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淡定的道,“不是搶人。”
顧然一臉了然狀,“那定是父親錯怪您了,孩兒這就去同父親說明白,還母親一個清白。”
“不是搶人,是劫財。”顧翛不鹹不淡的接口道。
顧然愣了愣,俊美儒雅的面上一陣黑一陣紅,白蘇見狀便知道不妙,果不然,她這廂還未想完,便聽顧然義正言辭的開場白,“雖則身為晚輩不可指責長輩的不是,但母親所為之事實在有違道義,孩兒不能苟同”
從顧然八歲開始,這句開場白巋然不動了七年,每一回,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還是詞句之間的停頓,七年如一日,不曾有絲毫變化。
初初白蘇聽聞一個小小的人兒說這般老氣橫秋的話,再加之這個小人兒長的粉雕玉琢,還頗為歡喜的聽著,並且保證再也不犯同樣的錯誤,可七年聽下來,縱然這個孩子長成個玉樹臨風的少年,白蘇也膩了。
“母親,佛曰: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母親為福緣大師摯友,怎可如此行事”顧然俊俏的面上哪還有一絲木訥,全然是義憤填膺的熱血少年。
但白蘇定力向來不錯,左耳入右耳出的本領已經練到爐火純青,但顧翛明顯就不耐煩了,揮了揮玄色衣袍,大步流星的走進書房內,不管有無錯,都先向父親承認錯誤再說,即便面對顧連州的威嚴,讓顧翛很有壓力,卻總好過聽顧然在這裡毫無意義的廢話,什麼引據經典,顧然看過的,他哪一本沒看過?
顧然絮絮叨叨的說完一通,卻只換來白蘇一聲歎息,“我的兒唷,你以後可怎麼嫁的出去。”
“母親,孩兒是男兒身。”顧然果然被白蘇一下子轉移了注意力,紅著臉小聲道。
白蘇在他光潔的額頭上敲了個爆栗子,“你帶不帶把,我自然比誰都清楚,不過,偌大的家業也不能只靠你大兄撐著,依你這個性子,恐也就是一輩子鑽研學問去了,所以得娶個厲害些的夫人,但厲害些的嬌嬌怕是看不上你啊。”
“孩兒想娶個溫婉賢淑的。”顧然弱弱的道。
幾個孩子都繼承了白蘇晶瑩剔透的皮膚,尤其是顧然,瑩透的肌膚透著紅暈,令人直想咬上一口。白蘇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臉,果然很是柔滑。
白蘇剛剛放下手來,便瞧見顧連州目光沉沉的站在窗邊,白蘇連忙拍了拍顧然的肩膀,“然兒,你先回去吧,母親知道錯了,這就去寫悔過書。”
白蘇的悔過書,恐怕整個顧府也就顧然一個人信,雖然後來屢屢故犯,又屢屢寫悔過書,但顧然依然很純很天真的相信,他的母親,是真心悔過了,應當給個改正錯誤的機會,因為子曾經曰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聽聞白蘇此言,顧然樂呵呵的道,“是,孩兒稍後再來看母親。”
白蘇點點頭,總的來說,除了他刻板說教之外,對於這個二兒子,白蘇還是很滿意的,至少這孩子很知道孝順,秉性純良,與顧翛比起來,一個是小天使,一個是小惡魔。另外那個小的就不提了,是白蘇的一塊心病,整一個小魔鬼。
顧然和顧翛離開後,白蘇忐忑的走進書房,瞧了顧連州一眼,見他依舊負手立於窗前,不禁有些惴惴,“夫君。”
“嗯。”顧連州淡淡應聲,清貴的聲音分辨不出喜怒。
但白蘇知道,他有些不悅了。
夫妻多年,白蘇自然也知道怎樣哄他開心,便走到他身後,伸手環住他的蜂腰,聲音柔軟,“夫君,妾身知道夫君憂心阿翛不走正途,妾身不會帶著他做壞事的。”
如許多年前一樣,她也只有在做錯事時才會自稱“妾身”。
然而,若細雨綿綿的聲音,加上溫熱而柔軟的身軀和著清雅的體香,這樣的白蘇令顧連州十分安心,即使他清楚的知道她的話不足為信,卻總是會無條件的卸下淡漠的偽裝。
“素兒。”顧連州回過身來,摟住白蘇纖細的腰肢,認真的道,“阿翛的性子太像你,看起來沉穩,某些方面卻甚是極端,有朝一日,他若是走上邪路,終究不能安穩到老,素兒當明白這一點,莫要在他面前做些黑白不分之事。”
白蘇動容,但她心中有些疑慮卻是不得不與他說說,“夫君總是比我思慮的周全,可是夫君,這世上真有黑白麼?全然是灰罷了,真正黑白分明之人,恐怕還不如走上邪道。”
顧連州怔了怔,是啊,全然是灰,他自己不也是這麼不黑不白的過來了嗎?白蘇這句話,讓他得好生思慮對於顧翛的教育問題了。
“唉,怎麼就生了這三個小孽障,沒一個像你的性子,否則也無需這樣頭疼了。”白蘇靠在顧連州懷中抱怨道,“還是女兒好,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
顧連州笑聲清發爽朗,俊美無鑄的容顏宛如燦爛的日光,耀眼無比。
就在白蘇呆怔之事,他低頭輕輕含住她的唇瓣,溫柔輾轉,舌尖輕輕撬開她的唇。
這一吻,溫柔而綿長,仿佛十幾年也不曾吻夠,直到白蘇有些窒息之感,顧連州才戀戀不捨的放開,聲音微微沙啞,性感的令白蘇禁不住顫抖一下,“我們再生個女兒如何?”
