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妖且閒 第二卷強強相遇 第279章求毒
    白蘇的身子意料之中的向後仰去。

    當時是,她身後的侍婢還差五六步遠,兩側已經有四名衛士衝了過來。

    白蘇記性好,只要是在舉善堂出現過的人,她應該一眼就能認出,但在墜落時搖晃的視線中,根本無法定格到他們面上。

    白蘇只覺得兩邊手腕一緊,右手邊的那人沒有抓住,手微微一鬆,滑到她手心,飛快的塞了個紙條,然後便徹底的鬆了手,由右邊那人將她扶起。

    這個動作不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在混亂之中,也不會有人發現,還有別人也接觸過白蘇。

    拽住白蘇手腕的那人微一用力,猛的將白蘇拽起來,一隻鐵臂箍住了她的纖腰。

    靜了一會兒,那人居然還沒有放開的意思,白蘇不悅的皺眉,下意識的朝那人看過去,視線中出現了一張憨厚漲紅的臉,對上白蘇隔花掩霧的雙眼,憋得漲紫,似乎更加難以自拔。

    「放開」白蘇冷聲道。

    那衛士頓時回過神來,猛的一驚,連忙鬆開摟著白蘇的手,慌張的單膝跪在地上,結結巴巴的道,「屬下不不是有意冒犯娘娘,請娘娘息怒」

    白蘇垂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立刻歸位。」

    「是」四周的侍衛都連忙站回自己的位置上,白蘇清楚的看見夏花眸光微轉,在蠟上掃了一眼,她唇角微微一扯,不鹹不淡的轉向夏花,「你若是敢直接出手刺殺我,我倒也佩服你的膽量,下次再用如此幼稚的手段,可不要怪我沒給你機會。」

    白蘇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唰的集中到了夏花身上,也不知道是因為冤屈還是氣憤,夏花臉色青白,眼睛似乎都能噴出火來。

    白蘇的神情平靜的沒有絲毫波瀾,夏花根本分不清她究竟是真的這麼認為,還是故意把髒水潑到她頭上。

    夏花是武功高手,在場也只有她一個人看見了方才有另一個衛士拉扯了白蘇一下,但她的段數明顯比那侍衛略低一籌,只覺得是那人力氣不抵左手邊的這名衛士,被左手邊得衛士搶了先。

    白蘇攏著袖子,手中攥著字條,心裡總不能安寧,好在她昨晚睡的晚,在水榭上坐了一會兒,便不由自主的打了呵欠,春徐問她要不要進去休息,她便從善如流的回去了。

    白蘇睡覺的時候從來都不許她們進入寢房內,是以所有侍婢都識相的留在了外面,白蘇扯過錦被覆蓋在身上,把被窩半敞開來,透入絲許光線,看見那張小紙條中寫著:八月二十八,子時。

    看完紙條,白蘇暗忖,八月二十八,不就是明晚?她昨晚還聽春徐說寧溫要在太平城舉行封後大典,她身為主角之一,定然是要早到做準備,以免出什麼紕漏,但是她現在也不曾聽到正道的消息,心道,莫非寧溫已經放棄她了,準備另封他人?

    不管如何,舉善堂的人辦事向來很靠譜,這一點白蘇很有信心。她歡喜的把紙條塞進懷中,打算晚上沐浴之時毀掉。

    終於收到了可以逃離的消息,白蘇平靜無波的心雀躍起來,將午後那一絲絲的睡意沖的一絲不剩。

    她這廂歡喜著,卻不知暗地裡舉善堂那名斥候簡直要吐血了,他混進鳳棲殿的護衛中已經有五六日了,暗地裡不知做了多少手腳,他把紙條埋進飯盆中,誰知白蘇飯量那麼小,明明只有三小碗飯量的飯盆,每每都只是少了上面一點,而寧溫為防後/宮有人圖謀不軌,對於白蘇的飲食特別小心,用食時,必須有人在場,必須由侍婢先試吃,導致斥候事後又不得不想辦法把紙條給毀掉。

    曾經最悲催的一次,是用彈指功把瀉藥放進侍婢們平時引用的茶水中,誰知本該是春徐輪值,居然臨時換了夏花,夏花對這些江湖用毒特別敏感,為了試探誰是下毒之人,她竟將那茶水熱了熱,給附近的每個侍衛都倒上一杯,斥候也只好面不改色的飲下苦果,結果整整腹瀉了一夜。

    而今日設計的整個計劃是這樣的:斥候聽說白蘇喜歡晚上來這個地方賞景,又恰好他被臨時調到後面值守,於是天還未亮他便偷偷潛到後面抹蠟,剛抹了巴掌大小,發現迎著光竟然能看出一絲痕跡,他是好不容易才潛進來的,萬一打草驚蛇就糟了,便連忙住了手,準備等明日晚上值守換班時,直接往上面抹油。

