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游》 網友上傳章節 第四十章 千般疑問
    一點燭光悄然在東方掌心亮起,搖曳的燭影裡,希雅目瞪口呆地望著地上那個把偌大身子縮成一團,不斷翻滾嘶嚎的馬克,以及那個呆呆站著,雙手舉著已經裂開的桌子的小村姑。

    發生了什麼事,剛才明明是村姑躲無可躲地縮在桌子後面,而馬克拿著短刀瘋狂刺下,怎麼一聲巨響之後就什麼都變了,馬克慘叫著仆地亂滾,而村姑卻驚魂未定地站起來了。

    伊芙呆呆低頭看著這人的慘狀,臉色也白得嚇人。

    東方看也不看她一眼,信手一彈,燭蠟飛上房梁,穩穩定住,連燭光也沒多搖一下,自己走到床邊,伸手為希雅把脈。

    希雅呆呆地看看伊芙又看看馬克,竟沒注意到東方在用自己聞所未聞的方式為自己診治。

    「這也算是毒藥?」東方冷冷一哂。

    要說醫術,東方頂多也就二三流的水準,可要說毒術,卻早已是頂尖水平了。他出身苗疆,苗人善蠱善毒,他能統領苗疆各部,讓所有苗人為他效死拚命,在苗人擅長的蠱和毒方面,自然有叫人心服的本領。更何況魔教經常用毒藥控制屬下效忠。雖說他的武功太高,在他自己看來,所謂毒術,只是小道,用與不用,都算不得什麼,但論到用毒,確實早已出神入化。

    而在這個世界,因為各種魔法的神奇效用,世人對藥物的研究長期停滯不前。牧師和神官到處都有,只要有錢就能請到,所以醫藥這一塊的研究,幾乎是完全空白。而學習詛咒類魔法的法師數量稀少,且一直為公眾排斥,而人類之中,又永遠少不了陰謀暗算背叛傷害,所以關於毒藥的研究,還是有一定發展的。

    不過,這個世界的毒藥水平,在東方看來,基本上連二三流也沒有。希雅中的這種貴得要命的虛弱無力性詛咒毒藥,東方簡直不屑一顧。他也懶得向馬克逼問什麼解藥,就著手按脈門的姿式,直接送進一股精純無比的真力,所過之處,如沸水融雪,剎時之間將毒性驅得一乾二淨。

    希雅只以為他是使了什麼恢復類的治療魔法,也沒有太多奇怪,只是稍有力氣,就顧不得再衝著伊芙和馬克發呆,連聲說:「救救她,快救救她。」她的聲音都有些乾澀嘶啞,掙扎著想要靠近蒂娜,但因為藥力剛驅除,身體還沒有立刻恢復,而無法控制平衡,直接跌下床去。她甚至不記得痛,只是望著蒂娜,急得眼都紅了。

    高高在上的貴族,很少有人會為自己身邊的護衛而這樣著急,這樣失態,對於為保護他們而死的下位者,能居高臨下地稱讚幾句,感慨兩聲,給其家人一定財物回報已經很好了,要是能夠十分傷感地回憶一下主僕之情,悲痛地擦擦眼角,那簡直就是無上恩典,是世上最重情重義的貴族大老爺了。

    很少有人會像希雅這樣。對一個僅有僱傭關係地傭兵這樣關懷緊張。

    然而。蒂娜已經感受不到這樣真切地情義了。劇烈地痛楚讓她地神智昏亂。眼睛微張著。卻沒有焦距。臉上依然佈滿痛楚之色。但人卻已經是半昏迷狀態了。

    希雅掙了兩掙。沒能站起來。扭頭對東方說:「救救她。幫幫她。」

    東方沒有去扶倒在地上地希雅。只是看了看她。再看看神智不醒地蒂娜。走過去把蒂娜抱了起來。

    一點淚珠。悄然地融進他地衣袖裡。轉眼再無痕跡。

    這個女人。被人一根根折斷骨頭。被人瘋狂地毆打。被威脅要**凌辱。都咬著牙。不哼一聲。卻在被東方抱起時地這一刻。悄然讓苦苦忍耐地淚水滑下眼角。儘管。暈迷中地她根本不知道她得救了。儘管。這個保護她地懷抱。其實是冰冷疏離地。但這一刻茫無知覺地淚水。卻滾燙而悲傷。如同一個受盡傷害地卻茫然無措地孩子。終於找到了可以依靠地胸膛。因為有人保護。才肯讓自己擁有哭泣悲痛軟弱哀呼地權力。