白蘇渾渾噩噩的想道,你們顧家就是沒女兒命,連著三代都不曾有一個閨女,恐怕到她這裡,也不會有什麼例外。
溫熱的喘息噴灑在白蘇的耳廓,宛若滄海的墨玉眼忽然幽深起來,目光只一瞬便擄住她迷離的眼神。
顧連州滿意的看著白蘇的神情,打橫將她抱起來,放在了書房中的矮榻上,白蘇一驚,連忙阻止道,“這裡是書房”
但她隨即便發現,房門和窗戶不知何時都已經關了起來,想必是小廝見著兩人吻的忘情,便給關上了,方無便極有這種眼力見。
顧連州細碎的吻從她耳邊一直吻到鎖骨,隔著衣物大手撫上一只高聳的玉峰,白蘇生完三個孩子,胸部不僅沒有下垂,而且越來越大,這點起初令人欣喜,但後來白蘇又開始苦惱了,古人重視子嗣,孩子自然是生的越多越好,萬一生一個就大一圈,若是生上六七個孩子,豈不是要變成籃球了?
白蘇正兀自憂心著,只覺胸口微微酥麻,舒適的腳趾頭都蜷縮起來了,忍不住嚶嚀一聲。
顧連州微微哼了一聲,很明顯發現了白蘇方才的走神,懲罰似的隔著衣物輕咬著她玉峰上的一點,直到隔著衣物也能看出那凸出的一小點,轉而又移向了另一邊,底下,大手卻已扯開白蘇的衣帶。
衣襟散開,露出淺綠色繡著並蒂蓮的肚兜,豐盈的玉峰頂起絲綢,兩點凸起清晰可見,宛如在誘人采擷一般,顧連州的手輕輕探進去,觸手已然如十幾年前那般驚人的柔嫩,仿佛能掐出水來,只是他略微有些不滿,面頰微紅,嘟嚷道,“這裡可不能再長了。”
說罷,伸手阻礙視線的肚兜扯開,一對白兔歡快的蹦了出來,首尖宛如一顆酸甜可口的紅果,縱使親自喂養了三個孩子,顏色卻依舊嫵媚動人。
顧連州一身凌亂的模樣,頓時覺得口干舌燥,縱使他控制力極強,卻在與白蘇歡好時從不刻意控制。
白蘇伸手扯開他的衣帶,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帶著媚意的笑,白嫩的長腿微微勾住他結實的腰,撐起上半身,明亮的陽光下,浮動一陣美麗的乳波,她摟住他的頸部,把自己置於她的腿上,似是魅惑,又似是無意的,輕輕蹭了兩下。
“怎生偏叫我遇見你這樣狐媚的婦人。”顧連州沙啞的聲音中,帶著隱忍。
平素白蘇淡然懶散,也只有這時,獨獨對著顧連州時才順應著自己的本能變得妖嬈狐媚,事後想起來,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可是這一刻,她只知道,想要他。
顧連州忍的難受便不再忍,用力一頂,進入了她,滿足且又不解的歎息了一聲,“怎的還是這般窄。”
說起來,顧連州的經驗比之其他男人算是極少了,甚至每回白蘇話說的太露骨,他依舊會臉紅,白蘇愛極了他那個模樣。
他的每一個模樣,白蘇也都甚愛。
仿佛是一室的*光流瀉出來,外面的藍花楹開的更盛,一片紫色煙霞直蔓延到天際。
一番**後,白蘇便就靠著顧連州睡了一會兒午覺,顧連州卻是精神極好,一只手臂給白蘇當做靠枕,一只手握著本書。
看了一會兒,目光移到白蘇恬靜的睡顏上,菱唇微微彎起一個漂亮的弧度,俯身親了親她的眉心和挺翹的鼻子,心中覺得分外滿足。
直到過了一個半時辰,白蘇才醒來,一睜眼,便看見顧連州豐神俊朗的側臉,這一刻,她覺得真正的圓滿了。每每想到這兩個字,白蘇都會惦念媯芷,她說要尋求個圓滿,可是現她果真尋著自己想要的嗎?
所謂灰飛煙滅,大抵也就是化作一縷青煙,在這世上什麼也不剩下,白蘇從前是這樣以為的,但她現在更寧願相信,灰飛煙滅,不過是如同化火了一般,身體化作一捧灰而已。
顧連州轉過臉來,“在想什麼?”
白蘇搖搖頭,她知道即便自己不說,顧連州也能夠猜的到。
果然,他沒有再追問,只是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
“再過兩個月,便是父親的生辰,父親已經是耄耋之年,也不曾見過阿翛他們幾回,這次就帶他們去給父親瞧瞧吧。”白蘇忽然道。
白蘇深深的體會生死離合的無常,雖然顧連州一直因為母親瞿氏之死對父親頗有怨嫌,但父親畢竟是父親,白蘇不願他體會“子欲養而親不在”之悔。
“好。”顧連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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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後續會將幾個人的番外連成完整的一篇,有陸離,寧溫,顧風華,顧風雅,還有一些正文中不曾交代過結局的重要配角,初步估計,大概有四五萬字,請大家繼續關注美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