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子好!您也來這燈會了?」慕修遠待要行禮,被陳鴻飛攔住了,「這是在外頭,莫再行禮了。」
一句陳世子道破了來人的身份,難怪慕韻宜會如此……花溪反握住韻宜的手,低聲道:「四姐,咱們也去行禮吧。」
韻宜穩了穩心神,前走了一步,福身行禮,聲音綿緩中透著股子嬌柔。韻寧發愣,花溪在旁邊拽了她一把,兩人才跟著上去見了禮。
陳鴻飛忙道:「三位姑娘不必多禮。」他的目光掃過三人,在韻宜手裡的燈上頓了頓,然後又轉嚮慕修遠,「上次一別,敬之竟不知慕三公子還有如此才情。今日若不是在燈會上再遇,敬之怕是難能聽到公子的佳作。」
慕修遠一聽陳鴻飛用了表字自稱,想來是有惜才之意,才誠心結交自己。只是他心裡明白,那詞並非是出自他手,急忙惶恐道:「陳世子謬讚了。剛剛那詞並非修遠所作,而是出舍妹之手。舍妹相中了那盞宮燈,礙著人多嘴雜,不好出面才請修遠代勞。」
「哦?可是那位手執宮燈的姑娘?」
慕修遠點頭道:「正是!」
陳鴻飛驚訝之餘,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了不遠處韻宜身上。韻宜臉倏一下紅了,害羞地低下了頭。
「姑娘好才情,在下佩服佩服。」陳鴻飛朝韻宜拱拱手。
韻宜一時無措,看向花溪。花溪不想出風頭,況且那詞是藉著慕向晚的名頭,於是輕輕搖頭,眨眨眼睛,低聲道:「四姐,娘不在了。這燈便是你自己得來的。世子這話說得不錯。」
花溪瞥了眼陳鴻飛,逕直將韻宜往前推了一把。韻宜忙還禮道:「世子過譽了。世子的一部《敬齋集》家喻戶曉,韻宜也曾拜讀。若論才情,韻宜不及世子萬一。」
陳鴻飛眼中閃過異色,「難得姑娘讚譽,敬之這廂謝過。」
韻宜俏臉飛紅,眼波流轉,微微一笑,最是嫵媚動人,連見多了美人的陳鴻飛也不禁呆愣了一刻。
花溪從未見韻宜露出這般嬌羞的一面,不過韻宜笑起來確實很好看,何況是見到自己的心上人。
倒是一旁的韻寧似笑非笑地朝慕修遠道:「三哥,時辰不早了。」
慕修遠對於妹妹的心思多少知道一點,本想多讓韻宜說兩句話,可韻寧這麼一打岔,不走是不行了。
陳鴻飛自是聽見了,看也未看韻寧,笑著對修遠道:「慕公子和姑娘們還有事,那敬之不再打擾,開春清湖詩會再邀公子同往。」
陳鴻飛雖是洛東王世子,卻偏好詩文,文采風流,當世少有。而清湖詩會是近三年來興起的詩會,由上京最大清湖文社主辦。每年春上在京東的清湖聚齊了大華各地的文人、學子,以文會友,其中不乏博學鴻儒和隱士奇才。雖是以詩文相交,但毗鄰京畿,誰說不會有賢達貴人微服遊歷,在世人眼中這也不失為一條登青雲的捷徑。而清湖文社的主持方舒同與陳鴻飛乃是摯交好友,也有人傳清湖文社背後之人便是陳鴻飛。
慕修遠自然聽出陳鴻飛話裡背後的意思,是邀請亦是引薦之意,慕修遠頓覺心潮澎湃,激動地行禮謝過,「陳世子相邀,修遠幸甚之至。」
陳鴻飛拍拍修遠的肩膀,「慕公子不必客氣。」
說著,他瞟了韻宜一眼,「三月清湖風景怡人,亦是踏青的好時節。雖不見得真的要和詩參會,但從旁聞絃歌聽詩賦,倒也能受益匪淺。」
這話說得玄妙。若是踏青,女眷也可相隨。陳鴻飛說這話是對修遠還是對韻宜?若是對韻宜,那麼她一直以來存的念想未必不能成真……花溪睃了韻宜一眼,見她紅著臉看向陳鴻飛的眼裡閃動莫名的亮光,便知她動了與修遠一起踏青的心思。
人流突然增多,一直向西湧動,花溪等人不好停在原地。慕修遠對清湖詩會來了興致,便又與陳鴻飛一道說笑著向前走了一段,一直走到了正陽街與德裕大街十字路口,才發現兩條大街交叉口中央空出了一片空地,場內鑼鼓喧天,周圍已密密匝匝擠滿了人,偶爾能看見人群上飛舞起一條十丈長的金紅長龍燈。龍身盤旋,龍嘴大張,正追著那通紅如火的燈球起伏上下。四下叫好聲陣陣,想來裡面還有別的節目。
十字路口臨街的多喜樓今晚生意紅火,好多達官貴人訂了樓上雅間,方便觀燈看雜耍。若是往年,慕家也會訂上一間,只是今年恰逢老侯爺病逝,原本以為不會外出,沒想到蕭氏還准了他們兩個時辰出外觀燈,自然沒來得及訂座,只能在下面逛逛。
陳鴻飛因與人約好,到了此處便要上樓去了,正準備與修遠等人告了別。不想,一道流火突然飛撲到了龍珠上,噌一下整個龍珠的燈紗便燃起,火勢隨風竄到了龍頭,連帶著整個龍身都燒了起來,驚呼聲一片,圍住場子的人群四散逃開,站在外圍的修遠等人一下子被人流擠散了。
前後的丫鬟和小廝早被擠得不知去向。修遠離韻寧最近,人流擠過來的一刻順手將她帶到懷裡。陳鴻飛的護衛被擠開了一段距離,他眼疾手快拉著韻宜就往護衛一側靠。
花溪被衝過來的人群撞到了靠多喜樓的一邊,而此時多喜樓外立著的那座紅燈籠綵牌隨著人群的衝擊顯得搖搖欲墜,呼啦一聲響,固定綵牌的竹竿散了架,燈籠串先鬆了下來,「啊——」驚呼聲四起。花溪只感覺那灼熱的溫度離自己越來越近,用力扯著掉下來的兜帽罩在頭上,用力往外擠,只希望能少受點傷。
推搡間,她倒是躲過了落下的燈籠,卻不想高大的綵牌也跟著倒了下來。花溪聽見一側有人大喊她的名字,緊接著就感覺頭頂有大片陰影落下,她腦袋裡一片空白,下意識地用雙手抱住頭。突然腰上一緊,一股大力將她拽著她脫離了那片陰影。
「嘩啦——」綵牌頂上削圓的竹尖擦著她的身邊轟然落地,花溪能感到她披風破了。就在同一瞬,摟在腰上手緊了緊,又有隻手伸到了她的腦後……接著她的臉就撞上一堵肉牆。疼啊,鼻子還有點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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