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這樣?」希雅幾乎是不敢置信地望著正大大方方從別人身上剝衣服的東方。
剛才這群人聽到東方說出「搶劫」之後,只當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放聲大笑,還有人伸手指著東方準備說幾句嘲諷的話,可惜的是,一個字也沒來得及出口。
東方就只是輕描淡寫得揮了幾下手,甚至連腳步都沒動一下,強大的掌力袖風擊出去,在揚眾人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這個商人和他所有圍在旁邊的護衛就已經倒跌出數丈,人人筋斷骨折,動彈不得,痛不欲生,慘呼不絕。
而站在更遠位置的僕役,苦力們,不是嚇得發呆,就是腳發軟跪坐到地上,還有靈活一些,膽大一些的轉身就跑。
東方倒也並不追趕,只慢悠悠一把拎起商人,如拎一根稻草般,走到一旁訊問起來。
一時之間,希雅也沒有什麼力氣追去聽他都問了些什麼話,怔怔坐在車上,看著四下東倒西歪,慘呼連連的人。
希雅曾見過東方的種種魔法神力,所以對東方在轉瞬之間,把一堆人都打得爬不起來,這種事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只是那一連串骨頭爆裂的聲音,無數聲淒慘的痛叫,終究還是讓希雅臉色蒼白了起來。這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希雅不知道,東方根本就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魔頭,按他平時的性子,這些人根本沒有活路,出手的力氣若是稍大一些,更有可能血肉橫飛,只憑強橫無比的罡氣,就可以讓這幫不知死活的傢伙死無全屍。
東方手下留情,只是打傷打殘不殺人,基本上人人都是內傷,骨傷,不曾見血,這都是顧忌著希雅是個沒見過風浪的大小姐,怕她忽然間面對過於血腥可怕的場面,別平白嚇出什麼毛病來。
這倒也不是對美人體貼溫柔,只是不想給自己增添麻煩而已。
希雅愣了一會兒。才發現東方正在脫人家地衣服。嚇了一跳。脫口責問出來。
「穿他地衣服。拿他地身份證明文書和通行證。我們可以過關。如果有人覺得我們帶地酒太多。可以用他地商隊許可證明。我們地酒可以當成貨物。」
東方訊問了幾句。已經知道了自己所有需要地信息。大大方方就直接給人脫衣服。動作一點也不溫和。把個本來就斷了骨頭地暴發商人痛得鬼哭狼嚎。
希雅看得目瞪口呆:「你。你真地是打算搶劫他們。」
東方沒理她。他把「搶劫」兩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了。怎麼敵我雙方就沒有一個人信。
「你怎麼可以。怎麼能……」看著東方地強盜行徑。希雅想要發出正義地責問。可是人家強盜當得十分伶落從容。明顯不會輕易被動搖。希雅訥訥地說了半句。說不下去了。
其實希雅對於東方教訓這些人並無過多的不滿,最多只是覺得東方出手太狠了一些。畢竟以前希雅也曾有過不打出家族旗幟徽章出遊的時候,因她的美麗也曾引來旁人的覬覦和無理,身邊的護衛都會毫不留情地把**熏心的傢伙狠狠教訓,這種事見得多了,也覺理所應當。
可是純粹為了自己圖方便,就直接搶劫別人,這種事不但在道德上無法讓希雅認同,也極傷她做為一個貴族的自尊心。堂堂索斯特家族的小姐,居然淪落到要攔路搶劫,往人家身上扒衣服。
東方已經把倒霉的暴發商人的衣服成功脫下來,一腳把那慘叫連連的傢伙踢出老遠,腦袋磕在某處石頭上,這位只因一時**熏心,導致身上骨頭斷了四五根的可憐蟲,終於幸福地暈過去了。
東方復又走到他的馬旁,伸手進掛在馬側的袋子裡索搜他需要的一切文書證明。
希雅還在憤怒不解,無法接受地問:「你怎麼能只為了一時方便就這麼干……」
「如果我是普通的老人,你以為此刻你面對的是什麼命運。」東方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漠然地問。
希雅看看四下重傷掙扎的人,她當然知道,一個美麗而寒微,無力自保的女人,在面對有財有勢有武力且貪圖美色的人時,會有什麼命運,然而……
她望著東方,語氣居然也平靜下來了:「在他們不懷好意地走過來之前,你就已經打算要搶劫他們了,是不是?」
東方抬眸,看她一眼。這個沒有經過風浪的女人人憤怒的原因,不是他打傷了這些人,而是他打傷這些人的動機。這個面對**和侵犯幾乎沒有能力自保的女人,居然還死死守著她心中的是非與道德。
「為了一時方便,我可以殺人放火,我可以燒殺擄掠,我不是好人,我想做,就做,你看不得,可以走,如果你沒有能力自己回去,我可以送你回去,你如果害怕我,也可以自己回家。」
他的語氣平淡無波,無喜無怒。
希雅怔怔看著他,這個人的眼睛裡,沒有善惡,沒有是非,沒有對錯,世間萬物好像沒有什麼值得留在他眼中心中。
她沉默了一會,輕輕說:「我不走,但我永遠不會認為你這樣做是對的。」
「我不需要你認可。」
希雅咬咬牙:「我覺得你做得不對,還是會說。」
東方語氣淡漠:「你覺得你可以影響我?」
希雅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不對的事就是不對,我無法裝做看不到,你可以不聽,我不能不說。」
東方居然微微一笑,很好,他這個萬惡大魔頭,居然往自己身邊拴了個正義固執的笨蛋美女,這倒更有意思了。
他轉身,慢慢走開。
希雅見他一路漸漸走遠,愕然叫:「你去哪。」
東方止步,這時他已走出老遠,正好停在剛才被富商從馬上扔下來,受了點傷,剛掙扎著站起,又被這邊的恐怖一擊,嚇得重又兩腳發軟,跌坐在地上女奴身邊。
「給你找衣服。」
「什麼?」希雅聲調都變了。
「你的打扮不能進城,那就換一種,這衣服是現成的。」東方皺眉,這麼明顯的事,還需要再解釋一遍嗎?
希雅面無人色,隔著老遠望著那女奴。
女奴身上穿的是標準的奴隸舞姬的服裝。只是幾塊布緊緊貼在身上遮住幾處重要部位,剩下的就全靠珍珠流蘇一串串垂下來遮掩,隨便動一下,身上都明晃晃閃亮亮,全身曼妙之處若隱若現。
普通的女性是絕不會穿這種衣服的,更何況她還是位有教養且有高貴身份的小姐。
「我不穿!」這一聲她幾乎是大喊出來的。
「好!」東方出奇地好說話,反而讓希雅一愣。
東方淡淡道:「我們在這等著,有別的女人過路,再搶一次,一直搶到你滿意的衣服為止。」
希雅木然望著東方,還是那平靜而漠然的表情,還是那冷漠而淡然的目光,沒有一絲感慨,不見半點遲疑,這個人真的可以說到做到,強權,道德,法律,沒有什麼可以約束得了他。
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地說:「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