他們幾個,見這幾個雖然聽話坐下,卻滿眼疑問的看向自己。心知不解釋清楚他們是不會吃飯的,於是朱迪將自己的身份,以及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們。

    「洪大哥真的已經在劇場工作了?太好了!」梅雪儔高興的站起來,鄭重其事的向朱迪鞠了個躬:「朱迪阿姨,我很感謝你!」梅雪儔雖然知道朱迪並不比自己大幾歲,但在感激之下,加上自認跟司徒唯同一輩分,因此也隨司徒唯叫朱迪做阿姨。

    「哎哎,貌似我也有出力啊。雪儔,你都不感謝我?」司徒唯開玩笑道。

    「得了吧!你是新任的社長大人,這是你的義務!真要感謝,感謝你5分錢,你要嗎?」梅雪儔同司徒唯笑罵了兩句。

    李澤源知道前因後果,開始時心中有的那麼一點點誤解也得到開解,也認真的對朱迪表示了謝意。以昨天晚上的情況看,李文鳳留在司徒唯這裡是最好的處理方式。這年頭可不興單身女性在旅館住宿。

    於是朱迪另外做了三份早餐,還沒來得及端出來,又是幾個人進屋來。劉兆明、林漢生、程佩霖剛才也被李澤源叫上,他們分頭找了附近其他幾個地方,沒發現李文鳳的人便跑來司徒唯這裡集合。這幾人到了,早餐又得增加。

    朱迪將三人份的先端出去,又帶著笑容回到廚房煎另外三人份的火腿雞蛋。聽著背後傳來的少年少女的打鬧聲,想到10年前初次見面時,那個布丁大小的、總是喜歡哭著要媽媽的可愛男孩,他考上了大學,還交上了一群好朋友,朱迪心中便充滿著快樂。

    這邊李澤源坐在文鳳身邊向她討了饒,灌了一氣又一氣的迷魂湯,終於換得心上人笑顏重開。

    大家都開始用餐,李文鳳興沖沖的講起了昨天看到的《貓》劇劇本,以及朱迪唱過的那一曲動人心扉的歌:「你們不知道,哈哈,朱迪把那首歌唱完。我看到劇院老闆,就是那個渾身香水味聞起來卻總是臭烘烘的胖子,他居然也被感動哭了!當時我就知道,小唯的《貓》一定會取得成功!你們姑且看著吧!」

    其他人也極有興趣的問起司徒唯《貓》劇的創作情況。

    司徒唯見大家這樣開心,也就編了些《貓》劇的創作動機之類的故事大家聽,笑說道:「兆明你問為什麼要給《貓》劇裡角色取名為『純白貓』、『爵士貓』、『領袖貓』這類,其實比起讓它們叫做『湯姆』、『傑森』之類,這樣的命名方式更有意思。我並不怕這些名字太直白,這些名字本身就代表著它們的性格以及角色特徵,而且我要的就是觀眾們跟著這些名字對號入座……」

    「之前創作的時候不告訴你們,其實我也沒太大把握。一個劇本沒有寫完之前,沒有人會知道它究竟會怎樣……」

    說說笑笑,一餐早飯吃了近一個小時。期間李文鳳更憑著記憶,把《回憶》唱了一遍給大家聽。她雖然唱功遠不如朱迪,但一來她的聲線本就非常好,加上《回憶》旋律動人,一曲下來竟也唱得梅雪儔幾個如癡如醉。

    而飯桌上關於《貓》的這一插曲,更讓在場的幾人對司徒唯的能力有了再判斷,對司徒唯提出以後要組建一個大型公司來與美國人爭鋒的想法有了再認識。

    直到9點多,朱迪因為要回劇院告辭,梅雪儔他們才別過司徒唯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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