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調香師 第一卷大華篇 第二十五章 處置
    第二天,花溪起了個大早,在屋裡練了幾個瑜伽動作,洗漱完去後院轉了兩圈,見棲霞園上下一如往昔,放下心,神清氣爽地回來用飯。

    春英頂替了春桃在正房位置。

    花溪回來時,桌上早已擺好了早膳和碗箸。

    春英請花溪用飯便沒再多說一句話,默默地伺候她用飯。而花溪自始至終也未發一言,只是靜靜地觀察著春英的一舉一動。

    從昨夜到現在,春英除了遵照吩咐去做,並沒有什麼出格或是特別的表現。這點花溪很滿意。

    春英不如紅柳八面玲瓏、春桃伶牙俐齒,卻是三人中最踏實肯幹。

    這種能幹又不多話的,放在現代那是老闆最喜歡用的員工類型。只要不是別有所圖,花溪更樂意把春英這樣的人留在身邊。

    撤了飯漱了口,老夫人派了王媽媽過來,寬慰了花溪幾句,還說這事都交給了大奶奶處置。

    王媽媽走了不久,紅柳、春英被叫到大房問話。花溪交待了兩句,吩咐各人去做各人的事,遣了眾人,自己去了書房。

    辰時末刻,大奶奶尹氏來了棲霞園。紅柳和春英也回來了。

    尹氏穿著一身素白緙絲衣裙,外罩石青底白玉簪花邊的錦緞長褙子,頭髮梳了個最簡單的盤髻,細銀絲扭結成型的指甲蓋大小的一簇玉簪花別在髮髻邊,簡單素淨的打扮非但沒有削弱她的美貌,反襯得她多了幾分出塵之氣。

    尹氏五官生得明艷,雖然已近四十,但因保養得好,整個人看起來好似三十出頭的婦人。一看便知,慕韻琳的容貌得益於她的遺傳。

    「給大奶奶請安!有事您派個人通傳一聲便是,怎好煩勞您親自跑過來一趟。」花溪福身給尹氏請安,招手讓人上了茶。

    「姑娘客氣了。」尹氏伸手示意她起身,「昨夜之事驚擾了姑娘,我雖已審了,卻還有幾句話想問姑娘。」

    「大奶奶請講。」花溪頷首應道。

    「早上打了春桃和吳明二十板子。春桃交待說,昨夜趁著吳明進府送貨,偷溜至棲霞園外躲起來等她。春桃見紅柳取衣裳,借口送衣裳的機會偷溜出來與之私會。可那吳明卻說,春桃要去幫他約丁香出來,沒想到來的人卻是春桃自己。他說姑娘你早就等在那裡。因為他逃跑時挨了一記石塊是姑娘砸的。不知姑娘怎麼看?」

    尹氏飲了一口茶,睃了花溪一眼,見她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裡,聽到吳明所說,微微有些錯愕,直到最後才面露慍色,卻未見一絲慌亂。不是陳府極深,便是這事真與她無關。

    但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能有什麼深沉的心思,尹氏疑惑,越發覺得這事是春桃自己做下的醜事,心底突然有些沒底。

    花溪聽了尹氏所言,知道昨夜那一番震懾起了作用,春桃想通了。自己昨夜已經與四人對好了話,也與四姑娘那邊也打了招呼。

    花溪確定沒有任何遺漏之處。

    而春英上晌才去尹氏那裡,自然交待了丁香晚間去了香室研香,整件事的過程尹氏豈會不知?尹氏根本就是不願吃啞巴虧,這會兒拿吳明的話來說事,分明是心有不甘卻拿不住證據。

    「昨個兒下晌我帶了紅柳去了隴翠院,回來時不小心濺濕了衣裙,紅柳替我回棲霞園取披風。等了許久,不見人來,二奶奶與二爺說事,四姐姐又找三哥一處說話,花溪不便多呆,沒等她回來便告退了。回來路上遇見紅柳,她出門急忘帶了燈籠,我便在假山那裡等著,紅柳去找巡夜的婆子。紅柳回來的路上遇見了春英出來尋春桃,無意中撞見了春桃和吳明。」

    「還有一事,花溪要稟明大奶奶。吳明那廝本就是個不省事的。原先花溪在莊子上住得時候,他做管事,每每剋扣府裡送來的米糧,還欺辱劉媽媽,覬覦丁香。花溪曾訓斥過此人,自那之後他便記了仇。沒想到,他竟然借此機會污蔑丁香,分明是要陷花溪於不義。雖花溪孤身一人,卻也不容吳明這種沒有擔當之人,反誣他人。花溪願與他當庭對峙。」

    「舅母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吳明言之鑿鑿,還有在春桃抱著的衣服裡夾著一隻翠面錦鯉荷包,那裡面的香可是你制的。這些事總要查個明白,也好給府裡的人交待……」

    尹氏不甘心,卻也尋不到花溪的錯漏,只得抓住荷包的事刁難花溪。

    花溪氣惱不已,尹氏倒是顧及大房的名聲,想把自家摘得一乾二淨,不是她早有打算,豈不是讓尹氏將髒水潑到自己身上。

    「花溪是曾賞過春桃一隻翠面錦鯉荷包。吳明與我素有嫌隙,難道就憑這荷包污蔑花溪指示春桃與吳明私相授受不成?怎不知是春桃糊塗,瞧著稀罕要送與吳明?花溪雖然長在山裡,可娘自幼教導,花溪雖不比府裡的姑娘們,可也是懂得禮數,決不會做那等有損名聲、誣人陷害之事。若說春桃做下這等醜事是花溪平日管教不嚴之責,花溪認了。但若說花溪圖謀陷害吳明,花溪不認。還請大奶奶給花溪做主。」

    花溪站起身端端正正地給尹氏行禮,尹氏急忙讓她起身。

    花溪不忘補上幾句,「有些事花溪原不該說。只是這事不光是內院的事,也關乎到慕府的名聲,花溪不得不講。吳明是如何混進內院的,還請大奶奶好好查查。昨夜沒出什麼亂子,萬一一個不好讓外男跑進了姑娘們的院子,那豈不是要出大事了?」

    花溪謙恭有禮,不溫不火,一言點中要害。

    這要是攀扯下去,自家更脫不開干係了。

    尹氏忙道:「這事怪不得姑娘,都是春桃和吳明兩人該死,尤其是吳明那腌臢東西,胡言亂語,等會兒直接拖出去杖斃。」

    「大奶奶自是公正。只是老侯爺孝期,趕上過幾日又要給老侯爺作法事,府裡不該見血光。畢竟主僕一場,花溪舔著臉替春桃求個情,請大奶奶饒她與吳明一命,發出府去,成全了他倆這一段姻緣,也是替老侯爺行善積德。」

    尹氏只覺得心中憋著一口氣發洩不出,悶得慌,扯扯唇角,面色僵硬道:「姑娘心善,想得周全,倒是我疏忽了。這事我記下了。嗯,管事們過會兒來回事,我先走了。」

    尹氏走得倉惶,花溪客氣地送她離去後,長吁了口氣,歇一歇,應付完大奶奶,就該去找老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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