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慢慢從水中上岸,坐了下來。高天上三頭~一聲還是一路跟著冰:向前而去,地狼和蛇女卻一坐一伏在東方身旁。
單純的蛇女呆呆望著冰:遠去的方向,竟也有些不捨之意。
地狼似也有些索然,慢慢把頭伏在東方身旁。
東方輕輕揉揉他的腦袋,低低埋怨他的毛不如雪獅的柔軟手感好,惹得地狼不滿地齜了齜牙。
「我要走了。」
地狼悶不吭聲。
「你們……」
東方想了一想,把自己的叮嚀收了起來。真是越來越婆媽了,這些自由自在,在遺跡森林中,生存了最少有幾百年,處於頂端的魔獸們,有什麼事需要他來叮囑呢?
難道說沒了他,森林裡的魔獸們,日子過不下去嗎。
東方啞然失笑。
從頭到尾。東方都沒想過。要把地狼他們帶在身邊。離開森林。要長長久久地帶著他們。讓它們在人類地世界裡晃來晃去。受到種種束縛。這些自由而驕傲地傢伙們不能接受。東方自己也並不願意。
它們不是魔寵。不是被馴服地奴隸。即使打不過東方。也是一樣。
而東方。也喜歡這種關係。哪怕是第一次和它們相見時。也從沒有生起過。降服三頭梟當自己坐騎這一類地念頭。
打架只為痛快。飛天之只好玩。如此而已。
只是。地狼和三頭梟它們都會處理它們地生活。即使對東方有一些思念之情。也沒太大影響。可是蛇女該怎麼辦啊?
東方看著滿臉期盼地蛇女。心中歎息。
他不能把他教導愛護了好些年的孩子,一個人扔在蠻荒裡。
若是她能小一些,再小一些,該有多好。
起起落落的馬蹄聲,吱吱啞啞地車輪聲,打破了這一片荒涼道路的寂靜。
一匹駑馬,拉著一輛大得出奇的馬車,在這本來就不算平整的的道路上,走得頗有些艱辛。
低劣的貨運馬車,造得非常地大,車上貨物倒是並不多,只稀稀落落放了十幾個大酒罈子。趕車的年輕人衣服極之濃艷顯眼,大紅大綠地花紋,加上閃亮的飾片,隔著老遠,就能看到紅艷艷,亮堂堂的一團光。等到走近了看,才會發現,這麼明晃晃的衣服,質地其實極差。
年輕人腰裡,也似模似樣地掛著一把劍,劍鞘上還居然也墜了許多色調明艷的布條,外加一堆顯眼而華麗地花紋,似乎還有幾顆寶石在閃閃發光。不把劍拿著細看的話,還真不易發現,那不過就是幾塊最便宜地反光石。
年輕人用力揮動著馬鞭,啪啪作響,卻根本一下也沒往馬身上打。只是嘴裡一個勁推促:「老約翰,老約翰,用力啊,咱們走快一些。你年輕的時候很威風,很有力氣的啊,只是一輛馬車而已,我還只裝了一小半酒,你就快一些吧。團長這時候肯定氣瘋了,咱們要早點趕到,早點完事,早點趕回去啊。」
馬兒呼哧呼哧地從鼻子裡往外冒粗氣,繼續努力地前進。拖著這麼沉一輛馬車,在路況不好的道路上顛簸,到現在它還能一直支持,已經很不錯了。
又前進了一段路,前方出現幾處岔路,四周又十分荒涼,並沒有一個行人可以詢問。
年輕人遲疑了一下,從馬上跳下來,動作極為靈活快捷地幾下就爬上路邊一棵大樹,在樹頂上手搭涼蓬,四下張望,想找出一條通向目的地的正確道路。
他這往四邊極目一掃,正巧就看到左方不遠處,有一條大河,河邊有一個人背對這著邊,穿著一身現在很流行地東方紅袍,遠遠的,好像有什麼金光在閃動,長髮不加扎束,一直垂到腰間。
那寬寬地袍子,看不到大概身形,但隱約就讓人覺得,那似乎是個無限美好的背影。
那人正極慢極慢地,一步一步向河中走去。
年輕人嚇了一大跳,手一鬆,哧溜就從樹上往下滑,滑到一半,突然醒過神來,又噌噌往上抓,抓到頂端,衝著那邊大喊一聲:「別幹傻事!」
聲猶未落,他人已經跳起來了。情急之間,他也顧不上去找一個正常地道路了,直接從大樹上往前縱越,每回都準確地攀住一根樹枝,抱住一根樹幹,穩一穩身形又向前去。
他地動作又輕又快,就如猴子般靈敏,但即使如此,這一路從樹上過去,還是被樹幹樹枝磕傷了好幾處,眼角上都青腫了一大塊。但他心焦那人安危,也顧不得身上疼痛,咬著牙一直往前縱躍,硬是從沒有路的地方,走出一條最短地路,最後靠近河邊的大樹上跳下來,直衝向河中那已經一步步走到河裡,被河水沒頂的人。
年輕人以一個十分優美矯健且熟練的姿式投入水中,三下兩下,就衝到那人身邊,一把揪了那人就向河面上浮去。
然而,沒想到那人竟是出奇地沉重,把他拖得直往下墜,河水中漩渦的力量也大得不可思議,以他那十多年在激流中練出來的水性,居然還抵抗不住。
年輕人咬著牙,死死不肯鬆手,手腳撲騰著極力向上浮,好不容易探出頭來,大喊一聲:「抓緊我,別放棄……」
又被巨力拖著淹進水裡。
他漲得滿臉通紅,拼了命用力向上浮,勉力探頭出來,甚至不記得要深吸一口氣,只是大嚷著:「這世上有什麼過不去的,非要自殺。」
他一邊說,一邊死命得把人往上拖,
用力,他甚至自己再又潛進水底,到那人身後,托拚命用力。