    東方把蒂娜放在床上,探手為她把脈,看著她眼角處的淡淡淚痕,忽然想起,多年前,他身旁也曾有過一個驕傲倔強的女子,最苦最難最無助的時候,都堅持著不肯放棄,她那僅有的軟弱只會毫不設防地展示給他看。

    想起那女子,心頭便是一陣黯然,他凝視蒂娜,微微一歎,悄然把強大的內氣,化作千萬縷游絲,柔和地平復她體內的創痛。似這樣消耗真元治療內傷,對普通的武林高手來說是極吃力,消耗極大的犧牲,非至親之人,斷不肯為人以內力治療。但對東方來說,治好蒂娜被打出來的內傷,卻如吹口氣般簡單。至於那些折斷的骨傷,就比較麻煩,在東方原來的世界裡,斷骨復原,肯定是一個漫長辛苦的醫治保養過程,民間所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是極有道理的,就算是什麼所謂第一神醫,也只能盡量簡少這個治療時間,卻不可能立刻點石成金,吹口氣就讓人好起來。

    好在這個世界裡,轉眼就治好重傷員不算太稀奇的事,東方知道只要手裡有足夠的錢,請到高級的牧師或神官,施展高等治療術,斷骨復元也不過就是半柱香的時間而已。

    即然這樣,東方也就索性不費力氣替蒂娜綁紮固定斷骨了,甚至沒有替她驅毒。這種讓人虛弱無力的毒藥也能一定程度麻痺身體的感知,留著毒藥在身體裡,就不會痛得那麼厲害,反正這種毒藥性過了,身體會慢慢恢復靈敏,不會有什麼永久性的傷害留下來。

    這時馬克仍在地上翻滾掙扎,只是動作幅度越來越小,哀呼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伊芙蒼白著臉走近床邊,輕聲問:「她怎麼樣?」

    東方連眼皮也沒抬一下,更別提回答了。

    伊芙的臉更加蒼白了,神情有些心虛,有些忐忑地低下頭。

    希雅這時手腳終於恢復力氣,站起來走到床前,同樣問:「她怎麼樣?」

    「無礙,等天亮請牧師神官什麼的治療一下就好。」東方倒是很給她面子,一邊回答,一邊隨手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滿滿的袋子放在暈迷的蒂娜身邊,聽裡頭的叮噹之聲,應該是錢幣無疑。畢竟這麼重的傷要尋求治療,可是一筆大花費。

    但希雅卻有些不解:「你不能直接為他治療嗎?」東方也是魔法師啊,治療類的白魔法東方應該也能施展的。

    東方居然笑了一笑,對於所有人理所當然把他認定是魔法師的看法,他現在也已經懶得去解說分辯了。

    不過,希雅自己也很快想通了。魔法師雖然也多少會一點治療魔法,但大多並不算太精通,強大的治療系法術,終究還是牧師和神官的專長。普通的傷,東方也許可以直接治,但這麼嚴重的傷,東方可能也沒什麼把握,還是情願花點錢找專業人士治療算了。

    本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只是希雅一直覺得東方無所不能,看著東方層出不窮的本事,都習慣了,忽然發現,還有一些事東方也是做不到的,失望之餘,也有些怔忡迷茫。

    她努力地收回散亂的心思,輕輕問:「剛才馬克叫的那一聲,簡直能震動半個城,為什麼外面一直沒動靜,居然連過來看看的人都沒有。」

    「為了防止意外,廚師在所有人的飯菜裡都下了藥,整座旅館的人,今晚都動彈不了,而廚師自己已經帶著大筆的錢潛逃了。外面有強盜把風,如果有巡邏隊接近,他們就想辦法把巡邏隊引到較遠的地方,所以聽見動靜的人來不了,來得了的人,也聽不見動靜。」東方淡淡地答。

    希雅驚奇地望著他:「你怎麼知道?你,你不是正好趕上的嗎?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一切,這一切,都是怎麼一回事?你,你和她……」她指指伊芙,一時間,心中簡直有千萬個問題「她就是那個她嗎?你是怎麼救她的?外面關於你劫刑場的傳言,那些不可思議的戰鬥和力量,全都是真的嗎?沒有誇大嗎?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這些天,你到哪裡去了?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剛才,剛才……」她又指指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馬克「剛才又是怎麼回事,我明明看見好像是他馬上就能殺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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