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調香師 第一卷大華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怡真
    御花園千禧池畔綠樹蓊鬱,清風拂面,水漾漣漪。臨波亭宴會上,女兒們行搖雲鬢,眉點花鈿,或著半臂披帛,玉臂凝脂披彩霞;或穿著袒領綺羅齊腰裙,長留白雪占胸前;或透明輕紗加身,綺羅纖縷見皮膚……霓裳羽衣,群芳鬥艷,香風旖旎,鶯歌燕語。

    花溪老遠就看著池邊一起說笑玩耍的女子們,暗歎西月人奔放大膽之時,又欣賞她們那種恣意張揚的美麗。

    宴席未開,眾人向皇后行禮,皇后將花溪介紹給了在場的賓客,又給她指了妃嬪、二王子妃和各家的命婦認識,而大王子妃身懷有孕即將臨盆未能出席。介紹完,皇后招呼了二王子妃陪她,說了聲「你與姑娘們一處熱鬧吧」,並未留花溪在身邊,自去嬪妃、命婦們閒聊了。

    剩下的兩撥人裡花溪倒有兩個識得的,一個是曾經陷害過自己的古麗娜,另外一個則是那日差點抽了她一鞭的荀柔。不過這兩人倒像是分處兩個陣營。

    皇后走後,眾人都在觀望,卻沒人率先上前與花溪說話,似乎都在看荀柔的臉色。即便是有想上前的,也被旁邊的人攔住了。

    花溪掃了眾人一眼,笑了笑,「白蘭,你陪我在這附近走走,一會兒開席了再回來。」

    白蘭低眉斂目地應道:「是,郡主。」

    古麗娜從一群玩樗蒲的女子中走了出來,朝花溪招手,花溪頷首示意,但並不打算湊上去。

    古麗娜身邊的粉裳女子與古麗娜低聲耳語了幾句,古麗娜便要朝花溪這邊走過來,沒走出兩步卻頓住了沒再上前。

    「你不跟她們去玩,準備去哪裡?」

    花溪身側突然冒出個人來,倒叫她嚇了一跳,來人是二十多歲,濃眉大眼,唇瓣微嘟,五官並不柔美,帶著三分英氣,梳著倭墮髻,圓領袒胸繡白牡丹花藕絲齊腰石榴裙,粉胸半掩,繫著寬邊花鳥纏枝紋綴珠玉寶石束腰,陽光下一閃閃的,艷光四射。

    花溪開口問道:「您是……?」

    女子咧著嘴笑了笑,「嗯,論輩分,我該是你小姑母。那日,小雞帶著你跑得太快,我趕到時,你已經走了。」

    原來是怡真公主。她不是與荀柔交好嗎?怎麼主動跑來與自己說話?

    花溪福了福身,「姑母」

    「哎,你不必如此多禮。」怡真笑著喚荀柔道,「荀柔,你不是有話與靜嫻郡主說嗎?」

    荀柔微愣,猶豫了一下,才走了過來,低聲道:「靜嫻郡主,上次的事是我魯莽,未經問明便動手打人,讓你受驚了。皇后娘娘事後也痛斥了我一頓……還望你大人大量,勿要見怪。」

    皇后痛斥了你一頓,那是你自家的事與我何干,倒要叫我不要見怪?若換做是普通百姓,姑娘那一鞭下去只怕也不會說「道歉」二字。

    荀柔這般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歉,花溪自不會接受。

    自己的身份荀柔已心知肚明,開始卻還擺開陣勢想要孤立自己,如今又因為怡真的一句話過來道歉,一看就知道並非出自她本意。更何況她是皇后娘家的人,自己與她本就不是一路人,更沒必要與她虛與委蛇。

    若說皇后,花溪還有所顧慮,怕落人口實,影響到信王。可荀柔一個尚書之女,又是先無禮在先,她又有何不敢得罪。

    花溪略點點頭,「見怪談不上,那一鞭終歸是被五哥擋下了。姑娘要道歉自可去尋五哥。那日姑娘英姿卓然,倒是讓花溪記憶深刻。不過還望日後姑娘這魯莽之舉能少之又少。不然萬一哪日無意中被人捅到御史那裡,只怕會影響令尊大人的官聲。」

    荀柔臉色尷尬,礙於怡真在場不好發作,而素來與自己一道的怡真也並未出口相助,只是一旁冷眼瞧著,眼神中還帶著幾分探究。

    荀柔知怡真是向著花溪的,只得咬牙忍下,「多謝郡主提醒」

    「姑母若無旁的事,我先去別處走走。」花溪沖荀柔和怡真點點頭,轉身走開了。

    怡真追了上來,「要開宴……估計也要等到皇兄前來。我剛才勤政殿那邊過來,皇兄正與大華使者會面,一時半會還過不來。你第一次進宮,反正此時無事,我帶你去附近走走。」說著,怡真拉著花溪的手就往林中走去。

    兩人一走,眾人面面相覷。

    古麗娜揚眉看了眼身側的女子,瞟了眼面色青白的荀柔,輕聲道:「真不知哪個不長眼的說怡真公主與靜嫻郡主有嫌隙?」

    「是啊,這兩人明明好好的剛剛是公主主動過去與郡主說話來著……」

    「哎,多好的機會,沒結交到郡主,都怪你們攔著我……」

    荀柔身邊走上來一藍衣女子低聲問道:「三姐,你不是說公主一會兒才到,怎麼這時便到了?你們剛才聊什麼?是公主發現你私下為難靜嫻郡主了?」

    「是為了那日揮鞭的事」荀柔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輕哼了一聲,「……發現了也無妨。姨母本來就對這個外來的郡主心存不滿,給這些人透的口風也說是姨母的意思,怪不到我頭上。剛剛那樣你沒瞧見,姨母也樂見其成。至於公主那裡,大不了一會兒她回來後,我費番力氣解釋解釋就是了。」

    這廂,花溪和怡真穿過柳林,怡真說道:「那些人你不必理會,不過是些見風使舵膽小怕事之人。」

    花溪隨意道:「與其敷衍了事,疲於應付,還不如這樣,省去了不少麻煩事。」

    「嗯,我也頂不愛玩這些虛的。」怡真折了一枝柳條在手中把玩,「我與荀柔相識因爭馬而起,那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兒,我就是瞧著她是個直率之人,比那些虛意逢迎對我的胃口。」

    花溪不贊同道:「真性情還是嬌縱妄為?各人看法不盡相同。更何況人心難測海水難量……」

    怡真頷首同意,又無所謂地聳聳肩,「也許……說到底不過是個志趣相投的外人而已……我聽六哥說過,大華女子養在閨中,輕易不能拋頭露面,更不會騎射。你可是不會騎馬?」

    花溪點點頭,「不會」

    怡真挑眉說:「我北遜薄野家出自草原,草原上的女子怎能不會騎馬?」

    花溪不置可否道:「古麗娜也曾說過這樣的話。看來我不學騎馬是不行了。」

    「嗯,是該學學,秋季圍獵就你一人不會騎馬,到時候會被人瞧不起,連帶你父王鐵血王爺的威名也要受損了。不行,信王府都是些大老粗,沒個合適的人,算了,改日還是我來教你。」

    怡真熱情地邀請花溪改日去她在天都南邊酆縣的馬場,單獨教授她馬術,花溪入鄉隨俗,也有心學習,便欣然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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