他自己已經露過兩次頭,雖然難受,也算換過氣了,但那個人一直沒時間呼吸,時間一長,沒準就要丟了命。他可不願自己拚命救一具屍體上岸。
好重,好重的人啊!好大,好大的水流啊!他一次又一次用力,幾乎可以聽得到牙齒被咬得咯咯響的聲音。好幾次想鬆手放棄,自己先往上浮去,卻又咬咬牙,繼續堅持。
胸口窒悶地感覺十分難受,眼前漸漸發黑,他覺得自己就快死了。連忙暫時改變托那人上岸的想法,打算自己先一步升上去,換口氣再說。
但這裡稍一鬆手,那人就向下直沉,可要抓著那人不放手,自己就要被帶著一直入水。
年輕人額頭急得青筋都迸起來了,但直到意識漸漸模糊,他還是沒有鬆開手。
然後,不知是不是水流忽然緩了,年輕人只覺手頭一輕,全身的力氣似乎都回來了,雖然這時候他已經有些不清醒了,但求生的本能,還是令他飛快踩水上升,而手中,一直死死拉著那個人。
他硬是拖著一個人,全身**地從水裡游上了岸,拉著那人向岸上走了兩步,腳一軟,坐了下去,接著往後一倒,竟連坐也坐不往了。
他一邊喘著氣,一邊望向旁邊,那人居然並不驚亂,反而慢慢地坐了起來。
他力氣用盡,神智迷亂,眼前發黑,看什麼都是模模糊糊的,只隱隱覺得那人的側臉極之美麗,彷彿在最美地夢中,也沒有見過這樣的美麗。
只是這個時候他神智昏亂,險死還生,再美地人,也沒什麼心情欣賞了,反而咬牙切齒的大聲痛罵起來:「你們這些女人就是煩!一點點小事就要生要死,好好活著不行嗎?非得跳河上吊地胡鬧!你不想活,別連累我啊。我還有大好前程,我將來還會做最好的戰士,最出色的召喚師,要是為了救一個不要命的女人死在這沒人知道地河裡,我不是太虧了嗎?麻煩你下次自殺,找個徹底沒人的地方行不行……」
即使神智已漸入昏亂,但剛才在水裡地驚恐,絕望,憤怒,痛苦,卻都深深印在心頭,他是一通亂罵,雖然他自己完全不知道在罵什麼。
乾乾脆脆罵完了,眼一閉,暈也得是出奇得乾淨俐索,徹徹底底。
「女人?」東方微微冷笑,看著這個渾不知自己把天下第一魔頭罵得狗血淋頭的倒霉好心人,慢慢琢磨著魔教的哪一種酷刑最適合這個蠢蛋。
在為冰~搬家半個月後,他終於慢慢走出遺跡森林。一個人在河邊看著自己水中的容顏,頗有一些為難。
在森林裡,他從來不需要操心自己的長相,反正魔獸對於人類的美醜沒什麼概念,可要走出森林,就不得不為之煩惱了。
以前那個老人地相貌特徵,現在肯定已經傳得天下皆知,要用那個長相出現,只怕他一進入人群當中,就會被無數的麻煩纏上。
而那張老人面具,也是他身上唯一帶地一張最好的面具,戴在臉上十分舒適,如果要用別地方法易容,長期保持另一個容貌,既麻煩,也不舒服,而東方是絕對不願委屈自己的。
只是,如果不易容地話,就這個長相,估計和那個老人相貌,惹出來的麻煩,也不相上下吧。
東方對著河水中自己的容顏煩惱了一會,一時也想不到解決的法子,一邊徐徐走進河裡,漫不經心地戲著水,一邊思考。遠處傳來一聲大叫,東方當然是根本沒理會。
可是他不理,不代表人家不來打擾他,那個多事的傢伙,一路衝過來,居然還敢來抓他。
東方一向不喜歡不認識的人來接觸自己,哪管對方是不是一片好心,自是要向下墜去,活活淹死這傻瓜了事。偏那人水性極好,一時半會死不了,卻怎麼都不肯放開他。
拚命地艱持努力,咬了牙寧可死也不放棄一個陌生的人作法,在東方看來無是極之可笑的,但既然對方這樣拚命想救的人是自己,就這麼把人不聲不響地弄死,好像也確實說不過去。
東方鬆了力道,任他浮上水面,爬上岸,本想冷冷教訓他一句,多管閒事不會有好下場,然後飄然而去。誰知那人氣還沒喘勻,就開始一長串氣勢如虹的大罵。
東方倒是給他罵得一愣。有多久沒有聽人這樣指著鼻子痛罵了?想當年那些罵過他的正道,好像一個死得比一個慘,有很多人甚至是全家滅門,滿派誅絕的,這個人……
要殺這麼一個人,東方真是連手指都不用多抬一下的,他只是在慢悠悠思考著哪種死法最痛苦,又或者,先問問這人,他的家人朋友在哪裡,然後去一路殺光什麼的……
可惜,魔王惡毒的念頭還沒轉完,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已經暈得天塌下來也不知道了。
東方看著個穿得一身惡俗恐怖,但長相還算英俊,癱手癱腳,像死豬一樣的傢伙,一時竟有些啼笑皆非。
不過……
他似乎是看到我的長相之後,再罵的啊。
東方皺了眉思索。
咦?這人看到他的真容後,還能眉也不皺一下,罵得這麼流暢自如?
難道,其實他的相貌,其實也可以……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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