    所以當時白蘇忽然跑起來,又忽然滑到時,他楞了一瞬,待衝上去時,雖然被人搶了先,好在也險險的把紙條交到了白蘇手中。

    就這麼簡單的一瞬,因著這未完成的小半個巴掌大的蠟,竟然完成了任務這是說明他技術很爛,但人品不錯嗎?這對一名優秀的斥候來說,委實是個不小的打擊。

    其實那一小塊能不能滑到人還難說,白蘇不過是抱著試探的心理,連踩加演,才勉強達到效果。

    白蘇興奮了一會兒,漸漸有些疲累,正在她半睡半醒之間時,忽然一個尖細的嗓音毫不留情的穿透耳膜,「太后駕到」

    春徐在門外輕聲催促道,「夫人,請起塌,太后來了。」

    白蘇心中一動,見房門還是半敞著的,連忙道,「把門關上,我胸口乳液浸濕衣物,要換衣才能見太后。」

    白蘇這個不喜人伺候沐浴更衣的怪癖,幾人也都有些習慣了,而白蘇常常漲奶弄濕衣物也是事實,也無人多疑,春徐手腳麻利的將們帶上。

    白蘇脫兔一般的衝到香爐前,將紙條丟進香爐中,親眼看著火舌把紙條吞沒,這才放心的披上一件外衣,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髮,穿上木屐便出去了。

    「夫人,天冷了,可要著履?」春徐目光落在白蘇的腳上,看著她捉著素襪穿木屐,覺得實在不成體統。

    「不用。」白蘇一甩廣袖,伸出手去,春徐和秋香忙走到兩側攙扶。

    待到了主殿中,太后已經在主位上垂眸飲茶。

    寺人見白蘇來了,張開口卻是啞住了,白蘇身份尷尬,他還真不知該怎麼通報,喚皇后吧,還沒正式冊封,而且難免會得罪太后,喚夫人吧,眼看著白蘇就要被冊封了,萬一得罪這個新後,也不大妥當,思慮之下,索性不報了,給白蘇行了標準的大禮之後,一溜煙的跑到太后身邊,躬身在小聲稟報白蘇來了。

    「嗯。」太后眼皮也不抬一下,隨意的應了一聲。

    舉善堂的時間已定,白蘇覺得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不要樹敵為好,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後/宮最大的。

    「民婦拜見太后。」白蘇在一眾面面相覷的宮人面前,竟給太后行了個匍匐大禮。

    在場的宮人中少不了嬌嬌們安排的眼線,他們眼見這一幕心思各異,唯一共同的想法是:馬上就是婆媳了,按道理來說,只需請安便好,像這樣自稱「民婦」,又行大禮,真是不知道演的哪一出。

    太后一掃方纔的冷漠,忽然抬起美眸笑意盈盈的柔聲道,「快坐吧,哀家聽說你午間摔了,特地過來看看,看樣子卻也沒傷到哪裡。」

    「托太后洪福,民婦無礙。」白蘇也一改之前那種從容淡然的模樣,垂頭恭謹的道。

    太后見這到這個情形,還心道白蘇妥協了,否則也無需這樣放刻意的低姿態討好她,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像是鬆了口氣,「無事就好,無事就好過幾日在太平城舉行封後大殿,你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民婦有話想與太后說。」白蘇目光微微在周圍的宮人身上掠過。

    太后從善如流的揮揮手,令周圍的人都退下去。

    數十宮人如潮水般的退了出去,空曠的大殿中就只剩下了三個人,除了白蘇和太后外,還有太后身側一個寺人。

    既然太后不曾讓他退出去,想必是太后的心腹了,白蘇便直接開口道,「請太后賜民婦一瓶毒藥。」

    太后美艷的臉上有一瞬的詫異,眨眼之間又恢復平靜,不由好奇道,「當今皇上的風姿,便是太祖皇帝也難及,想來天下再也尋不出這樣俊美之人了,他對你可是一心一意,你便不動心?」

    白蘇依舊是垂著頭,舒緩而微帶沙啞的聲音淡淡飄散在空曠的大殿之中,「民婦只有一顆心,已經給了出去。」

    太后靜靜的看了白蘇一會兒,嗤笑道,「是給了皇上,還是給了你那夫君?」

    白蘇皺眉,她知道太后說的是素女同寧溫那一段,這段不屬於她卻影響她很久的感情,她並不想多做解釋,只俯身固執的道,「請太后賜藥,或者,求太后行個方便,將那些侍婢調開一個時辰,民婦自行了斷。」

    「回答哀家。」太后不理會她,依舊接著方纔的話題。

    「是民婦的夫君。」白蘇答道。

    太后忽然笑出了聲音,清脆的笑聲中夾雜著一絲痛快、一絲傷感。

    白蘇抬頭,便看見那雙美眸中含著淚花,笑而垂淚,目光中複雜的情緒,令這位本就絕艷的中年美婦,一時間美麗不可方物。

    太后果然是恨寧溫的,她的夫君,她視為掌上明珠的女兒,通通都是毀在寧溫手中,即便寧溫還念著昭德公主對他的好,留下其母,並尊以太后,卻依舊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這無疑給白蘇一個空子可鑽,在她慶幸的同時,也隱隱瞭解了寧溫的悲哀。

    若生在平凡人家,他大可快意恩仇,然而從一開始他就失去了這個資格,報仇,勢必將自己推上一條孤絕之路,然而若是經歷了寧溫的經歷,恐怕少有人能做到放下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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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只有一更了,袖子不知道是中暑還是休息太少,頭暈暈的,今晚想早點休息,順便琢磨琢磨,不N久之前欠下的萬字大章。

    爭取在完結之前還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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