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衛士雖這麼問,心中卻已相信了幾分,昨日確實有人拿著太后的令牌進寢房搜查。
白蘇自然看出他的yu火退了不少,立刻道,「你快走吧,不然一會兒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條,不如等後半夜你再來。」
那衛士覺得白蘇說的很有道理,而且既然他能夠輕鬆的進來一回,定然就能進來第二回,雖是做了決定,他依舊不甘心在白蘇胸脯猛揉一陣,才起身。
就在他剛剛起身的那一刻,只覺腹部一陣劇痛,一時間還不曾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白蘇便如脫兔般得從他身下鑽了出去,跑開三丈遠,已經接近寢殿門口,手腳飛快的把門打開,準備一有情況就衝出去。
那衛士低下頭,才發現自己腹部紮著一根銀簪,鮮血不停的向外流,他沒想到,一個如小貓兒似的纖弱婦人,居然會如此狠辣。
「我勸你最好別動。」白蘇聲音冰冷,她白蘇什麼時候隨便誰都能佔便宜了傷不了寧溫那隻狐狸就罷了,若是連一個衛士都能吃了豆腐之後拂袖而走,她也不用混了。
想到那雙在自己胸上揉捏的手,白蘇都恨不得把那人的手給剁成肉醬,看著那衛士雙目血紅的掙扎著要起來,白蘇連忙收斂心神,她知道,若是這衛士豁出去,也絕對能在這種情形之下把她置於死地,想到此,她稍微放緩了聲音,「臍下處,是氣海穴,氣海對於你們練武之人有多重要,想來無需我多言,你若是再亂動,不光一身武藝不保,連小命也會保不住。」
聽聞此言,那衛士果然止住了動作,一動也不敢動。
白蘇有研究古代酷刑的特殊愛好,自然對人體的穴位很清楚,其實臍下又何止一個氣海穴臍下三寸關元穴,刺中之後,靜脈及肋間神經震動腸管,氣滯血淤,若是不及時請醫者醫治,不出一個時辰就會喪命。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衛士感覺自己身體裡的力氣和熱量都在不斷的流逝,臉色也漸漸青白,他此時隱隱意識到自己上當,卻已經晚了,四肢再也沒有力氣支持他挪動半步,癱軟的身軀順著塌沿緩緩滑落下去。
子時一到,舉善堂的斥候便準時從後窗翻入,看見滿榻狼藉,躺在血泊中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衛士,和貼著殿門站立臉色有些發白的白蘇,也大概能夠猜想到發生了何事。
「屬下雷胥,見過主公」舉善堂的斥候跪拜在白蘇腳下,心中對白蘇實在佩服的很,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竟然能徒手殺了一個壯漢。
「雷胥。」白蘇聲音舒緩,細微的顫抖只有她自己能夠分辨,這畢竟是她真正意義上第一次殺人,她飛快的收拾情緒,道,「走吧」
「是」雷胥瞥了一眼榻邊的人,除了腹部的一根簪子,沒有任何傷口,單單刺中腹部能夠致死嗎?雷胥不是殺手組的,危機時刻卻能充當殺手,他對這些很感興趣。
雷胥攜著白蘇柔軟的身子,忽然明白了那個衛士為何會冒死偷香,光是這樣抱著,半邊身子就酥了,正常男人都會採取一些行動。
但長久對於心智的磨練,早就令雷胥在執行任務時不帶一絲人情味,所以只是幾個起落間,他便已經恢復心如堅冰的狀態。
水榭上的守兵已經被舉善堂的人全部放倒,湖水上停了一葉扁舟,舟上是一個帶著斗笠的魁梧男人,雷胥攜白蘇如蜻蜓點水般得落在州上,那個帶著斗笠的男人立刻揮舞起槳,舟宛如脫弓的箭矢一般倏地衝出兩三丈遠。
兩岸的守軍似是中了**,隨著扁舟的前行,他們不斷的倒下,十分平順的行出了兩里遠。
湖上飄著淡淡的霧氣,但不足以阻礙視線,白蘇能清楚的看見前方幾十丈的地方,燃著許多火把,在湖中央擺成一排長龍,不由問道,「前面是怎麼情形?」
「稟主公,那是碧波殿,建在水上,把湖水分成兩半,有重兵把守。」雷胥答道。
白蘇鬆了口氣,原來是相當於城牆的存在,而不是堵截的追兵。
白蘇的逃跑計劃中只有建鄴城中的,至於皇宮內部的結構,沒有地圖,也不能做出詳細計劃,而且情況最是多變,於是便由舉善堂的人自己做擬定計劃。
看著越來越近的火光,白蘇越來越心驚,好在她平素便是個淡然的人,在這種情形下,尚能夠自持,保持一定程度的鎮定。
按照火把的數量來算,碧波殿至少有兩千守軍,或許還有更多,相比來說,還是陸離上回選的途徑最為保險,但白蘇知道,越是這種守備森嚴的地方,就越有可能有漏洞可鑽。
後方鳳棲殿還不曾傳出動靜,可見白蘇失蹤之事,還沒有傳到碧波殿來。
小舟沿著湖邊悄無聲息的向碧波殿右側的廊橋接近,白蘇屏住呼吸,神經緊繃之下,六識都逼平常敏銳了幾分,在靠近廊橋約莫十丈遠處,明顯聽見橋上一聲聲悶哼,火把亂晃一陣,又恢復平靜。
划船的男人,逕直從廊下劃了過去。
白蘇還以為是舉善堂做了突襲,雷胥卻忽然戒備起來,將白蘇猛的拉到自己身邊,肅然問道,「閣下是何人?」
白蘇心中微微一驚,目光盯著那人微抿的薄唇,和刀刻一般的臉部輪廓,試探問道,「陸離?」
那人手上划船的動作不停,卻微微抬頭,狹長幽黑的眼眸戲謔的掃了白蘇一眼,磁性猶如胸腔共振的聲音道,「怎麼不以為是顧連州了。」
白蘇早該猜到,以陸離的性子,定然不會因為一次失敗就放棄,他在寧國皇宮吃了癟,也定然要在這裡找回場子,不僅要把白蘇救出去,恐怕還要把寧宮弄個雞飛狗跳才能作罷。
「可惜寧溫那小白臉不在。」陸離似乎覺得殺了人家兩千精兵還不過癮,頗有些遺憾的道。
白蘇翻了個白眼,「他要是在,你還能在人家家裡這麼狂?」
陸離驀地把斗笠一摘,一雙星眸寒光帶鋒的射向白蘇,「你信不信老子這就把你丟下船去」
白蘇扁扁嘴,不再做聲,陸離出了名的說到做到,她還真怕他把自己丟到水裡去。
白蘇不接話,陸離速度飛快的划著船,彷彿把一腔怒火全洩到船槳上去了,導致速度比方才快了一倍。
過了好一會,陸離悶悶的道,「寧溫那廝把你睡了?」
————
唉,好久不見,小陸同學還是這麼的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